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雷兄……」
隨著時間的流逝,正在眾人等得心焦不已之際,一道略顯虛弱的聲音響起。
「冷兄,你醒了!」
眾人聽著這道聲音,簡直如聞天籟,立時欣喜道,紛紛圍了上來。
冷星一睜眼,便看到所有人都圍在自己身邊,眉宇間盡皆流露出擔憂之意,不由得心中一暖,低聲道:「呃,你們,怎麼都在?」
「冷兄,你沒事了吧?」這時,雷暴擠了進來,扶著冷星的肩膀大聲道。
「沒事,害大家擔心了。」冷星搖了搖頭,歉聲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直到這時,雷暴才算是鬆了一大口氣,連聲重複著。
「嗯。」冷星微笑著點了下頭。
「冷星,剛剛是怎麼回事,你的心神怎麼突然消耗那麼大,居然連自己都承受不了?」這時,楚雲羽在一旁開口問道。
眾人聞言,立時安靜下來,紛紛看著冷星,似是在等著他的解釋。
「呵呵,沒事,只不過剛剛有點用力過度,就這樣了,不要緊的。」看著眾人關切的神色,冷星輕笑道。
「嗯,這樣就好,那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楚雲羽聽罷$(m).(m),點了點頭,冷星的身體他剛剛檢查過了,也知道沒有什麼大礙,輕聲說了一句之後,便走到一邊去了,只是走開之前,淡淡的看了雷暴一眼。
他心裡有直覺,冷星昏迷肯定與雷暴有關,但是見冷星不願說,也就沒有再多問了。
「嗯,多謝各位兄弟關心了。」冷星點了點頭,輕聲應和了一聲之後,又開口道:「各位兄弟,我和雷兄還有幾句話想說,還請……」
「哦,好。」眾人一聽,一個個都是聰明之輩,聞絃歌而知雅意,立時一個個的起身離去,將這裡讓給雷暴和冷星兩人。
「冷兄,不好意思,之前是我唐突了,萬幸你沒什麼事,若是出了什麼事,我真是百死難辭其咎啊。」待得眾人都離開之後,雷暴立時連聲道歉,臉上儘是難掩的悔意。
「都說沒事了,雷兄言重了。」冷星一聽,立時開口勸導道,一邊說著,一邊坐了起來。
雷暴見狀,但手就要來扶,冷星不由得啞然一笑,開口道:「雷兄,我還沒有這麼脆弱,真的沒事了,叫你留下來,是為了你所說的那門武技的事。」
雷暴一聽,當即愣了一愣,愕然道:「武技,什麼武技?」
「呃,雷兄不會是忘了你剛剛說的什麼吧?」冷星頓時無語。
「咳咳,沒忘,只是太緊張了,冷兄,你說那該不會真的是吧?」直到這時,雷暴才回過神來,驚聲道。
「嗯,我施展的那門武技,確實是在大寂滅刀……」冷星沉聲點頭。
「冷兄,真的是真的,我該不會是聽錯了吧?」冷星話還沒說完,就被雷暴的聲音打斷。
看著雷暴那激動的神色,冷星不由得微微一笑,暗道剛剛自己還真沒做錯。
一念至此,冷星又開口應道:「嗯,是真的,你沒有聽錯。」
「是真的,居然是真的,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見冷星再次確認,雷暴欣喜若狂,直接變得語無倫次了,好半晌才平復下來,很是期待的看著冷星。
看著雷暴的神色,冷星微微動容,心底暗道,或許霸刀門想要尋回這門武技,更多的是借此來提升實力,恢復往日榮耀,而在雷暴這裡,更多的卻是對先祖的尊崇。
「冷兄,你看……」這時,雷暴又低聲道,只是說話間,雙手狂搓,臉色有些微紅,神情極為扭捏。
「噗……」看著雷暴的模樣,冷星實在忍受不住笑出聲來,真不敢想像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居然會做出此等模樣來。
心念一動,冷星不由得想逗逗他,便開口道:「雷兄,雖然那門武技確實是大寂滅刀,但是……」
說到這裡,冷星故意不接著往下說,拖長了音,等著雷暴的反應。
果不其然,雷暴見冷星一個但是之後,遲遲沒有了下文,頓時急了,大聲道:「冷兄,但是什麼呀,只要你能告訴我那武技來源何處,有什麼條件儘管提!」
冷星見狀,也就沒有再但是下去,而是神情一肅,沉聲道:「雷兄,不好意思,這武技的來源,還真的不能告訴你。」
「啊……」雷暴聞言,神色立時變得失落無比,心情在這一瞬間彷彿從天堂到了地獄,直接呆在那裡,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對著冷星鄭重道:「多謝冷兄相告,冷兄不願相告也是正常,對我來說,能知道先祖武技並未失傳,便已經是莫大的安慰了。」
說著,雷暴的眼眶竟是有些泛紅,眸中有淚光閃爍,顯得神色極不平靜,若非是當著冷星的面,恐怕多半已經哭出聲來。
事實上,此時雷暴的心底,確實也是痛苦不已,失傳萬年之久的武技得以重現,但身為後輩子孫,卻不能將其迎回家族宗門,這其中痛楚,不足以為外人道也。
而且,若是這武技的掌握者是不認識的人還好,說不得可以施展一些手段,霸刀門在東荒大陸傳承數萬年,依靠的可不是仁慈,必要的手段還是有的,不然的話,早就已經消失了。
但是,偏偏這武技掌控在冷星手裡,而冷星又是他認可的兄弟,他自然不願意強迫冷星交出來,因為這樣的話,勢必會破壞自己兄弟之間的感情,並且不光是他和冷星,還有他和楚雲羽他們一群人的感情,因為他要是這麼做了,叫其他人如何看待他。
是以,雷暴雖然極為渴望將大寂滅刀這門武技迎回宗門,但那是建立在冷星自願的基礎上,現在既然冷星不願意說,他也就只得忍痛了。
「呃……」冷星一見雷暴的神色,立時反應過來,自己這玩笑怕是開過頭了,不由得語氣一滯,很是尷尬的撓了撓頭,而後開口叫道:「雷兄?」
「嗯?」雷暴聞聲,使勁揉了揉眼眶,而後低聲道:「冷兄還有什麼事嗎?」
「咳咳……」冷星乾咳數聲掩飾心底的尷尬之意,而後神色一正,正色道:「我說不方便告訴雷兄武技的來源,但是沒說不把這武技交還給你啊。」
「什麼,冷兄,你說什麼?你要把他還給我?」雷暴頓時跳了起來,大聲道,臉上儘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呵呵,物歸原主,有什麼不對嗎?」冷星眉頭一揚,輕笑道。
「冷兄,你說的可是真的,你……願意相信我?」雷暴愕然,仍舊有些不肯相信。
「喏,這個給你。」看著他那副不肯相信的神色,冷星直接伸手一招,只見一枚玉簡憑空出現在掌心,而後一邊說著,一邊將那玉簡拋給雷暴。
「這是什麼?」雷暴伸手接過,心裡隱隱有些猜測,但又不敢確認。
對雷暴這患得患失的樣子,冷星很是無語,不由得撇了撇嘴,淡淡道:「雷兄看過就知道了。」
「嘿嘿……」雷暴聽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即雙目凝,一道靈識透體而出,投入那玉簡之中。
冷星見狀,再次感歎,之前冒險將這門武技拓印到這玉簡之上,還真是做對了。
事實上,冷星在聽到雷暴說出大寂滅刀這個名字的時候,便已經相信了他所說的話,若不是與這門大寂滅刀確實有很深的淵源,斷然不可能僅僅是看他施展過一次,就能斷定他所施展的是大寂滅刀的。
在確認雷暴所說屬實之後,冷星但開始思索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大寂滅刀得自劍靈空間,這是他最大的秘密,斷然是不能告訴雷暴的。
而大寂滅刀的原本是在劍靈空間中看到的那本書冊,但是在他學過之後,那本書冊便消失不見了,只是在他的心神世界之中留下一道印記,自然也沒辦法給雷暴。
然而,正是他在凝神思考的時候,沒有及時給雷暴回應,從而導致雷暴認為他不願意,產生誤解。
不過,也正是由於這誤解之後雷暴的表現,更加堅定了冷星要將這門武技歸還給雷暴的決心,能有這樣心性,坦然面對先祖武技不能回歸,甚至還說出即使不願意,也還是兄弟這樣的話語的人,自然不會是處心積慮來謀奪武技的人。
而且,把這門武技還給雷霸或是霸刀門,必定能提升霸刀門的實力,可以用更強大的姿態來迎接三年後深淵魔族的入侵。
只是如何把這門武技再現,卻又讓冷星犯了難,心法還好說,字數不多,早就被他背得滾瓜爛熟,只要重新寫出來就是了,關鍵是刀技的意境,他當時也是因為感受到那刀意刀勢才能快速的領悟這門刀技的,只是現在整門武技都變成了一道印記印在他的心神世界,沒有辦法再還原成書冊。
直到最後,冷星索性一咬牙,做出了一個冒險的決定,就是將那道印記拓印下來,拓印到玉簡之中,交還給雷暴。
之所以說是冒險,是因為冷星現在才參悟了大寂滅刀的第一式破虛,第二式裂空,僅僅領悟了少許皮毛,至於第三式,便是連一點皮毛都沒有領悟到,所以,按照他現在的領悟去拓印那道印記,絕對是極為凶險的事,稍有不慎,便會被那刀意損傷心神和根基。
不過,對這潛在的凶險,冷星也還是有點把握的,一是有心神世界之中的那道光影,二是自己擁有養魂木。心神世界中的光影,可以讓他更好的把握住大寂滅刀的精髓,更精準的拓印那道印記。而養魂木,則可以源源不斷的釋放生之力,滋養和補充他的心神,避免他在拓印過程中心神枯竭。
只是,冷星倒底還是有些小瞧了拓印這道印記的難道,甫一開始,心神便像開閘了水庫一般,沿著那閘口傾洩而出,陷入到那道印記之中,而後被那道印記吞沒,不過呼吸間,便幾乎將所有的心神吞噬一空。
所幸有養魂木不斷輸送生之力,補充心神,不然的話,就在那一瞬間,冷星便要為自己的冒險付出心神枯竭而亡的代價。
然而,雖然有著養魂木的補充,但拓印那道印記所需的心神實在太過龐大,使得冷星的心神不僅補充速度跟不上消耗的速度,而且在冷星醒悟過來之時,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無奈之下只能靠著養魂木支撐著。
但是,如果照這麼發展下去,心神總有枯竭的時候,冷星也就難逃劫厄。
就在這時,雷暴無意識的拍他肩膀的舉動,卻是使他藉機從中掙脫出來,只是強行斷開心神聯繫,再加上心神消耗過度,才導致他在掙脫之後,吐血昏迷。
可以說,卻是雷暴那無意識的舉動挽救了他的性命。
然而,冷星在昏迷過去之後,在養魂木的滋養之下,心神快速恢復著,而已然陷入那道印記之中的心神亦沒有忘卻使命,便是拓印那道印記。
而這時,養魂木彷彿知道冷星的拓印進行到了緊要關頭,生之力以平常數倍的速度湧入冷星的體內,配合著那道印記之中遺留心神的拓印舉動。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道印記被一點一點的被心神拓印出來,被傳輸到冷星事先準備好的玉簡之中。
就是這樣,這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居然在冷星昏迷之中完成了。
在將那道印記拓印完之後,冷星適時的清醒了過來,雖然還有些虛弱,但在養魂木面前,這點虛弱幾乎等於不存在,心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清醒過來的冷星,不僅看到了眾人眼中的關切,更是看到了雷暴心中的愧疚,故而對將大寂滅刀交還給雷暴,更是沒有半點的排斥了,反而一再覺得自己決定沒錯。
而現在將那門武技交還給雷暴之後,非但沒有絲毫的不捨,想反心底升騰起一股輕鬆之意,使得他只覺通體舒暢無比,自覺心神都要凝煉不少。
相比起來,之前所經受的一切,也就變得值得了。
思忖間,冷星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神態悠然至極。
就在這時,冷星突然臉色一變,伸掌一拍,落到雷暴的肩膀之上,一股浩大的生之力源源不斷的輸送了過去。
只見此時的雷暴,臉色慘白,口角帶血,眸中現出一抹熾熱,臉上卻是詭異無比的露出一絲笑意。
雷暴的這般情景,冷星自然知道是為何,定然是雷暴經受不住大寂滅刀的的****,強行參悟起來。
只不過大寂滅刀又豈是可以輕易參悟成功的,便是這短短數息的時間,雷暴的心神瞬間消耗一空,但他卻沉浸在那刀技之中,全無所覺。
隨著冷星掌心生之力湧出,雷暴只覺那乾涸的心神世界,頓時下起一場甘霖,被消耗的心神正在源源不斷的被補充,臉色也漸漸好轉起來。
「雷兄,還不醒來!」就在這時,冷星突兀的低喝一聲,而後掌心一震,一股磅礡的真氣瞬間湧入雷暴的體內,把他和那枚玉簡的聯繫斷了。
「噗……」就在那道靈識和玉簡中的聯繫被震斷之是時,雷暴猛然噴出一口烏黑的血液,隨後心神和靈識盡回體內。
「好可怕的武技!」隨著這口逆血噴出,雷暴隨之恢復清醒,眸中儘是後怕的神色,低聲感歎道。
說罷,又連忙站了起來,對著冷星躬身一禮,感激道:「多謝冷兄,以後但有差遣,雷暴萬死不辭。」
「呵呵,雷兄客氣了。」冷星輕笑,旋又正色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可不會和雷兄客氣。」
卻是冷星想到了以後有可能聯手抗擊深淵魔族的事。
「到時候儘管吩咐就是。」雷暴神色懇切,語氣不容置疑。
「好了,現在事情辦完了,我們過去吧,不然他們該擔心了。」冷星點了點頭,而後輕聲道。
說罷,站起身來,轉身朝著眾人走去。
「不好意思,各位,我和雷兄商量點事,卻是耽擱了。」一走到眾人身前,冷星淡淡一笑,朗聲道。
「沒事就好,我們左右無事,又有什麼可耽擱的。」看了看冷星的氣色,見他真的無恙,也就放下心來,很是隨意的說道。
「雷暴,看你滿臉喜色的,有什麼好事,給我們說說看。」這時,孟侯一眼瞅見冷星身後喜氣洋洋的雷暴,大聲道。
「嘿嘿,確實是有喜事,不過現在就不跟兄弟們說了,以後就知道了。」雷暴笑了笑,賣了個關子。
「切,不說就不說,當誰稀罕呢。」孟侯故做不屑道,說著將頭轉向一邊。
「嘿嘿……」雷暴聞言,繼續笑了一笑,旋又接著道:「兄弟們,我這突然有些急事,只怕要先回宗門了。」
說罷,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冷星,想來是怕冷星誤解,武技才一到手,就立馬要走人,但是這武技事關重大,又必須及時送回宗門才算安全。
「要回,那就一起回吧,這次出來有些日子了,也確實該回去一趟了。」
話音剛落,藍山師兄弟和楊劍,還有孟侯幾個跟著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