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楚雲羽的身形,在心神範圍之中消失,冷星才從劍靈空間之中閃身出來,在心神掃視之下,發現那樹洞口的樹皮之上,有一股極淡的氣息散發,如果不注意,幾乎與那古木的氣息一致,而原本屬於他的氣息,則完全消失了。
隨後心中一定,看了看距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也就息了離開這處樹洞的打算。
重新回到劍靈空間,心神已經恢復冷星沒有繼續泡進那靈泉之內,再次進入到那武技殿內,開始習練起那式刀技來。
這大寂滅刀,威力強橫無比,習練起來難度更是可怕,比冷星之前所修習的任何一門武技都難,即便有著有那光人輔助,習練起來卻也是艱難無比。
直到天色將明,才隱隱有些入門,可以勉強使出那第一式破虛,並且還有種形似竟不似,靈力運轉之時總有一些生澀,威力與那書冊上的描述更是相差甚遠。
而且這期間,心神更是耗盡幾次,饒是有那靈泉可以恢復心神和精力,冷星也是大感吃不消。
直到最後,眼看著天色將近,冷星才將手中那柄血刀收起,再次一頭扎進那靈泉之中,不願再動彈。
那柄血刀自然是從那藍衫青年一行人身上繳獲而來的,在外面與人戰鬥之~時不方便使用,但是在劍靈空間中,用起來卻是無需顧忌了。
半晌之後,冷星才從那靈泉之中冒出頭來,精神卻是依舊有些萎靡不振的樣子。
隨意的靠在靈泉岸邊,之前施展大寂滅刀的景象又開始一遍遍的在心神世界之中回放,冷星仔細的看著這些景象,想找出自己施展這一式時,那種形似神不似,靈力運轉生澀的原因所在。
要知道自從冷星的身體被劍伯淬煉過之後,靈力運轉起來,不僅速度遠超常人,通暢無比,幾乎是念動即至,絲毫不會有著生澀滯塞的現象出現。
起初冷星還以為是因為大寂滅刀的等階太高,自己實力不夠所至,但是隨著自己一遍遍的施展那一式刀法,卻發現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在靈力沿著那書冊上標明的路線運轉時,總會感覺到滯塞,難受至極。
此時那情景在心神之中再現,冷星一遍遍的將自己動作和書冊上,還有那光影的動作一一應照,發現絲毫無差,但同樣的招式,在那光影手中是流暢無比,到了他這裡就生澀難堪。
看著看著,冷星不禁眉頭緊皺,心神之中又是一陣暈眩,隱隱有些刺痛之感,不得已之下,又只得從那場影之中退了出來。
從心神世界之中退出來,冷星的臉上有些失望的神色,雖然這破虛一刀,現在施展出來,威力仍然可觀,甚至全力一擊的時候,可以撼動虛空,生出肉眼可見的波紋,但卻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如果單單只是這樣,他全力施展九極驚雷也能勉強做到,而且還沒有這種滯塞難受的感覺。
「難道是修為不夠?」冷星心道,隨即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念頭,如果單單只是修為不夠,靈力運轉起來就不會有這種滯塞的感覺,最多是無法施展。
百般無奈之際,冷星又將那本書策拿了出來,仔細查閱著,特別是那行功路線,看得尤為細緻。
恍惚間,那圖頁上一個個的行功節點,似乎被一根無形的細線串在一起,形成一幅行功線路圖,看著這幅行功線路圖,冷星心神劇震,瞬間明白了過來。
那行功節點,並非是要將靈力運轉到這些地方,那被這些節點串起來的線路,卻是人體內的天地脈絡,就是要順利施展大寂滅刀,這些經脈就必須是暢通無阻的。
而要想做到這一點,就只有等到了體內凝煉出真氣,才能以真氣之力貫通人體天地脈絡,而到了這一步,武道修行便突破淬煉肉身的層次,進入真氣境。
而此時,冷星不過是洗髓境,體內真氣不曾凝煉,天地脈絡不通,自然在施展之時,就會有靈力運轉不靈,產生生澀滯塞難受的感覺。
明白這一點,冷星不由得有些後怕,這麼淺顯的問題自己竟然沒有發覺,竟然後胡練蠻練了幾個小時,沒有走火入魔已然是不幸之中的大幸,而以現在的狀態,可以依樣畫葫蘆的施展那一刀,更是邀天之大幸。
這也是他的肉身被劍伯利用雷液和空間裂縫改造過之後,強橫無比,才可以撐得住,換其他人,早就練死了。
再次確認了一下那行功路線,發現那連接起來的路線,居然將那三十六條天脈七十二條地脈都涵蓋在內。
「嘖嘖,看來要想完整的施展這一式破虛,必須得到氣海境才可以了。」冷星心底凜然,嘖嘖感歎。
頓了一頓,又低聲說道:「現在施展出來威力也還可以,關鍵時刻用來博殺倒是不錯,不過還是少用為好。」
雖然對暫時不能施展有些不甘,但至少還是找到了原因,頓時放心不少,冷星那繃緊的心神也鬆弛了下來,不多時,竟然靠在那靈泉岸邊沉沉睡去,可見這幾個小時下來,心神消耗著實不輕。
……
天光放亮,寂靜了一整夜的摩雲山脈彷彿睜開了眼,一瞬之間又恢復了那生機無垠的景象。
而劍靈空間之中的冷星,亦是神清氣爽的睜開了雙眼,泡在靈泉之中睡了一夜,不僅心神盡復,便是丹田之中的靈力,都在不知不覺間充盈了不少。
幾乎同時,身在另一個方向的楚雲羽,也睜開了雙眼,只是那雙眼睛之中血絲密佈,竟然略微隆起了些許眼袋,那一頭本就被獨角豹的真火燒得有些發焦的頭髮,更是被他揉弄得跟鳥窩一般,蓬亂一片。
有些心煩意亂的站起身來,扯了幾把頭上的亂髮,低聲嘀咕道:「該死的,他到底是怎麼消失的?」
顯然這一夜,楚雲羽都被冷星離奇失去蹤跡的事情,折騰得夠嗆。
「該死的,賠我的頭髮!」下一刻,楚雲羽看著手中抓著的幾縷頭髮,還有些許已經變成了黑灰,躺在他的掌心,頓時大聲咒罵起來。
旋即,只見他手中真氣湧出,在他的面前立時出現一面平滑如鏡真氣牆。
緊接著,出現在楚雲羽眼前的一張漆黑的臉,只有在咧嘴的時候才能看到一線白色,還有一頭亂蓬蓬的頭髮。
「我的臉,我的頭髮,這該死的獨角豹,下次小爺見到你,一定把你烤了,一定,小爺我說到做到!」看著真氣牆這出現的這副模樣,楚雲羽立時露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既而又咬牙切齒起來,體內真氣鼓蕩,道道凌厲的氣勁從指尖迸出,心中已是怒極。
怒罵數聲,發洩掉少許怒意之後,楚雲羽並指如剪,飛速的在自己頭頂上跳躍,一時間碎發飛揚。
數息之後,楚雲羽看著那真氣牆之中那一頭短髮張揚的臉,咧了咧嘴:「這樣子看上去也不錯,只是這臉……」
話音剛落,只見原地掀起一道旋風,楚雲羽的身形朝他記憶路過的一條小溪疾掠而去。
不過片刻,只見他看著溪水中倒映著那張怎麼洗也洗白的臉,很是頹喪的站了起來,像是發洩憤怒一般的將岸邊幾塊巨石一腳踹成粉碎之後,才怏怏的離去,只有原地留下一道極低的嘀咕聲:「看來得回去之後找老頭子了……」
……
已經收拾完畢的冷星,此時已經從劍靈空間之中出來,有些留戀的看了一眼這個存身的樹洞之後,一閃身便出了樹洞,飄然落下,爾後,身法催動悄無聲息的朝著那石峰行去。
隨著一點一點的接近那座石峰,感受著那越來越濃烈的威勢,冷星的神情卻越發沉重,心中暗自思索,這石峰在這處地域,如此醒目顯眼,為何之前沒有人發覺,也沒有半點消息流傳。而自從族長冷戰和風裡他們去過一次之後,就會被人所知。至少碰到的就有那藍衫青年,還在他們身上收穫了一枚鐵牌。
沙沙……
驀地,散開的心神之中傳來幾道衣袂破空聲,冷星立時將心神收回,氣息盡數收斂,閃身藏入一處陰暗之中,旋即心念一動,進入到劍空間內,只留一絲心神監控著外面的情況。
就在冷星進入劍靈空間的一瞬間,便感應到兩道強橫的靈識破空而來。
數息之後,在他前方幾百米處,兩道人影出現,是兩名青年,一眼看去,皆是真氣鼓蕩,修為強橫之輩。
只見那兩人徑直朝著冷星藏身的方向掠來,不一會便到了冷星之前的藏僧處。
約莫十數息,其中一人有些疑惑的說道:「奇怪,剛剛明明感覺到有人在窺視,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
「這人好高明的身法,好快的速度,竟然能無聲無息的從我們的靈識之中消失。」這時,另外一人低聲感歎道。
「藍山,你有什麼發現?」先開口的那名青年側頭問道。
那名叫藍山的青年指了指腳下的地面,沉聲道:「這裡,有他遺留的一絲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