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洞,反物質,時空隧道?還是某種惡作劇?
劉禹目瞪口呆地盯著眼前的情景,不知道要用什麼詞來形容,直到手上的煙燃盡,燒到了他的皮肉,感覺到刺痛的他趕緊甩到地上。
在劉禹的身前,是一個一人多高的光圈,乳白的光暈在空氣中緩緩地蕩漾,似乎在發出某種誘惑地信號。
做為一個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的優秀青少年,徹徹底底的無神論者,原本應該是根本不屑於那些反科學的東西的。可是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劉禹的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還是發生了某種程度上的扭曲。
「有什麼大不了的,哥現在還有什麼可失去的嗎?」一個聲音在心頭吶喊,劉禹把心一橫,閉上眼睛就衝了進去。
「啊!」劉禹慢慢地睜開眼,就聽見兩聲大喊,其中一個是他自己發出的,原因是這張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臉。白髮蒼蒼,滿臉皺紋,渾濁的眼睛充滿了驚恐。
這是一個典型的古代老農,一身皮膚由於長年勞作被曬成古銅色,雜亂的頭髮挽在頭頂上,用草木棍兒鬆鬆地穿成一個髻,無袖的短褐被一條粗布帶子纏於腰間。光著腳丫踩在泥地上,右手上扶著一個木杈。
「這位老人家。」劉禹學著電視裡的動作抱拳施了個禮,就看見對面的老人雙眼翻白,直挺挺地朝後倒了下去。劉禹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扶了一把,讓老人躺下。用手在鼻下一探,還好,有氣息。
放下老人的身體,劉禹站起身來,四處打量,他所在的位置是一片農田,看不出種的什麼,莊稼看來已經收割完了,遠處傳來「哞哞」的牛叫聲。
天空很藍,和後世那種灰濛濛的完全不同,那是一種十分純淨的寶石一般的藍色,這種色彩在後世已經很難看得到了。劉禹的視線裡沒有看到村莊,這片田的後面是樹林,田埂上光禿禿地沒有一個行人。
因為老人還昏迷著,劉禹只能守著他,哪兒都不能去。從本質上講,他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用前女友林玲的話來說,他是一個好人,是的,前女友,僅僅過了二十四個小時,自己相戀六年的女友就變成了前女友。
想起那個陪了自己那麼久的女孩,劉禹的心開始發痛,那個世界很現實,一個吊絲根本不配和女神在一起。林玲卻跟了他六年,為了這份感情,劉禹像狗一樣拚命地工作。
可不管他如何拚命,樓盤廣告上的數字還是無情地一次又一次打他的臉。售樓小姐甜美的笑容彷彿在嘲笑他,「你就是攢一輩子也買不起。」
連個房子都買不起,你憑什麼敢說能給她幸福?在和林玲相處的這幾年,劉禹就天天背負著這種壓力,偏偏回家還得笑臉以對。終於,在昨天,他解脫了。
「禹子,我們分手吧,每天我看著你累壞的樣子,都心疼地不得了。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可再這樣下去,你會受不了的。你越是對我好,我就越是害怕,害怕有一天,我會傷害你。」
「對不起,禹子,原諒我的軟弱,我知道,不管我怎麼說,你都無法擺脫那些壓力。禹子,我愛你,我受不了你對我不好,趁著現在什麼都還沒有發生,我們分手吧!」
林玲說的每一個字都在劉禹的腦海裡迴響,儘管有些語無倫次,他還是聽懂了。他們這段感情到了結束的時候了,如果再勉強下去,說不定最後會變成一對怨侶。
而一直以來林玲都比自己要有勇氣地多,昨天也是如此。被林玲封為好人的劉禹當然不能辜負這個稱號,於是,兩人很平靜地分手了,而這一天,正是林玲26歲的生日。
劉禹的目光落到自己的手腕上,這串磁性手鏈本來應該是送給林玲的生日禮物。是他在某寶上訂的,可由於快遞公司的低效率,一直到今天早上,才送到自己家,而他送出的人卻已經離他而去了。
因為一個無意識的動作,房屋中間就出現了本文開頭所描述的那種情景,劉禹想起來,自己不過輕輕地撫摸了一下。造物主的神奇還真不是我等凡人能夠揣測的啊。
劉禹不禁苦笑,他還沒有從昨天的打擊中恢復過來,莫名其妙地就來到了這裡。陌生的時代,劉禹一臉茫然地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人事不醒的老漢,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
「咳咳。」不知道過了多久,劉禹聽到一串咳嗽聲,就見腳下的老漢一陣動彈,他醒了。劉禹連忙彎下腰,把人扶起來,靠在石頭上。
「老人家莫慌,我不是壞人。」看到老人眼睛仍有害怕之意,劉禹冒出一句普通話,也不知道人家聽不聽得懂。
「你,你是何人?」老人輕輕地說了一句,劉禹一聽竟然能懂,這語言和華夏北邊的方言差不多。
「我不是壞人,路過這裡,迷路了,請問這地方叫什麼?」劉禹開始問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喔,還有年代。
「此地是潞縣,俺們村叫王官集,公子若是要上大路,往那處即可。」老人用手一指,劉禹順著一看,看不清楚,估計不近。
「多謝老人家,那現在是哪一年?」潞縣是哪劉禹不知道,多半是古時名字。
「這個老漢就不知了,只記得年青時還是大金朝治下,後來換了不知啥人。」劉禹聽著一陣迷糊,大金朝是什麼朝?
「公子若是無事,老漢就告辭了,家中還有許多事哩。」那老人家見劉禹不說話了,起身就走,走出老遠,還回頭看他。
劉禹問了半天,自己還是一頭霧水,幾乎沒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他那點貧乏的歷史知識早就還給體育老師了。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是和後世完全不同的時代,而且相當落後。
望著遠處的群山,劉禹掏出一支煙點上,腦子有點亂,他需要整理一下,進入這個時代完全是個意外,既來之則安之吧。
忽然不遠處一群人似乎正在向自己這邊過來,劉禹的視力還不錯,看到當前一人正是剛才那老漢。他一面走一面指向這邊,後面跟著的似乎是同樣打扮的莊稼漢,當中簇擁著一個有些富態的中年人。
「你是何人,來此作甚,還不速速道來。」那富態中年人遠遠看著劉禹,大聲喊道。
劉禹一陣愕然,這是幹什麼,自己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吧,不就嚇了一下老人嘛,再說這會也沒事,有必要這麼勞師動眾麼。
「觀你奇裝異服,相貌怪誕,莫不是妖人?」那人見劉禹不接話,雙手一揮,一群人就欲圍上來。
「我不是壞人,你們想幹什麼?」劉禹見勢不妙,急忙回了一句。
「少廢話,拿下他,再做道理。」眾人已經越欺越近。
「慢著,看這是什麼?」劉禹大吼一聲,眾人身形都是一滯,只見劉禹的身前突然憑空出現一個淡淡的光圈,儘管是大白天,但還是很明顯。見到光圈出現,劉禹舒了一口氣,老天終究沒有拋棄他。
「妖法,妖法,真是妖人。」一干人等都被嚇住了,許多人手裡的棍棒等物都掉到了地上。
「什麼妖法,沒見識,你爺爺是神仙,都看清楚了。」劉禹一臉鄙夷,見嚇住了眾人,也不作停留,抬腳便跨向那光圈。不一會,連人帶光圈俱都消失不見了。
「不好,真是神仙,這是仙法啊。」眾人目瞪口呆,忙不迭地朝著那空地跪地磕頭,口中直呼神仙爺爺莫怪。
電燈,電視,書桌,自己的換洗衣服,沒喝完的飲料,正是自己租的那個小屋,劉禹一下坐到床上,頭上冷汗直冒,萬幸啊,總算是毫髮無損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