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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293章 煩惱 文 / 會變的尺

    距離共和國部隊登陸房總半島已經過去了六天的時間,此時的日本東京同樣一片忙亂。

    臨時接任參謀總長的奧保鞏陸軍大將是從第五師團直接趕到東京來接手這個爛攤子的,和他一起到達東京的還有第五師團下屬的步兵第十一聯隊。

    中日康子戰爭的時候,奧保鞏的第五師團本來是作為後續部隊準備在第一師團打開登陸口之後繼續跟進的。當時他部隊中的重裝備都已經裝船了,沒想到戰況急轉直下,乃木希典的第一旅團頓兵於旅順城下,然後第四師出關,連大山巖大將的本部都被包圍在了旅順,第五師團的作戰計劃當然也只能泡湯,大家千辛萬苦搬上船的各種重裝備只能又搬了下來。

    根據後來得到的戰報,奧保鞏自然可以看出當時乃木希典面對的對手有多可怕,就算是換成自己,恐怕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所以當聽說這次的對手又是那個神秘的中國將領時,奧保鞏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被元老們拿出來頂缸了。

    放眼此時東京周圍地區有資格頂替兒玉源太朗的人物不少,但是像奧保鞏這樣同時手握兵權的就只有這一個了——第四師團的塚本勝家身體不好是眾所周知的,有了兒玉源太郎在前線暴斃的先例,可沒有人再想冒臨時更換總參謀長的風險了。

    事實上此時的日本陸軍本部已經在流傳一個關於「專門克制日軍高級將領的華軍軍官」的傳說。

    想想吳畏從軍後的短暫歷史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先是在一九零三年的大年初一奇襲日本朝鮮駐屯軍前線指揮部,踢死旅團長大島義昌少將,然後又在遼陽阻擊乃木希典中將,大山巖大將後來被困旅順,也和吳畏大有關係。

    後來大山巖回國後就退休,在家中鬱鬱而終,雖然撈了個好死,但是認真算起來,和吳畏也大有關係。

    而不肯回國的乃木希典終於在上個月戰死平壤。雖然具體情況不明,但是考慮到當時在那裡的華軍是陸一師的第一團,怎麼說都可以算在吳畏的頭上。

    現在吳畏剛剛登陸本州,就剋死了兒玉源太郎大將,算起來這已經是被他發便當的第三位大將了,領便當的過程當中,兩個人甚至都沒有見過面。

    奧保鞏這個時候,也只能用「事不過三」這種理由來安慰自己了。

    華軍登陸部隊突圍後,一路燒殺搶掠,向著本州島北部殺去,原本擔任阻止任務的第一師團和近衛師團都被打慘了,雖然很快集結部隊追擊,但是有近衛第一騎兵聯隊被伏擊的教訓,誰也不敢追得太快,早已經被登陸部隊遠遠甩開。

    而因為駐防仙台和名古屋附近的第二、第三師團都被調出,本州北部地區防禦空虛,只有一個新組建的第八師團,人員和裝備都不齊全,根本不可能阻擋得住華軍的腳步。

    看著手上的戰報,奧保鞏頭痛不已。中日康子戰敗後,日本國內經濟越發窘迫,本來就單薄的軍費預算被陸海兩軍平分,陸軍本部早就捉襟見肘,偏偏還要組建新的師團,結果因為到現在為止,重建的第一師團還只有三個步隊聯隊,其中一個還是新建的,重型裝備也不齊全,據說有些炮兵單位連炮彈都不足一個基數,更不要說平日裡的實彈演練了。

    連老牌子的第一師團都混成了這個德行,陸軍的其它部隊就更加可憐,事實上飯田俊助已經向自己抱怨過了,他的第一師團兩個聯隊在阻擊過程當中消耗的彈藥一直沒有得到補充,本來計劃隨野炮聯隊輸送的彈藥被華軍焚燬,前線士兵們怨聲載道,所以軍官們都不願意再發生戰鬥,也就難怪會越追越遠。

    而本來應該擔負起主力任務的近衛師團則在阻擊戰中傷亡過大,第三聯隊的指揮部被襲擊。第二聯隊的大島久直更是宣稱自己的陣地一直承受華軍主力的攻擊,部隊減員過半,已經不可能再獨立擔任追擊任務。

    奧保鞏本來指望迅速增援上去的近衛師團第一和第四聯隊,則被近衛師團師團長淺田信興用近衛師團的任務是保衛東京這個理由扣住,根本沒派出去。

    奧保鞏倒是也能理解淺田信興的顧慮,眼看著華軍登陸部隊一路向北,越跑越遠,總不可能是打算游泳去北海道。

    很明顯是擺出了一幅調虎離山的樣子,雖然不知道華軍有什麼能力來攻擊空山,但是仍然不能不防。淺田信興敢於直接違抗陸軍本部的命令,肯定是得到了高層的受意。說得明白一點,應該是有人不相信自己這個臨時上任的參謀總長。

    對於這個局面,奧保鞏也沒什麼好辦法,只好催促自己的第五師團快一點趕過來,加入到追擊華軍的陣容當中去。至於第五師團的這場需要從南到北,橫跨大半個本州島的緊急機動會不會把部隊拖垮,那就不是他現在能夠考慮的了。

    正在沉思的時候,一個軍官敲門走了進來,低聲說道:「首相要見您。」

    奧保鞏愣了一下,他能夠猜到桂太郎為什麼要見自己。現在華軍登陸部隊的前鋒已經抵達仙台,據說在那裡的第八師團頻頻告急,顯然還沒有開戰就已經被嚇破了膽子,讓奧保鞏又氣又怒,也只有感歎果然新組建的部隊就是靠不住,能不能撐住好歹你先打一下啊,不指望你能打出個日本版的遼陽來,至少拖住華軍幾天,等待增援部隊趕上來合圍,為殲滅這支部隊創造條件。

    但是首相大人的想法肯定和參謀本部不同,這支華軍部隊突圍後軍紀崩壞,所過之處除了不濫殺之外,幾乎所有的壞事都做絕了,有用的東西全部帶走,沒用的或者帶不走的則一把火燒個乾淨,無論民間用品還是商舖工廠一概焚燬。

    此時的日本平民大多還在溫飽線上掙扎,幾乎沒有隔夜的餘糧,華軍經過後,不但摧毀了他們僅有的一點財產,也讓他們失去了可貴的工作機會。

    眼看著就要入冬了,就算桂太郎政府再不拿老百姓當人,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這麼多平民凍餓而死,勢必是要拿出辦法來救災的。

    本州島是日本的重心所在,幾乎一半的財政收入都來源自這裡,在失去朝鮮半島這個收入來源之後,如果再被華軍登陸部隊把本州島打爛了,明年日本政府就只能喝西北風過日子了。

    所以桂太郎現在召見自己的意思肯定很要求自己盡快解決這支在自己腹地流竄的華軍部隊。

    能夠猜到這一點,對於奧保鞏並沒有任何幫助,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辦法解決這支行為詭異的華軍部隊。

    整個日本列島都缺馬,騎兵的組建很不容易,戰馬的飼養和繁殖更是麻煩,所以整個日本陸軍的建制內,只有少數幾支部隊配備有騎兵。

    現在近衛騎兵聯隊損失了一個大隊後,剩下的部隊已經不足以獨立擔負起追擊華軍的任務,奧保鞏手裡沒有快速的機動部隊,總不能用眼睛來殺死敵人。

    他看著那個軍官,長歎了一聲,站起身來說道:「走吧。」

    就算沒辦法,首相召見他也得去,至於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吳畏此時卻並不知道自己的大部隊都跑到哪裡去了。在這個還在以有線電報為主要通訊手段的時代裡,情報的傳遞實在太過困難,沒有人有辦法及時掌握遠處發生的事情。

    他現在正蹲在越後山脈的群山當中數螞蟻。跟他在一起的還有警衛營和溥覺的第二營。

    這些人中有一半換裝了日式步槍,甚至還有人穿著日軍的軍裝,部隊裡甚至還有兩門日式的七五炮。如果遠遠被人看到,只要不走近,冒充一下日軍隊伍真是毫無破綻。

    李康在朝鮮半島襲擊乃木希典的戰鬥中受了傷,被他打發去跟著馬寶行動,現在他自己兼任警衛營長。

    身邊溥覺湊了過來,低聲抱怨道:「這都四天了,咱們這是打算什麼時候出去?」

    雖然沒有人敢於質疑吳畏的命令,更不會有人懷疑吳畏帶著他們躲起來是為了逃命。但是長時間的等待最容易滋生煩躁情緒,特別是現在這種孤軍深入敵境、前途不明的的情況下。

    吳畏看了他一眼,知道溥覺的心情,搖頭說道:「等著吧。」

    他當然不會是兩眼一摸黑的老實蹲在山裡,從進山後,就派出幾支小股部隊偽裝成日本平民或者軍隊守在各處路口偵查日軍的調動情況。

    現在最讓他覺得可惜的就是自己個子太高,沒辦法冒充日本人,所以不敢離開山裡太遠。就算偶爾出去,也只能挑沒人的地方隱蔽行動。

    溥覺不知道吳畏這是讓自己等什麼,反正是姐夫的命令,他聽著就是。

    可是想想現在郭大可、張亮等人多半正在和日軍激戰,自己卻抱著步槍在這裡數日子,不免有些慚愧,咬著牙說道:「你說俄國人怎麼就打不過小鬼子呢?」

    事實上這也是吳畏想不通的地方。按理說俄國海軍第二太平洋艦隊的實力就已經超過了日本海軍,還有劉步蟾的海軍助陣,這樣的陣容都能打敗了,中俄聯合艦隊的將領們也算是蠻拼的了。

    只是想起致遠廣乙兩艦義無返顧的離開海岸,去迎戰日軍海軍時的情景,吳畏仍然感到一陣心痛。他當初得知鄧世昌在黃海海戰當中生還的時候,還以為這位著名英雄的命運已經改變了呢。

    此時他同樣沒辦法獲得致廣兩艦的消息,只是根據自己突圍時日軍艦隊仍未趕到的事實,推測出鄧世昌可能是成功了,不然沒辦法解釋日本海軍為什麼會變得那麼慢。現在也只能希望奇跡再次發生,鄧世昌能夠逃出性命了。

    這時山谷入口外人影一閃,一個出去偵察的士兵跑了回來,吳畏連忙迎了上去。

    那個士兵一路跑回來,嗓子差點冒煙,喝了一口水,才急急說道:「又一隊鬼子過去了,至少有一個大隊。」

    「看清番號了嗎?」吳畏一面示意拿地圖來,一面問道。

    「我們連長說應該是第五師團的。」士兵說著,用手在拿來的地圖上比劃了一下位置。

    吳畏點了點頭,出去偵查的士兵以警衛營為主,溥覺營也有戰士參加,不過大多都是擔任警衛等任務。

    這是因為警衛營的軍官和士兵接受過偵察訓練,很多人都能夠熟練識圖繪圖,有些士兵還會說簡單的日語,在這個時代,就要算是專業人才了。

    吳畏看了一會地圖,從身上摸出一個小本子來,仔細看了一會,輕聲說道:「第五師團?這應該是第四個大隊了,怎麼還是沒有近衛師團的消息?」

    此時日軍的師團大多是四聯隊建制,每個聯隊下面還有兩個大隊,第五師團從廣島開過來,未必會經過東京,所以吳畏派出的哨兵不可能看到每一支第五師團的援兵。

    但是對於吳畏來說,他關注的重點其實是在近衛師團身上。

    第五師團緊急調動,重裝備肯定沒辦法跟上來,部隊長途行軍後的戰鬥力也很難保證。但是近衛師團坐鎮東京,不但裝備齊全,而且戰鬥力也很強。

    事實上吳畏誤打誤撞伏擊了近衛騎兵大隊之後,想想也覺得後怕。他在制定作戰計劃的時候,並沒有把日軍的騎兵也考慮進去,而在部隊中普遍還沒有裝備速射武器的時候,一支突然出現的騎兵可以給他的士兵帶來極大的傷亡,更重要的是,這樣還會沉重打擊自己部隊的士氣。

    其實認真想一下就可以知道,日軍近衛師團的地位相當於國防軍中的第一師和首都警衛師,這兩支部隊無論是在兵員補充還是在武器裝備上,都屬於排在最優先地位的部隊。無論總參手裡有了什麼新式裝備,都會優先考慮這兩支部隊裡,要不是吳畏手眼通天,又是葉知秋關注的單位,他的陸一師換裝都得排到這兩支部隊後面去。

    由此可以想像,日軍的近衛師團當然也不會和普通師團的裝備一樣,吳畏雖然不怕打仗,但是對於與這種情報不明的單位作戰,還是很有戒心的。

    他在原地轉了幾個圈,示意那個士兵先去休息,然後招手叫過許晨劍,說道:「挑幾個人,跟我出去化裝偵查。」

    許晨劍點了點頭,倒也沒有提出異議。陸一師的士兵大多來自北方,警衛營的士兵又是從全師裡挑出來的,為了保證戰鬥力,很多人都是人高馬大那種,體形比日軍士兵大了一號,要化妝偵察,的確需要好好挑選一下。

    警衛營突圍後一路上就很注意收集日軍的各種裝備,既然是準備化妝,大家立刻翻出各種收藏,很快替吳畏等人安排好了一切,把他們打扮成一支地方武裝。

    吳畏把盒子炮裹在衣服裡面,摸了一支日本步槍,拉開槍栓檢查了一下,然後向正在換衣服的許晨劍說道:「你留下。」

    許晨劍一愣,問道:「為什麼?」

    吳畏搖頭說道:「我就是出去看看,又不是去打仗,用不著跟那麼多人。」停了一下,他又說:「如果有什麼意外發生,你是第一指揮官。」說完又叮囑溥覺,「別看你是少校,記得聽他的。」

    吳畏離開後,溥覺的軍銜最高。但是吳畏知道溥覺的指揮能力並不足以應付複雜的情況,倒是自己一手教出來的警衛營軍官們更加可靠一些。

    溥覺知道自己的能力特點,雖然覺得自己要接受一個上尉領導有點彆扭,倒也沒覺得意外,很痛快的答應下來。

    十幾個人慢慢從山谷裡溜了出來,交替掩護著出了山,然後就排成一隊沿著大道走了起來。

    越後山脈的南端離東京不遠,吳畏進山後又有意識的向南端移動,出山走不了多久就是東京地區了。

    因為馬寶和張操帶領的大部隊吸引了日軍的全部注意力,所以並沒有人能夠想到一支近千人的部隊就在京都的旁邊。事實上就算是有人能夠想到,也不會在意。

    現在東京附近駐紮著日軍近衛師團的兩個聯隊,城裡還有陸軍本部和近衛師團的直屬部隊,別說一支千人級別的敵軍,就算是整個登陸部隊直接撲過來,也不可能在援軍趕到之前攻破日本首都。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當吳畏帶著人出現在東京附近的時候,發現這裡的日本兵雖然比別處多得多,但是都沒有什麼人進行盤查,身邊經過的老百姓們看起來也比較平靜,或者說是木訥,並沒有大戰來臨時的緊張感。

    吳畏先躲在暗處用望遠鏡觀察了一下東京的城防。和這個時代所有的古老城市一樣,東京也是有城牆的,不過因為很久沒有經歷戰事,進入火器時代後,政府對於城牆這種設施也不再上心,所以東京的城牆顯得有些破敗,城牆下甚至有流民搭起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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