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應該潔身自好一些?
冷老的話一出,眾人的目光瞬間就變得詭異了,偷偷地在赫連少紫和辛希之間打量,這場景下,還真像赫連少紫和辛希昨晚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似的。
赫連少紫無視眾人,神態依舊高遠飄逸。
他心下卻已經百轉千回,這紅花沒有了,希兒的蠱毒如何解?似乎自己每次都是遲了一步,無論是發現聶生中了蠱,發現藍菲兒是下蠱者,發現希兒中了蠱,如今又是解蠱毒的紅花沒有了,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縱著一切……
辛希惱了,她毫不客氣地迎上冷老的眸子:「冷老前輩這把年紀對男女之事瞭解的可還真是透徹。若前輩有心思研究這些,倒不如想辦法解決當下的問題,找到夜晟勳。」
冷老臉色一僵,他倒是有些意外這辛希居然還敢反駁他,眸光微凝,看著這個白髮飄飄的女子。
「辛希,你還好意思說麼?要不是因為你,勳昨晚會一個人大半夜的待在外面喝酒麼?」冷月忽然站了出來吼道,她的動作神情都是極其自然,真像極了是因為動怒似的。
花疏影臉色微沉,雲弈忍不住瞥了眼一眼花疏影,袖中的手也微微握緊了。
辛希將視線緩緩移至她的『身上。
「月兒,你說什麼?」安月如神色一黯。
冷月看著夜母和預想中一樣的反應,掩去眸子裡閃過一絲狠厲,走到夜母身旁。淚眼汪汪地道:「安姨。你不知道。這辛希明明知道勳喜歡她,明明不喜歡勳卻依舊自私地接受著勳的照顧,如今赫連宮主一來,她就……這人簡直是自私到了極點。」
辛希看著她高超的演技,眼淚說來就來,嘴角不由地噙著一抹冷笑。冷月打的主意就是想讓安月如和赫連少紫都以為自己是個腳踏兩隻船的壞女人。
「你見到晟勳,那他昨晚有沒有說什麼?」安月如臉色微沉卻依舊冷靜。
辛希知道安月如她不會因為冷月的三言兩語而氣的東西不分,她雖然看著溫柔好商量。但是絕對不是好糊弄的人。
「勳只說,他看到辛希幸福便好了。」冷月紅著眼道,間接地又把矛頭指向了辛希。
冷月昨晚確實見過夜晟勳,她們也確實有過對話。
但是夜晟勳說的是:「回島那日你故意墜海一事,我可以饒你一次,但是若再有下次,只要你對希兒不利,我便殺了你。」
冷月眼眶發紅,她這麼多年的等待,竟然還比不過這個辛希幾個月的時間。她還沒開口說自己的心意,便被狠狠拒絕了。他居然要為了辛希殺自己!這是何其不公平?虧她之前還想得那麼美好。
於是在一怒之下,冷月將花疏影喜歡他這麼多年的事情也說了出去。既然自己不好過,那大家都一起不好過吧。
「閉嘴。」夜晟勳砸碎了酒壺,情緒有些激動,身形一閃,消失在夜色中。
冷月心中也有些發慌,她也真的不知道夜晟勳到底去哪了。
辛希皺起眉,她不相信夜晟勳是這樣會隨便玩失蹤讓人擔心的人,其間一定出了什麼事情。
「都別說了。」花老蹲下了身子,眸光倏地染上一片寒光,「這是幽冥火,妖王來過這裡了。」
「妖王!」冷月一驚,這傳說中的可怕存在她是有所耳聞的。
辛希皺眉:「妖王的魂魄如今在暗主身上,暗主受了重傷,不可能來這裡。」
「你怎麼知道暗主受傷?」冷老挑眉。
「兩個月前,暗主為我所傷,以他的傷,他不可能出現在這。」赫連少紫聲音清冷,極具震懾力,的確,到如今為止沒有人知道蓮宮宮主的實力到底已經達到了怎樣一個出神入化的地步,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
絕對的實力的開口。
一時間,大家都緘默了。
「那有沒有可能有人幫著暗主,或者他已經恢復了,畢竟若是妖王的魂魄在他身上,他的實力應該也會提升。還有一種更可能,妖王的魂魄根本不在他的身上。」雲弈眉心一聳,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花疏影看向他,雲弈觸及他的視線,匆匆地把目光挪到了別處,他不是不想看他,而是他看了也只是徒增傷悲,還不如不看。
自從那次溫泉一事後,兩人都沒怎麼講話,倒不是花疏影避著他,而是花疏影一副保持距離的態度讓他所有的熱情都化成了冰渣子,然後全砸自己心裡了。他原本以為自己死皮賴臉,厚著臉皮對他百般示好,他便能懂得自己的心,能給自己一個機會。但是他錯了,因為這個男人不是一般人,他是花疏影。
要說女人心海底針,那花疏影的心就是一個死迷宮,你怎麼繞也繞不出去,走出迷宮只有一把鑰匙,花疏影卻給了夜晟勳。
花疏影的表現的很明確:他的心裡只有夜晟勳,別的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你的意思,如果不是說暗主恢復了實力就是我們族內有內奸?」冷老一字一句道,特意加重了內奸那兩個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雲弈,似乎他說了多麼可笑的話。
雲弈擺了擺手:「當我沒說。」
「就算有內奸,內奸也是才入島的人。要不是隱島的陣法被破,想要進入島上且不被守者發現,哪有那麼容易。」冷老冷哼道,明擺著話中有話,意有所指。
辛希正欲反駁。
雲弈微微一笑,而後步履翩翩的走到辛希身旁:「冷老前輩,按照您的意思,您看,我們三個誰比較像內奸呢?」
「你……」
「你們就不能消停會。好好解決問題麼?」花老說這話的時候白了一眼冷老。這老頭的脾氣真不怎麼的。都這麼多年了,依舊這般臭。
冷老用鼻子哼了哼,將雙手背在身後,將目光轉到了別處,決定不再看這幾人,看著心煩。
「雖然我們不知道這妖王為何要將這紅花毀掉,但是說明妖王已經找上我們。」花老說著,眉頭皺成了一個結。「而夜晟勳。他……」
「啊?」冷月忽然驚呼了起來。
眾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雲霧繚繞的小道似乎變得淡了一些,一個模糊的黑色輪廓漸漸的出現。
氣氛瞬間變得異常緊張,大家都做好了備戰的準備。
一個白楊一般挺拔的身影越發清晰起來。
「夜晟勳!」冷老的眼睛都快瞪的掉下來了。
眾人皆齊齊地倒吸了一口冷氣,在冷風中凌亂。
他是唯一一個進入冥域而且活著出來的人。
「勳。」安月如一愣後,快步走向前,看著他,確定他毫髮無損,這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氣。
「夜晟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花疏影皺了皺眉。這實在不像他的行事風格。
「疏影哥,我昨晚喝多了。不小心就闖進了這裡面。醒了,自然就出來了,沒想到你們都在這裡呢。」夜晟勳不經意地說著,神情無比的自然。
「這紅花被毀你可知怎麼回事?」花老忍不住問道。
「這……」夜晟勳表情有些凝重,「昨晚的時候明明還有的。真是奇怪了,冥域裡的紅花似乎也都快枯萎了。」
「夜晟勳,你擅闖禁地,你可知錯?」冷老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冷月臉色一變,忙道:「爺爺,你先別生氣,這冥域雖然是禁地,也是因為裡面太危險,我們從未進去過,這才成了禁地。既然勳能夠毫髮無損地從裡面出來,我們何不讓他將功補過,讓他將裡面的情景說出來呢?」
冷老微微思量,才剛準備開口,就聽到夜晟勳懶散的聲音:「真是不好意思,我並沒有往裡深入,就在入口附近,然後睡醒了就出來了,什麼也沒有看到。」
赫連少紫眸光幽幽,看向那又是一片迷霧繚繞的小道,微微抿唇。
花老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道:「你確定你是醉了,不是突然暈了?」
花疏影聞言,一怔,夜晟勳這突然暈倒的原因,確實到如今也沒有找到病因。
「我確實是醉了。」夜晟勳。
「哼,那你就等著受罰吧。」冷老幽幽道。
夜晟勳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目光觸及辛希時,微微起了幾分波瀾,但很快就趨於平靜,黑色深邃的眸子,隱著複雜無比的情緒。
「受罰一事先緩緩,你們都跟我過來。」花老臉色沉聲道,走了一步,又轉過身:「赫連宮主,你也過來吧。」
花老將眾人聚在大廳內,又拿出了一個木盒子。
雲弈眸光微動,他對那個盒子並不陌生。
「今日我將大家聚集在此,就是為了一件事情,窮盡人力,在最短時間內收集四大上古神器。隱世家人聽命,守護命定女的安全是所有隱家人的責任。夜晟勳,疏影你們送辛希出島吧,冷月,冷凌天也出島助疏影他們一臂之力。千尋還小,待在島內。」
眾人紛紛點頭,冷老玩起了深沉,倒也沒再說什麼,算是默認了。
唯獨花千尋和冷月的臉色差了,花千尋知道爺爺必定是相信了自己的那個喜歡上一個三國裡的男人說法,故意留著自己,而冷夜月則在想如今這辛希倒成寶貝了。
「除了這件事情外,老頭子還有一件事情想請大家幫忙。阡陌天闌劍是花家先人打造,這兩把劍曾經消聲遺跡,如今總算是回到了花家。只可惜,我卻無法參透這兩把劍的玄機。不知在坐各位可有什麼想法?」花老剛打來木盒子,逼人的劍氣便湧了出來。
眾人對著兩把劍大眼瞪小眼,就是沒個出聲的。
就是最聰明的花疏影也是搖頭。
赫連少紫則根本不關他事,一副悠然自得看好戲的架勢。
「辛希,依你看,這劍的玄機在何處?」花老笑瞇瞇得看向辛希。
冷老又冷哼了聲。
「不知。」辛希淡淡道。
冷月有些討好地笑道:「花爺爺都參透不破的玄機,我們怎麼能懂。」說完還抓著時機白了一眼辛希。
花老皺了皺眉:「辛希,你有什麼想法但說無妨。」
辛希忽然想到了什麼,挑眉:「你確定要我說?」
花老點點頭。
辛希微瞇著眼,掃過周圍看好戲的目光走到了兩把劍旁,隨後伸出手指輕輕地彈了彈。
赫連少紫欣長的眼眸中閃過了然和讚賞之色。
「辛希,你這是還要看看劍的材質麼?」冷月看不透她的動作意欲何為,有些不滿道。
辛希沒有理會她,反而轉身看向花老:「若是為了破解玄機毀了劍,你可願意?」
花老原本想說這兩把劍皆是寒鐵打造而成,不可能毀掉,但是看到她一本正經的模樣,微微一愣,緩緩道:「可以。」
辛希點點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凝聚鬥氣,分別匯聚兩手,而後分別提起劍,將阡陌和天闌劍狠狠地撞擊在一起,一陣光芒伴隨著清脆的斷裂聲,兩把劍硬生生折成了兩半。
沒錯,兩把劍都是寶劍,都是無堅不摧,削鐵如泥。但是相同材質的它們撞擊在一起呢!
這一瞬間發生的極快,所有人都驚呆了,同時紛紛想著,辛希這次慘了。
不料隨後,花老忽然開始大笑:「好好好,果然是命定女。」
眾人這才發現辛希的手上捏了一塊微微泛黃的羊皮紙。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