?我沒應他的話兒,瞅著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面色剛毅。小身板兒也是魁梧的很,瞅著還帶著幾分英武之氣!
「你你是當過兵的?」我隨口問了句。
那人點點頭,我聽著就笑了,這看停屍房的人,要麼是膽大不信邪的,要麼就是懂點兒手藝的人,可眼前這男人,年歲不大,還當過兵??明顯是那種膽大不信邪的貨。遇上這種人我不解釋啥,也沒必要解釋啥,對牛彈琴!
我撇撇嘴,站起了身子,那人瞅我沒應。又問了句,「兄弟??你不會真是來偷屍的吧!」
「我說了我只是來找人的,來找死人,只是找人??不偷屍!」我隨口應了句,那男人瞅我臉色更詫異,「找死人?為啥?你說清楚看我能幫你一把不!」
「幫我」我撇嘴搖頭兒笑了笑,這一笑之間,我臉色忽然又變了下,這事兒還真能!
「能??還別說,你還真能幫我!」
我伸手一把扶起了他,「兄弟我有個不情之請,你說??能不能讓我看一眼這停放死屍的花名冊,我想找一個人!」
「花名冊」那人猶豫了下。稍稍點了下頭,「按理說這東西是不能外傳的,不過,剛才好歹你也算救了我一命,我也不想拂了你這面子,但你記住了這事兒你可別傳出去了!」
我點了點頭兒,一把扶著這男人。隨口跟女鬼說了句,「走著??咱們一塊去看看!」
我這一句話,那男人明顯是瞪了下眼,瞅瞅我,又望望四周。雖然一臉的納悶,但也沒多問啥!
扶他直接進了屋子,把他放在一張單人床上。這小蛇一嘴下去,恐怕還是餘毒未清,整個身子跟麵條兒似的,站都站不起來!
他給我指了指櫃子,我打開一看,最上頭有一本小冊子,往桌上一放,隨後就往後翻!
翻到一頁,一直看往下看,她沒說話,忽然伸手指了一個名字,陳雪燕,我瞅一愣,」望了她一眼,「這個是你的名字?」
女鬼應了一聲,我咧嘴笑了笑,想不到這女鬼居然也是陳家人,說來,我們還算是本家呢!
我笑了笑,往下一望,這頁紙已經是寫滿了,我隨手往後一翻,定睛一瞅,當下我就愣了眼,空的,下一頁居然是空的,陳學妍是最後一個名字!
也就說,他兒子根本就沒進這停屍房!
我與女鬼相視一望,女鬼一臉的急切憂心,頓時上了眉梢兒,她兒子??沒進這停屍房,車禍現場也沒找到,這屍體難道是不翼而飛了!
子母連心,她感覺的出,兒子已經不在人世了,但這屍體和魂魄??都莫名的不知所蹤,不光是她憂心就連我心裡也不踏實了!
「這事兒?恐怕是麻煩了!」我低聲言語了句,一瞅她,整個眉頭都快擰到一塊兒了,恍然間,一股子說不出的壓抑蔓延,我心裡也犯了難,若是魂魄丟失,只要魂魄不散招魂索引之術倒也能召回魂魄,入輪迴投胎轉世,倒也是可行。可這屍身找不到,很多事兒那可就有摸不清的變數了!」
女鬼依舊是愣在那,滿面愁容不展,我剛勸了她兩句,忽然想起了後面那男人,扭頭一望他,這男人早就瞪傻了眼瞅著我了,那眼神兒就跟望神經病似的。
我撇撇嘴,這事兒我無話可說,說了人家也不信,神經病就神經病吧!
「兄弟你這??你這沒事吧!」這說話的語氣,不像嘲諷看笑話,倒是多了份關切的意思!
我撇嘴搖了搖頭,「沒??沒事??!」
男人瞪眼望著我,那臉色明顯是不信,我也懶得解釋什麼,畢竟跟一個無神主義說什麼鬼怪亂神之說,有點兒對牛彈琴的意思!團余他扛。
這停屍房的事兒,算是明瞭了,我點頭兒示意了下,「兄弟今天多謝了,我就不叨擾了,早點歇了吧!」
我起身就要出門,這男人還客氣的要出門送我,可這一起身子走了兩步,差點兒一個趔趄倒在那,我趕緊一把扶住了他,可我這不經意的一瞬,我望見了他的鞋當下,我臉色就有點不對勁兒了!
他穿的是一雙棉鞋,這種鞋以前村子裡很常見,鞋底子很薄,走路很輕便,踩在地上也幾乎沒什麼聲兒,可剛才在那停屍房裡,那卡卡的兩聲腳步聲,卻像是皮鞋踩出來的聲音,這聲音??我聽的是清清楚楚!
我抬頭瞅了他一眼,抽了抽嘴角兒,「兄弟,容我多問一句這座樓裡,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別人別人誰幹這個啊,除了我,就剩一堆死屍了,」男人搖頭兒笑了笑,頗帶著幾分無奈,「我呀要不是退伍後,一時半會沒著落養家,也不會跑到這鬼地方來!」男人撇嘴說了句。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裡可就不自在了,這樓裡除了他,再沒別的人了,那皮鞋聲,不是他的,也不是別人的,是誰的那就不用多說了吧!
這挑明了說這人絕對是不信,可要放手不管了??我心裡還真有點兒過意不去,畢竟,人家算是幫了我一把!
稍一猶豫,我點頭問了句,「兄弟我在多問一句,你一個人在這樓裡看屍,你心裡不怕嗎,尤其是這晚上你就不怕有鬼?」
「鬼」男人一聽就笑了,「怕鬼??我就不進這地方了,說真的?我住進來一個多月,你說的鬼,我還真一次沒碰上過,你在哪瞅見了,不如拉過來讓我瞅瞅!」
一聽這話,我撇嘴笑了笑,我知道,啥話我也不用說了,說了也是白費吐沫,我尋思了一下,送懷裡摸出兩張黃符,「兄弟廢話我就不多說了,你當我是神經病也好,神棍也罷,聽我一句,這東西隨身帶上,就算我??今天的一點兒心意吧!」
「還有如果有別的出路,那就盡快換份兒工作,這碗飯可是不容易吃的!」
黃符給了他,話我說到了,沒等他應話兒,我扭頭兒就朝外走了,我怕他問我什麼,我也不想多說什麼,該說的我說了,該做的我做了,我盡力了,剩下的他就自求多福吧!
一路出了停屍房,老遠一瞅,救護車閃光帶響兒的跑了回去,看樣子應該又有哪個倒霉蛋遇上事兒了。
救護車一停,我老遠的聽見幾個大夫說著什麼,本來我沒也沒多想,可這忽然一句十字路口??我當下就來了精神。
「就半小時前一個出租車司機又在那出了事兒了,那條路真是邪了,這一周,都弄出來三回事兒了!」
這一句,我心裡就打了個冷顫,又出事兒了,又是那十字路口,那地方到底有什麼邪門兒玩意。
「走吧,咱們也去那看看!」
我扭身說了句,女鬼默然的點點頭兒,我知道她不說話,是等我這句話呢。
出了醫院,我們一路朝著十字路口奔去,老遠就望見,有車有人有警察,這兒子的事兒,估計今晚是辦不了了,不過,一瞅見那輛撞在護欄兒上的出租車,我忽然就愣住了,那車看著眼熟不,這車我坐過??這分明就是被我嚇跑的那輛車!
我心裡猛地像堵了秤砣,一股子心慌夾著憋悶,堵得難受,這場車禍?我恐怕是難辭其咎了。
眼瞅著十字路口一片的人影,我也沒心思湊過去了,這女鬼的兒子,即便是招魂兒,也不是人前能做的,這事兒一時半會兒也是沒著落了,我招了招手,「走吧,咱們先回去吧,這事兒咱們在合計合計,明晚再過來吧!」
因為這已經是後半夜了,這地界也找不到出粗車,我只能是大步子跨著十一路,一路小跑的跑回了三道胡同,等到了三道胡同,天兒也大亮了!
回旅館稍微收拾了下,退房走人,這老槐樹聚陰的地兒,以後是打死不住了,臨走時,我還跟旅店老闆提了個醒兒,至於信不信,我就管不著了!
鬼物懼光,這白天是不能隨意走動的,可這女鬼的事兒,我還沒辦完,也不能把她丟哪,只能去買把黑傘,算她個寄身之所了!
我換了家旅館住下,跟女鬼商量著十字路口的事兒,她兒子的屍體和魂魄,現在都沒著落,我翻了翻打鬼策,這招魂兒的法子倒是有,但這屍體??我就沒辦法了!
這一商量,女鬼的意思,能找回了魂魄就行,母子團聚了,至於之後的事兒,以後再做打算!
我點頭應了,但醜話兒也說在前頭了,這招魂兒的事兒,我以前幹過,也就看了幾眼打鬼策現學現賣,成與不成還得兩說呢。
這已死之人招魂,不比生人引魂,所需要的東西可是繁瑣的多,這生辰八字尚且不說,招魂兒還得在車禍地點,半夜三更,拜祭招魂,香燭紙錢,肉食貢品都得齊全了,說來,這事兒也是麻煩的很!
肉食貢品倒是好辦,大街小巷都有賣的,但這香燭紙錢,我心裡一尋思,還得奔一趟那香燭店了。
手裡拿著一把黑傘,我一路小跑奔了香燭店,一進門,那老頭兒正半瞇在長椅上打著盹兒,我這抬腳剛要進門,那老頭兒忽然幽幽的來了句,「人??可以進來,那傘進不得這門!」
「大爺??您這話兒」我聽著皺了下眉頭。
那老頭兒慢慢睜開了眼,瞅了一眼我手裡的傘,又瞪眼瞅著我,「鬼祟進了香燭店,這跟小偷兒潛進了錢莊有區別嗎?
這一句話,我聽著就笑了,還別說,也就是這個理兒!
我隨手把傘靠在門口,抬腳進了門,那老頭兒瞇眼瞅了我一下,嗅了嗅鼻子,「一股狸貓子的酸臭味兒,你小子?昨晚是不是住錯地方了!」
自我進門,老頭兒三句話,說的我都是無話可說,我點頭兒應了下,「大爺您這好眼力啊!」
「哼好個屁,人老眼花,瞅啥都看不清了!」老頭兒瞅我笑了笑,搖了搖頭,「昨天我沒看清你,今天我是更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