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聽著樂的點頭,那張臉笑的跟菊花兒似的,好像是得到了我的這一句肯定。滿足了什麼心事似的。
「哎,對,對,沒想到你這小子還聽說過!」老頭兒一笑,咧著一嘴的爛牙,我趕緊問了句,「大爺,那您怎麼沒出去啊。現在的老英雄,可都是功臣,怎麼您就一直在這兒守著啊!」
老頭兒笑著,「老了,出去也沒什麼用了,還不如在這守著這些老兄弟呢,再說,我那老伴兒和閨女等著接我走呢,我哪都不去,等到找到個托付的人了,我就安心的跟著她們走了!」
「小伙子,我和老伴兒商量來著。這地方遇見個生人不容易。說來遇見了你也算是緣分,不如這事兒就托付給你吧!」
我聽著點了點頭。「大爺,您說吧,這老英雄交代的事兒,我一準兒給你辦了!」
老頭兒聽著就笑了。「那敢情好啊,我正怕你不答應了呢,你應了我就放心了!」
老頭兒笑著,我也點著頭,可是沒想到的,老頭兒一交代這事兒,我就傻了眼。
老頭兒笑著,「我這不是要走了嗎,這些個老兄弟沒兒沒女的,放在這也怕沒人照應著,你這年輕力壯的,正好也有這份心,以後啊,這逢年過節,清明重陽的,燒上幾張紙錢,就替我在這好好守著他們吧!」
老頭兒這一句話,我真是愣住了,確確實實的說,是被他這一句話給嚇傻了,老頭兒的這句話讓我足足愣了十幾秒才醒過神兒來,聽著他這意思,難道是讓我替他守著這些死人,他這是要我替他守墓啊!
我今年才二十四歲,這要應了他,難道就在這替他守這一輩子的墓?
一聽老頭兒這話,我騰地一下就給站了起來,這時候我真有點兒手足無措的感覺了,「大大爺這這事兒,這事兒我可不能應你,我這」
老頭兒一聽我這話,那臉色忽然就不對勁兒,「小伙子啊,剛才你可是應了我的!」
「不不我剛才剛才不知道你是這麼意思,要知道我可我可不敢應你啊!」我趕緊著搖腦袋,現在我才明白了,這天下真沒有白吃的午餐,老頭兒一頓飯,可是給我下了個大大的套子,這代價沒準可就是一輩子啊!
老頭兒的臉色變得有幾分陰晴不定了,一雙迷離渾濁的眼光直勾勾的瞅著我,我看不懂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我感覺得出,這老頭兒對於我這出爾反爾的事兒像是在悶著火,我不自覺地捏了捏拳頭,這事兒恐怕又邪乎了。
而就在這時候,老頭兒居然禁不住的歎了口氣,「這孩子不應你說這我還走的安心嗎?」本來我以為他在和我說話,可我瞅著老頭兒的那眼神兒,居然是對著我的右邊兒,那直勾勾的眼色裡,就像在跟什麼人說這話兒似的。
我冷不丁的朝著右邊兒望了一眼,除了一張空椅子,空無一人,但老頭兒那眼神望著卻是不一般,帶著幾分希冀和惋惜,我敢確定,這眼神兒絕對是和什麼人說這話呢!
我感到頭皮有點兒發涼了,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你在和誰和誰說話呢!」
老頭兒瞟了我一眼,「哎當然是我那老伴兒啦,等了我這麼些年了我這」
「老伴兒?」一聽這話,我猛地又朝著右邊兒望了一眼,絕對是空無一人,可這老頭兒居然說是他的老伴兒,這一時間我感覺頭皮有點兒發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難道是我又遇到了什麼東西!
這時候,老頭兒又是搖頭又是歎息的,看上好像是糾結了好久,忽然又抬起了頭兒對著我,「小伙子,這事兒恐怕就得你接著了,我這多少年也見不到個生人,我是真沒命在等到下一個人了,我這老伴兒和閨女也等了我這麼多年,我實在是撐不下去了。」
「剛才你也是應了我,咱們做人,可是要言而有信的,這話你也應了,飯你也吃了,就連我藏了多少年都捨不得喝的一壺酒也得給了你了,這欠人還人情,欠鬼還鬼債你可不能糊弄我這要走的人啊。」
「這事兒啊你是推不掉了!」老頭兒湊過腦袋,眼神兒一瞇笑了笑。
「是啊這事兒,你可不能推了!」
冷不丁的從旁邊兒傳過來一句話,我嗖的一下又扭過了腦袋,這一瞬,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旁邊兒的椅子上已經坐上了個人,就是一個佝僂的老嫗,整個人都快縮成了一塊兒,我瞅著那張老臉,感覺就是那一臉的死皮,這哪裡是個人,分明就是個乾屍。
「不對剛才剛才這裡明明是沒人的!」我不自覺地退了兩步,「你你到底是」
這話未說完,老嫗忽然對著我咧嘴一笑,一瞅那牙口兒上,看著卻像是一片發黑的腐肉。
這一刻,我感覺屋子裡的氣氛詭異到了極點,我望著那個老嫗,這時候,那老嫗也正抬頭望向了我,「小伙子你就別推啦,這事兒也就非你莫屬了,反正你也是一副薄命,也撐不了幾年,就留在這也算積份兒陰德吧!」
「是啊,大哥哥,這事兒,你就應了吧!」
聽著一聲帶著幾分稚嫩的聲音,我感覺左手上冷冰冰的搭上了什麼東西,我低頭兒一望,一個紮著牛角辮兒的小女孩正望著我,小女孩兒長得可愛,咧著小嘴兒正哀求著,那一雙小手扒著我的胳膊,我嚇得趕緊要脫手後退,可是一動手發覺,那雙冷冰冰的小手居然跟鐵鉗一般的把我箍在了那。」大哥哥你就應了吧,我等了爹好久了,求你了,讓我們帶他走吧!「
這時候,我感覺整個左手都麻痺了,甚至就連腦子也出現了一瞬間的短路,也就一瞬間的工夫,身邊兒就多了這麼一老一少,恐怕就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了,我這恐怕扎進了一個鬼屋!。島叉找血。
這一刻我感覺心又一次被揪的死死地,恐懼,驚疑,這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氛裡,我忍不住的嚥了口唾沫,可就在我吐沫的時候,感覺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遏制住了似的,別說這一瞬唾沫嚥不下去,甚至都有了那麼一絲的窒息感。
老頭兒瞇著眼兒瞅著我,「小伙子這事兒,你應了吧,以後下去了,我們一家子都會記你的情的!」
我想說不,可是張口的一瞬,感覺到喉嚨上窒息一般的扼制感,就像是被人死死的掐住了脖子似的,別說說話了,恐怕就連搖頭兒都是問題。
而這時候,更加詭異的一幕出現了,我的脖子居然開始不聽使喚,僵硬木訥,完全是不受控制,就像是被一雙手捏住了脖頸子,非常機械的點了點腦袋。
老頭兒這時候笑了,「你這點頭兒了呵呵我可就當你心甘情願的應了啊!」
這一笑可是如釋重負的笑,可是他一笑我感覺渾身都麻了,我恍然像是明白了,老頭兒這頓飯就是個圈套,這吃了他的飯,恐怕就脫不了他的局,那句欠人還人情,欠鬼還鬼債說的可是不假,這人情說來難還,可這鬼債容易起來不過是吹灰之力,可要是難為起來,那可是要命的啊。
我拚命的搖著腦袋,儘管是脖子動不了,但我知道,這事兒我是打死了不能應,應下來的鬼債,要是還不了的話,可就成了一輩子孽債,那沒準兒要一輩子都不安寧的啊。
老頭兒咧著一嘴牙茬兒笑了,那個老嫗也是咧嘴笑了,小女孩抓著我的左手,整個胳膊感覺就跟沒了似的,小女孩兒咯咯的笑著,」答應咯,答應咯呵呵呵咯咯答應咯,我們可以走咯!」
我忽然感覺這像是遇到了強賣強賣似的,被人拖著胳膊走不了,被扼著喉嚨說不了,還被捏著脖子點了腦袋,這不心甘不情願的就應下了一筆鬼債,我忽然感覺自打進這個屋子就是個錯,因為一開始的重重詭異好像就預示著什麼,這屋子裡面有東西,自始至終就一直有東西,只是我一開始沒看到而已。
老頭兒瞇著眼兒望著我,那眼神兒裡都是滿滿的陰謀得逞的笑,這意思再明白不過了,這人情鬼債的一頓飯,一句話,可就要把我這命壓在這松柏樹林子裡了。
這時候那個小女孩忽然是鬆了手,脖子上的那一瞬窒息感也是煙消雲散,感覺渾身都是恍然一輕,我一個趔趄,撲通一下就給仰在了地上,「我沒有應,我沒有答應,這就是個騙局,剛才不是我點的頭,不是我!」♂手機用戶登陸m.更好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