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最高的武鐘樓上,七名白髮老者圍繞武鐘,雙手一齊按在古樸巨大的武鍾上,猛然將玄力注入其中。
大鐘所雕刻的繁複花紋頓時挪動而起,表面靈光環繞,頗為壯觀。
隨後七名老者齊聲頓喝,收回手掌,各人臉上的表情不一,或者迷惑,或者吃驚,或者眼中含笑。
「怎麼回事?武鍾居然強行隱藏了此人的名字?」一名臉上露出疑惑之色的老者忍不住吃驚道。
「我雖能感受到此人名字,但模模糊糊,令人不敢妄下決斷!」另一名老者亦是奇怪道。
「大家莫要胡思亂想了,武鍾既然有此之意,我等就幫他隱瞞身份罷了,走,回莊園。」眼中含笑老者,似乎洞悉了一切,揮動袖袍凌空從武鐘樓飛落,一個起縱就回到了原處。
其他老者臉上雖還有異色,但也紛紛離去,也並沒有說什麼。
「怎麼回事?七子怎麼沒有宣佈此人名號?」宮導師神色頗為意外,狐疑說道。
「究竟是誰這麼厲害,既然引動了武鐘,為何又不見名字?」
於非伸手撐起下巴,瞧著那座神秘莊嚴的武鍾一時也十分疑惑。
與此同時,學院三大聯盟的營地中,震天聯盟年輕的盟主從座位上起身,劍眉微斂,疑惑不解道:「七子全部出動,焉有查探不出此人名號的道理?這七個老傢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此人身穿華麗銀裳,有一張近乎妖孽的漂亮臉龐,眼神凌厲,似乎並未將學院七子放在眼中。
「這七位老爺爺也真是的,故弄玄虛,既然知道了那人的名字,也不願透漏出來,這不是掉我們的胃口麼。」
這時候,一條曼妙的身影步入其中,聲音靈動悅耳。
「這七個老傢伙老糊塗了,該是我們接掌位置的時候。」年輕男子嘴角微微上揚,伸手摟過這名女子,攬在大腿之上,傲然說道。
「你的震天聯盟加上我的凱旋聯盟還不足以控制學院,公主殿下最近可是十分生氣。」女子一張****摩擦男子腿,卻沒讓人覺得放蕩之意。
「我早晚要將他收歸我的麾下,任我馳騁。」男子目光中射出幾許征服之色,手掌肆無忌憚地沿著女子的嬌柔背部上揉捏。
「師姐,七子沒有透露那人姓名,我們也無法找到那人。」神女聯盟的大本營中,靈語神色凝重對魚璇璣說道。
「我不知道,其他聯盟也不知道,這很公平,最近我忙於應付兩大聯盟的小動作,武修難以寸進,不過我剛剛突然有所領悟,境界陡然上升,恐怕是其他兩大聯盟盟主沒想到的。」
魚璇璣神色從容淡然,看起來不止武修境界提升,心境也提升到一個檔次。
靈語點點頭也感覺到了師姐微妙的變化。此事在學院中引起了一股不小的波動,但因為不知道那位天才高手名字,大家也頗為失望。
習武場上,宮導師沒能毀掉於非感到有些失望,神色陰沉地掃了掃他,便讓於非退了回去。
接下來,是其他學員的事情,宮導師厲聲考校,於非只靜靜地注視,不發一言,心裡卻在突然間感覺到身體那種微妙變化愈來愈強烈,就在突然中,他腦海中突然意識紊亂,待一切恢復之後,他竟然驚訝發現腦海中矗立一座高大巨鐘,古樸神秘,凝練了強大的武意!
這種變化不由得使他的心顫抖了下,莫非他在抵擋宮導師之時,使用精準武學最後一招之時,引動了武鐘,從而才有了腦海中這種神秘之景象。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於非低眉沉思,他試著以自己意識去接觸那只巨鐘,但巨鐘沒有任何反應,彷彿要穿過彼岸才能到達那頭。
「這又代表了什麼意思?」於非放棄溝通巨鐘,同時又有了這個疑惑。
此刻,皇宮宮殿內,赤足的魚玄正跟面壁中的魚龍之物對話。
「他竟然能引動武鍾?這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魚龍之物開口道。
「他雖引動武鐘,但卻另有隱情,若有一天他能將武鍾化形於外,修成大武鍾拳才能說明什麼。」魚玄淡然說道,神色卻並沒有語氣那樣輕鬆,似乎在思索什麼。
「我很好奇他將來能成就什麼,魚玄,他是最有可能超過你的人。」魚龍之物在面壁上游動一圈,帶著笑意突然靜止下來,一動不動。
「但願。」魚玄抬起頭望望天外,臉上浮現幾分滄桑和複雜。
幾個疑問纏繞於非,令他心緒有些亂,隨後他放棄解開這個謎題,暫時以為自己引動了武鐘,雖然這個想法有些荒誕。
「今日之精準武學考校結束。回去之後再好好練習。」宮導師說了一聲,將葉隆叫道自己身邊,就匆匆離開了。
於非也轉身向自己小院走去。
「今日發生之事太過奇特,肉身現在的玄力似乎又提升了很多。」在小院中,於非修習第三十式,通常得要耗費一段時間才能練成的招式,到現在輕易揮就。
照這樣的速度下去,很快就能踏入五重玄力之境。
「呼呼!」
院落裡,於非打算一鼓作氣邁過四重玄力之坎,一舉踏入五重玄力之境。
三個白天和黑夜,這座小院中都能隱隱聽到強有力的呼喝聲,似乎主人公在不要命地反覆重複某種事情。
「總共三十六式,一式不差,並且全部融合!」
院落裡,隨著招式修習越多,難度越大,於非的武道修為也在飛躍。在穩穩踏入五重玄力之境後,他心境也同時改變,不再像以前那般拘束。
「當日,宮導師跟我交手,明顯不能使用精準武學最後幾式,當時此人在最後關頭突然爆發,似有毀掉我的意思,此人用心險惡,如果讓其再教導精準武學,勢必對我很不利。」
靜下來之後,於非想起前幾日的事情,決定反擊。
「師不能為師,當踢出學院。」他喃喃說道,但要如何做,他得想個萬全之策。
「如果能找到他陷害我的證據,此人就算不被踢出學院,也無臉留在學院。」他心中分析著,準備著實辦理此人。
就在沉思之際,一條人影快速地閃入了小院中,暗中瞅瞅他之後,正欲悄然躲起來。
於非漫不經心的道:「元陰劍主,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
果然,一臉愁容和不悅的元陰劍主從小院一個不起眼角落走了出來,瞟了他幾眼,眼睛瞪了瞪,吃驚的道:「才過去幾日,你已經踏入了五重玄力之境,這速度比起我修煉劍道快多了!」
於非看他衣裳襤褸,臉色不怎麼好看,一臉滄桑的樣子,他亦是奇怪的道:「這些天你都幹嘛了?」
元陰劍主一屁股坐在他旁邊,苦笑著道:「別提了,白狐前輩沒找到,碰到一隻大猿猴,被狂虐上百次。」
元陰劍主指著身上大小不一的傷疤一臉不忿,隨後發神經的道:「不過,我實際上是去找虐的,大猿猴那身劍道比起我來高明很多,我敢肯定白狐前輩一定就在帝國附近,等我將悟出劍道消化,再去受虐。於非,這次真要謝謝你。」
瞧他那一臉滿足神色,於非一下子沒有了絲毫同情之心,說道:「這麼說你這次收穫良多,我最近碰到一件煩心的事情,你幫我合計合計。」
「啥事情?」元陰劍主挪挪身體,好奇的問道。
「靈武學院裡有名姓宮的導師你跟之有交集麼?」於非漫不盡心的問了一句。
元陰劍主嗤之以鼻,然後幸災樂禍道:「宮不犯是個小人,你得罪他了有你受的。」
於非點頭道:「我不僅得罪了他,還想把他踢出靈武學院。」
此話一出,元陰劍主瞪起眼睛看怪物般地看了一眼他,追問道:「你小子不會說真的吧。」
於非看著他笑了笑。
「有你的,我當初那會兒都沒這個膽子,你要如何做,我在背後幫你,宮家我們又不是惹不起。」元陰劍主動了動身後的劍,湊近來一臉起勁。
「此人為人奸詐,找到他陷害我的證據不容易,所以才找你幫忙。」於非有幾分凝重道。
「要抓他小尾巴也不難,等我好消息,我去幫你撒下線。」元陰劍主想了片刻,心裡便有了主意,轉身依舊十分瀟灑離開。
就在元陰劍主離開片刻,一名小廝模樣的人大搖大擺走進了小院中,倨傲掃看了幾眼院子,走到於非身旁道:「你就是於非,我來發戰帖。」
看了一眼這個小廝,於非並沒有伸手去接戰帖的意思。
「你耳聾,還是怕了?不敢伸手來接。」小廝更是倨傲,聲色俱厲喝道。
於非從地上站起來,直接高過這小廝一個頭,冷笑道:「你家主子沒教你如何送戰帖麼?」
氣勢一漲,立刻就嚇得小廝縮了縮頭,臉上的倨傲之色收斂了很多。
「你只消說敢不敢接。」不過他依舊有些強撐。
「信不信我將你丟出去?」於非伸手捏了捏這小廝的臉蛋,大有動手的意思。
小廝一張臉立刻嚇得蒼白,支支吾吾求饒道:「請……收下戰帖。」
於非看到那張笑臉繃緊快要哭了,伸手拿過戰帖有些不耐煩的道:「我最討厭男子漢哭嘴巴,回去吧。」
小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頓時忍不住眼淚就掉了下來,頭向一邊扎去,就飛快地跑出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