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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344章 於軍的決斷 文 / 會變的尺

    在於軍看來,內田太郎的形象雖然慘了一點,其實他的傷勢也算不了什麼,內田老闆身體不錯,只要沒有受到暗傷,這點皮外傷休養一陣也就好了。

    但是他能這麼淡定那是因為事不關己,內田詩織雖然是醫科出身,但是看到自己的父親被打成這個樣子,當然沒辦法保持平靜,連忙跑過去查看。

    那個帶領於軍幾人過來的少佐臉上也很不好看,這年頭的物質還沒有豐富到可以養出人權組織的程度來,各個國家審訊嫌疑犯都是動刑,只不過各村有各村的高招而已,大家身上一般黑,也沒有誰會閒得蛋痛去指責別人。

    但是內田太郎這個人昨天畢竟已經打過招呼了,怎麼還被打成這樣?

    李醫生對內田詩織很有好感,所以看到內田詩織焦急的樣子,也跟過去幫忙查看內田太郎的傷勢。

    於軍不會日語,日本少佐不會中文,兩個人也沒辦法溝通,只好乾瞪著眼睛站在一邊看。

    李醫生算是正經的外科大夫,檢查了一下就確認內田太郎有幾根肋骨斷了,看起來倒也沒有內出血的症狀。不過這種事情只看表面是沒辦法確認的。於是起身向於軍說道:「得把他帶到醫院去。」

    於軍側了側頭,示意他和日本少佐去說,

    李醫生跟著朝田正平一起給人開刀作手術也有兩年多的時間,處理過的病人少說也有幾百,一看就知道朝田太郎身上的傷勢是被人長時間毆打出來的。他一心研究醫術,人情事故也就不怎麼通暢,心裡有意見,對少佐就不太客氣,說道:「我們需要把這個人帶走治療。」

    少佐一愣,看了於軍一眼。於軍在警備司令部門前是出示過證件的,少佐已經確認他是佔領軍司令部的人,所以才帶他過來看望內田太郎。但是看望和提人顯然不是一會事,要是讓於軍就這麼把人帶走了,那可沒辦法向上級交代。

    他遲疑了一下,向李醫生說道:「我需要向上級請求。」說完向於軍點了點頭,也不等他們答應,自己就轉身走了。

    少佐這麼干雖然看起來有點官僚,但是也算正當,畢竟人已經抓回來了,要放也不是他能說了算的。

    但是少校出去了一會還沒回來,內田詩織就有些著急,她看出於軍對自己沒什麼好感,所以連連拜託李醫生想想辦法。

    李醫生也覺得就在監獄裡乾等不是辦法,他算是半個書獃子性格,想著內田太郎的傷勢需要處理,就叫於軍幫他把內田太郎抬到外面光線充足的地方去。

    於軍也不知道少佐和李醫生是怎麼說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也的確不怎麼看得起日本人,自然懶得理會日本人的想法,所以直接揮手讓兩個士兵把內田太郎抬走。

    這一下看管監獄的軍官就不幹了。

    昨天程斌讓人給警備司令部打電話,其實就是覺得內田太郎這個人比較老實,不太可能參與反抗組織,所以一時好心關照一下。他當然不可能親自打這個電話,手下辦事的人也不可能在電話裡說這個人和我們程副總理有一腿,你們可要好好的養著,不能動手。

    事實上只要仔細想想就能明白,如果內田太郎真和程斌有什麼關係,以程斌的身份直接撈人也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根本不至於繞這麼大個彎子,又不是使團這邊沒糧食。

    這段時間警備司令部正在全城搜捕反抗組織,監獄裡也算人滿為患,內田太郎自然撈不著單間,被直接送進了關押普通犯人的大房間。

    沒想到審到半夜,有人供出來內田太郎的兒子內田彥是一個反抗組織的骨幹。

    這一下可不得了。本來東京都城裡現在就是魚龍混雜,鐵桿日奸還在養成階段,真心實意給中國人辦事的人不多,大部分辦差的日本人對於各種反抗組織都是睜一眼閉一眼,很多骨幹直接就是住在城裡的。

    但是出了刺殺這件事情後,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不好,麻溜就跑路了,所以別看這兩天抓的人不少,真正的大魚一條也沒有,都等著深挖呢。

    雖然內田彥所屬的這個組織名氣不大,但是多少也算個正經的以「驅除華虜復我扶桑」為口號的組織。真要能一綱成擒,那也是大大的功勞,所以審訊官兒們立刻如獲至寶。

    有人想起來內田彥的父親內田太郎這會正在監獄裡,那還有什麼客氣,怎麼也要先把情報弄到手,至於上面告訴關照內田太郎的事情,那就到時候再說了,大家都是給中國人辦事,清查出一個抗中家屬來,沒準還是大功一件呢。

    內田太郎雖然老實,但是年輕的時候也是跑過遠洋的,不但身子骨結實,脾氣也倔,自然不會把寶貝兒子的下落說出來,所以被打得很慘,要不是於軍一行來得及時,這會他還在過堂呢。

    少佐帶人來看內田太郎,監獄方面是提前得到通知的。如果沒有於軍陪著,內田詩織那就算是自投羅網,但是她現在名義上是佔領軍總醫院的員工,自然不好動手。

    本來監獄方面打的主意是讓內田太郎見到家屬,沒準就會變得脆弱起來,能給審訊帶來一點方便。沒想到中國人比想像的還要跋扈,直接就要把人帶走。

    現在少佐出去請示,監獄方面的人看到於軍要把人抬手,立刻就出面阻止。

    要說起來,所謂的阻止也就是伸手攔一下,大家又沒有翻臉開打的計劃,都是當兵的,皮糙肉厚,推推搡搡就當是合理衝撞了。

    可惜於軍這邊還有個李醫生,他正因為內田詩織的焦慮著急,看到日本士兵出面攔阻,就忍不住過去理論。

    要比身板,李醫生和這幫整天玩命的士兵們當然差得遠。讓人一下推出老遠,在地上一絆,直接摔了個跟頭。

    李醫生和內田太郎不同,他是地道的中國人,而且說起來和於軍還是同鄉,看到他摔倒,於軍這次就真生氣了。

    要換個正常人,當然是先過去扶起李醫生,看看有沒有受傷什麼的,然後碰瓷也好報仇也罷,再去找別人理論。

    但是於軍在警衛營當連長,幹的就是雷厲風行的事兒,直接就動手和推李醫生的日本人開練。

    於軍手下的兩個兵被日本人攔著,也正是滿心火氣的時候,一看連長都動手了,那還有什麼客氣的,倆人把內田太郎往地上一扔,也揮拳頭來參加中日秋季拳擊友誼賽了。

    監獄裡一共也沒有多大的地方,人多了也站不下。再說也沒有人能想到佔領軍的人會劫獄,所以跟進來的只是幾個軍官,人數也並不多。

    要和警衛營比徒手操練,別說這幾個管監獄的軍官,就算是把日本陸軍當中的王牌拉出來,勝負也在兩可之間。所以三加五除以二,還沒到四秒呢幾個日本軍官就都讓於軍給撂倒了。

    這時門外剛好有人往裡看,這一下可就捅了馬蜂窩,監獄裡立刻就拉響了警報,都以為於軍幾人是來劫獄的。

    聽到外面的叫喊聲,於軍幾個人相對傻眼,兩個士兵這個時候都唯於軍馬首是瞻,一起眼巴巴的看著他。

    於軍略一遲疑,抽出手槍喝道:「衝出去。」

    他是打老了仗的,知道一旦亂起來,一時半會就沒辦法解釋。要是投降的話,吃點虧倒是沒什麼大不了,但是國防軍的威名可就毀了,於軍寧肯死,也絕對幹不出這種事來。

    所以他幾乎立刻就下定了決心,指著地上的內田太郎對李醫生和內田詩織叫道:「扶著他,跟上來。」然後又向自己的兩個兵下命令:「有人攔著就開槍,盡量別打死了。」

    誰也不知道外面的日本兵是怎麼想的,萬一有人來真的,於軍這三個人可不夠人家打的。吳畏在警衛營裡一直灌輸的是「先敵開火」理念,反正死人沒人權,無論是敵是友,有危險先干翻了再說,人活著打官司才有意義。

    但是現在和日軍也不是生死相搏的時候,於軍也怕打出火氣來停不住,真要是雙方對拼,三對人變六具屍體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所以他才叮囑了一下,不會往死裡打。

    說話之間,他已經當先衝了出去,迎面正好三個日本士兵端著步槍衝進來,於軍一扯前面這人的槍管,直接把他掀翻在地。順腳又把另一個人踢倒了下去。

    另一個日本兵被於軍手下的士兵制服的時候,於軍已經從門裡衝了出去,然後以比中了箭的兔子跑得還快的速度又竄了回來。

    他也不能怪他立刻不堅定,門外站了好幾十個日本兵,正端著槍等他出來呢。

    看看外面是出不去了,於軍轉身一指窗戶,「從那出去。」

    不用他提醒,一個士兵操起一張凳子幾下把窗欞砸開,於軍當先就跳了出去。

    要不怎麼說日本人心眼實呢,突然遭遇變故之後,院子裡的士兵都去堵門口了,居然沒人想到窗戶裡也能出來人。

    雖然從房子裡平安出來,於軍也知道院門是出不去,扭頭看到身後的警備司令部,乾脆帶著人就衝了進去。

    警備司令部裡都是文員,有幾個憲兵也都讓於軍輕鬆放倒。

    他挑了一個有電話的辦公室,一頭追了進去,一面指揮兩個士兵堵住門,一面往佔領軍司令部打電話求助,可是這件事在急切間又怎麼能說得清楚?於是才有了溥覺帶隊出來救援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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