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忘記跟姑娘做介紹了……」男子追上她,在她身後說道:「在下慕容初陵,不知道姑娘芳名叫什麼?此番是要去外海什麼地方?」
秦落落只覺得身後的男子非常的聒噪,一點都對不起他那副高冷的長相,或許也就是剛剛長身玉立,站在甲板上手執執扇輕輕搖晃,才讓秦落落覺得眼前的人不是一般的人。
可現在一瞬之間,這個自稱叫慕容初陵的人,就轉眼之間變成了一些話嘮的神經病。
秦落落走到自己的廂房面前,轉身對那慕容初陵翻了一個白眼,冷聲威脅道:「不許跟蹤我,再讓我發現你跟在我身後,就別怪本姑娘對你不客氣了。我並沒有結識朋友的想法,所以也請你不要在我旁邊聒噪,我會覺得很心煩!」
慕容初陵合上扇子,扇骨拍在手心裡,大笑著說道:「哈哈哈,有意思,姑娘當真是個有趣的人。」
倘若是普通女子,遇到陌生男子搭訕,無非都是嬌羞憤然的樣子。況且慕容初陵對自己的長相也是非常的有自信,覺得但凡見過他的女子,即便不會愛上他那麼誇張,那也絕對不會拒絕與他做朋友的。
像眼前這種手持長劍、浪跡天涯的俠客女子,他也是見過不少,並且也喜歡與這種爽朗、不拘小節的女子做紅顏知己。
可是結交了那麼多的紅顏知己,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像眼前這個女子一樣拒絕自己的,這非但沒讓慕容初陵覺得沒面子,也沒讓他感覺到生氣。反倒是覺得這樣特立獨行的女子,更加值得結交。
尤其是剛剛在甲板上時,聽到她念出的那句詩句,簡直就讓他像是找到了知音人一般。懷才不遇、心懷理想等等,都讓他覺得深有感觸。
看她孤冷的神色,想必也是一個漠視人間浮華、低調行事的女子。
秦落落打開房門,走進去之後,見慕容初陵也要跟著進來,急忙將他擋在門外。秦落落怒罵一聲:「神經病,別來煩我!」憤憤地關上門,上好插銷。
秦落落關上門後,就坐到桌旁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可剛坐下,就聽到了拍門的聲音。
「哎哎,姑娘,我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而已,並沒有其他歪念頭,姑娘可不要誤會了在下啊!」
秦落落狠狠地握緊了茶杯,恨不得手中的茶杯就是慕容初陵,一把就可以把他捏的粉身碎骨!
秦落落疾步走到門旁,一杯熱茶全數潑在了慕容初陵的臉上,「再來煩我,小心本姑娘把你扔到海裡餵魚,我說到做到!」
關上門之後,也許是剛才慕容初陵在門外敲打喊叫的聲音太大,引來了幾個人探頭圍觀。其中有兩個韶華女子走近慕容初陵,那兩個女子身著桃粉色衣衫,梳著一樣的髮髻,遠遠的看上去,很像一對雙胞胎,可近看卻又覺得兩人的面貌並不相似。
其中一個開口笑問道:「公子可是又看上了哪家姑娘了?怎麼?是被拒之於門外啦?奇怪誒,以公子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魅力,怎麼會有姑娘捨得拒絕公子呢?」
口上說的是十分恭維,可那神色卻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分明就是在對慕容初陵被人拒絕而幸災樂禍。
慕容初陵也不惱,只是笑著坦然的說道:「這次,恐怕你們兩個人是猜錯你家公子的心思啦。我對裡面的那位姑娘,只是景仰她的那句詩詞,可不是為了她的音容。」
原來這二人是與慕容初陵認識的,也難怪兩名女子一上來就毫不客氣的調侃慕容初陵,看他們的對話,似乎兩名女子是慕容初陵的侍女。
不過卻是一對以下犯上的侍女,不過人家主人都不在意了,外人也沒什麼可說的。只是覺得作為主人,這個慕容初陵脾氣也太好了些,任由下人對他出言不遜。
而慕容初陵也從來不在乎尊卑之分,只是覺得凡是美的人與物,都是值得尊敬的。會讓人不由得想要去親近,和善的對待。
這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外貌協會。
另外一個姑娘聽慕容初陵是喜歡那姑娘的一句詩詞,便好奇地問道:「那裡面的那位姑娘,是說了哪句詩詞,竟會讓我們工資為之傾倒,不惜放下面子想要與她結交?」
慕容初陵見裡面的那位姑娘不理她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打擾她,反正抵達外海的島嶼,還有個三四天的航程,他還有很多時間去接近那位姑娘。
慕容初陵「嘩」地一聲打開扇子,一邊在穿廊裡走著,一邊搖著紙扇,用一種豪邁的語氣念道:「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這句詩,我還從來沒有在別處聽過,不過倒是很喜歡這位姑娘的心胸氣概,不知道是不是她所作的呢。小,你飽覽詩書,可有在別處看到過這句詩?」慕容初陵問道。
小,便是這兩名女子其中的一個了,比較喜歡詩詞歌賦,記憶力彪悍,所以多化的見解也對得起她的那個名字。
而另外的那個女子,名叫小舞,雖然是舞蹈的舞,可卻又不是一般的舞。她的舞只在有危險的時候才會舞動,而她的舞步裡處處都暗藏著殺機。將舞與武相結合,卻是賦予了武的一種美感。
小略作思索了一會兒,隨即回答道:「並沒有看到過這句詩,想必就是那位姑娘所作的吧。不過從這詩裡可以看出,這位姑娘似乎正在人生低谷之中,盼望著有一天能夠出人頭地,一展宏圖抱負。」
慕容初陵滿意地點點頭,稱讚道:「是啊,剛剛在甲板上,就聽到她在吟誦這首詩,便覺得此女子必然是女中豪傑。你們說,這樣的姑娘,值不值得結交呢?」
小率先點頭,說值得結交。她想來愛才,所以對有才華的人都會很偏愛,甚至會想要去親近。
小舞雖不懂這些詩詞歌賦,但看到小和自家公子都覺得那名女子是個女中豪傑,她則是想來崇敬各路英雄豪傑,便也對那姑娘有了些好奇的心思。
「啊,真像現在就知道那句詩是上闋還是下闋,只是一句,定然不是完整的詩。」慕容初陵惋惜地說道:「只不過那位姑娘性格太高冷了,我幾次想與她親近,都被她給冷生生的拒絕了。」
「你們覺得我長得像壞人嗎?」慕容初陵忽然停下腳步,轉身去問小小舞。
小和小舞見自家公子突然轉身,一張大臉處在自己眼前,都被嚇了一跳。平心而論,她們家的公子並不醜,看上去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只是為人太過於跳脫,路上看到一個漂亮姑娘,就想走過去搭訕。
但凡是沒拒絕過他搭訕的姑娘,都會被他的風趣幽默所折服,再冷面的女俠客,都會忍不住的去咧嘴笑。
而他們家的公子自從有了這些姑娘們的追捧,他們家公子就更加趾高氣昂了,覺得自己的魅力是無邊、無限大的。
這一次被人給吃了個閉門羹,不得不讓她們兩姐妹覺得好笑,剛好也可以搓一搓他們家公子的銳氣。
於是便有了剛剛調侃的一幕。
慕容初陵不死心地問道:「我真的長得像壞人嗎?壞到讓你們兩個都不敢說出心裡話了?」
小連忙擺手說道:「不不不,公子。您長得一點都不壞,就是性格蔫壞了些。」
「這是什麼意思?」慕容初陵問道:「是說我脾氣不好嗎?難道平時我對你們不夠好嗎?」
「怎麼會?公子對待我們姐妹可好了呢,只是您對其他姑娘就是不太好了。例如上次的那個張家大小姐,如果沒有公子去挑逗,人家好好的一個富家小姐怎麼會在家裡,死活鬧著不嫁她的那個娃娃親,反而拚死拚活的想要嫁給公子您呢?」
提到張家大小姐,慕容初陵就沉默了,他本來只是想與那張家大小姐做個紅顏知己的,可誰會想到那個大小姐會看上了他,非要什麼「非君不嫁」、「生是君的人,死是君的亡魂」。
嚇得他也不敢繼續在內海玩下去,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內海,搭上這艘船逃離那個是非之地。
慕容初陵輕咳了一聲,緩解著尷尬說道:「我對她也不過是友人之情,誰知道她會喜歡上我呢。而且我也不喜歡她那種,每日只會傷春悲秋的女子。過得比普通人都要好,事事都順心,還敢抱怨人世的淒慘。」
小和小舞都忍不住的掩面偷笑,那張小姐也著實是個奇女子,起初他們家公子也是看上了張小姐吟詩作畫的才名,便尋著機會想要與這種才女結交。可誰知道結交後,慢慢相處了才發現,這位張小姐雖有才情,卻是個不知足的人。
明明家族富庶,又是家中最寵愛的一個掌上明珠,從小沒遭遇過任何挫折,想要什麼家裡人會巴巴的找來雙手奉上。可這位小姐非但不知足,反倒覺得家中沒一個是真正關心她的,有覺得外面的世俗男子都是配不上她的,便每日在家中拉長臉,對誰都是一副蔫蔫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