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乾坤鏡那次左如烈站在高歌身邊會用那種古怪的眼神打量著辛倩,原來高歌和辛倩之間竟然還有這樣一段少年往事,這辛倩確實也是冷漠無情,想高歌為她如此,她卻絲毫沒有感恩之心。
辛希想到第一次見到高歌,他坐在輪椅上清冷落寞的神情,心中對辛倩的憤怒更甚。
風修雖然不太清楚具體,但是這幾個人,他還是清楚的,他聽著,看著辛貝貝的眸光有些震驚,隨後又變得鄙夷,不屑。
辛貝貝說著忽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過,誰也不知道的是那並不是一場意外,那是左如烈故意縱火。記得當時我正和姐姐玩遊戲,而我剛好在外面,所以我親眼看著左如烈把門從外頭上鎖,而後在又在外頭澆了一圈的油,然後點火。我比我姐姐小,可是家裡人對姐姐的寵愛遠遠多於我,所以我當時在想,若是這樣讓她死了也不錯,於是我就靜靜地在一旁看著。也就是這樣,我看見了那一幕。高歌和姐姐從火場裡被拋出來的時候,高歌緊緊地護著姐姐,兩人摔到地上後都嚴重昏迷。左如烈,就是那個看著斯文的至極的縱火者,他衝上去後一把將高歌懷裡的姐姐甩開,你無法想像,真的,就像丟垃圾一樣。他看上去很焦急很慌亂,他完全不知道高歌和高歌父母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後來,我就看到他一直抱著高歌在流眼淚。」辛貝貝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極其的古怪,無比的怪異,「沒一會,一個老人就出現了。我對他有些印象。因為他就是那個所謂的隱士高人。他說只要左如烈聽他的話。他便能救活高歌。後來。高歌果然活了。說到這裡,你們應該也猜到了,左如烈拜他為師。但是,我也是最近才明白為什麼那老偏偏非要收左如烈這個沒靈根的人為徒。」
辛希看著辛貝貝古怪的神情,總覺得她似乎帶了幾分的幸災樂禍。
「左如烈學的不是鬥氣,他的體質剛好符合那老頭的要求,他在練魔功。所以,左如烈才是真正的那個嗜血狂魔。天雲都所有失蹤的人口都是他做的,你的好朋友:聶生,他只是一隻替罪羔羊。如今,左如烈的魔功已經訓練了一大批的血人,也就是無數年前被花阡陌和張天闌治癒的吸血怪人。所以,一旦雲陽在打仗的時候派出血人軍,那雪國只有淪陷的份,而且數以萬計的無辜百姓會死於血軍之口。」
辛希聽完,心都涼了一大截。
既然是張家的後人怎麼會傳授別人魔功?那張天瀾和花阡陌治癒的吸血怪人是不是其實也是張家的人所為?左如烈和辛倩都是那張家後人的徒弟,左如烈是學了魔功。那辛倩到底又學了什麼?
原來以為辛貝貝是個有胸無腦的人,她居然也藏著這麼大的秘密。這一家子都什麼人。母親是個奸細,妹妹能夠眼睜睜地看著親姐姐被燒死,姐姐是個忘恩負義的女人。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這母女三人,沒一個好的。辛天痕攤上這麼一對母女也算他前輩子欠的錢太多,倒了八輩子的霉。
「辛希,你看這個秘密能不能換我一命。」辛貝貝看著辛希沉思的模樣,心中一喜。
「嗯,確實挺大的信息量。不過,既然辛倩是你的姐姐,她……」辛希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姐姐倒似乎只學了鬥氣和煉丹,依我看,姐姐只是那老頭用來掩人耳目的,左如烈才是他真正的弟子。」辛貝貝思索著道。
「哦。你也是聰慧之人。」辛希看著她認真的模樣,語氣半真半假。
辛希腦子飛快地轉著,若真是如她所說,那老頭大可不必現身,偷偷逼著左如烈成為他的弟子,所以,辛倩必定對他也有利用價值。這裡面必然還有隱情。這隱情,要麼就是辛貝貝不肯說,要麼就是連她也不知道。
「放了我。」辛貝貝喜上眉梢。
辛希微微一笑:「等我驗證了你的消息,確定屬實,我就放了你。」
辛貝貝看著她不以為意的模樣,怒了:「要是你遲遲不去驗證,是不是我就一直要被關著?」
「唔,理論上是這樣。」
「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女人。」
辛希淡然地瞥了她一眼:「辛貝貝,現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要是換做是你,你會放過一個要僱人殺你的人麼?我現在饒你不死已經夠仁慈了,你若是再得寸進尺,那我不介意先封了你那唧唧歪歪的嘴。」
辛貝貝被說的一時失語,只好瞪著辛希,那眼神透露出的信息就是三個字:
「算你狠。」
辛希擺擺手,辛貝貝便又被帶上頭套給帶了下去。
「你真要放過她?」風修疑惑道。
「這世界上有兩種壞,一種壞在表面,一種壞在內在。辛貝貝雖然壞,卻壞的能夠表面,人人都能知道她壞,而像辛倩,藍菲兒,左如烈,他們的壞是外人無法察覺的,他們就像披著羊皮的狼,就像加了劇毒餡料的糕點,表面上是看著是溫順的綿羊,是甜美誘人的糕點,但是你一個不注意,便就是怎麼死的也不知道。所以,辛貝貝並不是威脅,相反的,有她在,還能讓我們更省力一些。」
風修聽完若有所思的微微一笑:「希兒,我真不知道你的這些新奇的理論都是哪來的,但是每句都是那麼有道理。」
辛希側首,對著他俏皮一笑:「來自辛氏語錄。」
「好一本辛氏語錄。改日,我也得買一本瞧瞧。」風修笑著附和道。
「小辛這處,好熱鬧。」
一陣張揚的聲音的由遠及近,來人穿著白色的衣袍。純白色。衣擺和袖口繡著銀絲暗紋。
辛希眸光中掠過幾分思索。這幾天自己見過花疏影,冷月,冷凌天,卻是沒有見過夜晟勳。
「小辛,怎麼這幅表情,不歡迎我來麼?」夜晟勳似笑非笑,那雙修長的眼輕輕地看向辛希,那一眼極輕。卻似有無數根細線將她緊緊纏繞,陷入了那比濃墨還黑的眼眸。
「你這幾天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見你也難。」辛希戲謔道。
「小辛,可是想我了?」夜晟勳直接忽視了風修坐在了辛希身旁。
四目相對,辛希看著他,笑靨燦爛,不由有些晃神。
她從未見過他穿白色的衣服,原來,他穿白色也是這般的好看,也有這般出塵絕然的氣質。可是他不是不喜歡白色麼?
「夜少主。在下風修。」風修緩解了微尷尬的氣氛。
夜晟勳似這才看到他。露出了恍然的神情:「死神組織的首領,原來竟然也是小辛的朋友。幸會。」
「夜少主過獎了。」風修看了一眼辛希,臉色微染上幾分紅暈。
「小辛,今日是雪慶最熱鬧的一天,那次沒能在島上一起過年,今晚我們一去看冰燈,可好?」
「這……」辛希有些糾結了,她總覺得夜晟勳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
「小辛可是擔心赫連少紫吃醋不成?」夜晟勳笑道。
辛希看著他的笑,微微有些酸澀,她多希望夜晟勳能遇到一個好女孩,多希望他能夠幸福。
「不就看個花燈,你若是怕赫連少紫吃醋那便不去唄,想這麼多做什麼,我可以自己去。」夜晟勳癟癟嘴,滿臉的鄙視。
辛希被他那孩子氣的表情逗樂了:「你什麼時候還會這招了,看冰燈是吧,成,不過風修也一起。」
「你要帶上他也要看看他願不願意呀。」夜晟勳看向風修。
風修根本不看夜晟勳,只對著辛希點點頭:「我也正有此意。」
夜晟勳也就擺擺手,那眼神裡透露出的信息就是,隨你們折騰唄。
於是在夜幕剛剛降臨之際,三人乘著一輛馬車便出發了。
宮無衣看著離去的馬車,做了個手勢,便有幾個身影暗中跟了過去。
夜裡的寒風愈發冷冽,蠻橫地亂抓行人的頭髮,針一般地刺著行人的肌膚,但是街上的氣氛卻是到了一個熱鬧的巔峰。華燈亮冰的景色,各種各樣的冰雕。
鯉魚躍龍門,花燈,五顏六色,每個冰燈的周圍都圍著三五成群的人,各個臉上洋溢地喜悅的笑容。
辛希看著這熱鬧祥和的場景嘴角也不由染上了笑意,但是,隨即那笑便凍結在唇角,因為若是天雲國想要和雪國開戰,那雲陽肯定會選擇一個雪國最毫無防備的時候,如今雪慶期間便是最好的機會,她一想到這裡會血流成河,心中升騰起陣陣涼意。
「想什麼呢?這麼嚴肅?」夜晟勳揉了揉她的腦袋。
辛希不自覺地退後一步,略僵硬地笑道:「我在想我們應該去叫聲花疏影的。」
「嗯,是不是還應該通知下赫連少紫?」夜晟勳的臉忽然陰沉了下來。
「夜晟勳,你別這樣。」
夜晟勳看著她為難的模樣,忽然笑了:「逗你玩呢,真沒勁。我早已經叫過疏影哥了,不過,他說他對這些沒興趣。」
「呵呵,是麼……」辛希乾笑了幾聲。
周圍歡聲笑語,三人間的氣氛詭異僵硬著。
「你們看……」風修找了個話題。
辛希看向風修所指的地方,只見那邊似有個高高的檯子,台上人影閃動,台下人頭攢動,歡呼的聲音一陣高過一陣,好不熱鬧。
「去看看。」夜晟勳率先走了過去。
風修和辛希也緊隨其後。
「好像有人在比武招親。」風修忽然道。
看清那台上的人之後,辛希眼瞳驟縮,五指猛地收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