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白羽疑惑的眼神,藥老便又給其普及了一下知識:煞氣,本無形無質,殺生過多的人或者兵器,或多或少,都帶有一些煞氣,有人說,這是死靈凝聚的冤魂之氣,也有人說是殺人者自身所帶的修煉本質之法,從古到今,卻是眾說紛紜,沒有定論。總之,煞氣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而這血煞之氣,便是練就煞氣者,每殺一人之後,盡數放盡死者的鮮血,讓血氣融入到煞氣之中,久而久之,便會形成血煞之氣,一旦成型,血煞之氣輕可侵蝕修者肌膚,腐爛皮膚。重則,侵入神識,毀滅神識,可怕至極。
「這麼濃重的血煞之氣,這得殺了多少人啊?」白羽驚訝的問道。
「成千上萬。」
王家人還真是夠殘忍的,殺了這麼多人,就為了凝聚這血煞之氣,如此一來,自己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藥老神識掃蕩了一圈之後,神色凝重,「這裡竟然有數萬的血士,我就說麼,何物能凝聚出這麼濃重的血煞之氣,原來如此。」
血士,便是把人魂魄抽離,然後通過秘法煉製成法寶一般的存在,就算砍了頭顱,挖了心臟,照樣可以戰鬥,是絕佳的戰鬥傀儡。這些血士,想來為王家幹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不然也不會凝聚這麼多血煞之氣。
「這些血煞之氣,暫時還碰不得,想必那《紫華光決》應該在最後一層。」藥老嚴肅的說道。
白羽也不想弄這些玩意,便待爺爺重新封印了第七層的大門後,兩人又上了第八層。
第八層的大門,依然有強大的禁制,上面光符流轉,有很多細小的篆字生了又滅,滅了又生,無窮無盡,玄奧至極。
不廢話,白羽泥丸宮處再次金光大盛,一排排天數書寫大字閃現,大門上的篆字便滅了再也無法生出來,禁制逐一出現破綻,然後被金光吞噬,最後消失的乾乾淨淨。
真心好期待,第八層,會有什麼呢?
白羽一腳揣在門上,大門卻是紋絲不動,白羽的腳倒是有些麻木。「尼瑪這是什麼材料製成的大門,怎麼這麼硬?」
「這是晶玉石,一整塊的晶玉石,除非化靈境巔峰的高手,否則休想破開一個角。」
嗯?白羽有些楞了。上下打量,卻是發現,連門縫都沒有,這怎麼進得去?
突然,白羽在整塊晶玉石中間看到了一個龍頭一般的小孔。
「緣龍權杖!」
「這王家老祖也是能人,琉璃塔用於防禦,緣龍權杖用於攻擊,而又互為因果之器,琉璃塔第八層為鎖,緣龍權杖為鑰匙,就算法力神通者得到琉璃塔,如果沒有緣龍權杖的話,也怕是打不開第八層,如果強力破門,整個琉璃塔必然會啟動裡面的機關,從而自爆,不讓外人得到絲毫好處!不過,王家先祖怎麼也不會想到,王家竟然遭了滅族之災,而這兩件靈器皆到了咱們手上。」顯然藥老也看出了這第八層的玄奧。
把緣龍權杖伸進第八層的小孔中,藥老輕輕一轉,只聽得卡嚓一聲,整塊一體的晶玉石便從中間裂了開來,往兩邊退去,一個金碧輝煌的洞府,便出現在了白羽的眼前。
晶光閃耀,一顆顆南明珠擺放在各處,照的裡面纖毫畢現,古樸的桌椅,上面還擺放著精緻的茶具,寬大的石床,一排排並立的書架,地上面還有用於打坐練功的蒲團。顯然,這裡是一處洞府。很有可能,就是王家先祖曾經居住過的房間。
「這就是層層禁制,而且非得有緣龍權杖才能打開的第八層?」頓時,白羽有些失望,本以為這裡有什麼好東西呢,搞了半天,卻是那老不死的寢宮!
「這裡有些不對勁!羽兒,拿出那顆下品靈石來,且看我如何破了這王家老祖的障眼法!」
嗯?又要?儘管不情願,但白羽還是拿了出來,為了破王家的護族大陣,拳頭大的下品靈石只剩下了鵝蛋般大小,饒是白羽現在家底豐厚,也忍不住一陣肉痛。
也不見藥老有何動作,白羽手上的下品靈石便飛到了其的頭頂,『砰』的一聲,那顆下品靈石便化為虛無,看的白羽臉上肌肉一陣抽搐,心裡更是腸子都悔青了,就應該不借來著。
從靈石上面四散而出的靈氣瞬間爆發開來,雜亂無章的游離著。
「聚!」
藥老大喝一聲,周圍四散的靈氣便如同一瞬間被時空禁錮了一般,不再游動。隨即,藥老手中掐這古怪的發決,頭上禁錮的靈氣一時間又彷彿活了過來,不斷游動開來,不過這一次好像不再那麼雜亂無章,而是遵循這某種特定的運行軌跡。
沒過多久,本來純白的靈氣中突然出現了一股黑色靈氣,兩股靈氣互相追逐,最後竟然形成了一個圓,黑白各佔圓的一半,兩邊都有一個氣眼,還在不斷旋轉,赫然是太極圖。
藥老連連掐決,一指遠處的石床,頓時,其頭頂的那個太極圖便衝了過去。
「給我破!」
卡嚓!
彷彿鏡面碎裂一般,身前的影像成為了一片片碎片,殘缺的石床,殘缺的桌椅,殘缺的書架,好像所看到的一切,不過是一幅畫,而此時,畫被撕裂了。
「何人闖我洞府?」突然間,出現了一個身穿青衣,頭戴紫金冠,束著玉帶,仿若神人一般的年輕人。
藥老神識一掃,譏笑一聲,「只是一縷殘魂罷了,也敢在老夫面前裝神弄鬼?」說著,藥老便手提緣龍權杖,打了過去。
那青衣年輕人驚叫出聲,「緣龍權杖?怎麼會在你的手上?你……你殺了守雨?」
「我不僅殺了守雨,整個王家,都被我滅了,就差你了。」話音剛落,藥老手中的權杖便掃中了中年人。
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緣龍權杖就彷彿掃過空氣一般,竟然直接從青衣年輕人的身上掃了過去。
「這本就是我煉製的法器,又怎麼能傷的了我?」青衣人淡淡的說道,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那可不一定!」藥老手上突然間出現了一簇火焰,紅的發紫,然後烤在了緣龍權杖上面,頓時便傳來了如同滾燙油水潑到白雪上的聲音,呲呲呲,一場刺耳。
「啊!」對面的青衣年輕人終於不淡定了,慘叫一聲,恨恨的說道:「你竟然煉化了我留在緣龍權杖中的神識烙印?」
「我還要煉化你!」已然得罪了整個王家,藥老也不準備留手,直接就下了殺手,尤其這縷殘魂竟然是王家老祖,顯然身前手段高明至極,怕至少是化靈境,如果任其發展,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絕可不能留下禍害,不然整日如鯁在喉,寢食難安啊。
「你殺我門人,竟然還想要煉化我,真是氣煞老夫,拿命來!」從一張年輕英俊的臉中說出這話來,多少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
青衣年輕人手腕一抖,憑空便出現了一個細小的漩渦,然後藥老手中的緣龍權杖便被其吸了過去。
「不過凝靈境的螻蟻,也敢和本座做對?今日就把你煉化成神魂,用來壯大我殘魂!」說著,青衣年輕人手中的緣龍權杖便閃發出萬道光芒,其中更是有一條數十丈長的金色五爪神龍浮現出來,張牙舞爪的撲向了藥老。
藥老渾然不懼,隨手一揮,虛空便彷彿突然被禁錮住了一般,整條神龍連同那青衣年輕人便如同雕塑一般,凝固住了。
白羽本來還擔心爺爺應付不了這王家老祖,想著幫忙呢,但是看到爺爺隨手便困住其後,提起的心便又安心的放了下來。
破!
如同金鐘大作,震得人耳膜生疼。
卡嚓一聲,面前的雕塑便恢復自如,藥老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染紅了衣襟。
「爺爺!」
白羽大吼一聲,然後衝將上前,身體內妖力翻滾,本來就被震散的妖晶再次裂開了一道道碩大的縫隙。
一拳轟出,七妖齊現,騰蛇張開其血盆大口,朝著青衣道人咬去;青狼一雙眼睛中充滿了嗜血的味道,揮舞著鋒利的狼爪閃現過去;猿猴全身土黃色的毛髮熠熠生輝,此時揮舞著兩隻鐵拳帶著無比的氣勢,砸了過去,彷彿想要把青衣道人砸成肉餅;蠻獅全身鮮紅如血,張牙舞爪間,盡顯得嗜血殘忍本色,瞬間便撲了過去;蠍蛛鼻中噴火,口中吐煙,手段齊出;白虎穩如山嶽,浮於虛空中,白翅扇動,捲起無盡靈氣漩渦;靈狐全身雪白,一雙碧綠的眼睛擁有無盡魅力,專門侵擾青衣道人心神。
這一擊,白羽卻是耗盡了所有妖力,所能發揮的威力當然也是巨大。
轟!
整個第八層都是一陣震顫,剛剛解封的神龍還沒有緩過神來,便被白羽擊殺,拳勢稍減,卻是繼續向青衣道人擊了過去。
「彫蟲小技!」青衣道人面帶不屑,手心下出現了數個細小的漩渦,白羽聲勢巨大的拳力頓時便被吸的一乾二淨。
「白羽,你退下!」卻是藥老急喝一聲。
白羽剛剛閃開身子,便看到爺爺手中竟然握住一柄金黃色的弓弩,然後瞄準了對面的青衣道人。
對面的青衣道人瞬間變了顏色,整個人如同嚇傻了一般,死死的被定在原地。
「敢傷羽兒,去死吧!」說著,藥老拉動了沒有任何箭羽的弓弦。
嗖!
青衣道人眼睜睜的看著氣機射向自己,卻是動彈不得分毫。
「啊……」只留下一聲慘叫,青衣道人便化作了虛無。他本就是殘魂,無有形之體,如今被藥老擊殺,也是煙消雲散,乾乾淨淨。
一箭擊出之後,金色的弓弩便消失在空中,藥老也如同被抽乾了力氣一般,臉色慘白,額頭上竟是豆大的汗珠,全然不顧及形象,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小子,你撲上前來幹嘛?那王家老祖雖然是殘魂,但至少也有凝靈境後期的實力,要不是我出手及時,你現在早成一堆屍骨了!」雖然是責備的話,但是藥老卻說得有氣無力,顯然為了殺這青衣道人,受了不小的傷。
「你還是別著急教訓我了,運功療傷吧?」
深深的看了白羽一眼,藥老硬撐著坐了起來,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顆丹藥,看都沒有看便扔進了口中。
運功調息半刻鐘之後,藥老睜開了眼睛,臉色也恢復了血色,整個顯得精神了很多。
「化靈境高手就是強悍,只餘下殘魂,都不是凝靈境能對付的,要不是我有秘法,怕是今天要死在這廝的手中。」藥老說得很是感慨。
「以後不要用妖力了,你的妖晶已破,如果再強行施功,精魂可能會消散,那麼你辛辛苦苦煉化成就的妖晶就廢了。」
看到爺爺恢復氣色,白羽很高興,「謹遵藥老法旨。」
「你這小滑頭!」
………
「也該讓這第八層重現天日了。」說著,藥老連連掐動手決,到最後手勢都模糊的看不清了,顯然十分的快。
面前豁然開朗,白羽這才窺得了八層全貌,是一處如下面七層一般的廣闊空間,空中漂浮著一塊玉牌,兩張閃著金光的字帖,一把閃爍著寒芒的短劍,一顆閃爍著藍光的丹藥,角落裡還擺放著一快快蘊含精純靈力的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