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以雪蓮花這麼純正元氣都不能修補他丹田之內的傷勢,秦易也真的是驚訝了,雪蓮花號稱療傷聖藥,能夠活死人,生白肉,卻換是不能修補他的傷勢。
或許,他的傷,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重。
看著白太宗有些蒼白的面色,秦易想到。
「我看宗主身上似乎也沒有什麼傷啊,難不成是我老眼昏花了?豐如玉怪異的想到,白太宗此時看起來臉色雖然有些蒼白,可是舉手投足之間都隱隱流露出一股仙意,而且,雙眼之中不時有精光閃過,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有傷在身的人。
況且,白太宗的實力早已經達到了天象境大成境界,在整個西遲域中也算巔峰式的人物,以他的實力,還不能修補自己的傷勢嗎?
白太宗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了看正關切的盯著自己的三人,心中流過一絲暖流,他深處高位已久,即便有幾個朋友,也是常年沒有聯繫了,而宗內弟子對他又是以長輩尊崇的心態來對待,對於他們,他的心中只有關切與愛護,而不能正真意義上的平等相待。
就像是一個團隊中的領頭羊一般,他在宗內,有的全部只是威望與嚴厲,沒有同輩之間的暢所欲言。
而眼前三人又不同,以來他們不是雪山宗弟子,也不歸自己所管轄,二來此次雪山宗有難,他們萬里昭昭前來相助,特別是秦易,更是護送雪山宗弟子從南天域走到西遲域,一路之上不知吃了多撒謊哦苦,其心昭昭,日月可見。
白太宗對於他們三人,心中除了感恩,是在找不到其他詞來形容,畢竟,在危難之間才能看清朋友的本質,雪山宗覆滅在即,他們能前來相助,肯定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這樣的人,現在真的很少。
「三位坐吧。」白太宗揮了揮手,身後三個凳子就從房內飛了出來,正好落在三人身旁。
望著這古樸,散發著清香的凳子。秦易,豐如玉,西門如風三人相視而坐。
「你們可知道,這雪山宗建立有多少年了嗎?」白太宗道。
西門如風沉思說道:「有幾萬年了吧。」
秦易點了點頭,他曾經聽人說過,雪山宗建宗數萬年,實力強悍,威震一域。
「不錯。」輕輕撫摸著身旁的一棵古樹,感受到上面數月留下的印痕,白太宗心裡微微一歎。
「整整六萬年了。」
「六萬年。」豐如玉低頭沉思,六萬年,對於這樣一個龐大的宗門來說,並不算長,一個天位門派的建立流傳,至少都需要數十萬年的光景,就像他們北煥域的震天宗,建立已經有十四萬年的歷史了。
只是,有的天位門派在歷史長河中隕落,而有的,則是越發展越為龐大。天山派就是最好的例子。
只聽白太宗繼續說道:「六萬年來,雪山宗一直是欣欣向榮的局面,幾乎從沒有遇到過任何大的挫折,在四萬年前更是晉陞天位門派,成為西遲域內最為頂尖的存在,其名聲,地位,實力,絲毫不下於現在的天山派。」
「可是,雪山宗有了它本不該有的東西啊。」白太宗似乎又想起什麼不悅的往事一般,轉頭苦澀的看了桌子上的雪蓮花一眼。
繼續說道:「雪山宗根本就不應該出現雪蓮花這種東西,即便沒有雪蓮花,憑藉著雪山宗自身得天獨厚的優勢,他總是會晉陞天位門派的,可是,自從有了雪蓮花,雪山宗雖然在短時間之內達到了其他門派幾萬年沒達成的願望,可是,與此同時也給雪山宗帶來了滅頂之災啊。」
秦易莫然,這個道理誰都知道,賽是馬焉知非福,利弊在一定時間內是相互轉化的,雪山宗成名於雪蓮花,或許也會隕滅於雪蓮花。
西門如風,豐如玉相視苦笑了一下,他們雖只是前來援助雪山宗的,在半路上也打聽過雪山宗的情況,以雪山宗現在的情勢,基本就是一邊倒,雪山宗現在僅有宗主白太宗一個天象境強者,傳奇境武者也只有十餘人,可是天山派呢,十倍於己啊。
白太宗搖頭苦澀到:「自從一萬年前傲無神當上宗主時期,雪山宗便一落千里,傲宗主雖然具有雄心壯志,妄圖一舉統領整個西遲域,讓西遲域內所有門派都臣服與他,可是,這種事情又怎麼會實現呢?」
「豈不說一萬年前於雪山宗實力相差無幾的天位門派就有三個,就算是地位門派,在那時候就是相當強悍的存在。西遲域內諸多門派本就有佔據雪蓮花的心思,傲宗主這麼一做,無異於給了他人機會。」
「沒有絲毫猶豫,在傲無神出擊對抗三個天位門派的時候,整個西遲域一半以上的門派聯合起來,給雪山宗來了個大掃蕩,無數雪蓮花在那時候流失,無數精英弟子弟子在那時候隕落。」
「最後要不是一位大人物出來震場,只怕雪山宗在那時候已經不復存在了。」
「即便僥倖存活了下來,雪山宗也再沒有往日的輝煌,實力掉落地位,宗內雪蓮花也差點被搶盡。」
白太宗說完,單手狠狠地砸在樹上,似乎在抱怨心中的不平,一兩頁枯黃的樹葉從眼前飄過,白太宗眼神有些發愣。
「原來是這樣。」
秦易豁然開朗,原來雪山宗是這麼衰落下去的,只是,白太宗說的似乎和傲無神的有些出入啊。
傲無神說雪山宗師因為雪蓮花才受到眾多門派的攻擊,最終是他自廢修為才躲過一劫,而白太宗卻說雪山宗是因為傲無神的窮兵黷武,一心稱霸西遲域所帶來的惡果。兩人所說的結局雖然一樣,可是原因差異卻非常大啊。
相視而下,秦易更願意相信白太宗的話,因為通過與白太宗短暫的接觸,秦易知道,眼前這個老人雖然實力無敵,可是性格方面卻是比較溫和的哪一種,要是沒有把他逼到絕地,他是很難說出這麼一番話的。
這樣的人,一般是很少撒謊的。
而傲無神呢?秦易從他的眼睛腫看出的全部都是傲氣與不屑,即便如今只是元神之軀,他的體內,還是流竄著一股不服輸的勁頭,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把功勞留給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不知道秦易現在想的話,讓傲無神聽見會不會被他給打死。
「白宗主也不必太過憂傷了,有得必有失嘛,說不定雪山宗經過這一次大劫,以後會青雲直上,再次登臨天位門派也不是不可能啊。」豐如玉哈哈笑道,上前想要拍白太宗的肩膀,但手揮在空中又是停了下來。
望著白太宗疑惑的眼神,豐如玉臉色漲的通紅,尷尬一笑,顫顫巍巍的收回了手,轉而拍在了秦易得肩膀上。
西門如風無奈一笑,拉了拉衣角,對著白太宗說道:「白宗主放心吧,我們幾人既然來了,就一定會盡全力保護雪山宗周全,哪怕是付出我們的生命。」
他說此話時極為堅定,目光炙熱,雙目之中全是決然。一片樹葉剛好從頭上飄下,在落到他身邊三尺之處的時候,被他一舉震成了碎渣。
豐如玉也是重重的點了點頭。他們此行的任務就是這件事,無論成與不成,他們都必須完成。
「哈哈,好。」看到幾人的目光如此堅定,白太宗心中的憂慮也是一掃而光,幾年之內像是第一次看到太陽一般,心中明亮了許多。
「有你們幾位朋友相助,我相信,不管是誰,都不可能踏入雪山宗一步。」
猛的舉起桌面上放著的裝著雪蓮花的盒子,白太宗沉聲道:「既然幾位甘願我雪山宗赴湯蹈火,我也不能讓你們白來,這一朵雪蓮花我暫時也用不到,現在就贈送給三位,希望三位能夠憑藉著這朵雪蓮花的奇效,實力更上一層樓。」
「什麼?」秦易,西門如風,豐如玉三人頓時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的望著手舉雪蓮花的白太宗。
秦易的心在顫抖,雖然他早就想到,白太宗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拿出這麼一朵雪蓮花來,必然會有一定的作用,或許是想讓三人能更好的保護雪山宗,在危難接觸之後送上什麼東西,亦或是拿此物作為激勵,讓三人能夠放心殺敵,即便受傷了也會有雪蓮花治癒。
可是這一切,全都是在雪山宗能存活下去之後。
他萬萬沒想到,白太宗會在現在這個時刻就將整個西遲域所有武者夢寐以求的雪蓮花送在三人手上,這份禮物,實在是太大了,雪蓮花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強,即便是天象境高手,都無法抵禦得了。
豐如玉目光呆滯,雙手已經慢慢的向雪蓮花伸去。
西門如風看到情況不對,一把打掉豐如玉的手,訕訕笑道:「白宗主不必如此,我們兩人是自願前來相助雪山宗的,可不是為了圖什麼回報,宗主這樣做,可是要把我們陷入兩難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