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畏所謂的經驗其實也是被逼的,pla幾次大裁軍,吳畏在部隊的時候也聽了不少當時的情景,不過當時都是被當成憶苦思甜的例子,用來講述部隊待遇改善的程度。
葉知秋也算是聞一知十的主,立刻就明白了吳畏的意思。載軍下來的士兵可不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那麼簡單,代表平民的國會議員老爺們可以讓士兵們享受陣痛,他這個大總統自然也可以為民請命,只是這種感覺怎麼好像弄反了?
他很認真的琢磨了一下,向吳畏說道:「國會裡應該增設軍人議員的席位。」
吳畏聳了聳肩,沒有說話。葉知秋又搖頭說道:「增加席位不好辦,還是要在地方議員的分配上面想辦法。」
吳畏無奈的看著葉知秋,說道:「大總統明鑒。」
葉知秋這才反應過來,這些話其實和吳畏說不著,不禁失笑道:「最後真是有點糊塗了。」
吳畏硬著頭皮奉承道:「大總統為國殫精竭慮,令人欽佩。」
葉知秋搖了搖頭,說道:「你有什麼想法。」他看著吳畏說道:「我知道你不願意操這份心,不過能讓軍人在國會裡發言,對於提高軍人地位好處還是很大的。」
吳畏淡淡笑道:「我是一向主張軍人不干政的。」然後話風一轉,又說道:「不過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退伍的軍人可不能算軍人了。」
葉知秋立刻明白過來,哈哈笑道,「你這傢伙,也學會繞彎子了。」
吳畏笑道:「既然不準備帶兵了,總要先習慣一下。」
葉知秋臉上的笑容頓時有點僵硬,看了看他,招手讓吳畏來到地圖前,指著西北方向說道:「縱觀歷史,國家富強之時,莫不掩有西域,如今邊境不寧,我輩豈可坐視?」
這回吳畏可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他看著葉知秋,皺眉說道:「第十二師不是在那邊嗎?」
葉知秋看了他一眼,說道:「侯碩這個人,我不太放心。」
吳畏無奈的看了葉知秋一眼,他隱約記得十二師的師長叫做侯碩,應該是滿清時代的軍事長官。十二師的前身是左宗棠麾下大將劉錦棠舊部,當年平定回亂入疆,先是追擊白彥虎,後來又平定阿古柏叛亂,條件艱苦,血戰不絕,在各清軍當中,算是戰功最為卓著的一支。
共和國建立後,葉知秋的手一時伸不到新疆去,於是好言安撫當地軍政長官,一體留用,當地駐軍也改編成第十二師,仍然擔負鎮守西北邊陲的重任。
但是正因為葉知秋對十二師沒有實際的掌控能力,所以對於這支部隊也一直採取不聞不問的態度,除了必要的軍餉之外,什麼軍械補給都沒有。一九零一年以後,因為吳畏的到來所引起的軍械換代一點也沒有擴展到第十二師去。
十二師上下現在還在用滿清時期的火槍,只有少量英國快槍,比內地守備部隊的漢陽造還有不如,戰鬥力自然也付闕如。侯碩在新疆一直收縮兵力,實際控制區域只有烏魯木齊至庫爾勒一線。其前哨站發現日軍第三師團出現在伊寧後,至今沒有找到進一步的線索,對於回疆的控制能力可見一斑。
吳畏倒是知道葉知秋擔心什麼,共和國對侯碩沒有恩義可結,回疆又是天高皇帝遠的地方,他是怕武裝了十二師後尾大難掉。不過自己又不是總參高官,對著自己發這種牢騷,未免有些莫名其妙。
葉知秋看著吳畏不解的神情,點了一下地圖說道:「準備讓你帶一支部隊西下,經回疆入俄。」
吳畏張大了嘴巴看著葉知秋,半天才說道:「我不明白。」
從西北入俄境,要穿越大量民族聚集地,這些地方從前雖然也在沙皇俄國治下,實際上只是一直被俄國使用高壓政策統治,現在俄國南北兩方忙於內戰,當然顧及不到邊疆地區,這些勢力倒向哪邊還很難說。要由此地通過,沒有必要的武力保護是不行的。
但是看葉知秋的意思,顯然吳畏入疆可不是走過路過。那裡就算再不服王化,至少名義上是共和國的版圖,讓吳畏這個在日本被傳成殺人魔王的主帶兵專程路過是怎麼個情況?
這個決定是葉知秋深思熟慮後的結果,他要做的事情太多,手裡能用的人卻太少,而且身居高位之後,總是覺得無人可以信任。吳畏這人雖然跋扈,但是至少沒什麼權力**,更沒有勢力牽扯,讓他出去替自己辦事,也算無奈之舉。
兩個人密議良久,吳畏還是不怎麼情願,他可知道穿越之前那個世界對於這種事情的評價,基本上只要搭上民族政策的邊,就沒有能落下好名字的。
這種事情,葉知秋也不好拿出總統的身份來強制命令,所以最後看吳畏不肯答應,就讓吳畏先回去考慮一下再說。他也不是光有這一件事要辦,吳有利正在逼宮,要是不給他點顏色看看,讓大家明白自己的名字也是可以金閃閃的,只怕後面就要群起而攻之了。葉知秋拿遙遠的回疆沒什麼辦法,但是反擊一下近在咫尺的書生們還是很有把握的。
吳畏出了總統府,並沒有像葉知秋說的那樣回自己的住處好好考慮,而是直奔黃有為家。他素來以急智著稱,和葉知秋扯皮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明確的想法,只不過這個決定太傷物議,就算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也不願意冒這個風險,所以得拉上葉知秋陪綁。倒不指望葉知秋能幫他背鍋,但是只要葉知秋支持自己,不要讓一些書面資料為正史所載,那麼幾十年後,誰還知道自己到底幹了些什麼?野史這玩意,傳得再厲害,也只不過比側所文化傳播範圍大了一點而已,正可以混水摸魚,吳畏可是正經的抗日名將,不用靠顏值來騙粉絲。
沒想到黃有為沒在家,據說是回老家湖南過年去了。吳畏很無奈,心想這還沒到春運呢,怎麼就走了?總不會是也怕票不好買。
他站在黃有為家門口琢磨了半天,四九城裡養老的將領要論打算,不過和自己關係好的可沒有幾個人,總不能貿然跑上門去問杜永霖的背景。想來想去不得要領,也只好坐車回住處。
這麼折騰一圈下來,已經時近中午,街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吳畏突然看到車窗外走過一群身穿學生服的青年,心中一動,伸頭向窗外看了看,對司機說道:「前邊右轉,去軍官進修學校。」
兩年時間過後,燕京大學旁邊的軍官學校已經頗具規模了,在大門前就可以看到院子裡一群群身穿軍裝的學員。
北京軍官學校顧名思義,主要培養的是各級軍官,自然警備森嚴,吳畏的車子還沒到門前就已經被人攔住了。
吳畏曾經是這裡的第一代教員,看到學校現在的樣子,心中頗有感觸,看汽車被攔停,也就直接從車裡走了下來。
他今天是來見葉知秋的,軍裝筆挺,除了一向不喜歡佩戴勳章之外,一應標誌齊全,兩邊肩膀上的四顆金星更是閃閃發光。
看到從車裡鑽出來一位將軍,設卡的哨兵吃了一驚,連忙立正行執槍禮。吳畏一絲不苟的還禮之後,示意鄭宇向士兵出示證件。
陸一師在日本的時候,哨兵也是認證不認人的,如果發現車裡的異樣,還可以要求下車檢查。所以鄭宇也沒覺得主動出示證件有什麼不妥,沒想到這裡的士兵居然不接他遞過去的證件,直接放行,不禁有些吃驚。
吳畏笑了一下,知道四九城承平日久,哨兵當然缺少危機意識,其實這種情況在吳畏穿越前那個時代就已經很嚴重了,平民硬闖軍營,哨兵也只能動手制服,而不敢開槍,同樣的行為放到駐伊美軍身上試試,美國大兵發出警告後沒有立刻照作,子彈就打過來了。這種事情什麼命令都沒用,出一回事死幾個人自然就好了。
這裡只是校門前延伸出來的警戒哨,既然吳畏下了車,哨兵也就不再攔阻,放吳畏和幾個衛兵過去,看著荷槍實彈的衛兵們,幾個哨兵都暗中吐舌頭,偷偷猜測這是哪位將軍有這麼大的譜。
因為軍校裡都是軍官,所以在校門前執勤的軍官也不是通常的尉官,而是一名年青的少校,反正北京城裡官多,這也算是解決高級軍官的就業問題了。
看到吳畏走過來,執星少校趕過來敬禮,吳畏說了自己的名字,表示來拜訪王文林校長。
國防國裡的將軍不少,但是大多沒有實權,像吳畏這麼年青的中將更是鳳毛麟角,剛才少校還以為是藍曉田來了,聽說面前的年青中將竟然是名動天下的不敗軍神,立刻激動起來,差一點掏紙筆和吳畏要簽名。
好歹這位也算是高級軍官,總算是沉住了一口氣,先打電話給學校通知,又親自陪同吳畏進了校園。吳畏也會做人,把幾個警衛留在了校門外,不然這一群人進了學校,就太過招搖了。
能給心目中的偶像帶路,少校很是興奮,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直到看王文林帶著一群教官從辦公室裡迎出來,他停住腳步,向吳畏敬禮低聲說道:「陸一師萬歲,你們是英雄。」
吳畏深深的看著他,慢慢舉手還禮,說道:「國防軍萬歲,我們都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