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逍遙待蓮幽離開之後,又接著開口道:「墨兒,小月兒體內從小就有一股古怪的力量在吞噬她的氣血和生機,這你是知道的。這次爺爺煉製血髓丹,便是想用血髓丹補充氣血和生機的能力,把那股古怪的力量吸引出來,然後一舉鎮壓。只是……」
「難道失敗了?」桀逍遙才說到這裡,接下來的話語,便被桀墨打斷。
「本來,我們也以為失敗了,那吞噬之力來無影去無蹤,便是爺爺我也無法察覺,甚至連小月兒體內所有的氣血和生機,都被吞噬一空,而小月兒她……」
面對著桀墨的詢問,桀逍遙沉聲解釋,說到最後聲音猛然一頓,似是不忍再提。
「妹妹怎麼樣了?」桀墨神色有些激動起來。
「後來,所幸小月兒吉人天相,體內居然又誕生了一縷氣血和生機,只是現在還很微弱,需要靜養恢復,恐怕還要些時間內還不能醒過來。」桀逍遙低聲道,語氣間卻是有些無奈。
若是小月兒體內那團紫金色的骨髓可以持續吸收他的本源之力壯大,那事情就簡單多了,只是它在吸收了幾縷之後,便不吞噬了,現在只能寄望桀君燁去收集回來的補益氣血和生機的靈力能有效了。
桀墨一聽桀月只是需要靜%養,短時間內無法清醒,立時神情一鬆,而後又大聲問道:「爺爺,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你爹已經去收集靈藥去了,等他回來之後,看看對小月兒是不是有效,如果有效,那事情就簡單多了。」桀逍遙聞言,沉聲道。
話音剛落,桀墨便拳頭緊握,正色道:「嗯,若是爹收集回來的靈藥不好用,我就再去尋找,一定要讓妹妹好起來!」
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滿臉堅毅的神色,仿若任是刀山火海,都擋不住他那顆將桀月醫治好的心。
而至於和冷星比試的事,瞬間便被他拋到一邊,在他的心裡,任何事,都沒有桀月的病情來得重要。
「好,如果真要那樣的話,到時候你再和爺爺一起去。現在你先去休息,我等等你爹。」桀逍遙點了點頭,柔聲道。
「我不累,我要爺爺一起等著。」桀墨聞言,搖了搖頭,兀自不肯離去。
桀逍遙見狀,也就不再多說,抬步走出門外,站在那小院之中,似乎在等著桀君燁的消息。
桀墨揉了揉有些乾澀的眼,跟了出去,緊緊的站在他的身邊,眼神中滿是期待。
約莫大半個時辰之後,天光大亮,院子中的花草樹木之上,披上了一層濃厚的霧水,順著葉片垂落的方向往下滴落。
桀逍遙和桀墨兩人的衣服之上,亦是多了一層重重的潮氣,只是兩人都是不無所動,靜靜的站在那裡,像是兩坐雕像一般。
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桀逍遙神色一動,抬頭看向院外。
只見桀君燁一頭霧水的疾掠而至,手中緊緊的抓住一個儲物袋,連指節都有些發白了,好像生怕那儲物袋憑空飛走了一樣。
桀逍遙立時迎了上去,開口問道:「怎麼樣?」
桀君燁停下身形,喘了幾口氣,平復了些許氣息,才開口說道:「我們莊裡的已經用光了,藥殿內可以補充氣血和生機的靈藥也所剩無己,我這次把剩下的全部拿過來了,只是年份都不太足。另外我已經安排人下山去收集去了,只是山下這些年來被我們收購的也差不多了,一時間可能有些為難。」
「這樣……」桀逍遙皺了皺眉頭,伸手接過桀君燁遞過來的儲物袋,神念一掃,便發現和桀君燁所說的相差無己,儲物袋裡邊不過寥寥數十種靈藥,而且都是年份較低,基本都是幾十年份的靈藥,百年以上的不過兩株,不由得有些神色凝重。
看著桀逍遙的神情,桀君燁也顯得有些焦急,立時開口道:「爹,我知道這些肯定不夠,我再去想想辦法,大不了去一趟幾個分殿,想來會弄來不少。」
「去分殿,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桀逍遙低語,而後看了看儲物袋中的靈藥,開口道:「這數十株應該能堅持一二,你先等兩天,等完全恢復了再去,不然以你現在的狀態,還沒有到地方,自己就已經垮了。」
「嗯。」桀君燁點了點頭,他也明白自己的狀態,現在只是憑著那點剩餘不多的精氣神支撐著,若是去其他幾個分殿,長途跋涉,那是斷斷不可能堅持得住的。
「嗯,去吧!」桀逍遙隨手拿出一瓶丹藥,遞給他之後,淡淡的揮了揮手。
爾後,又對著桀墨說道:「你也去吧,養好精神才好幫小月兒。」
桀墨起初還有些不樂意,一想要幫桀月,立時神情一肅,閃身便走了。
走之前,還不忘回頭說一句,讓桀逍遙出發之時,不要忘了帶上他。
等兩人都離去之後,桀逍遙抬步而出,往那座煉丹房走去,他要去研究一下,這數十種靈藥,該如何調配,才能將藥效發揮到最大。
不一會,桀逍遙便出現在那煉丹房之中。
神念一動,那儲物袋之中的數十株靈藥,便悉數取了出來,淡淡的靈氣自其中散發出來,若是平常之人見到,定會驚呼出聲,但桀逍遙卻是眉頭深鎖。
這藥力,實在是太弱了。
沉吟半晌,桀逍遙似是想起什麼一般,將自己的儲物袋取了出來,開始探查其中的所剩的靈藥。
「咦?」神念一探,桀逍遙突然驚咦出聲。
接著,一枚混雜著馨香和淡淡血腥氣的玉瓶出現在他的手中。
伸手揭開瓶蓋,馨香和血腥氣卻是更濃烈了。
「竟然把這個給忘了。」桀逍遙神色一喜,自嘲道。
這玉瓶中所盛放的,便是那吞天蟒肉僧中煉化出來的精血,在未被斬殺之前,吞天蟒不知吞服了多少血元果,它的精血之中,自然蘊含有血元果的精華。
而補充氣血生機之力,又有什麼能比得上血元果,即便這團血液之中,只有殘餘不多的精華,但也遠超其他靈藥。
若不然,他不至於遠赴東荒,費盡周折的找到血元果。
看著玉瓶之中這團精血,桀逍遙啞然失笑,暗忖,看來還是要去一趟東荒啊,這精血雖好,但畢竟沾染了荒獸的戾氣,小月兒恐怕承受不住。
半晌之後,桀逍遙低聲呢喃:「但願那小傢伙,還沒有把血元果用掉!」
心念一定,桀逍遙只覺心神一陣清明,片刻之後便確定了手上這些靈藥的調配方式。
再有半個時辰,幾枚散發著靈藥清香靈丹便出現在他的掌心。
將丹藥收進玉瓶之後,桀逍遙大步邁出,神色間多了幾分安定。
……
閣樓之中,桀逍遙在蓮幽期盼的眼神之中,將那丹藥喂送入桀月的腹中,爾後用法力助那藥力徐徐化開。
片刻之後,桀逍遙的臉色又沉重起來,那藥力化開之後,竟然停滯在桀月的體內,不能轉化為氣血和生機,而她脊柱深處那團紫金色的骨髓亦是安靜的呆著,對這些被煉化後散佈全身的藥力視若無睹,根本沒有半分要吸收的反應。彷彿現在她的身體對這些藥力已經起了排斥的反應,不能再吸收。
「怎麼會這樣?」一時,桀逍遙眉頭深鎖,被眼前的情景給難住了。
若是她的身體真的無法吸收靈藥的藥力,豈不是就只能等著她自己恢復,但是眼前的狀況,小月兒的身體又能撐多久?
要知道,在這種情況之下,那紫金色的骨髓可是得不到一點補充的,要想完恢復過來,可想而知,那得多漫長一段時間,說不定還未等恢復,小月兒便已經支撐不住了。
「爹?」這時,蓮幽看著桀逍遙神態,還有桀月體內的狀況,也按捺不住了,失聲叫道。
「別著急,先讓我想想。」桀逍遙擺了擺手,隨後無意識的在房間之中踱步。
步子很沉,每一步都在那堅實的地面之上,踩出一道深深的印痕。
這已經是控制不住自己力量的表現,但以桀逍遙的修為和心境,這種力量失控的現象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
可以想見,此時他的心境已經波動了何等的程度。
踱步之間,桀逍遙心念急轉,一道道念頭閃過,那些救治桀月之時所發生過的場景,一幕一幕的在他的心神世界之中浮現,而他的全部神念都投入在這些場景之中,沒有遺漏絲毫,他要從中尋找出為什麼會有這種現象的原因。
蓮幽見狀,只得將想說的話都憋在心裡,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驚擾了沉思中的桀逍遙。
良久,將那些場景全部梳理一遍之後,桀逍遙從儲物袋之中,取出了那個盛放著吞天蟒精血的玉盒,爾後取出黃豆大小的一小團,用法力再次洗煉一番,去除裡邊殘存的戾氣之後,神情謹慎的將其餵給桀月服下。
做完這一切,桀逍遙心底暗歎,如果這個還不行,那就真的只能任由桀月自行恢復,至於能不能恢復過來,便只能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