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塵心疼地摸摸秦落落地腦袋,「傻瓜,說什麼傻話呢。解藥草已經在長老那裡找到了,但還是需要煉妖壺做引子。原本只要跟長老借用一下就好,可如今妖界也發生了一些不詳的事情,長老擔心煉妖壺就是預言裡的『覆滅』,不肯告訴我煉妖壺的下落。」
「覆滅?妖界發生了什麼事去?」秦落落擔憂地問道。
「最近妖界謠言四起,說是千萬年一次的大洗劫,到時候整個妖族都會滅亡。我原本只是覺得這是無稽之談,可長老們告訴我妖界最近發生了一些怪異的事項,原本靈氣會源源不斷的靈樹突然枯萎,甚至有些修行者的魔法能力都在慢慢的流失,引起了很多妖靈的不安。而長老又怕煉妖壺的再次問世,會將整個妖界的妖靈都吸食乾淨。」
「這……若是妖界消失,恐怕三界之中難以達到平行,整個落日大陸都將陷入危機之中……」秦落落皺眉說道,「這會不會跟魔界有關?」
「這從何說起?」
秦落落娓娓說道:「那日與你談妥後,你離開了客棧,之後的幾日我和糖糖一直潛伏在冰如寒的家中。就在昨夜我聽到冰如寒和他的管家談論,要找糧商大批採購糧食,想要趁著叛軍挑撥之時,從帝國獨立出去。而他的那個管家似乎不只是管家那麼多,根據與他們兩人交手,我覺得那個管家的魔法能力,要高冰如寒一籌。」
「你的毒,也是他給下的對嗎?」
秦落落點點頭,「嗯。」
「在糖糖找到我的時候,只是和我說你中毒了,當時聽到後一時情急,也就忘了問了。你可知道,你中的這種毒,前身是生長在修羅法場,靠著吸食生靈的毒草。這種毒就像是經歷過殺戮的人一般,霸道陰損,極難解除。」
「而千萬年前,魔界侵襲落日大陸,曾將落日大陸變成修羅法場。在更早的時候我妖族也曾被捲入其中,所幸後來都有峰迴路轉之機,才使得落日大陸沒有落入魔界的統治下。好在妖族長老那裡有妖靈保存了這種解藥草,只是這種藥草只治標不治本,想要根除還是需要煉妖壺。」
鳳無塵俯身在她眉間輕輕地落下一個吻,溫柔的說道:「你且放心,我會想盡辦法拿到煉妖壺。等這個預言告一段落之後,我會解掉你的毒。」
「無塵……」秦落落拉住鳳無塵的衣袖,「我不想你太為難……」
「不要擔心,如果你死了,對我才是為難,你要堅持下去。」
秦落落點點頭,她不想離開鳳無塵,不想就這麼早就死。鳳舞的叛軍還沒有擊敗,魔界的野心還沒有踏平,崆峒印的碎片也沒有找齊,不能就這樣死了……
與噬蔓草相剋的解藥草名叫曼殊葉,有彼岸輪迴之意。若是沒有煉妖壺的作用,曼殊葉和鄧林果實的作用一樣,只能起到壓製毒素的作用,並不能全部的解掉毒。
而在之前,鳳無塵去瑤川,也和妖族中最有權威的青木長老提到煉妖壺的事情,只是青木長老忌憚預言的真實性,死活都不肯告訴鳳無塵煉妖壺在哪裡。青木長老不肯說,鳳無塵也只能暫時作罷,回府後便琢磨著想其他方法。
夜裡,看著秦落落睡下以後,鳳無塵苦苦思索,直到忽然感覺周圍的氣息有異動時,鳳無塵悄無聲息地閃身到屋樑上,抓住了一個潛伏在他屋裡的小賊。
待將那小賊扭送下屋樑後,鳳無塵才認出那個小賊的模樣,這個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年,是今天白天時在瑤川見到的,似乎是哪個長老的孫子。
鳳無塵封住了他的喉嚨和四肢,讓他不能大吼大叫和亂竄,冷聲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到我府裡來?」
那少年桀驁不訓的仰起頭,就是不肯回答他,撅著嘴的模樣甚是討打。
「不說出你的身份,那我就殺了呢,反正半夜潛入別人家的基本都不是好人,殺了也無所謂。」鳳無塵威脅道。
少年見鳳無塵如此冷血,竟然想要殺了他,忙開口說道:「你,大膽!你要是敢殺了我,我爺爺不會放過你的!」少年的聲音被鳳無塵封小了,所以說出來的話很細小,一點威脅力都沒有。
「你爺爺?你爺爺是青木長老?」鳳無塵問道。
少年不服氣地點點頭,「正是,還不趕緊把我放了?」
「既然是青木長老的孫子,那就更不能放了,小小年紀就學會偷偷進別人的家,似乎很是缺乏教育。青木長老年紀大了,不方面敲打孫子,不如就我代勞了。」
「你、你這個壞人!你要是敢打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好看的,壞人!霸佔我妖界不說,竟然還想用煉妖壺害我的族人,我要告訴爺爺你不安好心!」少年叫罵道。
「你是偷聽到的?」鳳無塵絲毫不放在眼裡,只是平淡地解釋道:「我索要煉妖壺,不過是為了煉製丹藥,解救我在意的女子,決然不是害你族人,我即是妖界之王,就必然不會眼睜睜的讓妖界覆滅。」
「你明明就是居心不良,明知道煉妖壺對妖族的危害,為何還要將煉妖壺從玲瓏塔中解除封印?為了一個女人,你就要犧牲整個妖族嗎?」
鳳無塵見這少年簡直就是在無理取鬧,便不打算同他解釋,魔法變出一條繩子纏在他身上,讓他動彈不得。「天一亮,我就會把你送到你爺爺那裡。」
半夜潛入妖王的府邸,又對妖王出言不遜,若是在尋常必然會被長老懲罰。少年雖然怕被爺爺懲罰,但一想到這個外貌看起來是個好人的男人,實則心裡想要害得整個妖族覆滅,便就不再害怕了,反正他有理,不怕這個男人妖言惑眾。
鳳無塵將他困在柱子上,便去了書閣打算查一下古籍有沒有噬蔓草其他的解毒方法。可怎知鳳無塵前腳剛離開,那少年已經用法術解開了繩索,少年對著地上的繩索恨恨地鄙夷了鳳無塵一番,便再次潛入秦落落的房內。
就是因為這個女人,鳳無塵才想要去拿煉妖壺,說什麼煉製解毒的丹藥。一定是這個女人迷惑鳳無塵,想要偷走煉妖壺,然後對付整個妖界。書上常說最毒婦人心、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恐怕便是這種相貌艷麗的女子,內心是最壞的吧?
少年如是想,悄悄地走進秦落落的床榻旁邊,打量著秦落落的睡顏。
少年站著看了一會兒,最終從袖子裡逃出匕首,壓低了聲音對秦落落說道:「如果你好好的,不打我妖界的注意,或許我還能放你一馬。可你偏偏就覬覦我妖族的剋星,煉妖壺如果落到你們這些心思不純正的人類手裡,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換做是你的話,你也不忍心看著你的族人滅亡吧?所以我必須為了我的族人殺了你,以保證妖王不再跟爺爺要煉妖壺了……」少年帶著一種商量的口氣問道,但想到這個女人正在沉睡之中,肯定是聽不到他的問話,而他這樣說,也只不過是想讓自己心裡安慰些。
少年是青木長老的獨孫,從小到大就被捧在手心裡的寵愛,給予了他萬千的溺愛。只要是在家中,不管是做什麼都會有侍女代勞,從來不會讓他勞累到。所以不要說殺人了,殺隻雞他都不敢。
但是為了妖族的族人,他必須要除掉這個紅顏禍水的女人。這樣煉妖壺就不會問世,他的族人也不會面臨著覆滅的危機!
「你、你不要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迷惑妖王,你要知道煉妖壺對我妖族的危害……你死了後,可千萬不要找我報仇……」
「若是我死了後,偏要找你報仇呢?」
到了晚上秦落落的睡眠特別的淺,或許是白天睡得太久了,所以到了晚上也就沒多大的睡意。從鳳無塵抓住這個少年時,她就被驚醒了,只是沒有睜開眼而已。只是沒想到這個少年還會再回來,竟然還想要除掉她,真是不自量力。
那少年聽到聲音後,想也沒有多想便齜牙,裝出一副狠戾地樣子說道:「那我不會放過你的!」
少年說完之後,才覺得有些奇怪,這個女人不是已經睡著了嗎,怎麼會突然醒過來了?少年睜大眼睛往床上一看,發現女人已經起身盤腿坐在了他對面。
「啊——」少年被驚嚇的連續後退了幾步,指著秦落落顫顫巍巍地說道:「你、你竟然醒了……」
秦落落拉過床幔上的流蘇,把玩在手裡,抬眼一瞥那少年,不屑地說道:「你都可以半夜闖入姑娘家的閨房,刺殺人家,為何我就不能醒?」
因為房間裡沒有任何光源,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見眼前的女人並不像普通中毒的人一樣,便賭氣問道:「你沒有中毒?你是在騙妖王?」
秦落落見他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便不與他一般見識,「我是中毒了,只不過現在有靈果支撐著,所以毒素不會蔓延的那麼快。」
「你中的究竟是什麼毒?為何一定要用到煉妖壺?該不會是你想要煉妖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