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養魂木交流了一陣之後,冷星體內在那風暴中所受的震傷自然早就好得不能再好,自然是精神一振,緩步向著桀月走去。
此時情景,像極了他第一次見到桀月之時。
那時候,桀月也是這麼安靜的躺著,身體極為柔弱,惹人憐惜。
而現在,已經是第二次見面,桀月還是那麼安靜的躺著,睡夢中睫毛微微顫動,似乎夢到什麼不好的事情,看上去依然的惹人憐惜不已。
所不同的是,第一次的時候她還危在旦夕,像是裸露在暴風雨中的花朵,隨時都有可能凋一般,隨時都有可能逝去。
而現在,她卻已經是沉痾盡去煥發了新生,更讓冷星驚訝的是,她的修為境界,竟然已經超過了他自己。
在剛才他檢查桀月傷勢的時候,居然發現桀月已經百脈通透,只要找到第一個竅穴,就能再上一個台階,成為百竅境強者,並且還根基扎實無比。
這讓冷星很驚奇,他自覺修為進境頗快,不過幾個月時間,就從一淬體境提升到了百脈六重境。
這樣的速度簡直是讓這世間絕大多數的武者汗顏,但是跟桀月一比,汗顏的卻是她自己。
要知道,冷星和桀月分開,也就是桀月身體恢—m.{m復之後,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兩個月的時間,這其中還有部分時間是在路途上,很難潛心修煉。
這就很驚人了。
冷星搖頭,真不知道桀月遇到了什麼,居然會有如此快速的進境,並且還沒有根基不穩的情況。
「嗯……」
正思忖間,冷星突然聽到一聲嬌吟在耳邊響起,立時回過神來,朝著躺在地上的兩人看去,卻見桀月眉頭微蹙,眼皮抖動,似乎就要醒來。
冷星立時神色一喜,緊張的看著她,雙手亦是緊張的在胸口搓來拼去。
數息之後,桀月雙目睜開,略顯茫然的看著出現在眼前的少年,半晌才開口道:「我,我這是在哪兒?」
話音剛落,桀月又開口道:「小月兒又做夢了,居然又夢到冷星哥哥了啊。」
說罷,只見她眉頭微皺,雙目微閉,旋又喃喃自語起來:「不對,我記得我和小雨一起被捲進風暴裡面了,還有冷星哥哥也一起被捲進來了,難道這裡是地府?」
說到這裡,桀月的雙目再次打開,凝神看著冷星,歉意無比的說道:「冷星哥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也被風暴捲進來了,是小月兒連累你了……」
說到最後,兩行熱淚自她眼角潸然而下。
「小月兒……」聽到這裡,冷星不由得柔聲輕呼,這略顯親暱的稱呼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
「嗯?」桀月輕咦一聲,目露疑惑之色,而後又輕聲道:「我好像聽到冷星哥哥說話了,我沒有聽錯吧?」
說話間,眼神卻是絲毫沒有離開過冷星那張臉。
「是呢,是我在說話,你沒有聽錯。」冷星柔聲道。
「真的,冷星哥哥,你怎麼也到地府來了?」桀月一聽,臉上閃過一抹欣喜之色,旋又沮喪道:「都是小月兒不好,害了冷星哥哥和小雨……」
「呃……」冷星語氣一滯,旋即心底一暖,輕聲道:「小月兒,這裡不是地府,我們都還活著呢?」
「我們都還活著?」桀月目露驚疑,旋又有些不相信的說道:「冷星哥哥,你別騙我了,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但是月兒不怕的,而且雖然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但是能和冷星哥哥一起,月兒心裡還蠻開心的呢。」
聽著桀月的話語,冷星頓時心底漣漪叢生,臉色變得通紅無比,在心裡不可置信的狂呼,原來我在她心裡有這麼的重要麼?
「冷星哥哥不說話了,果然是騙我的……」
正思忖間,桀月見冷星遲遲沒有說話,不由得悠悠開口道。
冷星看著桀月那模樣,不由得心底一痛,立時連聲開口道:「沒,沒有騙你,我們真的還活著。」
說完,還怕桀月不信,又接著開口道:「小月兒,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掐我,死了是不會痛的,只有活著才會怕疼。」
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伸到桀月的身前,示意她來掐自己。
「噗哧……」
看著冷星尋隱緊張不已的模樣,桀月不由得笑出聲來,輕聲道:「冷星哥哥好笨哦,掐你我又不會痛,萬一我掐你的時候,你本來不疼,又裝疼怎麼辦?」
說到這裡,桀月眼珠一轉,伸出她那如同藕臂一般白嫩的手臂,輕聲道:「要不冷星哥哥來掐我吧,這樣小月兒就能感覺得到了。」
一邊說著,一邊把衣袖往上捋了一捋,羞紅的顏色卻是從臉上紅到了耳根。
看著那粉嫩的手臂,冷星顫抖的伸出自己的手,但是遲遲沒有下手,半晌之後,才開口道:「我,我下不去手……」
「好吧,冷星哥哥不動手,那小月兒自己來好了。」桀月一聽,幽幽開口說了一句,旋即朝著那手臂狠狠的掐了下去。
「嘶……好疼!」
或許是太過用力,桀月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痛呼出聲。
話音剛落,旋又驚喜的叫道:「冷星哥哥,我們,真的沒有死麼!」
「嗯。」冷星重重的點了點頭,說話間卻是一把抓過桀月的手,看著手臂之上的那道淤青,眸中閃過一抹心疼的神色,旋即一道生機之力從掌心湧出,在那淤青之上輕輕的揉捏。
突然間被冷星把手抓住,桀月下意識的想躲,想把手抽回,但發現自己的手被一隻溫暖的手掌牢牢的握住,一抽之下紋絲不動,再一看到冷星眼中的那抹心疼和那認真的神色,不由得心中一甜,不再有動作,只是臉上的羞紅之色,卻是更濃了。
數息之後,待得那淤青徹底化去,冷星又不放心的注入一道生機之力才把手鬆開。
用生機之力來化解這小小的淤青,也只有冷星才能這麼奢侈了。
直到這時,冷星才意識到那自己剛剛做了什麼,旋即紅著臉尷尬道:「小月兒,對不起,我,我剛剛不是故意的……」
說罷,神色緊張的看著桀月,一副生怕她怪罪自己的模樣。
「沒事……」看著冷星緊張的樣子,桀月心底一暖,一股極為甜蜜的感覺直襲心神,而後紅著臉說道:「冷星哥哥這麼關心我,小月兒心裡,也很喜歡的……」
話音剛落,臉上羞意更甚,一顆臻首更是低垂下去,深埋胸前。
冷星見狀,只覺心底有一根弦被撥動了一下,心神世界之中湧起一股甜蜜,不由得開口道:「小月兒,我……」
說到最後,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有些手足無措。
一時間,氣氛有些微妙起來,似乎空氣中多了些許甜蜜的氣息。
沉默數息,冷星看著仍舊躺在地面上的桀月鬼使神差的說道:「小月兒,地上涼,我扶你坐起來吧。」
說完,也不待桀月回應,雙手更多是鬼使神差的伸了出去,小心的將桀月給扶了起來。
在雙手觸及那削瘦雙肩的一瞬間,冷星只覺心神一蕩,竟然雙手一緊,逕直將桀月給擁懷裡。
轟……
就在這一刻,兩人的心神世界之中,盡皆劇震不已,動盪不休。
冷星想不到,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舉動,直接心神一空,愣在那裡。
桀月更是想不到,冷星怎麼會突然將她擁住。
不過,雖然心裡有些許慌亂,但她並不排斥,反而覺得半靠在冷星的懷裡,有一種源自靈魂和血脈深處的安寧,似乎本該如此。
心裡微微的詫異著,桀月的身體卻是不自覺的扭動了一下,似是想找到一個更為舒服的地方,能讓她靠得更久。
做出這樣的舉動,桀月自己也是心驚不已,但是本能的就這麼做了,彷彿這一刻,身體不受她的控制,完全趨之於本能。
只是,桀月這輕輕一動,卻把冷星從呆滯中驚醒。
「小月兒,我……」甫一醒來,冷星立時把手收了回去,而後臉色通紅,有些語無倫次了。
離開了冷星這個讓她覺得頗為溫暖的懷抱,桀月心裡竟是生出些許失落,有種還想再依靠一會的感覺,不由得在心底暗啐自己一句,好不害臊。
既而,兩人盡皆愣住,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半晌之後,桀月率先打破沉默:「冷星哥哥,是你救了我們嗎?」
「算是吧。」冷星一聽,腦海中卻是閃過那枚已經粉碎的玉牌,輕聲回答道。
頓了一頓,冷星迎著桀月那有些不解的眼神,低聲解釋道:「我之前在外歷練的時候,有得到一樣寶物,我們被風暴吞噬的時候,是那寶物救了我們,所以我們才沒有被那風暴撕碎,活了下來。」
「這樣啊。」桀月點了點頭,又開口問道:「冷星哥哥,那我們現在是在哪裡呀?」
說話間,桀月好奇的打量著四周,入眼便是那株養魂木,便立時感應到一絲親近的意味,明白過來在自己昏迷的時候,正是這株神奇的小樹散發出來的氣息在滋養著她。
看著桀月的眼神,冷星微微一笑,介紹道:「這是養魂木,剛剛也是它釋放生機之力給你們療傷的。它是我的朋友。」
話音剛落,那養魂木輕輕晃動著枝葉,像是在和桀月打招呼。
而此刻,桀月卻是完全陷入呆滯之中,半晌之後才幽幽道:「冷星哥哥,你不該告訴我的。」
在她身體沒好之前,不能修煉,也不能劇烈的運動,唯一可以做的事,便是安靜的看書。
以桀逍遙和桀君燁夫婦對她的寵愛,除了武神殿這麼多年的藏書對她完全開放之外,還從各處搜羅了無數記載著各種奇聞趣事的書籍供她消磨時間。
是以,閱卷無數的桀月自然也看到過養魂木這天地奇物的消息,自然也明白這株養魂木意味著什麼。
無盡的生機,意味著無盡的希望。
這可是生死人肉白骨的絕世之物,若是一不小心流傳出去,絕對會引起一場誰都承受不住的風暴。
而且,這風暴必然會襲捲整個天下,在這樣的絕世之物面前,只怕沒有任何人能保持冷靜。
是以,這種絕世奇物的存在,必須越少人知道越好。
故而,桀月在心喜冷星對她的不隱瞞時,更是心生責怪,認為冷星不應該將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她。
因為她在怕,她怕萬一消息會從她這裡洩露出去,給冷星造成麻煩和危險,這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沒事的,別擔心,它就在這裡,沒有任何人能夠奪走它和傷害到它。」聽出桀月心中的擔憂,冷星沉聲安慰道。
養魂木如今在劍靈空間安身,而現在這制裁之劍的碎片雖然是隱身在他體內,但卻像是呆在另一個時空一般,除了他自己,其他人根本就查探不到。
若想把劍靈空間從他體內剝奪出去,簡直是不可有的事,並且現在的劍靈空間不過是一塊碎片,但是即便是一塊碎片,那也是無上雷帝曾經使用之物,也擁有無上威能。
雖然冷星只見過這碎片發過一次威,之後便安靜的呆在他的心神世界之中,但就是那一次,便在頃刻間將屠千雄這樣的強者轟得灰飛煙滅。
是以,冷星對此擁有著極大的信心。
再者說,冷星現在實力,亦是今非昔比,可以說是神通境下無敵也不為過,而且他的修為境界還極低,還有著很大的潛力和空間。
隨著他境界的提升,實力必然會如同井噴一般提升。
所以,這也是他的底氣所在。
「這樣呀。」桀月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冷星的底氣何來,但她心裡還是放鬆不少,心中的擔憂亦是減輕不少。
不過,桀月還是沉聲告誡道:「冷星哥哥,這是天大的秘密,以後,還是不要隨意告訴別人了。」
「放心吧,小月兒,除了我自己,你是第一個見到它的。」冷星微笑著點頭道。
「嗯。」桀月臉色一紅,心中欣喜,聲音卻是細如蚊蚋,顯然是害羞之極。
冷星在一旁看著桀月那羞羞怯怯的模樣,心中也是歡喜無限,暗自慶幸,幸虧自己當時和桀逍遙求證了一番,得知桀月已經離家出走,然後出來尋找,否則的話只怕這以後自己都會活在悔恨當中。
至於當時自己為何會有那樣的感應,冷星之前由於心急救人,並沒有細思,此刻人已經安全救出,沉浸在喜悅當中,更是沒有再去想這些費神的事情。
「小雨,對了,冷星哥哥,你看到小雨沒,她怎麼樣了?」這時,桀月突然神色一變,急切的問道,卻是想起了之前被她短暫遺忘的小雨。
「放心吧,小雨沒事,不過她之前消耗很大,現在還在沉睡恢復之中,應該睡上一覺醒來,就會好了。」冷星尷尬的撓了撓頭,自己卻是把這事給忘了,趕緊回復道。
一邊說著,一邊扶著桀月轉過身來。
甫一轉身,冷星見小雨還是躺在地面之上,不由得面色一紅,從戒指當中取出一些衣物,小心給她墊上,然後輕聲道:「你看,她沒事的。」
「嗯。」仔細的看了看小雨的狀態,見她只是在熟睡當中,頓時心神大定,長出一口氣,歉聲道:「這次小雨是受我連累了,不然的話也就不會受到這樣的苦了。」
「現在沒事了,你不用擔心的。」冷星安慰一聲,旋又眉頭一皺,輕聲道:「小月,你不是在家裡的嗎,怎麼就出來了?」
「我……我……」桀月臉色一紅,旋即頭顱低垂,輕聲道:「我從小就想著要出門行俠仗義,但是身體不好不能出來,現在不是身體好了,所以我就偷偷的出來了……」
說完之後,雙手緊握在一起,一副犯了錯,知錯能改的模樣。
冷星見狀,心底一軟,歎息道:「你們膽子也太大了一點,這次萬幸沒事,若是出了什麼事,我……桀前輩他們該有多傷心啊。」
「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的。」聽著冷星那看似責備,實則關切的話語,桀月心裡暖洋洋的,點頭應承道,心底卻是暗道,我總不能直接開口說,我想見你了,所以從家裡偷偷溜了出來吧,那得多羞人啊……
「嗯。」冷星沉聲點頭,而後神色突然一愣,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大聲道:「對了,桀前輩,我得趕緊通知他們一聲,省得他們擔心。」
說罷,便從儲物戒中拿出好枚暗金色的令牌。
靈識一激發,只見令牌之中猛然一陣光華閃爍,一道道急切的聲音從中傳了出來。
「冷星小友,現在怎麼樣了?」
「冷星小友,找到小月兒了嗎?」
「冷星,怎麼沒有消息,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冷星,漠海突然有變故出現,你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冷星,一有消息立即回復我,老頭子正在等著。」
……
那一道道聲音,飽含著急切和關心之意,還有濃濃的擔憂。
「爺爺……」聽著這一個個的問題,桀月忍不著哭出聲來。
看著桀月臉上的淚水,冷星只覺大為心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得一個勁的說著:「小月兒,不哭,現在沒事了,不哭了……」」
說完之後,雙手緊握在一起,一副犯了錯,知錯能改的模樣。
冷星見狀,心底一軟,歎息道:「你們膽子也太大了一點,這次萬幸沒事,若是出了什麼事,我……桀前輩他們該有多傷心啊。」
「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的。」聽著冷星那看似責備,實則關切的話語,桀月心裡暖洋洋的,點頭應承道,心底卻是暗道,我總不能直接開口說,我想見你了,所以從家裡偷偷溜了出來吧,那得多羞人啊……
「嗯。」冷星沉聲點頭,而後神色突然一愣,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大聲道:「對了,桀前輩,我得趕緊通知他們一聲,省得他們擔心。」
說罷,便從儲物戒中拿出好枚暗金色的令牌。
靈識一激發,只見令牌之中猛然一陣光華閃爍,一道道急切的聲音從中傳了出來。
「冷星小友,現在怎麼樣了?」
「冷星小友,找到小月兒了嗎?」
「冷星,怎麼沒有消息,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冷星,漠海突然有變故出現,你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冷星,一有消息立即回復我,老頭子正在等著。」
……
那一道道聲音,飽含著急切和關心之意,還有濃濃的擔憂。
「爺爺……」聽著這一個個的問題,桀月忍不著哭出聲來。
看著桀月臉上的淚水,冷星只覺大為心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得一個勁的說著:「小月兒,不哭,現在沒事了,不哭了……」一神速記住,給書友提供一個舒適的小說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