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洗洗冷水澡
震撼人心,激動莫名,如果說他們都做過大道得成的美夢的話,那夢中的神仙宮殿也不外如是。
牆高十丈,一水的青黑色石塊砌成,而這些圍牆的石塊每一塊都方方正正,重達萬斤,而平滑的切口無不顯現出神奇的力量,這根本就不是人間的匠工所為,因為這夥人裡頭大約也只有木小海和林楓嵐可以勉力為之。但這也只能偶一為之,如果說切出這麼千萬塊整齊平滑的石塊,他們也做不到。
真心的驚詫,難道當年這些做活的都是武皇不成?
無法可想那就不想。
他們每一個人都不自覺地放緩了腳步,輕輕地沿著黑色的石基行走,一股不可抵禦的膜拜之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注目這座彷彿字冰天雪地天生的宮殿,還沒有一睹宮殿的真面目就已經意亂神迷了,此刻沒有人再懷疑這就是器神的府邸。想想就熱血沸騰,千百年來無數修武者的夢想就在自己眼前實現了,太一都感覺口乾舌燥,抬腳就絆在石階上,一個狗吃屎出現。但沒有人笑話他,他們的全部心思都被宮殿抓牢了,再也逃避不開。
「咦,真奇怪?」跌倒的太一都起身時手扶圍牆,但卻觸電般縮了回去,連叫奇怪。
木小海也伸出手去,想試試奇怪在哪裡。觸手之下,一股幾乎刺入靈魂的寒冷傳來,靈魂也顫抖了,這看著黑乎乎的巨石居然是萬載玄冰而制。
沒有人敢再觸摸圍牆了,就算是器神府邸可能還有其他禁制也說不定,還是多動腦晚動手為好,省得小命不保,有力掙錢無命花啊。
繞了半天終於來到正門,看著高大的青銅巨門,尤其是闊大的匾額上僅有的一個大字「器」,木小海他們都感覺神情恍惚,這就是南疆修武者夢寐以求的器神府邸?如果真的如此的話,他們的付出還真的不大。幸福來得如此之易,他們倒有點不敢相信自己了。
站在門口,這幾乎有山口那麼大的巨門隱隱壓迫著大家的心神,深邃幽深的古銅之色似乎在門上流淌,這時大家才發現,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而頭上一輪略顯蒼白的太陽也出現了,懶洋洋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有了一點人世間的感覺。
深吸一口氣,幾人開始抬足前進,離大門還有幾丈的距離呢,一股龐大得幾乎不可抵抗的威壓憑空飛來,一個踉蹌,修為最弱的太一都幾乎跌倒在地。不由得太一都元力運轉想輕鬆一下身體。但元力不動還好,剛剛催動一點元力,一股更加雄渾的力量瞬間湧進他的四肢百骸,心臟受壓不住,一口鮮血忍不住噴了出來。
木小海急忙大叫道:「不要抵抗,就憑*過去!」
林旭等人也正要以元力相抗衡,看到太一都的慘狀,都聽從了木小海的建議,雖然直不起腰,椎骨要被壓斷一樣,劇痛讓每一個人都齜牙咧嘴,但他們還是一步步靠近了大門。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高的門檻,高及胸口,饒是林楓嵐八尺身子四尺的大長腿也邁步過去,這都得爬了。還有那高大厚重的青銅巨門,就算什麼幾個修為全盛之際也難動分毫,更不要說現在精疲力盡的時候了。
但來到門口,一陣吱吱呀呀的刺耳之聲響過,大門緩緩地開了,同時一個聲音飄蕩在空曠的院中:「歡迎你們,幾個小傢伙。已經有些年頭沒有人來到這裡了,希望我的傳承這次有人可以得到。」
聲音滄桑低沉,但木小海聽出了他的期待,就忍不住問道:「敢問您是器神大人嗎?」
那道聲音響起,笑聲裡充滿自嘲:「呵呵,這個世界上誰敢稱為神呢?只不過是世人的謬讚罷了。但如果你想問我是不是炎斯殤,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答對了。」
林虎頭也大著膽子問道:「器神大人不要謙虛了,這種宮殿豈是凡人可建,您足夠稱當修武之神。」
「呵呵,小傢伙,這片地方是我發現的一處上古遺跡,乃是那些修武大能所建,天道崩壞,末法降臨,我們現在已經和遠古時代不同了,即便是我當年全盛之時也不可能修建如此規模的建築。我只是簡單修改自己使用而已。」
林虎頭性子最急也最直爽,聽到器神炎斯殤言語慈祥就問道:「這是前輩您親自和我們說話嗎?那您為何不直接找一個弟子呢?」
「呵呵,你還不笨,你想說我是不是個死人吧?」
林虎頭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但這也是他的真實想法,這時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冒失,器神一怒,自己可就灰飛煙滅了,這還沒有啥,只怕還會連帶師兄他們也跟著遭殃啊。
好在炎斯殤沒有在意這些,繼續說道:「我已經死了很多年了,這只是殘存於世的一絲神魂而已。本來我也想在焱火宮中招一個弟子的,但我的傳承中有一部分來自不可知地方,這就限制我只有找一個可以完全繼承我功法的人,而不能自私地傳給門人弟子。故而,你們可以在結界內找到不少煉器之術,算是彌補吧。」
看到林楓嵐似乎也有問題要問,炎斯殤的一縷神識就說道:「好了,不需多問,這裡是我以前煉器的器閣,因為煉器時爐火甚熾,而我又不喜歡流汗,所以就選了這處前賢留下的極陰之地。而且這裡的寒泉還是淬煉神器的絕佳輔助,對你們的身體也大有裨益。現在,你們就去煉器房尋找適合自己的萬載玄冰寒泉吧。」
說到此處,眾人安靜地等了半天卻再也聽不到器神的只言半語了,他們還以為很快就可以得到器神的傳承和銀皇風靈錘呢,現在看來器神已退,剩下的事看來就得靠自己了。
於是他們就直奔後殿而去,穿過重重宮殿樓閣,終於找到了煉器閣。
煉器閣氣勢恢宏,殿高二十丈,長寬相等,約百丈,這裡的一切都很大。爐膛是兩丈見方的巨鼎,萬斤鋼鐵下去也沒有問題,鐵砧就乾脆是一丈見方的隕鐵,而旁邊一系列的錘子,方的,圓的,從百斤到千斤不等,只是沒有傳說中的銀皇風靈錘。
巨鼎中尚有千年鐵松煉製的炭,只是冷卻已久,繞過那巨大的爐鼎,眾人看到旁邊一個徑直一丈的水潭,看來這就是器神口中的萬載玄冰寒潭了。
這是寒潭嗎?怎麼水上居然霧氣蒸騰,似乎沒有寒意呢。
林虎頭第一個伸出手去,然後嘻嘻一笑道:「也不是很涼嘛,想不到器神也嚇唬人。」
但別人的臉色卻一片煞白,目瞪口呆地指著林虎頭,牙齒得得作響,卻沒有說出話來。
看到大家的神情,林虎頭也不知所以,還笑嘻嘻地說道:「水裡沒有鬼,你們幹嘛那個表情?」
「你的胳膊……」
順著林楓嵐的指向,林虎頭低頭看到自己的手臂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而且那冰霜順著胳膊已經開始向肩頭和脖子延伸,此刻他才感覺到從手臂傳來一種熾熱,是的,不是刺骨的寒意而是熾熱。
但林虎頭自己也知道,這是極寒帶來的錯覺。雙手毫無知覺,純粹是順著胳膊拖上來的。
也不知道林虎頭傷勢如何,木小海雙手拉住林虎頭的雙手,迅速召出水靈珠吸走了林虎頭身上的寒意。然後稍微用一點靈水為林虎頭清洗了一遍雙臂上的經脈,但他卻沒有完全治好他,這水靈珠畢竟是一個秘密。
「謝謝,謝謝!」林虎頭不住口地謝著木小海,雖然雙臂還有些麻木,但他知道自己的胳膊是保住了。
木小海道:「這裡可是九死一生之地,器神需要的是膽大心細的弟子,這後邊還有其他歷練,我們還是小心為上。我修煉的乃是萬川歸海功,還是我先來吧。」
聽到木小海說到萬川歸海功,林楓嵐就急切地問道:「萬川歸海功?你是……」
木小海道:「林兄知道即可,我現在可是孤家寡人而已。」
林楓嵐笑笑:「你本來可以不說的,但你既然看得起兄弟,我知道該怎麼做。」
木小海衝他笑了笑就直接跳下寒潭,林虎頭嚇了一跳,臉色蒼白地叫道:「哎,哎,你也慢一點。」
但看到木小海絲毫不變的臉色,大家也放心了。
只是很快,木小海的皮膚就凍的青了,因為木小海並沒有動用水靈珠,只是純粹的*嘗試。當年自己在心海歷練,可也是這樣過來的,經過陰陽轉輪水的洗筋伐髓,他不相信這玄冰寒潭還能比水靈珠厲害。至多洗一個冷水澡而已。
可林楓嵐他們不知道,看到木小海發青的面孔,林虎頭的心都要跳了出來。這裡只有太一都隱隱知道木小海的能力,因為他曾經就被木小海提供的築基液泡過,只是對於煉丹也稍有涉獵的他也知道那不是築基液,但徹骨的寒和焚天的熱還是讓他受益匪淺。那種冰火兩重天的滋味木小海肯定享受過了。
過了一會兒,木小海上來了,對他們說道:「凝聚元力,慢慢適應,我們應該還可以的。但是記住,只要撐不住,馬上就上來,千萬不要凍傷自己。」
然後他又偷偷地把太一都叫到一邊,叮囑道:「這是你的機會,我這裡還有幾枚碧水丹,對於抵抗冰寒有作用,但一定要等到撐不住的時候再服用,而且盡可能的浸泡久一點。」
聽到木小海的叮囑,太一都驚異地說道:「怎麼好像你要走似的,你不在這裡淬體嗎?」
木小海道:「這裡的寒潭對我沒有什麼作用,我要去另一處,如果你們出來的早,最好等我一塊。」
知道木小海是有大奇遇的人,就不再問了,而是鄭重地點頭。
木小海轉身又叮囑了一句:「千萬不要用你的離火功抵抗寒潭,那樣反而會激發寒潭的反噬,這寒潭的力量還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