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行,約莫天黑時分,冷天縱返回冷家族地。
不得不說,這個看似粗豪的魁梧大漢,心思有著別樣的細膩,在進入石塔之前,還不忘給石塔中的眾人帶上食物。
不過,話說回來,若不是他有著這樣細膩的心思,恐怕也不能掌握血脈融合這樣的手段。
回到石室之中後,冷天縱先是給桀月再次餵服了一些冷星的血液,雖然這事桀逍遙和冷玲瓏也可以做,但他還是堅持自己來,就是怕其中萬一有什麼變故,方便處理。
然後,便將這幾日的收穫和桀逍遙說了一下,在談及那株天星竹時,冷天縱得到一個讓他瞠目結舌的消息,就是數年前天一閣東荒總部拍賣掉的那一株天星竹,買主正是桀逍遙。
在桀逍遙極為平淡的說出這個消息時,冷天縱的心神很是震驚了一下,八千萬兩百銀,堆在那裡,就是一座小山了。
同時,亦在心底暗讚桀逍遙,只為了一個可能,竟然肯豪擲千萬銀。
這對他和冷家來說,都是一個無法企及的數目。
待得心神恢復,冷天縱才開口徵詢道:「桀老哥,不若待冷星醒轉,我們便著手實施如何,也好早一些讓桀月小姐醒過來。相信以此時冷星的修為和實力,足以應付。」
桀逍遙聞言,半晌沒有開口,沉吟良久之後,才徐徐道:「老夫與冷星小友不過一面之緣,卻承蒙如此相待,實在感激不盡。按理,老夫不應該讓冷星小友冒著有損根本的風險來求治小月兒,但若是不救治小月兒,實在是有心有難安啊。」
說完,臉上神情變幻不定,顯得內心很是糾結,一邊是仗義小助的冷天縱和冷家的天才,一邊是自己最疼愛的孫女,讓他很是拿不定主意。
「桀前輩,我願意一試!」正在這時,石室之外,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了過來。
接著,便看到冷星昂道闊步的走了進來,步履平和,神色平靜,燦若星河的眸子之中,有著堅定的神光閃現。
「冷星小友,你?」看著冷星的神態,桀逍遙神情大動,聲音竟是有些顫抖,說不出話來。
「桀前輩,放心吧,我現在煉化了那千葉蓮的藥力,已經是洗髓境九重巔峰之境,不是晚輩自誇,一身氣血強橫,恐怕不平常人數倍,應該足以。更何況,損傷根本,只是有可能,又不是必定的。」冷星略一躬身,而後侃侃而談。
爾後,稍一停頓,又朝桀逍遙和冷天縱說道:「請看!」
說罷,氣息迸發,一道強橫的氣血之力自其體內透體而出,滾滾如朝的血氣狼煙,一浪接一浪的直衝天際,只是被那石室所阻,故而盡數停滯在這石室之中,未能溢散。
一時間,這間石室,盡數被這濃烈的氣血之力籠罩,粘稠如霧。
冷天縱和桀逍遙兩人相視駭然,在這濃烈的氣血狼煙之中,他們竟然有一種眼神不能看穿的感覺,不由得眸中神光爆現,而後朝著狼煙中央的冷星看去。
只見此刻,冷星表情平靜,毫無吃力之感,而在他的身體之中,氣血之力源源不斷的迸發出來,融入石室之中的狼煙之中,仿若沒有盡頭,沒有極限。
兩人見狀,再次相視一眼,重重的點了點頭,有此雄渾到了極致氣血之力,足以一試了。
心念一定,冷天縱笑罵道:「好了,臭小子,知道你厲害,收起來吧!」
被氣血狼煙縈繞的冷星聽罷,氣息開始收斂,而後那些充斥在石室之中的氣血之力如同乳燕歸巢一般,重新回歸他體內。
「咦?」就在這時,冷星突然驚咦出聲。
「怎麼了?」冷天縱和桀逍遙兩人神色一緊,異口同聲的問道。
兩人的心思都是一致的,在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讓他出什麼問題。
「桀前輩,六爺,你們看。」冷星聞言開口回道,一邊說著,一邊指著床榻上的桀月。
桀逍遙和冷天縱立時朝著桀月看去,此時石室這中的氣血狼煙已經變薄,無法再阻擋兩人的視線,桀月的變化立時盡收眼底。
只見冷星之前催發出來的氣血之力中,竟有極少一部分,並沒回歸他體內,而是進入桀月的身體之中。
兩人心中大奇,神念幾乎在同時透體而出,籠罩住床榻上的桀月。
不一會,兩人均是如釋重負,面色狂喜。
因為他們看到,在桀月的脊柱深處,那團紫金色的骨髓正異常活躍,貪婪的吸收著冷星溢散而出的氣血精氣。
而隨著那些進入到她體內的氣血精氣被吸收完畢,那紫金色骨髓又恢復了平靜,只是看上去色澤更光亮了一些,而且,那種生機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半晌,兩人才從那狂喜狀態之中回轉過來,神情極為振奮。
冷星亦是滿臉欣喜,從眼前兩人的表情之中,不難猜出,肯定是自己的氣血之力,在進入桀月的體內後,產生了一些有利的變化。
一念至此,他自己對於救治桀月,也是信心滿滿。
不一會,桀逍遙正色道:「既然如此,天縱老弟,還請把你收集到的靈藥給老夫,老夫將其也血元果煉製成丹,到時候好助冷星小友一臂之力。」
冷天縱聽罷,毫不猶豫的從儲物袋中取出幾個玉盒,遞給桀逍遙。
桀逍遙接過之後,打開玉盒,頓時石室之中,馨香撲鼻,沁人心脾,聞之讓人精神振奮。
冷星略一打量,發現那幾株靈藥他都認識,在劍靈空間之中那本介紹靈藥的圖冊中有見過,雖然排名極為靠後,但能被雷帝記錄在案,便足以說明它們的珍稀。
一株一千年份的血芝,一株一千八百年份地赤參,一枚朱玉血果,一株九百年份的凝露草。
看著這幾株靈藥,桀逍遙不由得感歎道:「天縱老弟費心了。」
雖然天星竹沒有找到,但能在這短短三天內,找到這幾株,已然是極為了不起了。
要知道平常人恐怕一輩子,都無法見識到這些靈藥。
冷天縱淡然,現在他和桀逍遙稱兄道弟一番之後,也沒有了之前的拘謹,反而平靜道:「若不是時間緊迫,還可以尋些更好的來,現在這幾株,年份還是有些不足。」
「哈哈,天縱老弟,煉丹你就不如我了,靈藥並非是年份越長越好,而是適合就好。」桀逍遙聞言,笑道。
爾後,將手中玉盒收起,正色道:「天縱老弟,還得幫老哥我安排一個煉丹的地方才好。」
「那是自然,小事一樁。」冷天縱淡然,而後飄然而去。
片刻之後,冷天縱又回到石室中,領著桀逍遙往冷家藥堂而去,那裡有冷家用來煉丹的丹室。
至於原先正在煉丹的丹師們,除了正在丹房內煉丹的,其餘人等,包括藥堂的弟子,被冷戰一道極為強勢的命令,全部調離。
只有一個目的,為桀逍遙騰地方。
就在桀逍遙和冷天縱進入一間空出來的煉丹室準備煉製丹藥之時,冷戰卻是頭疼不已,那些被他集中起來的煉丹師和藥堂弟子,此刻跟炸鍋了一般。
就連他也忍不住腹誹,六叔好端端的怎麼要提出這麼一個要求,即使是要煉丹,丹室任挑就是,怎麼還非得將所有人都支開。
那些藥堂弟子還好,敢怒不敢言,倒是那此煉丹師,一個二個年氣沖天,紛紛指責冷戰,無緣無故的將他從藥堂叫到長老殿,影響他們煉丹,或是研究新丹藥云云。
這其中,不乏冷家的老一非存在,即便是負責藥堂的五長老亦是頗有微辭,只不過被冷戰一句「是六叔的安排」給堵了回去。
片刻之後,似乎是那些牢騷滿腹的煉丹師們看到了冷戰那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的臉色,頓時議論聲稍一些平息。
冷戰一見時機差不多了,立時站起身來,大喝道:「怨言說完了?」
說罷,環視了大殿一周,虎目生輝,威勢散發,逼壓全場。
一時,在冷戰的威勢之下,幾乎無人敢吭聲,都怕當了出頭鳥,被冷戰拉出來給殺雞了。
「哼!」冷戰見狀,重重一哼,而後大聲斥道:「你們自己說,還是冷家的人嗎?」
場中半晌無言。
「你們都不說話,那就默認還是我冷家的人,既然還是冷家的人,那麼族規中有令,族長有權召集族內任何人,被召集者必須服從!你們,可還記得!」
「我看,你們都忘到腦後了是吧,是不是會煉幾顆丹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本族長召集你們前來商量大事,結果一個二個怨氣沖天,是何道理?」
……
冷戰那洪亮的聲音,猶如一道道悶雷,震響在這些藥堂丹師和弟子心底。
場中不少人,在冷戰的喝問之下,竟然面露慚色,捫心自問,自從加入藥堂之後,似乎自己都有些飄飄然起來,自覺高人一等,不可一世。
一時之間,這原本鬧哄哄的場子被冷戰硬生生的給鎮了下來。
只是此刻,冷戰又開始頭痛了,剛剛隨口一說商量大事,可是到底是商量什麼大事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