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雷霆,被劍伯從虛空之中拘出,煉成雷液,冷家族地這片天地,充斥著湛藍的光芒,雷聲低沉,似在哀鳴。
約莫數息,劍伯掌心之中的那滴雷液已經變成鴿蛋大小,像是一顆綻藍的寶石,灼灼生輝。
無盡的生機在其中流轉,迸射出耀眼的光芒。
看著這一切,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麻木,抬手之間煉雷成液,幾近神跡,但看得多了,便從最初的震驚,變成麻木,變成理所當然的事。
「尚不夠精純,眼下卻也夠了。」劍伯眉眼輕抬,露出些許滿意的神色,低語一聲。
腳步輕踏,虛空顫抖,無數道空間裂縫向著四面八方迸發,緊接著,空間扭曲,裂縫襲捲而來,將冷星的肉身籠罩。
彭彭彭……
陣陣爆鳴響起,冷星體表血肉瞬間被空間裂縫吞噬,消散虛無,露出骨架,可見臟腑。臟腑晶瑩,表面有雷光浮現,不受空間裂縫所襲。
空間裂縫肆虐,在暴露在外的骨胳上縱橫切割,令人牙酸的切割聲響起,骨粉散落,只是數息,那堅若精鋼的骨胳便已被磨滅太半。
「啊!」有膽小的直接驚呼出聲,以手遮臉,不忍直視。
「星兒!」方桂隱身人手機哪家強?手機閱群之中,看著空中那似乎隨時可能散架的骨架,眩然浴泣。
冷橋一手摟住方桂的肩膀,低聲安慰數句,旋即目光炯炯的看著空中的情景,他明白,此刻的冷星,正在迎接一場大造化。
雷液煉體,這世間還有何人能享有如此機緣!
或許,待此間事了,有些東西是時候交給他了。一念至此,冷橋的眼底深處一絲希望之火正在燃燒。
又是數息,那最後一層骨膜化成齏粉,只剩那白玉般的骨髓被無形的能量包裹,於虛空中蠕動。
「破,而後立,凡骨消,戰骨凝,今日便以這雷液,助我成就戰骨!」
隨著一聲低喝自虛空響起,那枚懸浮於空的雷液瞬間投入那道幾近透明的人影之中。
刺眼的藍光映射整片地天,無盡生機迸發,一塊塊晶瑩的骨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來。
骨中有藍芒閃爍,那是雷液中蘊含的無窮生機,正在淬煉新生的骨胳,要凝煉戰骨。
淬體、鍛骨、煉髓,是為肉身三境。淬體為洗煉體表血肉,體內臟腑,冷星之前便是淬體九重巔峰。
鍛骨境,便是引靈力淬煉全身骨胳,凝煉戰骨。如今劍伯要以無上神通,借空間裂縫之威,雷液生機之力,化去他一身凡骨,凝煉戰骨。
戰骨凝煉,非同小可,尋常人等邁入鍛骨境,要使靈氣入骨,凝煉戰骨,非得是水磨功無,細細打磨,歷經一個漫長的過程。如能有丹藥之助,可使進度加快,但亦有限。
而此刻,空間裂縫威能莫測,不斷的將冷星的骨胳磨滅,雷液生機無限,被磨滅的骨胳不斷的新生。
如此週而復始……
這靈氣入骨,凝煉戰骨的速度,相比平常人,提升何止千百倍。
約莫數刻之後,第一塊骨胳新生之後,不再有空間裂縫去侵襲磨滅,這塊骨通體晶瑩,湛藍如海,骨塊生機勃發,表面電芒躍空,擊在虛空辟啪作響。
第一塊戰骨,成!
緊接著,一塊塊戰骨在毀滅中新生。
呼吸間,三十六塊戰骨,鍛骨境小成,強橫的能量波動,自戰骨之中散發,衝擊虛空,生起道道漣漪。
還在繼續!
約莫數刻,新生的戰骨已經組合成一道人形的骨架,已然是鍛骨境大成。
唯有一脊柱尚未成就,一旦脊柱盡數化為戰骨,便是鍛骨境圓滿之境。
脊柱為人體大龍,支撐人體上頂天,下立地。
到得此刻,那凝煉速度卻是稍稍放緩,便是以劍伯之能,也顯出一抹慎重的神色。
「脊柱現,大龍成!」驀地,劍伯發出一聲清喝,那僅剩黃豆大小的一滴雷液轟然爆散,最後二十六塊戰骨自空間裂縫之中憑空出現,散發著煌煌之威。
喀喀……
戰骨組合之音,響徹這片天地,如暮鼓晨鐘,振聾發聵。
頃刻間,一道泛著電芒的脊柱穿過虛空,回歸人形骨架。
轟隆!
脊柱歸位,三百六十塊戰骨,瞬間組合成一個整體,強霸的氣機,自戰骨之中迸發開來,沖天而起,似要穿透這片天穹,睥睨天下!
既而,心跳之聲自這戰骨之中傳出,濃稠如汞漿的血液自心臟之中奔湧而出,湛藍通透的戰骨瞬息間被血色覆蓋。
緊接著,被空間裂縫吞噬的血肉,在呼吸間長出,一具週身散發著瑩瑩寶光的軀體出現在半空。
微閉的雙目眼皮輕抬,神光刺破虛空,一絲笑意自嘴角勾起,旋即一拳轟向天空,強橫的靈力轟然爆發,一道肉眼可見的波紋閃現,只一拳,便已捍動虛空。
「雷骨已成,時間不多,是時候解決一下這些小東西了。」劍伯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低語一聲。
平靜的聲音,卻似一道驚雷,在風家之人和寒少、秋老等人耳邊炸響。
「前輩,晚輩是寒山宗的人,我師尊是寒山宗大長老,我本無意冒犯冷家,只是受他蠱惑,一時糊塗,還請前輩看在寒山宗的份上,放過晚輩,晚輩情願賠償所有損失。」死亡威脅之下,那寒少趁著劍伯氣勢稍微鬆動之際,突然指著風裡,連聲說道。一句話說完,整個人好像耗盡了所有的潛力,無力跪倒,只是目露哀求之色,全不復之前張狂的模樣。
寒少的話音剛落,那跪在地上的秋老,亦是抬起頭來,看向虛空之中的那道身影,眼中露出一抹希冀之色,希望那恐怖的強者,能夠看在寒山宗的份上,饒其一命。
而在寒少一旁的風裡聞言,立時目瞪口呆,這人竟然如此無恥,若不是這寒少提議謀取冷戰手中之物,他又豈敢亂動心思。
「前輩,都是他,是他仗著寒山宗的勢力,逼迫我必須配合他行事。我也是逼不得已,只要前輩饒我一命,以後我風家永為冷家奴僕。」此時,為了能保命,風裡也顧不上寒山宗的勢力,甚至連風家永世為奴的話語都說了出來,說完之後,整個人匍匐在空中,一臉臣服之意。
「前輩,是他蠱惑我的!」
「前輩,是他威逼我的。」
「哼,寒山宗,是什麼東西?風家,又是什麼東西?」劍伯看了一眼爭相求饒的兩人,冷哼一聲,厭惡道,欺軟怕硬的東西,難道這個世界的武者,便是如此麼?
一聲冷哼,兩人頓時驚若寒蟬,連忙閉口不語。
「敢犯冷家者,殺無赦!」下一刻,森冷的聲音,自劍伯口中發出,話音一出,殺機立時瀰漫整片天地。
「前輩,我是寒山宗大長老弟子,您不能殺我。」那寒少驚恐無比的叫道,彷彿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再次說著他的身份。
「聒噪!」一聲低喝,劍伯手中一道雷芒閃過,那寒少的身影,瞬間化為齏粉,憑空消失,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竟然真的殺了……」風裡的身體軟綿綿的浮在半空之中,口中喃喃道,劍伯這一擊,完全摧毀了他的信念。
寒山宗,那等巨無霸一般的勢力。寒山宗的大長老,那又是何等強大的身份和實力,他的弟子,竟然就這麼被人殺了。
悔不當初啊!
這是風裡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意念,下一刻,他的身體便如同寒少一般,消失在這片天地之內。
隨手處置了寒少和風裡之後,劍伯心神一掃,那些驚駭欲絕的風家之人和秋老等人,眼神之中閃過一抹冷意。
「以吾之名,抹殺!」
淡漠的聲音,就像是魔獄深處,死神吟唱的割魂曲。
聲音所及之處,沒有橫飛的血肉,也沒有慘痛的哀嚎,所有非冷家之人,在頃刻間,盡數化為齏粉。
而所有冷家之人,盡數恭敬的跪伏在地上,目睹著這近乎神跡的一切,神情中,儘是劫後餘生的欣喜。
「時間無多,少主讓我護住冷家,那我便做最後一事,剩下的,就要看少主你自己了。」將所有來犯之人,一舉抹殺,劍伯沉吟少許,喃喃道。
旋即,一道偉岸的人影,自冷星的身體之中,升騰而起,那人影,依稀可見是劍伯的模樣。
劍伯昂然而立,冷家族地這一方天地,瑟瑟發抖,散發出一種臣服的味道。
伸手一招,攪動虛空,方圓百里範圍內的靈氣如同乳燕巢,向著劍伯的手中聚集而來,形成一柄長達千丈的巨劍。
劍尖處,有一個菱形缺口。
巨劍成型,劍伯手執巨劍,緩步踏向天空,數息之後,整片冷家族地盡收眼底。
驀地,劍伯眼中神光一閃,持劍的右手當空一揮,只見一道匹練閃過,巨劍斬破空間,再次出現,卻已出現在中天之上。
旋即,一道道散發著無盡鋒銳之意的劍芒,自巨劍之上灑落,隱入冷家族地邊緣的土地之中,須臾消失不見。
吟……
一聲清越的劍鳴,響徹天際,巨劍自中天落下,轟入冷家族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