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片刻,冷天縱猛然抬起頭來,雙眸通紅,釋放著狂熱的光芒,嘴裡低聲嘀咕著,雙手飛速的舞動,狀若瘋狂。
不一會,那桌面上整齊的擺放著數十個透明的玉碗,大大小小的都有。
隨後,冷天縱雙手如同穿花一般,將桌面上的玉瓶,依次拿起,而後揭開瓶蓋,從中取出一滴血液,滴入不同的玉碗之中。
一時,石室之中,獸吼連連,凶戾的氣機四起,那些血液,都是冷天縱虐殺荒獸之時所獲取,而那些被虐殺的荒獸,最低也是四階往上,而之前被他使用的青翼狼王,便是四階荒獸之中的佼佼者。
其中最強橫的去是一頭金角龍犀,已然是七階的存在,居然也被冷天縱獵殺,被取盡體內精血。
知道七階荒獸,便已經是相當於一步邁入神通,神庭開闢的人類強者了,竟然亦未能倖免。
故而,金角龍犀那滴淡金色的血液,是此時桌面之上,所有荒獸血液之中最強大的一滴,血珠之中散發的氣息,讓人驚懼,更別說其餘的荒獸的血液。
就在金角龍犀的血液被取出的那一瞬間,其餘血液頓時一片寂靜,沒有哪一滴血液,敢於挑釁金角龍犀的威嚴。
做完這一切,冷天縱又拿起裝著。冷星血液的玉瓶,依次在每一個玉碗之中滴了一滴。
這每一滴的大小,都根據所屬荒獸的強弱程度,各不相同,其中滴入最多的是盛放金角龍犀血液的玉碗,冷天縱足足滴了兩滴冷星的血液。而與此同時,從冷星體內取出的血液,亦剛剛好用盡。
做到這一步,冷天縱沒有絲毫停頓的打算,從身邊拿起一根銀針,便如同對待青翼狼王的血液一般,開始撥動著碗中的獸血,驅使他們朝著冷星的血液靠攏。
然而,讓他驚訝的事情再度出現了,那你獸血彷彿都不願意向著冷星那滴血液靠近,似乎那在那血液之中,有他們畏懼的東西,血液之中,一頭頭的荒獸虛影,都呈現出一種恐懼的狀態。
即便是那金角龍犀的血液,亦是如此,只是冷天縱的操控下,極不情願的靠攏過去。
沉思少許,冷天縱不再驅動那些荒獸之血,而是驅動著冷星的血液,向著那些荒獸血靠攏。
在冷天縱的操控下,那些荒獸血雖然恐懼,但也得面對著滾過來冷星血珠。
啵……
只聽一聲輕響傳來,在一隻玉碗之中,冷星的血珠和一滴五階荊棘獸的血液碰撞在一起,只見那荊棘獸的血珠應聲破碎。
接著,兩滴血液混在一起,那血珠中,一頭渾身佈滿棘刺芒獸虛影,哀嚎一聲,頃刻間化為虛無消散。
而就在那虛影消失之時,這一滴血珠之中的凶戾之氣亦消失不見。
「果然,還是可以的?」冷天縱眼神發亮,直愣愣看著玉碗之中交融在一起的血珠低聲感歎。
下一刻,冷天縱的嘴巴突然張開,有些合不攏嘴了。
只見那玉碗之中,原本混為一團的那兩滴血珠,此時又開始異動起來,屬於冷星的地滴血液,從那團血液之中,自發的脫離出來,似乎不願意與那荒獸的血液融合。
「不可能啊?」冷天縱搖了搖頭,又轉頭看向下一個。
不一會,數十個玉碗之中,出現的情況都是一樣,無論他如何弄,這些血液就是無法與冷星的血液相融。
而此刻,亦只有那滴金角龍犀的血液未曾試驗了,冷天給極為純熟的撥動了兩下。
卻見到那滴血液之中,金角龍犀的虛影居然雙目瞪開,滿是仇恨的看著冷天縱,很是凶戾。
不得不說,七階荒獸的強大,不過是血液之中的一點殘念,還能有如此威勢。
這點凶戾,冷天縱當然不放在眼裡,不由的冷哼道:「哼,活著的時候都要被我斬殺,更別說現在,不過是血脈之中殘存的一點殘念罷了,也敢作祟!」
說罷,冷天縱依樣畫葫蘆的操控著。
很快,金角龍犀的血液和冷星的血液碰撞在一起。
呼……
那小小的玉碗之中,竟然憑空產生一股細微的旋風,有著輕微的聲響出現。
既而,金角龍犀的血液表面,金光大作,而冷得那滴血液,則紅銀藍三色流轉。
一時,這兩滴血液在這玉碗之中,都散發著濛濛的光,顯得瑰麗神秘無比。
冷天縱神情緊張的關注著玉碗中的一切,因為這試驗的結果,關係到他的想法,是不是正確,他計劃中的事情,是不是可行。
約莫數息,那金角龍犀血液表面的金芒驀然一暗,而後好血珠破裂開來,任由那滴紅銀藍三色的血珠在其中淌過,與其合二為一。
嗷……
冷天縱仿若聽到一聲巨大的哀鳴,而後那金紅色血液之中升騰起一絲黑紅色的氣霧,只剩下極少但是極為精純一絲金紅色血液,安靜的留在碗底。
冷天縱心下瞭然,那絲黑紅色的氣霧,金角龍犀殘存在那血液之中的戾氣和殘念,還有一些雜質,現在碗底剩下的,才是最精純的精血。
一念至此,冷天縱不由在心底暗道,怎麼冷星的血液會有淨化殘念戾氣的功能?
但這個念頭又立即被他拋到一邊,開始全神貫注的觀察玉碗之中那兩滴血液的接下來的動向。
現在那滴金角龍犀鮮血已然被淨化,接下來是不是會融合在一起,才是冷天縱最關心的。
就在這一念之間,玉碗之中那滴銀藍紅三色的血珠動了,仿若有人操控一般,緩緩的從被有金紅色的血液佔據的區域,挪至乾淨的區域,依舊通體晶瑩剔透,仿如寶石,表面未曾沾染一絲雜質。
見此情景,冷天縱神情一黯,低聲歎道:「還真的是不行啊?」
冷星的血液根本就不能和其他荒獸的血液融合,那就證明他之前的計劃,不具備可行性,也就不能用那法子讓冷星快速提升實力。
「鬧了半天,結果還是做無用功。」計劃失敗,冷天縱神情有些沮喪,仰首歎息道。
沉默片刻,冷天縱回過神來,開始去收拾桌面上那些玉瓶一碗。
聞著玉碗之中那些殘存獸血散發出的馨香之氣,冷天縱那有些沮喪的神情陡然一振,而後大笑道:「真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成想沒有幫到那小傢伙,反而救了我自己!」
笑罷,冷天縱將玉碗之中屬於冷星的血液,又小心翼翼的收集起來,重新裝回玉瓶。
片刻之後,石室之內東西都被清理一空,那張寒玉床又被冷天縱擺了出來。
接著,冷天縱一躍而上,盤膝坐好,然後取出一枚空心的銀針,自那玉瓶之中汲取了一針管的血液,而後刺入自己的血脈之中。
下一刻,針管中的血液,便被他逼入自己的血脈深處。
約莫十數息,冷天縱那微閉的雙目赫然睜開,眸中精光暴閃,從寒玉床長身而起,興奮道:「果然有效,這小子,真是六爺我的福星!」
說話間,冷天縱的神色間頗為享受,看上去神情很是振奮。
緊接著,冷天縱又遲疑起來,喃喃自語:「雖然有效,但這量可是有點多啊。該怎麼跟他說呢,總不能說六爺我想要你的血,還不乖乖獻上來?」
稍頃,冷天縱自嘲一笑,低聲道:「以那小子的個性,直說便是,哪用得了這些彎彎繞繞。」
說罷,信步朝房門外走去。
一至石室門,冷天縱便被眼前所見的情景嚇了一跳。
在那石室之內,冷星神色安然,閉微端坐,在他的紹,是一片綿密的刀芒,井然有序的繞著他盤旋遊走,沒有絲毫散亂之意。
目睹此狀,冷天縱以手撫額,感歎不已,真想把他切開看看是什麼做的,這才多大一會,這刀域竟然初具氣象了。
如果說之前那些刀芒和刀域還只是冷星無意識之下激發而成,但現在看起來,冷星已經初步對這刀域獲得了掌控的能力,這從那些刀芒綿密而又井然有序的狀態便可以看得出來。
若非是他有意識的掌控,這些無意識間激發的刀芒,又豈會呈現如此景象。
冷天縱默然不語,這一刻,他甚至有些嫉妒了,恨不得以身相代,那個年輕的少年是自己才好。
而相對於冷天縱的心情,此刻的冷星的感覺,卻是無與倫比的好。
不知何時,他的全部心神已經沉浸在那光影之中,融入到那一次次揮斬而出的刀芒裡,彷彿自己整個人和那刀深深的融合在了一起。
自己,就是那柄被揮刀的戰刀!
或者說,戰刀已經變成了自己身體一部分!
而同時,揮動著那柄戰刀的,也是他自己!
然後,手中的戰刀,在自己的操控之下,如指臂使,迸發出刀芒萬道,撼動虛空,威能無鑄。
他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他手中刀芒所及之處,一切皆被他所掌控。
這種感覺,實在太強大了!
強大到他根本無法放棄,只願沉浸其中,不復甦醒。
既而,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如此異樣,但福至心靈的冷星,心有明悟,自然不會放過這樣一次讓自己變強的機會,直接催動全部的心神,盡數投入其中,開始鞏固著自己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