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這裡的情況必須要盡快稟報閣主。」
三老齊聲長嘯,轉身間飛離天跡,片刻間只留下淡淡殘影。
半天之後,一縷陽光透過天跡曬向地面,一堆冰雪之中,一陣顫動聲逐漸傳來。
佟,佟,佟。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眨眼間,先前被秦易一劍劈碎的冰山之間,竟然緩緩冒出一個頭顱。
頭顱之上全是金黃色的頭髮,兩隻眼睛炯炯有神,櫻唇紅潤,是個二十餘歲的男子,但散發之間,不細看更覺得像是個女人。只是他的雙手之上佈滿老繭,指中還有一個肉球,看起來既驚異,又有些可怕。
雙手拋開頭上冰雪,男子心有餘悸的抬頭看了一眼天際,在確定無人之後,才將整個身子從雪中拖出。
「媽的,一個比一個可怕,要不是我藏的深,恐怕今天就要被發現了。」男子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一臉後怕,狠狠的甩了甩胳膊,感覺到渾身的酸麻,又是對著空中一陣狠罵。
「不對。」猛的,男子一陣激靈,眼睛直直的地面一個五角星的符號,瞳孔中,竟然全是恐懼。
「竟然,竟然被發現了。」男子刷的一下跪坐在地上,臉色一片慘白。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的土遁之術來自遠古,除了本族人,外人絕對不可能發現,他,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男子不住的搖著頭,眼中除了疑問,更多的則是深深的恐懼,土遁之術,只傳本族嫡系,外人絕對不可能知道,剛才那個小子,究竟是怎麼發現我的,自己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這五角星,明明是對付土遁之術的唯一之法,只是這個法決,還不太完善而已。
「難道他也是族人,既然已經發現了自己,又為什麼不在剛才拆穿?還要留給自己逃跑的機會。」
「不對,是探聽秘密的機會。」思前想後,左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男子看了看秦易飛走的地方,又看了看地面的五角星,眼中緩緩露出一絲凝重之感。
「此事必須要盡快報告族長,族內遁術要是流傳在外,那對族內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此人的身份一定要弄明白。」
「秦易,你究竟是什麼人呢?」
眼中厲芒一閃而過,男子的身體再次猛的衝向地面,一個眨眼,地面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穴,而他本人,早已經消失不見。
群霧散盡,秦易才緩緩從雲中露出身體,他眉頭緊緊皺起,望著地面這個人形大小的洞穴,心中不斷思索。
剛才要不是太虛境提醒,他還真不知道,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地下二十米深處,還藏著這麼一個人,此人不但能避過自己的神識,連後面三個傳奇境巔峰期的高手都能躲掉,實力深厚,智力也是不低。
轉眼一撇,那個五角星在此映入眼簾之中,秦易嘴角微微撇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西遲域時越來越有趣了,各行各業的人全部聚集到這裡,而且,其中一些人竟然還是衝著自己來的。
據太虛境所說,這會遁術的高手乃是東皇域一部落小族的嫡系族人,這部落規模雖然不大,但名氣卻是大的驚人,因為這一族的人,全部都是靠暗殺打探消息為生,而且,他們的服務對象,更不是一般人,而是東皇域的皇朝,九黎皇朝。
這一族人,全部都是為皇朝服務的特殊修士,其背後,是比天位門派還要強大的皇朝,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秦易也嚇了一跳,他沒想到,九黎皇朝竟然也會派人來到這裡,不由得,他想起了在天機山上遇到的獨孤雄。
他是九黎皇朝的六王爺,在九黎皇朝也是權勢滔天的人物,而且,他還邀請自己在西遲域之後去東皇域找他,似乎是有什麼事情要商議。
沒想到現在東皇域沒去,自己竟然在這裡碰到他手下的人,九黎皇朝參與到此次事件之中,秦易越發的感覺到迷惑,究竟西遲域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聚齊了來自五域各地的勢力,甚至連那些傳說中的種族都出手了。
「是不是真的要變天了呢?」秦易遙遙看向天空,正好一朵烏雲從南邊飄了過來,落在秦易的頭頂。
卡嚓一聲,巨大的電光直劈而下,轟然衝擊向秦易所在的山頭。
「我靠。」
一下子,秦易的頭髮齊根豎起,整個身子瞬間脫離原地,剛一離開,他所在的那座冰山,轟然被衝擊成碎片,整個地面都是一陣晃動。
秦易站在遠處,臉一下子變得漆黑無比,這,剛才要是自己跑的稍微慢一點,只怕現在自己連渣都剩了,晴空萬里的天氣,竟然平地一個驚雷,還是直直的劈向自己,這徵兆不對啊。
莫不是有人想要用雷把自己劈死。
「不好。」秦易猛的一拍大腿,雪山宗一眾弟子還往雪山宗趕呢,以他們的速度,要不了幾個時辰就能感到雪山宗,雪山宗現在什麼情況還不知道,要是他們去出了事,再說,他們身旁還跟著一個變數陳浩寧。
現在既然已經確定陳浩寧懷有異心,那就萬萬不能在放心讓他們跟著此人,出了什麼事,秦易恐怕後悔都晚了。
雲淡風輕,微風徐徐吹過,
半個時辰後,一處一望無際的原野上,幾個身影正在急速飛行,在整個西遲域的地面上都是凹凸不平的,因為地理原因,西遲域每前行幾公里就會出現幾座冰山,冰山既能阻擋敵人入侵,也能很好將自己門派保護在裡面。
因此,西遲域大部分門派都將總部建立在冰山環繞之間,但是,在這一處地方,遙遙望去,方元十幾公里之內,竟然連一處凸起的地方都沒有,更奇怪的是,在數百公里的中央,一根長達數千米之高的柱子直達天際,彷彿與天地相接一般,整根柱子散發著淡淡光芒,一股聖潔之氣從中散發而出。
幾十公里之內,所有植物都受到聖山的沐浴,這裡的植物生長的欣欣向榮,即便陽光不多,花草也遠比其他地方旺盛。
幾人望著這根近在眼前的「聖山」,眼中全是尊崇,和敬畏,這座山,保護了雪山宗整整數萬年,這座山,是他們整個宗門的象徵,更是整個西遲域的象徵,因為這座山,就是傳說中的雪山宗主脈,雪山。
在雪山之上,生長著所有人夢寐以求的神物,雪蓮花。
即便無數人想要獨佔這座山,即便無數人想要征服這座山,但是古往今來,沒有一個人能做到,至今,他還是那樣威武雄立在整個西遲域的最中央,用全身上下的光輝,給整個西遲域帶來生機。
「離開幾個月,終於回來了。」倩依臉上掩飾不住激動之色,從離開雪山宗到現在已經有數百天的時間了,現在再次看到這嚮往之中的聖山,她除了激動,更多的則是心酸。
這一路之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好幾位師兄都死在途中,甚至連大師兄,都在天機門上喪命,而在歸來途中,要不是有秦易一路之上的保護,只怕他們早已經成了路邊野狗的口中食,現在回想起來,胸中只有湧不出的痛楚之意。
只是現在,終於回來了。
「師妹別擔心了,既然已經回到雪山宗,就不會在出什麼事了,秦師兄相比待會就會趕上來,我們現在還是快點回宗吧。」陳浩寧淡淡道。
倩依妙步微移,眼露不解,自從在路上對陳浩寧產生懷疑之後,她總是若有若無的與他保持距離,不知為什麼,她總是能感覺到陳浩寧與之間的不一樣,以前在雪山宗時,陳浩寧處事遠沒有這麼周全,性格也沒有這麼平和。
難道一趟天機門之行,真的令他全身至尾煥然一新?
腦中思索,但她還是點了點頭。旁邊馮陽看到這一幕,不屑一笑,從被秦易降服以後,他一路之上都跟著這一行人,對他們的關係也有了點瞭解。
雖然雪山宗弟子都不與他說話,但他還是察覺到這一行人內部並不是很團結,表面上看是陳浩寧主掌一切,其他弟子對他言聽計從,可實際上,暗地裡有好幾人對陳浩寧表現出諸多不滿,認為他管的閒事過多,這幾人在雪山宗內的地位可能不低。
而陳浩寧不過是一個普通弟子,一路之上對他們指指點點,其他人自然不會願意,秦易在時還好,他們還能收斂一些,要是秦易不在,只怕這些人立馬就會爆發,越接近雪山宗地界越是如此。
更何況,這個陳浩寧還是不是以前的陳浩寧還很難說呢,要是他真的別有用心的話,馮陽幾乎能猜到這一眾弟子的結局了。
他很奇怪,秦易為什麼要保護這一眾廢物,還對他們不離不棄,要是換了他,把他們放在西遲域已經是最好的待遇了,哪裡有時間精力陪他們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