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而過,眨眼間又過了月餘,這一日,天色剛剛大亮,秦易和唐若曦便策馬離開了唐府,直奔郊外而去。
「我發現你們這些大家子弟真是閒的,沒事不在家待著,非去踏什麼春」秦易明顯有些犯困,抱怨道。
「你以為我想去啊?」唐若曦也有些無奈:「可這是慣例,每年開春的時候他們都會邀請青羽城中的大家子弟前去城外的觀瀾湖遊玩,算是一次聚會,除非真是急事,一般都會前往,你若是不去,別人肯定會心中惱怒,徒增不快。」
「那你非拉著我幹嘛?我一個人在府中待著多好。」秦易翻了個白眼道。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寸步不離保護我的嗎?難道是騙我?」唐若曦促狹道。
「那怎麼可能?去就去,我可是一個負責的劍侍。」秦易尷尬的輕咳兩聲,終於不在抱怨。
「駕」
唐若曦抿嘴一笑,手中馬鞭一甩,朝著城外加速行去。
觀瀾湖位於青羽城外二十里處,碧波千頃,在當地很有名氣,加上現在是開春時節,也是一年中觀瀾湖最美的時候,因此一路行來遊人絡繹不絕,其美妙之處可見一斑。
而在岸邊,有著一大片空地,其中亭宇眾多,如繁星般點綴在如茵綠草之中,很有美感。
唐若曦和秦易來到觀瀾湖,將馬匹拴在一旁之後,便直接來到這片亭宇之中。
當兩人到來之時,這裡已經站了很多人,衣著華貴,俊男俏女,秦易不用問也知道這些人肯定是所謂的青羽城大家子弟了。
「若曦來了?」
作為青羽城三大家族嫡系的唐若曦,自然名氣極大,她這一來,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一時間儘是親切的招呼之聲,其中不乏對唐若曦仰慕已久的公子哥,眼中光芒大放。
唐若曦笑著一一回禮,這裡的人她也大多認得,別管關係如何,表面工夫還是要做的。
而秦易則是靜靜的站在一旁,沒有人去和他打招呼,他也樂得清閒,開始欣賞起觀瀾湖的美景。
此時正值開春時節,湖邊綠草如茵,百花盛開,一片奼紫嫣紅,而湖中更是美不勝收,微風掠過,湖中蕩起陣陣波紋,在陽光的映照之下,湖面如同染上了一層燦銀之色,美輪美奐。
但就在秦易沉醉在這美景之中的時候,一聲「若曦」突然拉回了他的思緒。
秦易轉頭看去,只見一個錦衣華服的公子哥正站在唐若曦的身前,一臉慇勤,儘是豬哥相
「鄭公子」
唐若曦顯然認識這人,不過看來沒什麼感覺,往後退了兩步,尷尬道。
「我本以為這次踏春若曦妹妹不會前來,本來還在痛心疾首,沒想到你竟然來了,不用再說了,這次我一定要陪若曦妹妹玩的痛快!」
這姓鄭的公子哥十足的仰慕者作派,似乎看不見其他人,眼中只有唐若曦,一伸手便拉住了她的胳膊。
「鄭公子請自重。」
唐若曦眸中閃過一絲厭惡,甩開了他的胳膊,語氣微冷。
這一幕不少人都看到了,如果是按照平時,不管是唐若曦的男性仰慕者,還是女性朋友都會上前阻攔,畢竟這樣的行為太沒有規矩了。
但現在幾乎所有人都是尷尬的站在原地,勸也不是,不管不問也是,實在是他們很清楚,這位姓鄭的公子身份實在尊貴,使得他們根本不敢上前阻止。
雖然唐若曦語氣漸冷,但那公子哥似乎根本就感覺不到,愈發的熱絡,慇勤笑道:「若曦妹妹,你不用擔心,家父已經向令尊下了聘禮,相信過不久多久,你我兩人便是伉儷夫妻了,親熱些也是應該的,你說對嗎?」
他不說這還好,他這一說,唐若曦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連面子工夫也不願意做了,冷哼道:「那聘禮我早就退了回去,青羽城中女子無數,鄭公子還是另挑他人吧。」
唐若曦這話語氣極重,聽得眾人都是一陣咋舌,他們都知道唐若曦退了鄭家的聘禮,這已經很不給鄭家面子了,而唐若曦就這麼當著眾人說出,簡直就是打臉了。
而聽到這話,姓鄭的公子哥哪怕再沒心沒肺,也不會無動於衷了,臉色慢慢沉了下來,直視唐若曦道:「若曦,你知道我鄭廷秋對你可謂是一心一意,為了你我可以上刀山下火海,但你卻這麼不講情面,你可知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嗎?」
「一心一意?」唐若曦一聲冷笑:「青羽城中誰不知你鄭廷秋終日花天酒地,流連於勾欄之地,這麼聲名狼藉,你也好意思說一心一意?」
唐若曦當眾揭短,鄭廷秋臉皮再厚也聽不下去了,冷聲道:「唐若曦,你不要太過分了,你膽敢擅自退回聘禮,你可知這會給你唐家帶去多大的災難嗎?」
聽到這話,唐若曦眉頭微微蹙起,心中真正是怒火洶湧了,這鄭家可是青羽城三大家族之一,實力還在唐家之上,而鄭廷秋作為鄭家的嫡系,他的父親親自上門提親,是很難拒絕的。
若不是她的父親也知道鄭廷秋聲名狼藉,他是很難聽唐若曦的話退回聘禮的。
而正當唐若曦猶豫之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別人都退回聘禮了,你還這麼死皮賴臉的纏著人家,不嫌丟人嗎?」
這話一出,場中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是震驚的轉頭看去,想看看究竟是誰這麼大膽,敢說出這樣的話。
「誰?給我站出來!」
鄭廷秋更是氣得臉色發青,在青羽城中他鄭家簡直是天一般的存在,現在卻被人這麼嘲諷,簡直是奇恥大辱。
而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唐若曦的唇角頓時溢出一絲笑意,轉頭看去,果然是那人走了過來。
說話之人當然是秦易,別人怕他鄭家,他可不怕,見鄭廷秋一直纏著唐若曦不放,他心裡早已經是醋意翻滾,恨不得將這一臉豬哥相的鄭廷秋扔進湖中。
「我說的,怎樣?難道我說的不對?」
秦易站在唐若曦身前,淡淡道。
「你可知道我是何人,敢和我這麼說話,尋死不成?」鄭廷秋咬牙切齒道。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看不慣而已。」秦易平靜道。
「好好好,一個雜魚竟也敢尋我鄭家的麻煩,來人,將這人給拿下,剁碎了扔進湖中餵魚!」鄭廷秋怒喝道。
鄭廷秋話音剛落,身後便是閃出了三人,均是一襲勁裝,氣息強大,顯然都是高手。
「住手!這人是我唐府的供奉劍侍,鄭廷秋,你動下他試試!」
唐若曦自然不會讓秦易承擔鄭廷秋怒火,出聲喝道。
「劍侍?哈哈哈哈」
聽到唐若曦這話,鄭廷秋頓時大笑起來,指著秦易道:「什麼劍侍,不就是一個奴才嗎?一個奴才也敢站出來和我說話,你吃了仙人膽了吧?」
唐若曦道出秦易的身份之後,其他人也是神色怪異,之前他們還以為秦易是哪家的公子哥,也是唐若曦的追求者,誰知道竟只是一個劍侍,說好聽了是劍侍,難聽點就是大家族的侍衛,和下人無異。
唐若曦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會讓秦易這麼大失顏面,頓時低頭愧疚的看了秦易一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沒事,我來解決。」
秦易知道唐若曦在想什麼,安慰了一句話後就轉頭看向鄭廷秋:「劍侍怎麼了?我的職責就是保護小姐的安全,以及不被什麼阿貓阿狗的騷擾,現在小姐有難處,我自然要站出來。」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奴才,也好,今天我就替你們唐家管教管教奴才!」鄭廷秋平日裡在青羽城中作威作福,沒有人敢違逆他,但現在卻被秦易一個劍侍羞怒,早已經是怒不可遏,要將秦易生生撕碎。
「鄭廷秋,你身為鄭家嫡系子弟,卻對一個劍侍出手,你還要不要臉了?」唐若曦喝道。
「好,你既然說出來了,我也不為難他,我最近剛剛收了三個供奉,同為侍衛,他要能贏過我這三個供奉,那今日我便饒他一命。若是輸了,哼,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他!」鄭廷秋冷笑道。
與此同時,鄭廷秋身旁已經站了三人,左右兩人均是虎背熊腰,如同一尊鐵塔,中間一人雖然身材乾瘦,但氣息卻是陰冷之極,如同一條毒蛇,讓人心悸。
「怎麼樣?我可沒有為難他,供奉對供奉,我給他一個公平的機會。」
鄭廷秋冷笑,他嘴上說著公平,但心中早已經把秦易當成了一個死人,他看得清楚,秦易不過是初武境第七重的修為,而這三人均是第八重,中間一人更是第八重巔峰的高手,打殺秦易根本就是手到擒來。
不單是鄭廷秋,所有人包括唐若曦都看得出來秦易處於絕對劣勢,以第七重的修為對戰三個第八重的高手,這幾乎是必死之局。
一片沉默,唐若曦陷入了艱難的選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