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回家的路上。
南宮祁烈和蕭若依並肩坐在蘭博基尼的後排座位上。
南宮祁烈頭上已經把紗布拆掉了,他坐在後排座位上,鳳眸半闔,假寐一會兒。但是,蕭若依卻看向蘭博基尼內隨處可見的熊貓飾品,不是熊貓掛墜,就是熊貓的靠墊,熊貓的玩偶。
蕭若依下意識地側過頭,望向南宮祁烈。
他的側臉幾乎完美到無懈可擊,時明時暗的光線,沒有影響他俊美的輪廓,相反卻給他帶來了幾分神秘感。此時,他的鳳眸緊閉著,蕭若依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是她的心裡卻仍然高興不起來。
這些……熊貓的飾品,肯定都是薛桐桐這個女人留下來的!
放在南宮祁烈的蘭博基尼內,她就感覺薛桐桐好似留下了痕跡和氣息,緊緊地包圍著南宮祁烈!這種感覺,令蕭若依非常不自在。
蕭若依希望南宮祁烈的心裡只有她一個人,真正的onlyone!沒有其他人會打擾!
蕭若依的手捶打著其中一隻小熊貓的頭部,潔白的貝齒不甘地咬著紅唇,雙眼裡透露出哀怨。
南宮祁烈緩緩睜開眼,側過臉,就看到蕭若依一臉不悅地拿著小熊貓玩偶「出氣」。他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地說道:「凌冽,這些熊貓是什麼回事?是不是又是我忘記了什麼?」
凌冽正專心開著車,冷不丁地聽到南宮祁烈的話。他透過後視鏡,望向一臉陰沉的南宮祁烈,幾乎沒考慮,就說了實話:「總裁……這些熊貓的周邊,都是您買的!」
「我買的?」南宮祁烈單手支著下顎,搖開車窗,隨手就拿起一隻小熊貓玩偶從車內扔了出去:「看來,這三年來,我過得夠荒唐啊!我怎麼會去買這麼幼稚的東西,還放在車子裡面?」
高架上,那隻小熊貓掉落在地上。
南宮祁烈的蘭博基尼車行駛過後,後面幾輛商務車便也迅速地開過,把小熊貓玩偶的棉絮都碾壓出來。棉絮在路上紛飛起來,像一朵朵小小的蒲公英隨風飄揚。
蕭若依雖然討厭這些熊貓的飾品,但是卻不想南宮祁烈繼續這個問題深究下去。
薛桐桐就是個定時炸彈,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炸了!
所以,蕭若依只想南宮祁烈盡量不要再和薛桐桐扯上什麼關係才好!即使保持這樣下去,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正當蕭若依要轉移話題的時候,凌冽的眼光冰冷掃了一眼後視鏡,開口說道:「總裁,你之所以買,你是想要討薛小姐的歡心!」凌冽自然記得,這些熊貓的周邊是怎麼來的?
自從總裁喜歡上薛小姐之後,總裁只要在路邊看到關於小熊貓的周邊,他都會不自覺地停車,下車去買,放在車裡。連凌冽這個純爺們,看到總裁從粉色的女生禮物店走出來的樣子,他都覺得好變扭。但是,總裁卻是臉不紅心不跳,還是把關於熊貓的玩偶什麼放在蘭博基尼裡。
現在……總裁雖然忘記了回憶,但是這些東西不是沒有價值的!
蕭若依聽到凌冽的話,心裡不禁翻著怒火。她很氣凌冽,凌冽不同凌風,他不是多話的人,不是那種會主動插嘴的人,但是他主動開口說這些話,分明就是想要有意無意提醒南宮祁烈,關於薛桐桐的存在!
哼!誰都在幫薛桐桐!
老天爺好不容易可憐她,才給她這麼一個機會!讓她可以一切重新開始!但是,為什麼所有的人都好像在和她作對一樣,都希望南宮祁烈恢復記憶!一旦他記起薛桐桐,那還有她什麼事情嗎?
薛桐桐……
蕭若依坐在南宮祁烈的身邊,她不能發火,也不能質問凌冽什麼,她只能攥緊了手中的熊貓玩偶,長長的指甲陷入到了玩偶的布料之中。
就在蕭若依不知該說什麼的時候,忽然一隻手輕輕握住她的手。
「若依……」
「啊?」蕭若依沒有防備,所以不禁抬眸,望向南宮祁烈。
「怎麼?還在生氣?」南宮祁烈把蕭若依手中的熊貓玩偶扔到了一邊,然後輕輕握住她的手:「他們總是在和我說薛桐桐的事情,我一點兒都記不得關於那個女人的任何事情!她對於我來說,就是給我睡過一夜的女人!她什麼都不是,若依,你該明白的!我們之間十二年的感情,不是誰都可以動搖的!」
蕭若依感覺著南宮祁烈的大手覆在自己的手掌之上,只覺得從他手掌上傳遞過來陣陣的暖意。
她忽然覺得很感動!
不管世界是否與她為敵,但只要南宮祁烈在她身邊,她就覺得其他都無所謂了!
「祁烈,我怕你會離開我!我怕你會因為別的女人不要我!」蕭若依清澈的眼眸蒙上一層水霧,看上去真是我見猶憐!
南宮祁烈隨手一掃,就把蕭若依剛才握住的小熊貓玩偶掃落到地上,挑高了眉峰:「就憑這幾隻熊貓玩偶?若依,你不要懷疑,別的女人是不可能撼動你在我心中位置的!」
「祁烈!」蕭若依一陣感動,無法言語,只能溫馴地把自己的頭擱在南宮祁烈的肩膀上。
而,南宮祁烈則是冷峻地對凌冽吩咐道:「凌冽,等會我和若依下車之後,你就把這些熊貓玩偶全部處理掉!我不希望,下次我坐這部車的時候,還會看到這些幼稚無聊的東西!」
幼稚?無聊?
凌冽真的想破口大罵一聲「****!」這麼幼稚!這麼無聊的東西,還不是**oss,您自己從女生的禮品店淘回來了!得,您不要是吧?不要就不要!等您哪天想要要回來的時候,不好意思,沒有了!
凌冽心裡不服氣,但是到底念在自己和南宮祁烈出生入死的份上,所以他還是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是的!總裁!」
蕭若依心裡更覺得甜蜜,嘴角笑容的弧度越發上揚。
凌冽把蕭若依先送到她家樓下。
「祁烈,我先回去了!等一會兒,我再來找你啊!」蕭若依關上車門前,對南宮祁烈說道。
「嗯!」南宮祁烈點了點頭。
蕭若依離開之後,凌冽重新發動車子。
凌冽不是長舌婦屬性,但是現在蕭若依不在了,他等不及要幫南宮祁烈找回回憶。
「總裁,您真的一點都記不起薛桐桐了嗎?」
「嗯!」南宮祁烈抬手,把玩著食指上的戒指:「除了知道三年前,不……現在應該說六年前,這個女人很有心計地爬到我床上來的事情!這件事情,凌風已經和我說過了!我想起來了,她還懷了我的孩子吧!至於其他,我都不記得了!」
凌冽打著方向盤:「總裁,您其實喜歡薛桐桐是遠遠超過蕭若依。」
「嗯……」南宮祁烈接口道。
「總裁!」凌冽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沒有……」南宮祁烈定了定神,對著前面的凌冽低沉地說道:「開好你的車!我知道我不記得一些事情了。現在對我來說,我喜不喜歡她並不重要!你要是再說關於她的事情,我想我會考慮一個助理!」
「是的!」凌冽只能這麼說:「我知道了……」他真希望總裁能夠早點想起來!
等蘭博基尼車停在了南宮家的老宅前。
南宮祁烈走下車之後,對凌冽吩咐道:「幫我的車停在車庫裡面,把鑰匙放在老地方!你就可以回家了!我明天就會去公司。你幫我安排好相關的事宜,我需要一段時間適應公司的事情。」
「嗯!」凌冽對南宮祁烈說了一聲:「總裁,再見!」說完,他就把蘭博基尼車停到了南宮老宅的車庫裡面。
南宮祁烈的雙手插在口袋裡,走進了別墅內。
一進到房間,他就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
那種味道,自從火海歸來之後,南宮祁烈對這種味道就變得更加敏感起來。所以,南宮祁烈蹙緊了眉頭,甚至沒有換上棉拖,就直接熟稔地走到了別墅內的廚房。
可是,當他走進廚房的時候,卻看到一抹纖細嬌小的身影。
柔和的橘黃色燈光下,一個小女人紮著花頭巾,圍著圍裙,正在廚房的料理台上搗鼓著什麼。她好像非常投入,投入到根本沒有注意到南宮祁烈已經走了進來。
薛桐桐好像碰到什麼問題了,所以有點著急地撓了撓頭:「有焦味,看來是焦掉了!哎!怎麼辦啊?萍姨說出去買點老酒的,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啊?」
薛桐桐關掉料理台上的火,然後把鍋子裡黑乎乎的東西全部倒在垃圾桶。
她一個轉身,就看到南宮祁烈就這樣雙手插袋,站在門口,倚著門框,冷峻地看向自己。
「你在這裡做什麼?」
「南宮祁烈……」薛桐桐以為門口的動靜聲是萍姨,沒想到走進來的是南宮祁烈。
她一激動,手上的平底鍋一下子摔了下來,當場不偏不倚就正砸在她的腳背上面。一下子疼得她眼淚都快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