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花旦兒投不了胎,也出不去那老宅子,這七十多年了,只能是困在那老宅子裡!「 聽起來這事就這樣算是完了,可是老瘸子的臉色絲毫沒有放鬆,依舊是皺著眉頭,說道,」這事兒到了這其實也算是個了結了,起碼三五十年內這程家人算是高枕無憂了,可是沒想到的是,不知道是那老先生漏了什麼地方,還是故意為之,明著那小花旦兒是出不來了,可是這暗地里程家的人依舊是跑不了的。本文最快\無錯到抓機閱
「那個程老爺子你也算是見過了吧,」老瘸子望著我,我點了點頭,老瘸子歎了口氣,「說起來,程老爺子他爹,比他還慘,晚上一睡覺就夢見那個小花旦兒,這一夢啊,就是夢了十七年,整個人都被折磨成了一身骨架兒,都沒個人形了!」」他爹到了五十多歲,實在是撐不住這個折磨了,一條繩子結束了那條老命。本來這冤有頭債有主,恩怨也算是了結,可沒想到,這居然成了一個詛咒似的,他爹死了,兒子繼續扛著這筆債,程老爺子如今已經被折磨了四十年了!」
老瘸子說著眼圈兒就開始紅了,我看得出他們兩個的關係很鐵,要不然老瘸子憑什麼替他老程家守著這座陰宅子,要不是程老爺子怕把這事兒傳給了兒子,恐怕早就一口氣嚥下去了,四十年的夢魘我想想都是膽戰心驚,一想到這,我不禁打了個哆嗦,「大爺難道說我也會像那程老爺子一樣?」
「這倒是不至於那小花旦兒現在要的是投胎,你和她沒怨沒仇的,她不至於跟你過不去。」
我心裡稍稍放了心,不過聽著老瘸子說小花旦兒是為了投胎,可是為啥子要招上我呢。
老瘸子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意思,說道,「這投胎的事兒,一般人還幫不了她,也就你命格弱,八字薄,這小花旦兒找上你啊其實是想入了你家的祖墳。」
老瘸子一說出這句,我臉都白了,「大爺你說啥,進我家祖墳,讓一個孤魂野鬼進了我家祖墳,那我家老爺子還不拔了我的皮!」
在這山村裡,祖墳可是家裡一等一的禁地,家裡未出閣的姑娘沒了都是進不了祖墳的,這平白無故的,一個孤魂野鬼就要進祖墳,這絕對的沒可能的。
老瘸子點了下頭,「這個我知道我就是提一句,那姑娘算是個孤魂野鬼,困在這宅子裡,要沒人把她的屍體給遷走了,她和那幾十條冤魂都是投不了胎的,哎我也不為難你,這本來就不是你做的了主的!」
「那她進不了我家的祖墳,我還拖得了身嗎?」。我問了一句,
老瘸子肯定的點了點腦袋,「法子,咱們還是有的就是有點兒風險」
說到這,老瘸子猶豫了一下,「娃子,咱先別說這個了,今晚咱們會會那個小花旦兒,到不了那個地步,咱們能不用,就不能那鋌而走險的法子!」
我聽著老瘸子的話,心裡七上八下的拿不定主意,其實單論那小花旦兒的那份姿色,配上我我那是得偷著樂呢,可是這人鬼殊途,這個便宜媳婦,我還真要不得。
這時候天兒已經是下午了,老瘸子開灶做了點兒飯,我們爺倆湊合著來了點兒,就坐在了門口等著天黑呢。其間,老瘸子有一句沒一句的問著我家裡的情況,問完了爹媽,又開始問爺爺奶奶,到了後來,居然問起了我老太爺,問得我是啞口無言。
這一直到了晚上十點鐘,今晚十五,天邊兒的月亮通亮的圓,正好照在了正廳宅子的門口,老瘸子在前面走著,我跟在後面,月光拉著我倆的影子進了正廳宅子,正對著的就是三口紅漆漆的棺材。
老瘸子一邊抽著煙,一雙眼夜貓子似的掃著屋子,時而皺皺眉頭,時而嘴角又是抽搐幾下,我看得出,他的臉色不怎麼好看。
「咳咳我也就晚上過來瞅一眼,至於弄得這麼隆重嗎,鬼丫頭你這是要轟我老頭子走啊!」老瘸子咧嘴笑著,那一張笑臉笑的很是怪異,笑起來帶著幾分邪性。
我瞅著屋子裡,空蕩蕩的一片,不知道老瘸子在跟誰說話,但我感覺到這屋子裡有動靜,那種冷颼颼的小冷風一直往脖子裡灌,全身的汗毛一直豎著,打心底裡發楚。
我湊到老瘸子後面,低聲道,「我怎麼我怎麼看不見什麼東西啊!」
「那是這些東西可都死得慘,你看上一眼恐怕就昏過去了,還是不看的好!」老瘸子扯著嗓子說笑了一聲,正前面的小紅棺材忽然咯登響了一下,緊接著裡面就是咯咯咯的笑,是那個孩子,銅鈴似的笑著。
「這就像是身處在鬼屋裡,不,不是像,這本來就是身處在鬼屋裡,咯咯咯的笑夾雜著透骨涼的小冷風,這感覺,可是要多詭異有多詭異。」咯咯咯爹,你來了!「
聲音輕利的一閃,我一低頭,紅肚兜的小孩兒正拉著我的衣角,青黑色的眼圈,嘴角帶著一絲笑,一瞅見這突如其來的小娃娃,我下意識退了一步,小孩兒見我一退,那臉色瞬間就是變了,眉頭一皺,眼角就沁出了兩滴眼淚。
「哇哇爹不要我了嗚嗚不要我了!」
淒厲一聲哭,我感覺耳朵邊兒上嗚嗚的冷風開始朝著我吹了過來,老瘸子一伸手把我拉到了身前,「都給我幹啥呢,當我老頭子不存在是吧,給我滾!」
嗚嗚的陰風嗚咽著,鬼哭狼嚎似的,我耳朵裡亂糟糟的一糰子噪音,像是有人說話,又像是咿呀彈唱的戲腔,老瘸子塞過來一個東西,直接塞進了我懷裡,這片刻的工夫,我耳朵裡的聲音都給散去了。
老瘸子拔腿朝著裡面邁了兩步,我居然瞅得見,那一陣陣陰風似的東西居然向後退了下去,這一瞬,老瘸子的本事在我心裡又上了一個台階,不憑別的,就憑這一身的氣勢就能震退這些鬼東西。
就在這時候,我眼前忽然好像瞅見了一片紅,紅得很模糊,但卻是如血的艷,正中間的棺材上,一道模模糊糊的虛影晃了幾下,一眨眼的工夫,一身紅裝的新娘子坐在了上面。
杏花兒眼,柳葉眉,一張標緻的瓜子臉,一舉一動之間,一股自然天成的嬌媚之態,狐媚子的眼神兒老遠的瞅著我,不知怎麼的,我一眼瞅過去,那股媚態天成的眼神勾的我心癢癢。
我下意識的向前邁了一步,這種感覺不過大腦,就像是一種本能,可剛當我邁出第二步的時候,後腦勺啪的就是一下子,一口煙鍋子敲在了上了,混沌沌的腦子瞬間就清醒了許多。
「鬼丫頭在我老頭子面前用這點兒把戲,你還真拿我當成擺設了是不!」老瘸子一隻手抓著我的手腕,嘴上笑呵呵的望著那個小花旦兒。
此時我再望過去,紅棺材上的小花旦兒一臉的平靜,眉宇端莊儀靜,哪裡還有剛才的那股子狐媚子眼神兒,完全是一股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女王范兒。
老瘸子站在屋子正中,我雖然看不見屋子裡的那些鬼東西,但那股冷森森的感覺還是有的,從前心到後背,周圍好像都是一些看不清的東西,即便是老瘸子就在我身邊兒,但那股沁入心底的冰冷依舊是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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