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落低首笑了笑,心想凡是有點覺悟的人,都會喜歡自由,更何況兩個被困在深宅大院裡的女人呢。即便是秦落落這種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享受過平等教育的她來說,她也是喜歡自由自在,而不是被禁錮在一個地方。
秦落落在握住凌飛羽雙手的時候,微微試探了一下,心裡突然有些驚訝,卻是不敢輕易說出來,便旁敲側擊地說道:「凌姑娘善良天真,定然是想什麼來什麼。想必平日裡也是十分順心的吧?」
凌飛羽低首笑了笑,嚴重透漏著一股淡淡的哀傷,秦落落看在眼裡,卻不點名,只等與她交心之後,凌飛羽自然會告訴她的。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哪有天天順心的……」凌飛羽的聲音有些失落。
秦落落便關心地問道:「可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
凌飛羽沉默了一會兒,隨即搖搖頭,不願再談她的傷心事,「也沒什麼,只是自己一時想不開罷了。」
秦落落瞭然,卻也是裝出一副積極向上的樂觀派,說道:「是啊,那就不像了。凌姑娘有兄長依靠,自然不像我一樣,有兄姐卻沒一個能交心的。我從小就不是修煉魔法的體質,所以被父親嫌棄沒用,就連兄姐們也是如此。母親去世後,這莫府裡便就只剩我一人了,此後被下人欺辱,也都沒人替我出頭。若說給父親聽,父親整日忙於公務,也會嫌棄我不懂事……」
秦落落隨即將畫風一轉,笑著說道:「好在,我的性格不是自憐自哀的那種,凡是我都背地裡偷偷告訴自己,要堅強,要隱忍。魔法不能修煉,那就當做是人生的一種修煉咯。同樣是修煉,就看自己的心如何對待了。」
凌飛羽聽到她這番話後,心裡開始心疼這個面貌不美,卻心底寬廣善良的姑娘。「琪兒,和你一比,我這點小哀傷卻是算不了什麼了。我從小就在父兄的庇護下長大,什麼都不用我來想,他們就已經替我鋪好路了。所以從小到大,我也沒吃過什麼苦,更沒看過什麼人的臉色,倒不像你……」
秦落落憨笑一聲,「哈哈哈,其實也沒什麼的,別人怎麼樣都全當做窗外事,自己一心修行人生就可以了。」
凌飛羽見她這麼樂觀,也是很欣慰地說道:「是啊,縱觀整個亂魔之海,人人修煉的是魔法,而你不能修煉魔法,卻把生活當做一種修煉,這一點,我卻是該和你學習學習。」
秦落落聽出了她話裡話的意思,便裝作不知地問道:「凌姑娘不修煉魔法嗎?」
凌飛羽搖了搖頭,努力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可眼神裡卻透著一些黯然,「我和你一樣,或許你是骨骼不適合修煉魔法,而我卻是因為生病,不適合修煉魔法。」
秦落落大驚,忙關心地問道:「生病?怎麼會生病呢?我看你平日裡都合正常人無異,是小時候生的病嗎,現在好了嗎?」
凌飛羽見莫琪兒一副關心自己的焦急樣子,心裡十分感動,便跟她傾訴道:「確實是小時候生的病,不過至今都沒有治癒。平日裡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卻要用丹藥續著性命,只是魔法無法修煉,否則將會被魔法能力反噬。」
秦落落倒吸一口氣,她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時候,儘管知道秦家五小姐不會魔法,是因為體內有黑暗元素,不適合修煉。而之後黑暗元素被壓制住,又有鳳無塵和凰如歌的幫助,才有了今日的成果。
可凌飛羽卻是不能修煉魔法,一旦修煉就會被反噬,導致身體的生命力更加虛弱。難怪自己握住凌飛羽的手時,會感覺一種柔弱無力,輕飄飄的手感。
「小時候看到兄長和凌雲宗裡的其他師兄,修煉魔法時,都很羨慕。他們可以用魔法去保護自己心愛之物,可我卻不能,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保護我……這是一種很無力的感覺,你、你能懂嗎?」
秦落落歎了一口氣,點頭說道:「我懂……當我知道我母親為了護住我,不惜犧牲她自己時,那種無力的心情,特別的刻苦銘心,只恨自己當時什麼都不懂……若是上天給我機會,我一定會牽緊母親的手,讓她不要再離開我……」
兩人似乎是有了共同話題,同覺得對方是同為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凌飛羽更是高興,在她很小的時候,母親也是去世了,家中沒有姐妹,只有一個疼愛他的兄長。父親雖然陪伴了她的童年,可在前幾年父親也是去世了,如今家中就只有她和兄長凌飛源兩人。
所幸凌雲宗雖然是一個門派,但內部的大夥兒們卻還是像一家人一樣,相處和睦,卻始終沒有一個可以交心的姐妹。
莫琪兒的體貼和關心,無疑讓凌飛羽覺得一陣春風吹過,自然而然的便將這個假莫琪兒當做知己一般對待。
秦落落雖然假扮莫琪兒接近凌飛羽,背地裡的有目的的,但隨著兩人聊的越來越深入,就越發喜歡凌飛羽這個小姑娘。
一直到晌午的時候,兩人聊的還是意猶未盡,凌飛羽身邊的小丫鬟多次催促她回去,凌飛羽都不聽,還責怪小丫鬟打斷了她的話,一個勁兒的抓著秦落落談天說地。
秦落落也見到午時時刻了,才對凌飛羽說道:「這已經到晌午了,該是用午膳的時間了,你看身體底子又不好,也該回去喝藥了。你就不要怪小丫鬟了嘛,她也是為了你著想,你若是覺得無聊呢,待吃過午膳後,我去找你如何?」
凌飛羽見她身邊都沒有一個侍女跟隨,便得知莫琪兒在府裡一點都不受寵,連丫頭們都敢給她甩臉子,自然也就沒有一個忠心耿耿的丫鬟陪在身邊了。
也難怪莫島主會想把自己的女兒送去做侍女,而不是送去做妻子。終歸莫島主對莫琪兒沒有什麼情義。
想到這些,凌飛羽便替莫琪兒感到悲哀,拉住秦落落的手說道:「琪兒,不如你跟我回去一起用膳吧,我實在是喜歡你,不想跟你分開。反正我住的地方也是你們莫府的地方,不會離很遠啦。」
秦落落先是假裝猶豫了一下,凌飛羽看到她為難,便勸解道:「那個院子裡只有我和我哥哥,還有一些也都是凌雲宗的人,不會有莫府裡的人呢,你就放心吧。一起吃了午膳,下午我們又可以一起聊天了,我那裡還有一些從凌雲峰帶來的小玩意兒,你可以一起來看看嘛。」
秦落落便是這樣半推半就的同意了,與她一起去了暫時分給凌雲宗的人的院子。
而凌飛羽身邊的小丫鬟,也是各個都比莫府裡的小丫鬟有素養,對她不像莫府裡的人一樣拿白眼看她。這倒讓秦落落有些喜歡凌雲宗的人,當然那個深不可測的凌飛源排除在外。
兩人剛進了院子,凌飛羽還在拉著秦落落的手,一路有說有笑的,知道踏進前廳時,秦落落才看到前廳裡,凌飛羽的兄長凌飛源,已經做在堂中等候凌飛羽了。
凌飛羽見到自家兄長後,心裡更加開心了,忙過去親暱的拉住凌飛源的衣袖,跟他介紹,「這位是莫府的二小姐,莫琪兒。琪兒,我哥哥就不用我介紹了啊,你應該是昨日的宴會上見過她。」
秦落落對著凌飛源輕輕一俯身,就像昨日花園裡見到他一樣,不卑不亢。
凌飛源半瞇著眸子,盯了一會兒秦落落,秦落落在心裡暗自腹誹他,這個混蛋,每次衝他彎腰屈膝,丫就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存心不想讓老子好過嗎?
凌飛羽一點都不把秦落落當外人,直徑走過去拉起秦落落說道:「琪兒,不要把我們當外人嘛,我們是好姐妹,我的哥哥也是你的哥哥,不要那麼生分。」
秦落落尷尬地笑笑,沒有說什麼。
倒是凌飛源一副狐狸樣子,狡猾地說道:「是啊,既然你是飛羽的好姐妹,就不要把這裡當做陌生的地方,好歹這裡也是你們莫府的產業,何必如此見外。」
「呵呵……是。」秦落落咬著牙笑道,恨不得一口銀牙將口是心非的凌飛源一口咬碎。
午膳倒是用的十分順利,凌飛源沒有再試探她,而秦落落也很安分守己是食不言。用完了午膳,侍女端過來一碗湯藥。
凌飛羽看著那碗湯藥,臉色霎時變的濃郁起來。凌飛源觀察到自家妹妹又是不想喝藥,便在一旁勸解道:「飛羽,聽話。把藥喝了就好了。」
凌飛羽頭轉向一邊不去看那碗藥,氣鼓鼓地說道:「不,我不想喝,反正也是治不了我的病,為何還要日復一日的喝這個藥?」
「喝了總歸是對身體好的,你現在病還沒有好,自然要天天喝藥,不然怎麼能治好病?」凌飛源苦口婆心的勸解道。
「可是我喝了十幾年了,也沒見病好一分。」
秦落落雖然知道凌飛羽身體有病,但確實看不出哪裡有病,除了身體虛弱些沒有魔法之外,其他都和正常人無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