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詭異的暗道如同沒有盡頭,小乞丐們只是跟著冷如風不停的往前走,他們感覺自己的腳似乎都磨起了泡,但是冷如風卻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小……小姐,我們要到哪裡去?」
冷如風身後,一個牙齒打著顫的聲音響起。
冷如風頓了一下,若無其事的向前走著,『踏踏踏』的腳步聲在暗道之中更加的陰森。
這群小乞丐們在暗道裡面已經走了一個多時辰,但是卻還是沒有走到盡頭,這麼長時間下來,他們的心裡早就盈滿了恐懼。
冷如風不理他們更是讓他們害怕至極。
「嗚……」
「嗚嗚嗚……」
在黑暗的壓迫下,這群年紀還小的乞丐們終於忍不住低低的哭了起來,他們一邊蹣跚著步子,搭著同伴的肩膀前行,一邊發出壓抑的哭聲。
「別……別哭,你們別怕」
這是一個少年的聲音,就是跟在冷如風身後的那個,也是在破廟裡大聲的罵冷如風的那個。
他自己也很害怕,但是在幽深的暗道裡聽到同伴的哭聲卻讓他覺得更加的害怕,像極了一群無依無靠的孤魂野鬼在哭泣,鬼氣森森。
黑暗中的冷如風眉頭再次揚起,用餘光撇了一下跟在她身後的那個小子。
暗道從漆黑慢慢的開始變化得昏暗起來,從伸手不見五指變得勉強能看得見一些模糊的影子。
可惜這群小乞丐們沒有一個人發現,知道暗道越來越亮,讓在黑暗中走了有快兩個多時辰的他們眼睛刺痛。他們這才醒過神來,原來不知不覺之中。他們已經走到了暗道的盡頭。
在他們前方,冷如風的身子窺然而立。體態婀娜,身姿欣長,一頭長髮傾洩直垂腰際,盈盈纖腰緊縛,一身氣息晦暗莫名。
「小……小……」
跟在冷如風身後的那個少年一時之間竟然看得呆了,傻傻的看著冷如風。
他的眼前除了冷如風的身影之外,入目所見是一座巨型的廣場,高三丈三尺,寬方圓三四里。廣場之上是漆黑的壁土,那壁土打得分外結實,廣場東南西北四方撐起四根三人合抱的巨型圓柱,頂上的壁土之中,鑲嵌著四五十枚夜明珠,透發出的光亮,令這個地下廣場煜煜生輝。
「好漂亮……」
「好美……」
冷如風身後的那群小乞丐們被這難得一見的景色給嚇了一跳,一個個目瞪口呆,嘴裡無意識的呻吟著。
冷如風的臉上露出一抹冷肆的笑。
漂亮麼?
美麼?
要不了多久他們就不會認為了。他們只會覺得這裡是一個地獄。
「主子」
洛月自然也是跟他們在一起的,只不過在暗道之中他一直都沒有出過聲,雖然他沒有多高的武功,但是畢竟殺過人。所以在暗道之中並沒有多少的害怕。
他的年紀,甚至比起這群乞丐當中的那兩個少年還要小。
「你們以後就會在這裡生活,直到我覺得你們可以出去為止」
冷如風往前走了兩步。看著這個地下廣場,也是她的地下訓練基地。她的暗殺隊伍,將會從這裡崛起。
想到這裡。冷如風忍不住眼中湧上一絲激動,腦海之中,前世那些屬於傭兵的訓練方法一一閃過。
無意識的舔了舔嘴唇,冷如風眼中閃著一道亮光。
小乞丐們一頭的霧水,不明白他們留在這裡要做什麼。
洛月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一絲激動,恐懼的是即將到來的訓練,他知道,必然是十分殘酷的,而激動,則是他也將擁有殺人的能力,可以報自己身上背負的血海深仇。
想著自己一家人慘死,最終只留下兄弟二人輾轉,被人當成奴隸賣來賣去,洛月的眼中染上一絲猩紅。
「你們……叫什麼?」冷如風轉過頭,看向小乞丐當中的那兩個少年,目光停留在那個子略高的少年頭上。
「莫離」
「林夏」
個子略高的少年名叫莫離,個子略矮的少年便是林夏,冷如風盯著他們看了好一會兒。
「你們知道,跟著我來這裡是要做什麼嗎?」
冷如風嘴角輕勾,一抹淡笑溢出。
莫離與林夏二人對視一眼,眼中帶著一絲防備,無聲的搖了頭。
「我要你們替我……殺人」
最後的兩個字冷如風說得極輕,她臉上的表情也是一派輕鬆,好似只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然而莫離與林夏卻是同時吸了一口冷氣,小乞丐們稍微懂事一點的也是恐懼的看著冷如風,同時往後倒退了一步。
「為……為什麼?」
莫離踏步上前,將這些小乞丐們擋在身後,林夏也是步子往前面抬了一下,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了這些小乞丐們。
洛月抿了抿唇,無聲的現在冷如風的右後側,他是冷如風的人,立場自然是跟著冷如風的。
「為了保命」
冷如風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苦澀,她真的只是為了保命,同樣的,也是為了讓這群乞丐們保命。
戰亂紛起時候最先倒霉的必然是黎民百姓,而這些乞丐們更是首當其衝,所以她說這是為了保命。
莫離臉上的表情一呆。
為了保命?
他們跟著她就是為了吃一口飽飯,就是不想餓死街頭,但是沒想到她把他們帶到這裡來,卻是讓他們幫她殺人,她的命是命,難道那些要殺的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林夏的臉色比起莫離來要好看一點,他行乞街頭,受過幾多白眼與欺辱,他已經十六歲了,而那樣的欺負他卻受了十幾年,心中對人命早就看得淡了。
「人,都是自私,都想要活下去,但是當有人想置你於死地之時再來反抗,那就為時已晚了,所以必須未雨綢繆」
冷如風看著他們,淡淡的解釋。
莫離臉上的表情恢復,她說得不錯。
「所以……你們將會經過最殘酷的訓練,也會煉成最冷血的心腸」
「你們只有這個選擇,不然的話,只有死」
「洛月,你也一樣,跟他們一樣別無選擇」
冷如風看著眼前的這些少年們,其實她自己也才十六七歲,比他們大不了多少,但是她勝在重活一世,前後的年紀加起來也有四十多歲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