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快要走出森林,明智光秀突然停下。前面的多羅尾光俊也站在樹杈上不動了。衛恩看到前面町的附近似乎有一些士兵的樣子。
衛恩問道:「怎麼了?為什麼不走了?」
明智光秀說道:「羽柴秀長。」
衛恩對羽柴秀長這個人還是知道的,羽柴秀長原名叫做木下小一郎,是木下籐吉郎也就是後世的豐臣秀吉的弟弟。後來其兄木下籐吉郎因軍功受封近江國今濱城城主,木下籐吉郎取織田家名將柴田勝家與丹羽長秀名字中各一字創造出一個新名字——羽柴,稱羽柴秀吉。所以,他的弟弟也就跟著改名為羽柴秀長。
也正是因此,衛恩才奇怪,為什麼會走到這裡停下來。
多羅尾光俊說道:「報告隊長。是這樣的,前面應該是三木町,而三木城是羽柴秀長的居城。前面的士兵應該是羽柴秀長髮兵營救其兄,羽柴秀吉的。而明智光秀大人也是受命去搬救兵營救羽柴秀吉。所以,如果在這裡被羽柴秀長看到的話,恐怕會很麻煩。」
衛恩問道:「會有什麼麻煩?」
多羅尾光俊說道:「拋棄同盟,私自離營,按軍法處斬。」
衛恩問道:「那怎麼辦?」
多羅尾光俊說道:」太久保長安應該會有辦法。」
這時候,太久保長安已經拿出了五套衣服。都是一些粗麻製成的衣服。還有幾個大大的斗笠。衛恩覺得,就好像是出殯穿的孝衣一樣。太久保長安拿出衣服,說道:「各位大人,這是我當時行走各處買賣時候穿的衣服。穿上這種平民的衣服,無論是流寇還是山賊,都不會招惹到的。一般穿這樣衣服的人都很窮,所以也一般沒有人會難為。」
幾個人都換上了粗麻的衣服。明智光秀的衣服有些大,太久保長安竟然還帶著針線,竟然改的也似模似樣。真不愧是商人出身。
幾個人換上衣服,帶上斗笠。進入三木町。那些士兵果然看都沒有看幾個人一眼。似乎看這些人一眼都會傳染瘟疫一樣。
當時的日本戰國時代,只有武士才能進入軍隊。或者說,進入軍隊的人都有機會成為武士,而平民,是生活在當時社會最底層的人。這樣的平民,有時候甚至連畜生都不如。
幾個人進入三木町,決定先找一個宿屋,也就是當時的旅館住下。
衛恩雖然在反穿局做準備工作的時候學習過日語,但是,畢竟說的不是太流利所以,跟宿屋老闆娘溝通的工作就交給了太久保長安去打理。
太久保長安這個人是個略有點發福的中年人。這人說話的時候總是見面三分笑……看上去為人十分的和善。
太久保長安抱著雙手,來到宿屋老闆娘前面。說道:「大姐,我們想要兩個房間,不知道還有沒有啊?」
這老闆娘看上去比太久保長安還要小幾歲,可這傢伙叫起大姐來,一點也不含糊。感覺就跟親姐姐似的。
老闆娘嫵媚的說道:「哎呦,可真不巧,最近不知道為什麼,來了好多軍爺,房間都滿了。」
當時的宿屋可不像現在的旅館一樣。有單人間,雙人間的設置。基本都是只有幾個房間,而每個房間能住好多人的混住式。居住環境相當差勁。所以,如果最近這個町的外來人比較多,宿屋是不可能有空的房間的。
太久保長安笑著拉過老闆娘的手,順手塞給老闆娘一個小包。說道:「大姐,我想你一定有辦法的。」
老闆娘笑著說道:「哎呦大兄弟,你看你說的,別人沒有,你還能沒有嘛。」老闆娘笑的跟朵花似的,看來太久保長安給的錢不算少。
老闆娘轉身去了後院。一會便回來了。說道:「幾位跟我來吧。」
穿過房門,進入後院,有兩間很小的木頭房子。似乎是老闆一家住的地方。
老闆娘說道:「你看這裡還行嗎?」
房子雖然很小,但是收拾的到還算乾淨。屋子中間有一個火爐,火爐的上面有一根長長的竹子綁在房樑上面。竹子的下面有一個鐵質的鉤子。鉤子上面還掛著一口鐵鍋。圍著火爐的四周是木板鋪成的榻榻米。被褥整齊的碼放在牆邊。榻榻米靠著門的一邊有一個木頭做的碗櫃。裡面放著碗筷和一些瓶瓶罐罐。門口還掛著斗笠和稻草做成的雨披。
幾個人又看了看另一間房子,裡面的配置基本差不太多。明智光秀住其中的一間。剩下的幾個男人住另一間。
吃完晚飯,離睡覺的時間還早。柿右衛門說道:「時間還早,我請大家飲茶。我去請明智光秀大人過來。」
一會的功夫,明智光秀來到衛恩幾個人的房間。明智光秀還是沒有什麼表情。似乎一切事情都不能引起她的興趣。不過明智光秀換上了一身飲茶的衣服。
柿右衛門拿出了一大堆的用具,衛恩真不明白,為什麼在反穿局並不算是常規裝備的空間戒指,會被柿右衛門這傢伙用來裝了這麼多的茶具。然後也換上飲茶的衣服。其他人都換上一身新的飲茶的衣服。衛恩沒有準備這樣的衣服。所以,就穿著剛剛換下來的那身麻布衣服。
衛恩雖然對日本的茶道不太瞭解,不過,這些茶具衛恩還是很喜歡的。衛恩的父親從年輕的時候就喜歡古玩瓷器一類的東西。所以,衛恩從小受到父親的影響,對於瓷器,還算是略有研究。
衛恩拿起一個茶盞,端詳起來。這個茶盞是白瓷製作,瓷器溫潤光潔。茶盞上面的釉上彩花鳥也看得出,製作者的工藝確實非凡。
衛恩說的:「這個茶盞真不錯,工藝和材質都算是上品啊。就是不夠老啊。」衛恩是拿著看古董的眼光看的瓷器。
柿右衛門聽衛恩這麼說,非常高興。說到:「想不到問者特工對茶道還有研究。這個白天目茶碗是我仿製中國瓷所造。不知道問者特工所說的不夠老是什麼意思?是說我燒製的時間不夠老?還是我繪畫的手法不夠老道?」
衛恩答道:「不是,不是這個意思,火候控制的剛剛好,多一分則裂,少一分而脫釉,畫工也幾盡極致,確實是難得一見的上品。我說的不夠老,只不過是之前這樣的茶盞基本都是古董,沒想到還能見到新燒的瓷器。所以習慣當成古董來看了。」
柿右衛門大笑著,說到:「哈哈。不錯,當年我在這裡燒的瓷器,後世流傳的,也都成古董了。還有幾件在日本國家博物館呢。」
柿右衛門說完,開始燒水,煮茶。日本茶道,從燒水煮茶開始,就已經進入了茶道的環節。而日本的茶道,講究的是靜心。所以,從柿右衛門開始燒水的時候,所有人就停止了說話。所有人跪在榻榻米上面放的蒲團上面。靜靜的看著柿右衛門的一步一步茶道流程。
衛恩剛開始的時候,還能跪在蒲團上,跪了一會,就覺得兩腿酸麻。而柿右衛門的茶道還在循序漸進的進行著。衛恩實在坐不住了,便盤腿坐在蒲團之上。其他人倒是沒說什麼,不過,明智光秀似乎流露出一點不悅的意思。
柿右衛門給每個人敬上茶,明智光秀舉著茶盞,輕輕的喝了一口。靜靜的閉上眼睛。似乎在品味著這茶的幽香。臉上似乎也露出了淺淺的微笑。似乎一切抑鬱全都煙消雲散。
衛恩也端起茶盞。看著淺黃色的茶湯。整個鼻腔裡充滿了茶的幽香。淺嘗一口,清香的茶湯進入口腔,感覺清新滿口。茶水略有些微燙,進入嘴裡,感覺整個人如同融入了自然之中。柿右衛門的茶藝確實非凡。衛恩覺得這是他喝過的最好喝的一道茶。
第一口初茶過後,每個人拿了一顆紅棗放入口中。這是茶食的環節。然後幾個人站起來,站立的一下。這叫做中立。之後柿右衛門把大家喝過的茶盞換掉,換成茶碗。茶葉也重新換成濃茶。喝完這一道茶。柿右衛門把炭火熄滅。又換成一種叫做棗的茶具。茶葉換成薄茶。喝完這道,柿右衛門開始吧所有的茶具收拾乾淨。這樣,一道完整的茶道才算是完成。
整個這一套茶道進行下來,大概用了三四個小時。衛恩剛開始還覺得有些新奇。到了最後。似乎就有些煎熬的意味了。衛恩實在不是一個能安靜坐住的人。不過,這樣的茶道也確實是能夠修身養性。柿右衛門告訴衛恩,茶道,也是禪的一種。柿右衛門說跟衛恩一見如故,所以邀請衛恩,以後回到反穿局,請他一起參枯木禪。衛恩隨口答應著。
時間已經比較晚了,明智光秀也回到自己的房間。其他幾個人也準備休息。多羅尾光俊說自己是一個忍者,忍者是不能誰在床上的。所以,多羅尾光俊走出房間。不知道去哪裡睡了。
第二天,外面的士兵全都離開。幾個人離開宿屋,走到馬屋,也就買馬的地方。準備騎馬離開。
這幾章似乎歷史資料有點略多。盡量加快節奏。感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