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千鏡影陣之中,冷星戰鬥正酣,在他的身前,依舊是一道與他長相一模一樣的光影,只是與之前不同的是,那光影比他的修為,要超出一個境界,已然是洗髓境九層。
轟!
靈力奔湧,七枚人頭大小的雷球,顯化在冷星的身前的虛空,極速旋轉,帶起道道勁風,傳出一道道尖銳的音嘯。
與此同時,那人形光影亦是身形一震,七枚一模一樣的雷球,亦出現在他身前的虛空,以同樣的方式運轉。
「殺!」冷星暴喝。
「殺!」人形光影亦不甘示弱。
暴喝聲中,兩者之間那不過百米的距離,瞬息間便被兩人跨越,而後兩道人影狠狠的衝擊在一起。
藍光暴漲,轟隆隆的抨擊聲震盪虛空,仿若春雷一般,不絕於耳。
狂暴的氣勁,朝著四周瘋狂的襲捲,不過這大陣中的地面,不知是何種材質,光滑無比,硬生生的承受了這狂暴的力量。
彭彭彭……
拳來腳往,不過呼吸間,戰至一處的兩人不知道對轟了多少記,一道道暗啞的撞擊聲爆發開來,震耳欲聾。
若是有人能見這戰鬥場景,定然會驚訝得合不攏嘴,這等*聲勢,怎麼可能還是洗髓境的戰鬥,即便是百脈境,甚至氣海境激鬥起來,亦不過如此。
還有,這戰鬥場面,又怎麼會是切磋磨煉武技,簡直是血腥撕殺,以命相拼。
兩人拳拳到肉,拳腳接觸處,血肉橫飛,以硬碰硬,以傷換傷,拼的便是誰先倒下,誰先支持不住。
轟!
又是一道能量波動湧起,接著,一道人影被轟飛,像斷線的風箏,而後重重的砸落在地面之上。
而另一道身影,腳掌死死的扣在地面之上,身著身後滑行,在那光滑的地面之上,拖出兩道深深印痕。
這一輪碰撞,赫然是冷星被轟飛,畢竟那人形光影修為比他高出一個小境界,至於武技,冷星會的那人形光影也會,甚至比他施展起來的威力更強。
約莫數息,那砸在面上的人影爬了起來,張嘴吐出一口鮮血,雖然被轟飛,但戰意未消,眼神之中,有著瘋狂的火焰在燃燒。
嘩……
靈力湧動間,冷星身體之上尤其是拳腳受傷的部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好轉。
自從體內容納了萬物生機之力,這強橫的生機與雷液混合交融在一起,似是起了奇異的變化,使得他恢復能力驚人。
而那道人形光影亦是站立不動,有蛇形一般的氣勁,在他的體內遊走,看起為格外的猙獰可怖。
感應著體內的傷勢已然恢復的差不多了,冷星舌頭一卷,將嘴角殘存的血跡抹去,爾後舌綻春雷:「殺!」
身體似狂風般卷地起,衝破虛空,豎掌如刀,掌緣有凌厲的刀芒迸出,在那刀芒之中,有著絲絲寂滅的氣息散發。
那道人形光影,亦是如此。
鏗!
頃刻間,兩道人影再次衝擊在一起,有金鐵交鳴之聲在兩人交手之時迸出,豆大的火星四處飛濺,在虛空留下一道道焦痕。
沒有任何的花巧,完全是實打實的碰境,拼的是力量的多寡,和各自對武技的掌握程度。
一刀、兩刀、三刀……每一刀都是拼盡全力,沒有任何的保留。
隨著兩人不斷的拼砍,在這片虛空之中,寂滅之意更濃了,就連冷星和那人形光影,都好像受到寂滅氣息的影響,髮絲變得有些發黃,似是隨意用手一抹,便會從頭頂脫落。
兩人身體上的皮膚,也變得乾枯,似是被蒸乾了水分,皺皺巴巴。
只是,兩人都已是渾然忘我,不顧一切。
一時間,在這虛空之中,有著三種聲音響起,交織在一塊,震人心魂。
那不斷響起的轟擊聲,有如金鐵交鳴,而兩人那急促的心跳聲,如同戰鼓擂動。四濺的火星,卻是將那虛空,燒灼出一個個細小的孔洞,滋滋聲如同水進了油鍋。
驀地,正在虛空之中纏鬥在一起的兩人身形猛然一頓,而後又各自退開數步。
冷星雙目一凝,眸中神光暴閃,爾後舌綻春雷:「破虛!」
「破虛!」人形光影暴喝,雙目凝視,有精芒透體,如同利箭一般,穿透虛空。
既而,兩道長達十丈的刀芒,自兩頭頂的虛空之中顯現,無與倫比的鋒芒,和那斬破一切,寂滅一切的氣勢,便足以令人窒息。
卡啦!卡啦!
兩人的身形同時一震,那兩道刀芒幾乎同時斬落,兩人身前的虛空,頓時被斬破,裂開兩道巨大的口子,顯露出銀白的空間壁障,在那銀白的空間壁障之後,隱隱可見一些玄妙的紋路。
如果冷星此刻有注意這些紋路,便能發現這些紋路,正是描會在武技殿頂部的符紋。
雖然這空間壁障只是顯現了一瞬,便復原,但這足以顯露這一刀的威能,是何等的強橫,竟然隱隱捍動這陣法的空間。
鏗!
就在這時,那兩道刀芒,同時破開虛空,斬在一起。
刀身震顫,刀芒迸射,將這虛空斬成一塊一塊的碎片,像冰晶一般的掉落,爾後又恢復正常。
與此同時,****的刀芒,擊打在冷星和那道人形光影身上,在兩人肉僧上,轟出一個個透明的孔洞,有光從孔洞之中泛,鮮血飆射。
下一刻,那兩道僵持的刀芒轟然爆散,狂暴的能量襲捲十方,瘋狂的向著四處衝擊。
能量如刀,疾斬著周圍的一切,頃刻間,冷星便被無數道刀形能量斬重,除了被他重點護住的咽喉和頭部,其他部位都是刀痕處處,嚴重的地方,深可見骨。
至於五臟六腑,之前便已經達到化液的程度,如今修為大進,早已被冷星縮成細小的一團,隱藏在戰骨後面,被嚴密的護住,不虞有失。
而那道人形光影,亦是被刀氣衝擊的身形一陣陣散亂,每一道刀氣都讓那光影黯淡少許。
接著,那爆發開來的能量襲捲而至,將冷星和那人形光影齊齊捲起,而後重重的拋飛。
片刻之後,冷星站起身來,全然不顧身全之上四處飆血的創口,大笑道:「再來!」
因為就在出斬出那刀的一瞬間,隱隱有所感悟,對大寂滅刀的第一式破虛掌握的更深刻了,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鞏固這感悟。
而鞏固這些感悟最好的辦法,便是戰鬥,瘋狂的戰鬥!
至於身體上的創作,只要不致命,便完全可以忽略。
看著冷星瘋狂衝擊上來的身影,還有那瘦削的身體之中爆發天而出的濃烈戰意,人形光影那雙有些黯淡的眸子之中,亦是閃過一道精芒。
他本就是大陣利用靈力造就的產物,戰鬥,便是他的使命,是以,他絲毫無懼!
戰鬥,又在頃刻間爆發。
……
就在冷星沉靜在武技殿內與那人形光影戰鬥之時,桀逍遙與桀君燁,還有蓮幽三人商議以定,便在明日正子時,陰陽交泰,陰極而陽生的時刻,正式為桀月醫治。
在將此決定徵詢桀月意見之時,心中早有定計的桀月,甚為平靜的答應了下來,彷彿在她的心裡,這不過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根本不必要如此的重視。
只是,從知道這決定的那一刻起,桀月臉上的笑容,便多了起來,好像任何一件小事,都能讓她歡笑開懷,發出銀鈴般清脆,悅耳的笑聲。
桀逍遙和桀君燁,還有蓮幽三人,一直陪在她的身邊,陪著她嬉鬧,陪著她一起歡笑,只有在每一個桀月未曾注意到的時刻,三人才會悄悄的背轉身去,或是低低的一聲歎息,或是流露出一個難過的表情。
對於這一切,桀月就好不知道一樣,或歇道,卻又當成不知道,只是不時的綻放出那空谷幽蘭一般的笑容。
此刻,桀月正半躺在桀逍遙的懷裡,一根根的數著桀逍遙下巴上的鬍鬚,而後又偷偷的揪住其中一根,輕輕的扯動,美目流轉,露出一抹調皮的神色,似是想要拔下來。
只是,以桀逍遙的強橫修為,肉身堅固,便是體表上的鬚髮,都牢固無比,若是他不願,以桀月這點力量,又如何能拔得下來。
似是為了滿足她,桀逍遙在桀月的手指捏住那鬍鬚的一瞬間,法力在體內不動聲色的流轉,一根潔白的鬍鬚,隨著桀月輕輕落下的手指,悄然落下。
「呵呵,爺爺,我拔下來嘍!」桀月看著我手指間捏著的這根鬍鬚,輕聲笑道,歡快無比,好像撿到蜜糖的孩子一般。
「竟敢拔爺爺的鬍鬚,該打!」桀逍遙佯怒,手掌高高舉起,作勢欲打,而後輕輕的落在桀月小腦袋上,用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低聲歎息:「爺爺又怎麼會捨得打你,我的小月兒……」
看著場中的情景,桀君燁和蓮幽兩人,心底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完全不是滋味,神情中,既是擔憂,又是期待,這心神,根本平靜不下來。
片刻之後,桀月突然抬起頭來,輕聲問道:「哥哥呢,我怎麼沒有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