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只有風聲帶著雪落下來,那像老太婆的哀嚎又一次一次地從山谷裡響起。
她不想待在這裡,不是因為這裡恐怖,是因為她想起了她的任務,她想起了自己要報仇的。
只有連城和雪狼那單調的挖開雪塊的聲音,看著他的舉動,落落的腦子裡不知道為什麼又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可是一時間又說不出來是什麼?
就憑著這一天以來她的經驗,說不定什麼時候頭可能又會疼起來,看著現在沒有什麼危險,落落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尋找回到久凰的道路,能到這裡來,就一定能得去。
不過,她抬頭看了看上空,那次的襲擊……她會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是偶然!
連城頭也沒有回地正在取那些剩下來的獵物,他並沒有發現身後的那個女孩已經離開了這個小小的峽谷。
落落孤身一人一邊走一邊向四下裡張望,因為剛剛看了烈焰豹,她知道也許這裡還會出現什麼更可怕的東西。
她現在沒有任何的能力,孤身一人在路上也的確危險。
她不知道還有什麼在前方等著她,但是她不能退縮,她得回去。腳下的雪發出了「嘎-吱-」的聲音,這一點倒有些讓她混淆起來,自已之前在哪一個冬天裡也能感受到這樣的雪。
可是當她抬起頭來的時候,眼前的所見又把她拋在了一個可怕的陌生境地。
越往前走,前面的路越寬闊,她幾乎在空曠的地方找不到類似剛剛的那樣一個岩石作為掩體。
她知道如果出現了剛剛那樣的哪一種怪獸,都有可能吃掉她。
寒風打著旋兒鑽進她從那個叫連城的男孩子那裡穿來的白色裘皮衣裡。
風比剛才還要猛烈了,只是雪又停了下來,她抬起頭來看著天空,星星點點出現了與她的世界裡相似的星空。
有的泛著微藍的光,有的泛著紅暈,只是她之前在學校裡學到的那些人們所熟知的可以辨別方向的星座一個也不存在了。
她一個人走著。
天邊好像漸漸的泛起了青白色,她知道好像天要亮起來了。
走了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但前面的路好像又回到了原點。只是比剛才她路過的地方多了一些「嘩嘩」的流水聲,這聲音來自哪裡?
對了,不是說沿著水聲就能找到水的源頭嗎?水總是要往低處流的。
正想著,她在一叢草的後面發現了一團白色的東西。
她剛想看看是什麼,突然那個東西發出了比猴子的叫聲還要尖利的幾聲。
她還沒有回過神來,一群白色的像小球一樣的動物就圍了過來。
它們的動作可不是像她想像的那麼輕巧。
速度之快,她還沒有看清楚那個小小白色傢伙就已經在面前了。
當它們又圍得更近的時候,她才看清楚,原來,就是那些雪狐,只是比剛剛見到的那些更小一些。這些難道是連城和烈焰豹抓住的白狐的幼仔嗎?
可是它們為什麼圍著她打轉?她打算從一個大一點的縫隙裡跨過去,她要離開。
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些雪狐中稍微大一點兒的幾隻向著她的身體撲了過來。
好在,身體小也好躲閃。
於是,她就左跳右閃地從那一群小雪狐群裡逃了出來。
岩石與雜草再一次出現在她的面前,這一片叢林比她剛剛看到時的感覺要大得多。
前面就是她聽到水聲的地方了。她大踏步地向那邊走去。晨光似乎也很快降臨到這個世界裡。
青白色的天空裡那個像水滴形狀的月亮已經消失了大半,剩下的就像一個孩子隨便丟下的剪影。
她向東邊的天空望了一眼。頭上的傷口還有些隱隱作痛。
她並不打算停下來。
雖然這***裡一直在走,疲憊已經讓她的小小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耳邊又多了一種像鳥鳴的聲音。
那聲音聽起來很悠閒。
當沿著溪水順著水流沒走多遠的時候,天空也更加明亮了。她的眼前出現了一條寬闊的河流。
可是當太陽光更加明亮的時候她才看得清楚,這河水不是清澈透明的,而泛著微藍色的光芒。
看上去就像一塊巨大的會流動的藍色寶石。
落落禁不住蹲***子去,想要捧起一點水來看看。
可是當她的手觸到那些流動的液體時,那水就自動地向兩側分來,她試了幾次也沒有辦法捧到一滴。
這是怎麼回事?
當她把手縮回來的時候,那些水又如她看到的模樣快速地向遠處游去。
這時再看,感覺那些藍色的液體不是水,倒像是有生命的東西在向前奔跑。
她只好停下來坐一在塊大石頭上休息片刻,因為這***裡,她經歷的事情讓她自己無從解釋。
暖暖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好像一下子進了一個夢境。可是當她感覺到後背的一陣劇烈的疼痛時,她已經被什麼拋在了半空中,當她大叫著睜開眼睛向下望時,這可嚇了她一跳,一隻巨大的雪狐正蹲在她坐著的那塊石頭後面。
來不及思考,她已經落在了河的對岸一棵樹枝上,她正想要抓住樹枝來保持身體的平衡,可樹枝被她的身子壓折之後,「辟辟啪啪」聲之後,她滾落在下去。她的臉在樹葉的輕掃之後,受到幾次刮蹭。
幾次大的撞擊之後,讓她幾乎失去了知覺,可是她發現自己沒有再次下落,反而正在上升。
一聲巨大的鳥鳴讓她回神來,她正在被一隻巨大的鳥兒叼起。
眼看著自己離地面越來越遠,落落只好緊緊地抓住穿在自己身上的那件裘皮衣。若不抓住的話,她有可能從那裡面滑下去,會被摔死。
在空中的她,被大鳥搖搖晃晃地蕩來蕩去,這讓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接受特訓時從升飛機跳下去時的樣子。
那時的她真的嚇得差點沒有暈過去,可耳邊的風聲讓她忘記自己的恐懼,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下面的景色及天空中飄浮著的雲,也正是從那時開始,她發現恐懼是可以忘記的。只要想著怎麼***作就可以了。
可是現在她面臨的不是按著步驟***作降落傘,而是要怎麼樣從一隻大鳥的利爪下逃生。
怎麼辦?
一切合乎常理的辦法在這裡都無法通用了,她只好放棄從這隻鳥高飛的過程中跳下去。
沒有多久,她發現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因為那只翅膀伸開有兩人大的鳥兒把她叼到了一棵高大的樹上。樹幹上有一個巨大的像一個房間大小的巢。
巢裡有幾隻已經長到半人多高的雛鳥,它們就像一隻被拔了毛了大火雞,巨大的嘴角邊還殘留著黃色。
看來這隻大鳥是想把她當成撥孩子們的食物。
那幾隻羽毛尚未長全的鳥兒正拍打著自己的那肉乎乎的大翅膀,這讓她想到如果把其中的一隻烤來吃的話,那可能夠她幾天的食物。
這些鳥兒還沒有大鳥的能力,只是癱坐在那裡,在拍著翅膀的同時也不過就是張張嘴,其中有幾隻甚至還沒有睜開眼睛。
如果它們也睜開的眼睛,它們的力量也不會小。落落想了想,只好把衣服裹緊,四下裡張望了一會兒。
落落倦在一個角落裡,看著大鳥飛又一次扇動翅膀飛走之後,她輕輕沿著這個巢的邊緣向下爬。可是一聲尖銳的如鶴唳一樣的聲音從上空傳來,只見那隻大鳥以極快的速度俯衝下來。
糟糕,被它的大嘴一啄,不死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伴著呼呼的風聲,那隻大鳥就在眼前了,可是它卻扇著翅膀旋在空中,正對著那巢的側面大叫。
落落探頭向那邊望過去,那是一隻巨大的蟒蛇,正吐著舌頭兒向巢裡爬過去,那蛇的捕獵對象是巢裡的雛鳥。
落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後,並不打算管它,她向著相反地方向繼續爬下。可是剛走了兩步,她的同情心迫使她不得不往又回到了巢裡。
她知道如果那只蛇一但爬進來,那幾隻像大火雞一樣的雛鳥就一定是腹中食了。
可是,她能怎麼辦呢?落落摸了摸背上想起了那是連城給她防身用的像弩一樣的武器。
她馬上看了一眼,倦在一個角落搭好箭,看到那只蟒蛇一露頭,朝著它的眼睛就是一箭。
「嗖!」不偏不斜正好射在了它的左眼上,落落看到那個傢伙向旁邊一歪,馬上又補了一箭,這下子射中了蛇頭稍微下面的地方,那只蛇被突然而來的箭射中後,似乎發起了怒來,它看到了正在一個角度裡的落落便伸長著舌頭向她的方向爬了過來。
這時,那隻大鳥用它的嘴在蛇的身上猛地就是幾下。
落落向它的方向又射了幾箭。
那條蛇像一條巨大的繩子,被大鳥用利爪抓起扔了下去。
好久才聽到了「咚!」的落地聲。
落落趁著大鳥還沒有回來的時候,沿著剛剛的那個地方,馬上從巢爬了出去,沒一會兒大鳥又一次地在空中大叫著飛來飛去,她知道,它是在尋找自己這個食物呢!
她小心翼翼地從樹幹上慢慢往下滑,一邊滑一邊向下望著,下面因為有著密實的樹葉遮著,她根本看不見那裡有什麼。
只是她沒得選擇。
她可不想成為大鳥的食物。
可是手臂上一陣巨痛讓也失去了知覺。
當落落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塊漂浮木頭上,那木頭正在緩緩地隨著剛剛那條河流向前流去。
這一回,可真的不是什麼叢林與岩石了。
河的兩岸是林立的房屋。
話說這位自已認為是落了難的特工落落在經歷了一天***的奇怪旅程之後,她發現自己躺在了塊巨大的木頭上,並且正在那像水一樣的液體上飄浮著向下游流去。
當她醒來的時候,河流兩邊那些樹木與岩石還有奇怪的山峰和石頭都不見了。
她看見的是兩岸的房屋,那些房屋都不高,最高的也不過只有二三層,且那些房屋都是用灰褐色的木頭堆疊而成,房頂上也只覆著草。
難道這裡還是過著原始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