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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3、死亡 文 / 漆小二

    於是,她慎重地在紙上簽上她的名字,這次比去民政局簽字那天還要認真和嚴肅,恍如對他許下相伴一生的諾言。

    天,很黑,很暗,高高懸掛的一輪明月被烏雲遮蔽,星星也躲藏起來,整個夜空很冷清。

    一縷淡淡的月光散落在都景醫院某家貴賓病房,病房裡搶救儀器已經被撤離,醫生跟護士淡淡地走出病房,見慣生死的他們,臉上已經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和悲痛。他們只是微微側頭,略帶安撫地對站在病床旁的男人說了一句:「節哀順變。」

    這個男人一直站在旁邊看著他們搶救,也見證搶救失敗,可他一直像冰雕似的,一動不動,臉上更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銳利如鷹的眼眸裡抹上遮蓋不住的悲傷。

    這是個硬漢子,他們人多,他也不好跟病人說點什麼,於是,醫護人員便匆忙離開。

    夜,是那樣的靜。

    今晚是他度過最安靜的一個夜晚,平時每晚不是參加宴會就是跟客戶在酒席中度過,只有今晚,他沒有一切事宜,可以好好地跟弟弟聊上幾句,拋開面子尊嚴,家常便話地聊一下。

    歐陽拓天的手微微動了動,僵硬在一旁的歐陽凌天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低嚀道:「拓天,你別亂動,有什麼便直接吩咐哥。」

    歐陽拓天睜開沉重的眼皮子,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只想好好地看看眼前的大哥,為大哥擋那幾刀,他覺得很值得,母親讓他好好守護哥哥,他做到了。也許外人並不知道,歐陽拓天跟歐陽凌天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只是父親在外面風流留下的產物,只從他被歐陽家認回後,異母對他也很不錯,認了他做兒子,直接讓他喊她母親。母親從小教導他,要好好守護大哥,必要時用生命還守護。其實不用母親說,他都會這樣做,只因那個初進豪門,彷徨無知的他,被一雙溫暖的手掌包圍住,一切的恐懼也被那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眸給震懾住,這就是他的大哥,他聰穎能幹的大哥。

    「哥,咳咳,對不起,我,咳咳,沒有守護好,咳咳,歐陽集團。」歐陽拓天說得很不順暢,沒說幾個字就伴隨著幾聲咳嗽。

    他說得很吃力,歐陽凌天冰雕般的臉也有所動容。

    就算到今天,這個一向安分守己的弟弟還是不怨他,不怪他。

    他總是那樣,把所有的錯都往身上扛。小時候,他們一起逃課去後山捉甲蟲,後來被父親發現,問罪之時,歐陽拓天總是能先一步認錯,把所有的錯都攬上身。後來,漸漸的,歐陽凌天便認為自己不會出錯,出錯的人向來都是歐陽拓天。

    歐陽凌天連忙倒了杯水,讓拓天清潤一下喉嚨,這次血的代價告訴他,他歐陽凌天不是神,是會犯錯的凡人。

    「不,這並不是你的錯,錯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歐陽集團也不會搞成這樣,你,也不會躺在這裡,你不用為我說話,這次是我的錯,毫無疑問。我只是後悔,後悔太自以為是,最後不惜賭上歐陽集團,還賭上渺渺和你。」歐陽凌天滿臉懊悔,他這一生走得太順,以至於他自視過高,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看人看事看物都很精準,而這次卻老馬失蹄,歐陽集團保不住了。

    歐陽拓天覺得呼吸越來越艱難了,看來他的期限快到了,他不想臨走時還讓大哥那麼難受和自責。

    「哥,我不怪你,真的,我很開心,能為擋下那幾刀,是我這輩子最自豪的事,咳咳,這麼多年來,我自己也有點物業,渺渺那邊,就盡量還了吧,我知道你很疼她,怎麼捨得她嫁給林家大少呢,哥,你還記得我剛進歐陽家時,你拉著我的手,帶我去見母親嗎?你說我是你的弟弟,真開心,這輩子能有你這麼好的哥哥,我,很,開,心……」

    歐陽拓天陷入回憶裡,他似乎看到剛踏進歐陽家的那一幕,他跟歐陽凌天所有的回憶一遍又一遍地在眼前回播著。

    他像碰觸歐陽凌天的手碰一聲跌落在白茫茫的病床裡,眼皮子心滿意足地閉上,空蕩蕩的病房裡傳來野獸般的咆哮。

    歐陽凌天雙膝跪在病床前,握著歐陽拓天的手,不知過去了多久,他鬆開歐陽拓天的手,安靜地給他整理儀容,掀開白花花的被子,歐陽拓天的病服在搶救的時候被扯開過,如今也能看到結實的胸肌裡刻著幾道血痕纍纍的傷痕,血跡已經干了,暗黑的血跡像枯萎的玫瑰,讓人不禁感受到生命的消退。

    今天的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他相信這並不是偶然,而是一個巨大的陰謀,它引誘他一步步地淪陷。

    前幾天跟君天集團簽訂合同,公司股價上升,一路狂飆,眼看快生到20個點。這一切都是非常的美好,而戳破這個美好的泡泡的先是國土局開的發佈會,公佈最新可用的地皮,名單裡並沒有歐陽凌天購買的那塊地皮,這也就算了,不知為何今年無端端弄出個永久綠化地皮,就醬紫,歐陽凌天購買的那塊地皮竟然榜上有名,幾億買來的地皮一夕間變成廢地。

    他剛看找君天集團那兩個負責人刺探一下,沒想到對方律師竟然先他一步,找到他,向他迎面扔來一封律師信,指責歐陽集團為了斂財竟然選用劣質材料。

    與他合作的供應商向來都沒發生過任何事,可這次,當他要找人的時候,卻連影子都找不到。

    歐陽集團選用劣質材料的事不知為何迅速擴散,百度上只要搜索歐陽集團,就能看到選用劣質材料這幾個大字。

    股價瞬間暴跌,半個小時內跌停板,這是很嚴重的事,開股東大會之時,集團內部員工已經暴動,前幾天,他慫恿公司員工購買集團股票,有很多是把全副家財賭上去,所以這次跌停板,他們已經欠下一身債,這份工作要不要都沒關係了,集團八成員工暴動起來,紛紛要求歐陽凌天給個說法,集團外部更是被圍個水洩不通。

    賭鬼都是無情的,為了他的人身安全,歐陽凌天和歐陽拓天提前結束股東大會,決定回到大宅用視頻開會。

    也許保衛科也有員工輸錢了,他們沒有看守好低下停車場,以至於幾個情緒很不穩的暴徒走了進來,他們目露凶光,向著歐陽凌天狂跑,閃出亮光,晃著刀子,緊跟歐陽凌天的四位保鏢上去把他們鉗制住,歐陽凌天快速走向車門,他見四周沒人,又一時心急,沒有等上保鏢,走到車門旁,一直躲在柱子後面的幾個暴徒持刀狠狠地向歐陽凌天刺去,口中狠狠喊道:「去死吧!」

    他們都是被歐陽凌天害得家破人亡的人,早以把自身生命闊出去。下手很重,毫不留情。

    電光火石之間,歐陽拓天用身體為歐陽凌天擋住幾刀,一個翻轉,他狠狠地抱住歐陽凌天,護著他的重要部位,當保鏢們來到時,看到歐陽拓天已經成了一個血人。

    視線再次回到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的歐陽拓天,真不知當時他怎麼會有勇氣跑出來擋刀呢?

    這一點怕且歐陽凌天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是他照耀了歐陽拓天黑暗的童年。

    夜晚的醫院總是特別的寧靜,靜得很嚇人。

    裡面的安靜,與外面滴答滴答的響亮腳步聲形成鮮明的對比。

    碰,緊閉的房門被打開,來者絲毫不在意會打擾到病人,一進門就高聲大喊。

    「爸,你還不回公司,公司出大事了,你留在這幹嘛。」歐陽渺渺看著自家能幹的爸爸頹廢地跪著,默默地為已經死去的二叔捂被子。

    歐陽凌天不悅道:「你吵到拓天休息了。」

    來的途中,她已經打電話給爸爸的助理問清楚了,公司這次能不能扛過去,就要看君天集團怎麼做,他們肯放過歐陽集團,那麼歐陽集團或許還能保得住,否則,債台高築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她不要,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不要過那種貧窮的生活,為三餐而煩惱,看別人臉色做人,這還不如殺了她。

    她相信爸爸絕對有辦法說服君天集團,現在爸爸要做的不是守在醫院,而是回到集團,想辦法。

    「爸,你醒醒吧,二叔已經死了,你再守在這,他也不會活過來,你快回公司吧,集團不能沒了你,你快回去想辦法吧。」歐陽渺渺的聲音帶著點點哀求,她上前拉扯著歐陽凌天,想把他扯起來。

    歐陽凌天大手一揮,紅著眼睛看著這個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弟弟臨死前還為她鋪好後路,可她呢?進來至今,問都沒問過躺著病床上的歐陽拓天。

    「難道公司比親人重要?你二叔他躺在這裡,你問候都沒一句,只會提公司,公司是我的家財,我都沒緊張,你緊張什麼?」歐陽凌天早就想過,他不會把公司交給女兒,如果拓天有兒子,他就把歐陽集團交給拓天的兒子,只可惜……

    歐陽渺渺沒想到會被歐陽凌天斥罵,她說的可是事實啊,為什麼她說事實卻被責罵。

    她很生氣,話也不經大腦地說了出來:「二叔他是死了,你做什麼他都不能復活,爸,你留在這只會浪費時間,誰說公司不關我事,你死了,那不都是我的。」

    不孝,不敬。

    歐陽凌天手撐著病床,緩緩站起,直勾勾地盯著歐陽渺渺看,恍惚今天才認識她。這就是他養出來的好女兒,盼著他死了分身家呢。女兒的薄情和弟弟的重情,形成鮮明的對比。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沒這一刻來得打擊,他緩緩向歐陽渺渺走去,她以為爸爸被說服了,眉開眼笑地喊道:「這才是嘛……」

    嘛字還沒說出口,迎面而來一個狠狠的掌刮,歐陽渺渺只覺臉上火辣辣一片,痛得已經麻木了。

    小手撫上被打的臉蛋,滿臉不信地說道:「你打我?就因為我說事實,你竟然打我?」

    歐陽凌天看似一下子老了許多,不再是站在股東大會上指點江山的歐陽凌天了,他只後悔自己這麼多年只顧著做生意,忽略了家庭的教育,讓歐陽渺渺養成自私自利的人。

    「我打你,是因為你不孝不敬。」歐陽凌天歎聲道,他上的疼痛不及心痛,打在女兒身,痛在他心。

    眼前這個頹廢的人才不是她爸爸,她不會承認一個失敗者當爸爸。

    「我會把歐陽集團救回來的,我要讓你看看,我絕對有能力接管歐陽集團,爸爸,你已經老了,沒用了,你還是守在這裡過日子吧。」

    歐陽渺渺忿恨地摔門離開。她不相信以她的交際能力,會擺不平君天集團那兩個男人。

    ……。

    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幕,烏龜慢向烏龜悠悠求愛,又一次被拒絕,它灰溜溜地瞄著悠悠,被悠悠狠狠地一瞪,只好歪怏怏地走回自己的烏龜家。

    鄭錚以為烏龜慢已經夠跩夠高傲了,沒想到悠悠更厲害,治得烏龜慢死死的。

    坐在鬆軟的沙發上,鄭錚覺得今晚好像一個夢,她就是夢裡坐著南瓜車的灰姑娘,一路被王子呵護備至。

    一直陷入沉思的她被熟悉好聽的聲音喚醒:「怎麼了?」

    鄭錚抬眸看去,郝一副美男出浴圖。

    溫庭珺烏黑亮麗的髮絲染上水氣,小水珠從鬢角滑落到性感的下巴,再低落到胸前,他的浴袍鬆垮垮地,似乎隨意地套上,腰間的腰帶只是簡單地搭了個結,只要輕輕一碰,整件浴袍就會唰一聲滑落下來。鄭錚轉移目光,偷偷地嚥了口水,暗暗罵自己怎麼像個色女那樣盯著他看呢?

    見鄭錚羞澀小媳婦的樣子,他心滿意足地向她走來,伸出潔白如玉的手,邀請道:「要不要欣賞一下夜空?」

    ------題外話------

    頭還是很暈,木有狀態,先湊合看著吧,明天再來甜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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