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臭小子說的是真的麼,難道什麼時候養魂木變成大白菜,滿大街都是了?」
看著冷星離去背影,冷橋震驚莫名,半晌之後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低聲喃喃。m
如果冷橋若是知道,他苦尋十幾年而不得的養魂木,在冷星的手上,足足有一株,又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只是,冷星沒有說,冷橋也就沒有問。
不是他不想問,而是,在聽到冷星說他還有的時候,冷橋便已經暫時的失去了思考能力,或許,以他的心境,當不會如此,但任何事都有例外,而對於冷橋來說,養魂木絕對是為數不多的能讓他失神的事物之一。
是以,在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冷星已經離開,冷橋並沒有追上去問個清楚,或許是考慮到身為父親的顏面問題,畢竟在他看來,他照顧兒子,天經地義,但是轉過頭來從兒子手上討要東西,就有些彆扭,轉不過那個彎來。
半晌,冷橋低聲一歎:「或許,是該找時間跟那臭小子談談了,真不知道,到時候他又會給我怎麼樣的驚喜?」
說罷,頭微側,看向窗外的夜空,眼神中有些飄忽。
……
室外,見冷星從房間裡出來,眾人也就適時的中止|m.[m了和方桂的閒扯,告辭一聲,便朝著那院子走去。
時間,已經不早了。
至於冷陽,在從院子門出來,就徑直回自己家了,這段時間一直跟著冷天涯修煉,就連和自己見面的次數都少了,現在得了這麼一個機會,自然要回去享受一下做兒子待遇。
不過,在和冷陽分別之前,冷星和冷陽說好,等蕭伍的事情處理完之後,就會和冷陽一起去拜會冷天涯,對這個和藹的老人,冷星心裡總存著一股由衷的敬意。
在得到冷星的承諾之後,冷陽才戀戀不捨的回了自己家。
而冷玲瓏,則是直接回了那間屬於她自己的院落,按她的話說,本小姐還得連續奮戰一兩天,才能把那幾個儲物袋中的東西整理完畢,為了整理那些東西,連帶著睡眠的時間都減少了。
但從她那笑瞇瞇的樣子之中,可以看出來,冷大小姐此刻是痛並快樂著。
待得一行人回到那間院子,便互相道安,而後各自回房,畢竟今天因為蕭伍的變故,雖然沒有出現什麼損傷,但是精神上的疲累還是不小。
看著顯得有些心事重重蕭伍,眾人心照不宣的沒有開口,現在這個時候,多說無益,反而徒然讓心裡添亂,想幫忙,直接去做就是了。
冷星亦沒有說什麼,雖然心裡已經有了想法,但總不能自己提議和大家一起去秘境探險,然後就找到養魂木,這也就太扯蛋了,與此地無銀三百兩無異,還不如直接給蕭伍來得的直接,所以要想盡力避免風險,有些事只能順其自然。
不過,在從冷橋房間中出來之後,冷星心裡也有了決定,如果一直沒有什麼好的機會,真要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也會選擇把養魂木拿出來送給蕭伍,他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蕭伍的父親隕落。
而現,他所能做的,便是盡力尋找合適的機會,盡一切可能提升實力,即便萬一洩漏出去,也能擁有自保之力,甚至,有獨立面對麻煩的能力。
雖然現在身邊有惡魔猿這個強力打手的存在,但冷星還是有一種緊迫感,這種感覺沒來由的就存在於心頭,彷彿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沉甸甸的。
進入房間之後,冷星甩了甩頭,像是把所有的雜念都拋諸腦後,而後合身****,沉沉睡去。
近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已經很久沒有舒適的睡過一覺了。
相比其餘幾人,蕭伍則顯得心情沉重莫名,這份沉重,來自於蕭戰所說的那些話語,就像是天方夜譚一般,他不想相信,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又不得不信,否則,如何解釋他父親在那樣情況下,還能活下來?
「我到底,該怎麼辦呢?或許,等娘來了,就會有主意吧。」看著窗外漆黑夜空,蕭伍低聲喃喃,想起蕭戰在沒出事之前,陪著自己,指點自己的修行的一點一滴,不由得淚流滿面。
「爹,伍兒一定會救你!」許久,蕭伍在心底低喝一聲。
爾後,合身****,卻是輾轉反側。
對他來說,這一夜,注定又是一個不眠夜……
而這一夜未眠的,卻不僅僅只有蕭伍一個。
漆黑的夜空中,一道窈窕的身影,時而縱越山林,時而踏波渡江,抑或,在空中短暫飛行橫渡。
這一路上,這道身影幾乎都保持著最快的速度,片刻不停,便是連停下小憩片刻都未曾有過。
然而,那身影彷彿仍嫌速度不夠一般,一息不停的催動著體內的法力,推動著身體破空急掠,使得浩蕩法力從最初時的圓轉如意,到現在竟然有些滯塞。
能讓一個神通境的強者,出現法力如此虛耗的景象,這在平時,簡直是不可能的事,但現在,卻是活生生的出現在了眼前。
再次越過一道山巒,身影在山尖上稍一停留,捋了捋額前的亂髮,露出那傾國傾城面容,雖然已為人婦為人母,但強橫的境界和實力,使得歲月不僅沒有摧殘的到她,反而顯得更加風韻迷人。
只不過,此時的這張臉上,風韻不再,儘是焦急的神色。
「伍兒,等著,娘很快就到了!」櫻唇輕吐,蓮足在地面輕輕一跺,身影仿如一道閃電,瞬間掠過長空而去。
這身影,便是從戰王宮一路疾行而來的素晴悠。
待得素晴悠的身形遠遠的消失,這山巒中,才響起一陣陣喧囂的氣息,之前被素晴悠那神通境的氣息所懾,漫山荒獸沒有一頭敢吭聲,生恐惹惱了這恐怖的存在,直到她離去,才又重新開始活動起來。
一夜過去,東方泛起魚肚白。
素晴悠捋了捋額前被露濕的秀髮,露出滿是疲色雙眼,張口吞服一枚回復法力的丹藥後,看了一眼前方,眸中閃過一抹欣喜之色,旋即丹田一震,身形一閃而逝,待得再次出現之時,已經是萬米開外,而原地那抹殘影,才徐徐消散。
……
「哈欠……這差事真不是人幹的,連睡個安生覺都不行,真是不想幹了啊。」
山海城西門,一名城衛打著呵欠,睜著睡眼朦朧的雙眼,艱難的從床上爬了起來,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嘟囔著。
「得了吧,你不做可有大把人等著做。」在他身側,另一個青年城衛動作明顯麻利的多,一翻身爬了起來,低聲笑道。
「嘿嘿……我不就隨口說說嘛,哪能真不幹啊,家裡老小可就全指著我這點微薄收入了。」那城衛乾笑一聲,動作也隨之變快了不少。
這時,那青年城衛又開口催促道:「趙六,快點,要是誤了開城門的時辰,你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
「猛子,放心,你六哥我誤不了事。」說著,拿起外裳,往身上一套,一邊繫著扣子一邊朝著城門走去。
那青年城衛見狀搖了搖頭,也就沒再說什麼,而是緊跟而去。
不一會,兩人從營房走到了城門邊,而那趙六身上城衛服飾已經穿戴完畢,看上去威風凜凜,哪裡還有之前那憊懶模樣的影子。
和城門樓上的值守按照慣例交接了一番之後,趙六微微一笑,對著那青年城衛道:「猛子,老規矩,一人一扇,看誰先推開。」
「十兩!」青年城衛眼皮微抬,吐出兩個字。
「成交。」
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這城門全是金鐵鑄造,重量何止萬斤,雖然有特製的機關輔助,但仍舊沉得無比,是以兩人經常以此來打賭,看誰先推開,倒是互有輸贏。
放下門栓,隨後一人站在一側,吐氣開聲,開始用力推將起來。
嘎吱……
隨著沉重的機簧聲響起,那沉重的城門開始徐徐打開。
山海城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驀地,趙六和那叫猛子的青年城衛同時停住推門的動作,目瞪口呆的看著遠處。
視線所及之處,一道白色的氣浪正朝著城門口直襲而來,而在那氣浪的前方,是一道身材嬌好的身影。
正愣神間,兩人只覺一陣香風襲來,那道身影在兩人身前陡然頓住。
「你是……」趙六正準備開口詢問那人是誰,從何而來,但話還未出口,那洶湧的氣浪驟然襲來。
趙六和那猛子立時驚駭欲絕,閃身隱入城門之後。
呯!
下一刻,兩扇城門轟然合攏,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而趙六和猛子兩人頓時被那氣浪沖起,重重的摔在地面之上,所幸有城門阻擋,沒有受傷,但是皮肉之苦卻是免不了的。
而在城門之處,那身影臉上卻是閃過一抹尷尬之色,剛剛竟然忘了控制一下了。
不過,也就是僅此而已,一瞬之後,那抹尷尬之色便消失不見。
這身影,自然是星夜皆程,疾趕而來的素晴悠,以她的修為實力,便是山巒都無法阻擋她的腳步,更別說這城門了,只是她想,就可以輕鬆如意的跨過去。
之所以停下來,只不過是想問問冷家和冷星的所在。
當然,以她神念,便是全城掃視一圈也不需要多長時間,但這畢竟是東荒大陸的一方城池,總是有些忌諱。
雖然無懼,但如今心憂蕭伍,素晴悠自然也不願因這小事再惹麻煩。
當然,膽敢找戰王宮宮主麻煩的,在東荒大陸,還真沒有幾個,就算有,也不在這山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