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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中日庚子戰爭 第三十一章 歸來 文 / 會變的尺

    看起來希望就在眼前,卻完全無法更近一步,這讓吳畏感到了無助的絕望。

    輕言放棄顯然不是吳畏作事的方式,所以當他發現自己沒辦法掰碎冰層之後,就收回手臂,準備仍然從下面發力。

    這時他的頭上似乎有個黑影晃動了一下,冰面上傳來一次劇烈的震動,然後又是一次。

    吳畏心中狂喜,握住軍刀向上猛刺,冰蓋終於承受不住來自兩個方向的打擊,迅速的裂了開來。

    吳畏不顧被頭上碎冰劃傷的危險,提著手裡的傷員猛的衝出水面,先大口呼吸了兩下,接著努力把手裡的傷員托出水面,大叫道:「把他拉上去。」

    那個破冰救他的人依言拉住傷員,兩個人一起發力,把他扔到了冰面上。

    吳畏鬆了一口氣,在水裡猛的向上一竄,身子伏到了冰面上,然後用手裡的軍刀刺中冰面,借力爬了上來。

    那個救他的人和傷兵一起躺在冰面,劇烈的喘息著。

    吳畏也累得夠嗆,在水下短時間的缺氧讓他覺得胸悶頭暈。蹲下身子大叫道:「快走。」

    幾發拽光彈從他的頭上飛過,藉著瞬息即逝的光芒,吳畏一眼看清了救他這個人的相貌,頓時吃了一驚,這個人居然是張正。

    張正看起來累得不行,他揮手道:「你先走。」

    吳畏聽到張正的聲音明顯中氣不足,頓時意識到了什麼,撲到他的身邊大叫道:「你怎麼了?」

    「我不成了。」張正劇烈的喘息著,向吳畏笑道:「別擔心,我已經把情報送回去了。」

    吳畏急忙低頭,這才發現張正的身下的冰面上全是鮮血,自己正趴在他的血泊當中,剛才還以為那些是水跡。

    他拉住張正的手,另一隻手去拉那個傷員,張正奮力掙扎著,叫道:「放手。」他說道:「我不成了,那是張偉,你先帶他回去。」

    吳畏剛才拉他的時候,就已經覺得入手很輕,這時才發現張成的兩條腿都已經沒了,腰腹上更是有一個大洞,腸子都脫了出來,鮮血染紅了大片的冰面。

    張正慘笑了一聲,放開了吳畏握著他的手,無力的倒了下去。

    這時吳畏才發現,張正身下的血跡延伸出很遠,顯然他並不是在這裡中彈的,在發現冰下有人後,他拖著重傷的身體爬了過來,奮起餘力破冰救出了自己。

    又一發炮彈落了下來,遠處傳來叫喊聲,吳畏聽出那是戰友在叫自己快跑。

    他最後看了一眼張正,背起張偉向著近在眼前的江岸跑去,那裡已經有國防軍士兵在向他揮手。

    當他在駐防士兵的幫助下終於爬上江岸,轉頭看回去的時候,張正倒臥的那塊冰面已經在炮擊中消失不見了,只有翻騰的江水沉默流淌。

    這裡仍然是二團三營的防地,只不過離他們過江時的位置有大約一公里的誤差,所以吳畏再一次見到了那位營長。

    張正在前半夜就偷渡鴨綠江成功,把吳畏給他的情報交給三營長後,他又回到前線,準備接應吳畏他們。

    所以當日軍發現吳畏等人並且開火後,國防軍的反應才會如此迅速,對射吸引了日軍的大部分火力,才讓吳畏等人有機會越過寬闊的江面。

    和張正一起回去接應吳畏的另外兩個戰士都平安歸來,但是跟隨吳畏襲擊日軍前指的戰士們傷重慘重,十個人重傷一人,犧牲兩人,失蹤兩人,兩個傷員也只救回一個張偉,其餘戰士也幾乎人人帶傷。

    吳畏披著一件大衣坐在營指揮部裡,一言不發的看著隨營軍醫搶救傷員,身上的衣服浸滿了江水,雖然坐在溫暖的屋子裡,身子仍然忍不住輕輕的發抖。

    前線終於恢復了平靜,看起來日軍已經接受了事實,開始想辦法收拾殘局。

    三營長倒了一杯熱水,端到吳畏的面前,輕聲說道:「換身衣服吧,別凍壞了。」

    吳畏抬頭看了他一眼,沉默著接過水杯,卻沒有說話。

    三營長歎了一口氣,在他身邊坐下來,問道:「老弟,吃糧多少年了?」

    怎麼說自己也要承這位營長接應的情,所以吳畏不好裝啞巴不理他,低聲說道:「六年。」

    這是加上他從前在15軍時的軍齡。

    三營長顯然會錯了意,他知道吳畏是去年才參加國防軍,自然以為其餘的年份是在滿清的軍隊裡度過。

    他自己就是出身滿清黑龍江將軍麾下,自然不會看不起舊軍隊出身的人,伸出大拇指向吳畏比了一下,「聽你的口音,從前是在直隸那邊吃糧吧?」他說道:「聽說那邊好漢子多。」

    吳畏苦笑了一下,自己這口音在後世那就是地道的東北普通話,現在卻成了京津直隸那一片的人。

    三營長看他不說話,以為他不願意提從前的從軍經歷,再想想軍中關於吳畏出身的傳說,想來這個人應該在軍隊裡出了事,才獨自一個人跑到關外討生活,結果後來又加入了國防軍,難怪軍事素質那麼好,其實關外很多槍法好的老炮手都有從軍經歷,這個並不算稀奇的事。

    他自己在滿清的軍隊裡混成軍官,當然知道前清軍隊裡有多黑暗,於是撇開剛才的話題,順著吳畏的目光看了看還在搶救的張偉,低聲說道:「都是好漢子。」

    吳畏慘笑了一聲,低聲說道:「是啊。」

    三營長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消沉,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說句話你別不愛聽,你們過去的時候,我以為再也見不著了,現在能回來這麼多人,還把小鬼子的指揮部炸了,簡直就是小說裡的人物。」

    他看了一眼傷員,又對吳畏說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看慣了就好。」

    吳畏知道三營長這是在努力安慰自己,不過看起來這位也不是個指導員的材料,這幾句話說得辭不達意,還不知道是怎麼搜刮肚腸想出來的。

    他向三營長點了點頭,說道:「我本來以為能習慣,可是……」他攤了攤手:「我差一點就成功帶他們回來了。」

    說完這句話,他把杯子裡的熱水一飲而盡,頓時被燙得張口結舌。

    他站起身來,向三營長說道:「有衣服嗎?給我找一套干的吧,你說得對,這要是凍出病來就太不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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