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四個人盡數圍攏在桀月身邊,低聲呼喚著,渴望、期待著她能睜開眼來。
只是,直到最後,桀月都沒有睜開雙眼,只是那雙手卻死死的抓住那個小包裹。
即便如此,她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對在場的其餘四人來說,不啻於一副強心劑,讓他們又在突然之間,對她的身體好轉充滿著信心和希望。
半晌,幾人才從那歡欣的氣氛之中回過神來。
經過半天一夜的休養,桀逍遙的氣色看上去好多了,臉色紅潤,雙眸開闔間,精芒四射,即使實力未曾恢復到巔峰狀態,至少也有個七八成。
以他的修為境界,即便只有八成實力,恐怕這天下也大可去得。
桀逍遙環視一周,而後沉聲道:「該出發了!」
說罷,桀逍遙轉身而出,桀君燁和桀墨兩個緊隨其後走出房門。
蓮幽低頭在桀月的額頭上輕柔一吻,而後將手上帶著的一枚指碧色指環摘了下來,低聲喃喃:「小月兒,娘不能陪著你,這枚指環還是娘的娘親傳下來的,現在娘就把她交給你了,就讓她陪著你,就像是娘陪著你一樣。」
說罷,輕輕的掰開她的一根手指,將那指環套了上去。
爾後,便?輕輕將桀月從床上抱了起來,雙手托著,朝門外走去。
心情激盪之下的蓮幽,卻是沒有發現,那枚本該顯大的指環,在戴到桀月的手指上的那一刻,散發出一縷微光,而後悄然的變小了數分,緊緊的套在桀月的手指上。
待蓮幽抱著桀月出來,桀逍遙從其懷中將桀月兒接過來,摟在懷裡,找了個舒適的位置,斜斜的躺著,爾後發出一聲清嘯。
錚!
一道清越的劍鳴隨之響起,只見一柄青鋒興奮的在桀逍遙身邊盤旋跳躍,顯得靈動至極。
「老夥計,又要辛苦你了!」看著那柄青鋒,朗聲道,說話的語氣像極了自己的老朋友。
青鋒劍尖輕點,似是在示意無妨。
這時,桀逍遙身形悄然掠起,仿如一片鴻毛一般,輕輕的落在那劍僧上,自形一定,而後回首大聲道:「走了,等我回來!」
「是,爹!」
「爺爺,你要小心啊!」
「恭送老太爺!」
……
看著那道一瞬即逝的劍影,閣樓下方停留的幾人,一邊大聲送別,一邊仰著頭,直至那劍影穿入雲海之中,消失不見。
良久,蓮幽輕輕的倚在一旁的桀君燁肩膀之上,低聲道:「君燁,你說,小月兒……還能回來嗎?」
「放心吧,小月兒,一定能回來的,一定能!」桀君燁愛憐的拍了拍蓮幽的肩膀,側頭低聲安慰道。
「爹,娘,爺爺和小月兒一定會回來的,我相信他們!」這時,桀墨站在一旁,正色道。
頓了一頓,又開口道:「我去修煉了,我說了等妹妹身體好了之後,帶她去行俠仗義的,不能食言。」
說罷,桀墨轉身而去。
看著那筆直的背影,桀君燁夫妻兩人相視一笑,都從各自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欣慰,孩子長大了!
接著,桀君燁開口道:「蓮幽,我們這些年落下不少,也該加把勁了,不然,到時候何以保護小月兒。」
「嗯,我聽你的!」蓮幽點了點頭,心頭一熱,是啊,不把修為提升上去,到時候怎麼保護小月兒,怎麼陪她去做她想做的事。
兩人再次相視一眼,爾後聯袂去了。
一時間,這小院內,只留下那幾名侍女,需要她們照顧的小姐走了,她們的心裡均是空落落的,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呆立片刻,回過神來的小雨才低聲道:「現在小姐不在,我們便祈禱小姐早日平安歸來,然後把小姐這裡照顧得好好的,等她回來!」
說完,也不管另外幾名侍女是不是聽到了,自顧自的忙了起來。
其餘幾人一見,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跟著小雨身後,忙碌異常,只是她們心裡誰到沒底,都不知道,這麼做,是不是還有意義,她們的小姐,是不是還能有機會,再看到這些。
……
就在桀逍遙御劍出發之際。
東荒,摩雲山脈,又是一個清爽的早晨,早起禽鳥已經在嘰嘰喳喳的尋覓著清晨的食物。
在一處樹洞之內,冷星伸了個懶腰,而後取出清水胡亂的抹了把臉,塞了些食物進嘴之後,從那樹洞之中閃身出來。
自從那日在樹洞之中機緣巧合引得生機之力入體之後,冷星便喜歡上了這種在樹洞內休息的方式,只是現在他找的都是自然形成,而非是蠻力破開的。
抬頭看了看被濃密的樹葉遮擋的天空,冷星驀然發出一聲清嘯,驚得林間鳥獸四竄。
「哈哈!」大笑聲中,冷星的身體,便如一道藍煙一般飄落,爾後沿著林間小道疾馳。
「加把勁,天黑之前便能到家了,爹、娘,我回來了!」看著身旁一閃而逝的樹木,冷星在心底高呼。
……
「站住!」驀地,疾馳中的冷星身形陡然一頓,抬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前方二百米處,一行人正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都身著黑色的武者服,在那幽暗的林間還真不容易發現。
在那一行人之中,一個年約二十的高個青年正在張嘴呼喝,顯然剛剛那叫冷星站住的聲音,便是由他發出來的。
「什麼事?」冷星眉頭一皺,心底暗道,竟然放鬆警惕了,實在是不應該。
這也是隨著他的越來越接近摩雲山脈外圍,基本上已經沒有了能威脅到他的荒獸存在之後,他才將心神警戒的範圍縮小了不少,全力趕路,畢竟長時間維持大範圍的心神警戒,也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是以,才沒有及時發現那些人的存在,若不是那人出聲提醒,恐怕自己都已經一頭撞了上去。
就在冷星愣神之際,那一行人已經有恃無恐的走了過來,每一個人看著冷星的眼神都是極為不善,仿若餓狼看到了獵物一般。
兩百來米的距離,對武者來說,著實是不值一提,不一會,那一行八個人便已經走到冷星面前五十米開外的地方。
冷星看著那走來的八人,乾脆停下身形,將心神悄無聲息的鋪灑開來,朝著外圍掃視而去,查探是不是還有潛伏起來的存在,查探一番之後,發現這千米方圓之內,都沒有其他人存在,才鬆了一口氣。
約莫數息,那一行八雙往前行進了幾步,停在冷星身前約莫二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呈扇形排開,還有幾人則是要從周圍的林間越過去,看樣子是想要圍堵著冷星的去路。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攔著我?」冷星看著這些人的舉動,大聲問道,但是神色從容,無有絲毫懼色。
「我們是什麼人,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要知道我是想做什麼就行。」依舊是之前開口的那高個青年,用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說道,仿若冷星此刻不過是甕中之鱉,只能任他們拿捏。
事實上看起來也是,冷星的個修為不過是洗髓境,而他們這一行八人,最低都已經是百脈境,而那開口的青年,都已經是氣海境的存在了。並且眼前的小子已經被他們圍住,難道還能飛了不成。
其他人是不是這麼想,難說,但是至少那說話的青年是這麼想的。
「哦,那你們有什麼事快說,我還急著回家。」冷星眉頭一挑,心底有怒氣湧動,那些人狠辣的眼神,讓他覺得很是有些不舒服。
「想回家呀,可以,把你的儲物袋交出來,讓們兄弟幾個檢查一下,就可以回家了。」這時,高個青年身側的一名疤臉青年厲聲道。
說著,像是為了增強他的氣勢一般,取出一柄戰刀在手只揮舞著。
看著那疤臉青年手中的戰刀,冷星雙目一凝。
血刀!
這戰刀他不僅見過,而且還用過,通體血色,散發著一種濃濃的凶戾之氣。
上次擊藍衫青年一行人時,便收穫了幾柄血刀,只是在鎮界淵試煉空間之內,已經被他消耗殆盡,沒想到現在又見到了。
初時,冷星還以為是這些人發現了他是擊殺那藍衫青年一行的兇手,不過轉念一想那疤臉青年的話語,才醒悟過來,這些人只怕是單純的想搶劫。
想到這裡,冷星心神大定,若是被他們知道了自己是擊殺藍衫青年一行的兇手,雖然自己不怕,但是對冷家來說,又是一場災難。
從楚雲羽他們口中,他可是聽過血刀門的名頭的,現在看來,上次擊殺的藍衫青年和現在這一行人,都是血刀門的弟子了。
一念至此,冷星雖然不知道這些血刀門的弟子為何會在此處行搶劫之事,但也知道斷難善了,不由冷聲道:「想檢查我的儲物袋,也不是不行,不過先讓我檢查檢查你們的儲物袋可好?」
這一行血刀門的弟子一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瞬息間又回過神來,不由的縱聲大笑,仿若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
一個洗髓境的小傢伙,竟敢在一群凝煉真氣百脈境,甚至氣海境的強者之中,大放厥詞,豈能不讓他們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