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起返家的夫妻鳥,汽車停下時,管家楊伯迎來了雲鷹澤和秋語兒雙雙下車。
看著這一對俊男靚女,楊伯心裡一份驚艷。
「回來了,少爺?」
「嗯。」
少爺雲鷹澤,依舊那樣冷煞地,昂著頸子無聲地走進別墅。
而秋語兒低著頭,歎息一聲,才抬眼,看到門廳前的楊伯,擠出笑容,「楊伯。」
「小姐回來了啊,今天在學校怎麼樣?」
秋語兒淡淡一笑,「還可以,已經認了自己的班級了……」宿舍沒有,唉,終究是一份遺憾,待會找個機會,她一定要去問問雲鷹澤,為什麼不讓她住宿舍。在學校裡住多方便,在一個校園裡不用來回地奔走,不像這雲靄莊園,那麼遠,開車在路上還要二十多分鐘呢。
楊伯跟著秋語兒進屋,「小姐晚飯想吃什麼?我讓廚房裡去準備。」
秋語兒想了想,「突然想吃茄子了,做一份家常茄子吧。」
「好的,小姐。」
秋語兒看著空空的別墅,驚訝於雲鷹澤走路的飛速,怎麼一轉眼就看不到他了?
「我叔叔……他喜歡吃什麼?」
左右打量一番,想著雲鷹澤是去了臥房還是書房。
楊伯呵呵一笑,「二少爺啊,他晚飯不在家裡吃,他有應酬。」
根本就沒有見過少爺這個時候回來過,他整天忙碌非常,哪裡在家裡用過午飯和晚飯?今天半下午突然趕了回來,已經讓楊伯非常震驚了。
「哦?應酬?」秋語兒微微吃驚,「他經常在外面應酬嗎?」
楊伯點點頭,「是啊,少爺每天都有各種應酬,有時候一頓晚飯要趕幾個場合,很累,而且喝多了,總是會胃疼的。」
秋語兒再次詫異,「他……有胃病?」
不經意的,她沒有稱呼雲鷹澤為叔叔,而是用他代替了。也許,內心裡,她就不想喊他叔叔吧。
「偶爾。少爺自小習武,身體很好,只不過有時候會胃痛。」
秋語兒臉色驟變,一份心悸。
胃痛……自己媽媽就是胃癌去世的,她對胃這個字尤其的敏感,一聽說叔叔也有胃病,馬上就替雲鷹澤擔心起來。
又多了一個想法,要勸說雲鷹澤以後少喝酒,保護好他的胃。
思忖著,秋語兒回到自己房間,換了一身家居服,洗過臉,還沒有擦去臉上的水珠,就聽到旁邊有動靜。
雲鷹澤從他房裡出來了……
換了一身淺咖啡的立領襯衣,細小格子的西裝,非常田園牧場風格,高雅而悠閒。
秋語兒趕忙拉開門,對著下著樓梯的雲鷹澤喊道,「等一等!」
雲鷹澤聞聲刷的!就停下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反應那麼敏銳,單手插兜,轉臉去看秋語兒。
「等等……我有話說……」
「什麼話。」
雲鷹澤靜靜地看著她。
她太著急了,臉上尚且掛著顆顆水珠,像是一株帶著晨露的花草,新鮮的,清新的,柔婉的。
前襟被水濡濕了一片,透出她裡面誘人的粉白肌膚。
兜裡,雲鷹澤的手握緊。
秋語兒微微喘息著,眨巴下水濛濛的大眼睛,「你……是要出去吃飯嗎?」
雲鷹澤冷冷地閉合一下眼瞼,意思沒錯。
「你要喝酒嗎?」
「你想說什麼?」
秋語兒撅起嘴。哼,說話那麼冷幹嘛,好像自己是他的仇敵似的,即便不喜歡自己,那也是一家人啊。
「我是想說,你自己有胃病,你也知道的,那麼你今後喝酒時,要多多注意一下,不要喝那麼多,也不要喝酒那麼頻繁……」在雲鷹澤略略挑眉吃驚地盯視下,秋語兒低頭去看自己的鞋子,語調變得悲傷,「我媽媽……就是胃癌過世的……胃病……久治不愈,慢性的時間久了就會癌變……你……」
雲鷹澤內心深處微微一顫。
她在關心自己,雖然語氣那麼僵硬,可是他能夠明顯地感覺到,她對於自己的一份擔心。
一份溫暖升了上來。
可是一張嘴,雲鷹澤還是雲鷹澤,口氣那麼冷,「好,我知曉了。」
轉身就要走,袖子卻被秋語兒從後面扯住了。
小手,細細的小手指,揪住了他袖子一滴滴。
可是他卻因為那一滴滴揪扯,而再次停住了步子。
「你……」秋語兒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拽住人家衣服,那麼迫切地說道,「晚上多吃點蔬菜和麵食,少喝酒……」
雲鷹澤沒有轉頭,在秋語兒看來,他是那麼冷漠地挺直著脊背。其實雲鷹澤感覺喉嚨了哽咽了什麼,心頭暖暖的。
「嗯……」雲鷹澤低聲應了一聲,秋語兒鬆開了他的袖子,他繼續往下走。
可是,只走了兩步,卻在秋語兒吃驚中,雲鷹澤霍然轉身,向上走,一直走到秋語兒身前,近近的,呼吸間都可以混合在一起的近。
一塊柔軟的手帕撫上秋語兒稚嫩的臉蛋。
雲鷹澤用自己的手帕,給秋語兒擦拭著臉上的水珠!
秋語兒撐著眼睛,呆了。
擦了幾下,雲鷹澤這才發覺了不妥當,手一抖,撤回手,嘴裡嘟嚕著,「邋遢死了……」卻扯起秋語兒的手,把手帕拍在她手心裡,急速地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