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只有一人笑吟吟地聽著,非常鎮定,她知道,對童石蘭來說,溫庭珺的婚姻大事比世界末日來得重要。
所有人都以為她們之所以破裂是因為搶主席之位,這只不過是個遮掩法,童石蘭之所以與她相見不相識,全是因為那人的死,那個美如幽蘭,蕙質蘭心的女人,她的好閨蜜。
被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問到這麼私密的問題,鄭錚真不知如何回答,她總覺得他們都把她當母豬來看,她結婚一個月還沒到,已經那麼多人問她什麼時候要小孩了,難道她們不覺得這個問題來得有點早麼?她還沒適應做人家老婆,就別說做媽媽了。
可她排斥跟溫庭珺生小孩麼?答案好像不排斥耶。
一想到跟溫庭珺有可能生出漂亮可愛的小包子,鄭錚的臉上頓時添上一抹緋紅,艷麗如花。她眼瞼向下,左手很自然地摸幾下耳垂,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摸耳垂是鄭錚害羞時候情不自禁有的小動作。
垂眸的鄭錚絲毫沒發現,童石蘭在她抬手的那一刻,眼眸裡閃過的驚訝,狂喜和淡淡的憂傷。
場內一片寂靜,眾人正緩慢地接受著這個神級逆轉,就憑這幾個簡單的問題就能通過了?那童副主席又是為嘛要問這些問題?莫不成裡面有什麼大陰謀?
不明所以的群眾已經開動四核的大腦,開始奮力腦補,其中增添一些電視劇電影裡的職場爭鬥情節。
許久,童石蘭沒有追問,也沒有換話題,她只是靜靜地,眼神抽離地盯著鄭錚左手上的戒指看。
沒想到多年後,她還能見到它,這件妍麗會的靈魂。
一直低著頭的鄭錚,見場面安靜得有些滲人,便抬頭看去,童石蘭的失神,高天晴的憂傷皆收入眼簾。
兩位大神都如此失態,看來妍麗會也是一灘渾水,踏進去也不知能否拔出來。
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想往裡面鑽,要知道,安穩的年代只會出現英雄,只有混亂的年代才會出現梟雄,鄭錚想做的不是英雄,而是雄霸一方的梟雄。
咳咳,鄭錚清潤一下喉嚨,對著童石蘭笑道:「那我是通過了沒?」
鄭錚感受到童石蘭的善意,再加上她現在是否回答那個問題,貌似不太重要,童石蘭看上去很疲倦,所以,鄭錚直接跳過話題。
再一次睜開眼時,童石蘭的眼神開始轉變,有種看透世事的感覺,她歎聲道:「如果進去,面對的是龍潭虎穴,生命也許受到威脅,你還願意加入麼?」
這是童石蘭出現至今,鄭錚從她眼中看到凶殘狠辣的眼神,雖然只是一瞬間,可鄭錚還是感覺得到,童石蘭怨恨著妍麗會,可既然恨得那麼深,為何還不退出呢?
入個協會竟然還有生命危險?又不是入黑社會,可童石蘭的眼神告訴她,京都的妍麗會可是比黑社會還要恐怖。
鄭錚右手食指磨蹭著左手無名指上的黑鑽,它似乎在強烈呼喚著,呼喚著鄭錚答應。也許說出來沒有人會相信,可她總覺得這顆黑鑽是有靈性的,很多次,她都能感受到它的呼喚。
有種笑容能讓人身心俱震,那是極度自信和勇敢並發出的笑容,能渲染別人,傳遞正能量。
銅鈴般清脆的聲音響遍場內,像根羽毛似的,輕輕地撥動著他們的心弦。
「我願意,與其平庸地過一輩子,不如展翅高翔後墜落身亡。我要讓所有的人都記住,我,鄭錚,曾經在世上絢麗地綻放過。」
明亮的眼眸裡沒有一絲怯退,有的只是無比堅毅的決心。
童石蘭笑了,這個笑容是出自內心的,即使刻板如斯的臉龐也柔和了不少。
一樣,一樣的倔強,一樣的勇敢。
不同的是,她是外柔內剛,而鄭錚卻有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的狠辣和果斷。
「好,既然這樣,我歡迎你加入京都妍麗會,希望注入新血液後,會有一番新的景象。」童石蘭剛想提醒一下鄭錚,心想還是算了,有些事情必須要鄭錚親自去面對才行,不然只會妨礙著鄭錚的成長,她相信,眼前這個玲瓏剔透的女人,絕對會製造出不凡的人生。她還不如好好地看著,看著她成長,看著她變強,變得能守護溫庭珺。
說起溫庭珺,她今天好像都沒見過他的身影,就連鄭錚被邵南糾纏,他也沒出現,難道他不怕媳婦被搶了?雖然她還沒到,可屋內的一切,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邵家那小子,竟然還敢調戲鄭錚?在童石蘭眼裡,凡是跟鄭錚有一尺之近的男人,都是耍流氓。
還有莊家那女人,竟然想害咱們家鄭錚,還真是膽生毛了。
一直留意著溫庭珺的童石蘭,早就知道鄭錚這個人,所以她才安排幾個人在莊詩雅母親那邊,隨時做照應,隨便提供點情報,而莊詩雅口中那個母親的好友,當然是童石蘭的人,她童石蘭要收買一個人,簡單得像吃生菜啦。不然以莊詩雅的能力,能找到她才怪。
隨意轉個身,貼近鄭錚,用只有她們兩個才聽得到的聲音問道:「宵小之輩,要我幫你除掉?」
鄭錚輕笑道:「不用,若是連這點小事還要勞煩您老人家,我還不如找根繩子,上吊算了。」
鄭錚帶著打趣的回話,使童石蘭對她的印象更好了,果真是一個好女孩,不喜歡依靠別人,就算報仇也要自己親自動手。當然她幫鄭錚的話,會很快見成效,不過這樣鄭錚就不能感受到其中的快感。
自從童石蘭同意鄭錚加入妍麗會,整個場內已經喧鬧非凡,他們像煮滾的水,劈哩啪啦響個不停。
歐陽渺渺心急地抓上莊詩雅的手,她忘了莊詩雅的脆弱,同時,莊詩雅也忘了掙脫,她只是恨恨地盯著鄭錚看。
「表姐,怎麼會這樣,不是說童石蘭是個很陰狠的人麼?她就憑這幾個簡單的提問就讓鄭錚進京都的妍麗會啦?她的問題我也會回答啦,那是不是我也能進妍麗會?」
歐陽渺渺的話使莊詩雅把視線從鄭錚身上轉移回來,她低聲說道:「你說得沒錯,也許場內的人都是這樣想呢,如果有人提眾人提出來就好,那人絕對會讓人刮目相看。」
莊詩雅的視線特意望向謝柏允,歐陽渺渺跟著看去,只見冷酷的謝天王用著欣賞的眼神看著鄭錚。如果單單是莊詩雅剛才的話,不能使她膽子大起來,畢竟剛才她還被這些人圍擊過,可謝柏允的眼神就刺激到她了,她也想他能用這種眼神看她。
「且慢,我有問題要問。」
略微沙啞的聲音響起,周圍的人在瞟到歐陽渺渺的那一刻,臉上充滿嫌棄和厭惡,可她接著下來說的話又擊中他們心扉,他們也是有著這個疑問。
歐陽渺渺被眾人嫌棄了一下,勇氣也退了不少,可瞟到那個冷酷的俊臉時,勇氣又提了上來,「為什麼就憑那幾個問題就讓她加入妍麗會,是不是我能回答出來,我也能進呢?」
雖然她這樣說有點不敬,可眾人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反駁,可見他們心中也有著這樣的疑問。
鄭錚搶在童石蘭開口前把歐陽渺渺堵住。她怕等下歐陽渺渺把童石蘭惹怒了,直接把她滅了,那她還怎麼找歐陽渺渺報復,她才不想讓她這麼簡單地被擊敗。
「那你先回答,你覺得你現在的老公怎麼樣呢?能回答得出來再問童主席吧。」鄭錚的話雖然是跟歐陽渺渺說,眼睛可是盯著莊詩雅看。
這樣的話以歐陽渺渺的勇氣,絕對不敢在童石蘭面前說,想必是受到了莊詩雅的挑撥。莊詩雅這個女人,最會裝柔弱,然後用看似無心的話,引誘著在意她的人幫她做一些邋遢事。她相信歐陽渺渺之所以會那麼討厭她,其中絕對少不了莊詩雅的挑撥。
邵南,這樣的女人,你都看得上,只能說姐當年真是瞎了眼。
鄭錚最後略微嫌棄也瞥了邵南一眼,這一眼在邵南心中可謂是蕩漾不已。
似乎連鄭錚都沒留意,曾經逃不出過去,如今卻能從容地面對,這其中,是誰給了她無上的勇氣。
鄭錚的話,歐陽渺渺回答不出,因為她沒有結婚,可就算如此,她不信場內沒有已婚人士。
「好,就算我回答不出,那也有別人吧,場內那麼多人,是不是能回答上的都能加入京都的妍麗會?」
歐陽渺渺的話使眾人眼底燃燒起希望,如果真的是,那就好了,她們也很想。
一直沒吭聲的高天晴笑道:「原來,你們也想啊?」
她的話裡很濃郁的威脅氣味,似乎她們點頭,明天就看不到升起的太陽。
她們都噤若寒蟬,歐陽渺渺大喊:「說話啊,你們怎麼不說話?難道你們不想進妍麗會麼?」
就算她喊得再大聲,也沒有人回應她,她們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
歐陽渺渺似乎決定要撕翻臉,她把剛才莊詩雅塞給她的報刊和照片拿了出來,挑釁道:「這麼水性楊花的女人,你們真的給她加入麼?就算你們是主席,也要為其他會員想想吧,她們看到這些會怎麼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