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說什麼?」金袍男子愣了半晌才緩過神來。
「我願意留下我的雙手。」咬肌顫動著,李青堅定的道。
聞言,何郁蓮步上前,扯動著李青的衣袖,怒嗔道「李青你瘋啦!」
淡漠地笑了笑,李青朝何郁投去一個堅決的眼神。將她的玉手從自己的衣袖撥開,大步走向金袍少年。
兩眼微瞇起來,金袍男子的嘴角不停抽搐著。忽然一聲大笑,朝何郁道「何郁,你還說他是懦夫。依我看,他倒還有些骨氣。」
此言一出,李青瞬然停下腳步,瞳孔急劇收縮,難以置信道:「你,你們認識?」
何郁俏麗的臉氣得漲紅,急是在原地跺腳。「沈維清!你怎麼演個戲都不會啊……」說著,她嬌嗔著來到金袍少年的身旁。
「好了小郁,莫要為了這個廢物生氣。氣生多了,可是會長皺紋的哦。」這個被何郁叫做沈維清的金袍少年一面說著,一面用手輕輕將她嬌小的下巴托起。
見沈維清含情脈脈地望著自己,方纔還怒氣騰騰的何郁,下一秒便眉黛含羞地鑽進了前者的懷中。
身子略微顫抖著,李青的兩眼有些放空,望著眼前的一幕,心頭仿似千萬根銀針刺入,已是痛到麻木一般。
「何,何郁姐姐,你!」李青多希望眼前所發生的事情不過只是自己的一場夢境,一場荒唐的不能再荒唐的夢。
若是旁人戲耍自己倒也情有可原,畢竟自己身居高位卻是廢材一個,也不知有多少人盼著踩上自己一腳。而何郁,卻是絕對不會!即便自己是一個終生都無法進入修煉者行列的無用之人,甚至已經殘廢,她也絕不會棄自己不顧,更不會如此玩弄自己。
「你,你們。」望著這二人親熱摸樣,李青的胸腔頓時騰起一陣怒火,一口鮮血再次湧出口去。
何郁平靜地望著眼前的李青,忽然也是輕笑了一聲,漠然道:「李青,你今日的舉動確實讓我感動。但我希望,你我從此能夠劃清界限,現在滿城的人都在傳我與你的關係,這會讓我很沒面子。」
沈維清在一邊竊笑著,旋即也是拍掌道「夠狠!夠絕!我喜歡!」
站在沈維清身後的魁梧男子從始至終都未說過一句話,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有著一絲淡淡的同情。
猩紅的雙眼凝望著何郁,李青有些略帶怒意地道「天下人嘲笑我又何妨?而你!你是我在這世上的至親!你也跟他們一樣嗎?」
何郁沒有回答他,撇開了頭,眼裡儘是淡漠。
這一刻,在李青的心中,眼前的這個女人已經徹底的抹殺了。轉眼看向沈維清,心頭猛地湧出一陣怒氣,這怒氣並不是因為沈維清對自己的戲虐,而是他奪走了自己在最喜歡的女孩!
「媽的!我要殺了你!」咆哮一聲,李青雙拳緊握,朝沈維清暴掠而去。
見勢,魁梧男子欲要提氣上前護主,卻被沈維清一手攔下。嗤笑了一聲,眼角斜向身邊的何郁。「小郁,知道該怎麼做吧?」
何郁一時猶豫,忽然掌心也是彙集起了一道頗有威力的元氣,「李青,是你逼我的!」
頃刻間,李青的拳頭還未打在沈維清的臉上,胸膛卻被一股元氣擊中,瞬間倒後飛去。
李青的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向後滑去數米之遠,一口鮮血噴出,已是站不起身。
「啪啪啪」
沈維清掌聲響起,搖著頭步向李青,滿是嘲諷地歎聲道「廢物就是廢物。」
說罷,他緩緩俯下身子,將臉貼近李青,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今兒,本少爺就送你上路」
就見他雙眼一寒,掌間瞬間將一股元氣化作利刃,順勢打在李青重傷的胸膛。
「啊!」一聲痛吼而出,李青死死地盯住沈維清,用身體裡最後一絲力氣,大喝道「沈維清!你不得好死!」
沈維清出手極快,不遠處的何郁還未反應過來,李青的胸前便被劃出一道深深的血口,滾燙的鮮血噴射而出,四下飛濺。
「沈維清!你做什麼!你可沒說要殺他呀!」何郁見狀疾步跑上前去。但她眼前的李青已經沒有了最後一絲氣息,就連那雙曾今令她心動過,宛如星辰一般的眸子,在這一刻也失去了生氣。
「死不瞑目啊」魁梧男子在遠處搖首歎息。
心底泛起同情的同時,他的忽然眉頭大皺,目光斜看向一旁的樹叢,怒聲道「你家主子已死,你可以出來了。」
聽得魁梧男子一話放出,早早躲在柳樹叢裡的二狗這才咧著嘴鑽了出來,一副哈巴狗地摸樣朝魁梧男子與沈維清施禮。
何郁見著二狗,心底莫名的感到一股怒意,斥道「有你這麼當下人的嗎?是不是要讓拉你去陪葬!」
何郁話音剛落,沈維清的手便搭上了她的香肩,冷笑一聲道「這李青可不是我想殺他,殺他這種廢物簡直髒了我的手。要問就問那李家的麻姑長老吧。」
聽得這話,何郁不禁瞪圓了眼:「你說什麼?麻姑長老?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沈維清面帶笑意看了一眼何郁,將手背在身後,道「麻姑長老乃是我的啟蒙恩師,如今她有難找我相助,我沒理由不幫。這李青是死於我之手,已經是他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這時,二狗也屁顛屁顛地走上前來,笑說道「就是說
啊,要不我也不會躲著一旁不出來。我可不是什麼貪生怕死之人,一切都不過是麻姑長老的安排。」
你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何郁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充滿怒氣的美眸望著沈維清,道「沒想到你連我也算計在內,昨日我還在想你怎麼突然對李青感興趣了。原來……」說道這裡,何郁的美眸之中已有淡淡的濕氣,旋即便也是痛哭失聲。
她的眼淚有幾滴是為李青的死而流的,但更多得則是為這沈維清的假情假意。她本就與這沈維清沒什麼交集。可就在上一個月,這沈維清頻繁出入城主府,並對她表露愛慕之意。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計劃好的,自己不過就是充當一枚棋子。替他引誘李青罷了。
沈維清在一旁用柳枝通了通耳朵,待何郁哭完了,他便走上前去,冷笑一聲道「好了,哭夠了就得配合我演一場戲。你要知道,這李青的死與你脫不了干係。」他的語氣平平淡淡,卻是充滿了威脅。
說著,沈維清朝身後的魁梧男子示意一下。魁梧男子便點了點頭,一手托起李青的屍首將他丟入湖中。
而就在屍首凌空的那一剎那,李青的胸前頓時金光萬丈,極為刺眼。那道光芒轉瞬即逝,隨著湖面濺起的水花,與李青一同沉入了湖底。
「怎,怎麼回事?一個死人還會發光?」沈維清似笑非笑地道。
二狗見勢急忙步上前來,拱手道「稟大人,那是我家少主,哦不,那李青的胸前的八顆胎記。那胎記倒也怪異,每次他深受內傷,過不久便會發光。族長李正曾一度以為這李青是不是染上了什麼怪病,但尋便了滿城的藥師也皆說那不過是普通的胎記。呵呵,我自幼便貼身服侍他,這些事情還是知道的。」
二狗看似憨厚一人,實則卻精明的很,難得逮著一個表現的機會,他豈會放過。
「哦?胎記還會發光?呵呵,這倒是件怪事。也罷,人也死了,我也不好議論什麼。」說著,沈維清便大笑著甩袖而去。
李府正殿之中,李正遊走不定,心下思緒萬千,今早還因「廢主」一事與族內長老翻臉。而且李青也因為這事到現在還未回來。當真是令他左右為難,在殿內盤轉幾周後,便又坐回了主位之上。
「族長!族長不好啦!」
李正聽得是二狗的聲音不禁一怔,猛地從木椅上站起,心中泛起一絲不安,旋即朝殿門外走去。
二狗見李正出迎,與身旁濕漉漉地何郁對視一眼,示意著點了點頭。
李正見二狗帶著何郁前來,而此時的何郁已是濕身一片,不免有些詫異,忙是說道「郁兒你怎麼……?還有你,二狗,少主呢!」
二狗對上李正凌厲地眼神,二話不說便跪倒在地,從懷中抽出一柄匕首,高舉過頂,道「族長!是二狗沒能趕上!還請族長賜死!」
李正心下便猜出了一二,緊握雙拳,厲聲道「二狗!什麼沒趕上!你給我說清楚了!」
「少主。少主他!他跳湖自盡了!」話剛脫口,二狗便是一副傷心欲絕摸樣,連連用拳頭在地上敲出幾個血印,嘴裡還不停喃喃道「都怪我,都怪我!」
李正彷彿晴天霹靂一般,瞪大了雙眼,整個人無力地癱倒在地。
「李叔叔,郁兒已入湖找尋,卻……卻仍舊是。」何郁話說到一半,也是痛哭流涕起來,跪倒在地,演技要多逼真,有多逼真。
「青兒啊!你怎麼就!」李青仰天吶喊,但下一刻,他腦中卻是閃過一個念頭。當下便自言道「不會的,青兒絕不是如此脆弱之人。絕不可能!」
二狗見狀,心知這李正疑心已起,連忙哭得更大聲了,一面哭一面道「族長,二狗懇請一死!來祭奠少主在天之靈!」
此時此刻,聞訊趕來的四名長老在門外聽得二狗如此一說,都不禁愣在原地。
大長老更是衝進殿內,一把抓起二狗,怒喝道「你說什麼?青兒他死了?」
二狗沒有回答他,而是難過地搖了搖頭。
其他三名長老也是步入殿內,將李正攙扶到主位上坐下,靜靜聽得何郁在一旁說明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