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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後記(一) 文 / 哥是出來打醬油的

    「你說什麼?」聽了手下回報的消息,麻老五驚得目瞪口呆,那把須臾不離手的鋒利短刃也停止了轉動。那個手下再次將看到的情形述說了一遍,半天沒聽到動靜,偷偷地抬眼一看,自家這位五哥睜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嘴裡一股鮮血順著刀尖流出來,一直滴到了手背上。

    吃痛之下,麻老五這才回過神來,放下手中的刀,眼裡掩飾不住的驚恐讓手下看了更是奇怪,廬州城有名的「南城五郎」會害怕?當年臉上嵌著一把刀,血滴在地上能淌成小溪,照樣殺得對手人人膽寒,這才打下了偌大的基業,今天這是怎麼了?

    「某不管你用何方法,趕緊去打聽,你不是有個同鄉在城中當差嗎?花點錢,某只要一個確切消息,人是死是活。」麻老五一發狠,臉上的刀疤更顯得猙獰,那個手下不敢對視,低著頭應了一聲便轉身離去。

    還好是黑夜,無人看到麻老五拿刀的那隻手在微微顫抖,他是真的怕了,刀頭舔血的時候,他不過爛命一條。可現在,有家有業,走在街上,誰不是恭恭敬敬地加上一個尊稱,不管是服他還是怕他,至上面子上有光彩,這樣的生活他很不想失去。

    陳小乙!想到帶給他恐懼的人,麻老五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這個名字,原本以為他送些人進城是想找人尋仇,反正不關自己的事,說不定還能從中漁利。誰曾想,他居然要動城中那位手握重兵的老帥,這不是找死麼?

    因為撤得及時,參與行動的所有人都分別抵達了預定的集合點,就是他們入城之時麻老五給他們安排的臨時住處,一座空置的庫房。金明帶著人走在最後,一路小心地避開巡兵,又在附近安排了暗哨值守,這才轉入庫中與眾人見面。

    只有一擊,得不得手都要立刻撤離,這是事先就制定好的計劃,被精挑細選出來的親兵們戰場上都過了一回,自然沒有多少情緒波動。金明找到了帶隊的李十一,事情還沒有結束,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順利出城,才是真正地考驗。

    「弟兄們如何,可有傷亡?」倉庫裡只點了幾盞油燈,光線很暗,根本看不清裡面具體的情形,金明發現地面上有些斑點,突然想到多半是血滴落在了上面,便開口問道。

    「不妨事,有七個弟兄掛了彩,傷得最重的也不過背上中了一箭,餘者都是小傷,他們自己便帶了金創藥,已經包紮好了。」李十一指了指裡面說道,他們帶的都是滇省白藥,學了一些簡單的包紮方法之後,這點傷確實沒什麼。

    「他們可能會搜城,此處並不安全,大伙還要多加小心,現在開始要分隊輪翻歇息,警戒此地百米範圍,切切不可大意。」聽到金明的吩咐,李十一立刻領命而行,他才是這些人的直屬頭領,金明有什麼指令也會先通過他。

    如何才能迅速出城,金明知道劉禹事先已經有了安排,他要做的只有等待。倉庫中的人在李十一等人的安排開始出去警戒,幾隊人或明或暗地散向了倉庫的周圍各處,沒過一會,就有人前來稟報,說有一名為麻五的人求見。

    「麻五?他是何人。」金明進城的時間比較晚,並不知道這件事,因此也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廬州城的一個青皮,此處就是他的產業,這麼多弟兄進城之時也全靠他幫忙。某之前也未與他打過交道,此事是太守親自安排的。」李十一簡單地解釋了一下,金明默然不語,現在形勢不明,此人明顯有警備之意,要如何應對才穩妥,這可是關係到幾百人的事。

    麻老五~不得不走這一趟,他的手下用盡了辦法,也沒有打探出一個確實的消息,只說隱約聽到帥府有哀痛的哭聲,幾個相熟之人全都變得守口如瓶,連銀錢都不肯接,反而警告了他們不得再夜裡隨意走動。

    因此,得知那些人又回到了自己的那處庫房,麻老五便趕緊帶著人前來,怎麼說入城之時他也是幫了忙的,相信這些人還不至於兵刃相加吧?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信,離著庫房還有十餘步遠,就碰上了一身黑衣的哨探,他不敢托大,停下來口稱求見。

    從庫房裡走出來的幾個人影,為首的十分高大,站在他的身前讓麻老五感到了一絲壓力,觀他們的行徑,怎麼看也不像是普通的江湖中人,那做派倒與軍中頗為相似,他心中陡然一驚,自己怎麼沒往這上面想呢?

    「你就是麻五?」金明盯著這個面相有些怪異的粗壯漢子,那道刀疤在別人看來很可怕,可對他卻毫無影響,戰場之上什麼沒見過,不過撇了一眼就將視線轉向了他的身後,不知道多少人影躲藏在附近,這人是有備而來。

    「正是小的,不知道官爺如何稱呼,還望恕罪。」麻老五放低了姿態,語帶試探地問道。如果這些人真是官府中人,那這事就不是他能摻和的了,誰他都惹不起。

    「你不知道便好,否則遺禍無窮,既然你來了,那某也不瞞你,這城中出了事,想必你已經得知,現在某與手下弟兄要盡快離城,越早越好,你可以辦法?」金明毫不理會他的小心思,此人既然還沒有去告發,就肯定還心存僥倖,只不過他不知道這事已經和他脫不開干係了。

    麻老五聽了金明的話,不由得暗暗叫苦,這些人既然連大帥都敢行刺,自己這點人又算得了什麼,這件事太大了,就算他此刻去告發撇清自己,依那些官府中人的脾性,也絕對不會放過自己,只怕是不死都得脫層皮了。

    「官爺既然這麼說,小的也直言好了,官爺等人行了什麼事,小的是一概不知的,事到如今,還請官爺相信,小的此刻巴不得你們盡快出城。可是,剛剛水門那處的王都統遣人來傳了話,城中已經戒嚴,各門都不得再放人出城,無論是誰,小的也毫無辦法了。」

    「既是如此,他可曾說過今夜是否要搜城?」金明見他這麼說,也不強求,換了個問道,雖然他們並不怕搜查,可真要這麼折騰一夜也是

    是件麻煩事。

    「此刻已經在大索了,不過範圍都在城西北及帥府附近,官爺且放寬心,咱們這處決計搜不到。」麻老五信誓旦旦地保證道,金明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那便好,麻五你記住了,此事你不知情,我們這些人你也從未見過,如此方可保住性命,聽清了麼?」說完了也不等他回話,金明就轉身朝倉庫走去,只留下一臉茫然的麻老五呆在原地。

    沒等他走到門口,一個親兵從黑暗中跑過來,在耳邊報告給他一個啼笑皆非的消息,「雉姐兒回來了」。金明沒想到這個不省事的妹子居然混進了隊伍中這麼久,自己還沒發現,他又是氣又是心疼,腳下走緊了幾步,閃身就進了庫房。

    庫房裡此刻卻人聲鼎沸,親兵們都在傳遞著一個消息「夏貴死了」,金明一眼就看到了立在一旁的雉奴,同旁人一樣穿著一身黑衣,怪不得能瞞了這麼久,再看看她手上的那張弓,金明的眼光一下子變得凶狠起來。

    「你幹的?」雉奴被自家兄長的眼神盯得有些退縮,她知道這是金明氣憤已極的徵兆,往常還能找人說項或是躲到遠處,等著他氣消,現在卻沒有辦法,只得點點頭先承認下來。

    「無人接應,無人相助,行啊,一擊即中,還毫髮無損地退回來了,你好大的本事,好大的膽子。你倒給某說說,為什麼?」金明顧不得有那麼多人在場,冷笑著連連說道,人也越欺越近,將雉奴逼入了牆角。

    「禹哥兒要他死。」身體抵著牆壁已經無路可退了,雉奴只得停下來,垂著頭輕輕地說了一句。說完之後,眼神已經不再退縮,變得倔強而委屈,讓金明覺得無比熟悉。

    「你說什麼?」儘管聲音不大,金明還是聽清了她說的話,原本高高揚起的手臂揮了下來,在要落到雉奴的臉上時突然改了方向,緩緩地拍到了她的頭上。

    距離此地百里之外的巢縣城中,陳青雲正在房中準備歇息,住在他旁邊廂房中的一個親兵拿著對講機敲門進來,指著機器對他說道:「太守要與你講話。」,陳青雲早就聽聞過這個事物,只是親手操作這還是頭一次。

    劉禹的聲音很清晰,陳青雲仔細地聽著,將他的指令一一記下,結束了通話良久,他仍然在想著那些話語,突然間就沒了睡意,乾脆穿好衣走出門,穿過了院子向著另一邊的洪福居處走去。

    將對講機收起放入懷中,劉禹看了一眼因為四處搜索而變得有些熱鬧的廬州城,這裡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時間已經到了第四天,他必須連夜趕過去,至於後果會是怎麼樣,已經不由他控制,只不過他堅信一點,這個變化是對大宋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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