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傳出一到清脆而自信的聲音,「既然謝天王想考考我,那我就不謙虛了,請儘管考吧。」
眾人紛紛向鄭錚望去,她俊俏的小臉微微上揚,臉上散發這自信的光芒,恍如衝破天際的第一縷陽光,閃耀而奪目,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讓人移不開視線。
她緩步走來,踏著堅定地步伐,咯登咯登的腳步聲好像敲在眾人的心扉上。所有人的視線隨著她的走動移動著,有的眼裡充滿懷疑,有的帶著好奇,而謝柏允則是滿滿的打趣和戲謔,歐陽渺渺瞥了眼謝柏允再看向鄭錚,眼底不再是以往的厭惡,加多了不明所以的仇恨。
鄭錚含笑地徑直走向舞台,她的身姿搖曳動人,比明星走紅地毯還要有風範。
隱秘的柱子後露出一雙情深款款的眼睛,眼底包含擔憂,視線一直沒離開過她。謝柏允的為難,她能應對麼?如果不能,他又能做些什麼呢?他不禁苦笑。現在就算他出去搭救她,她也不願意吧。
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像現在這樣,她慢慢地向前走,越走越遠,也許終有一天,看到她的身影也會成為一種奢侈。
她是那樣的臨危不亂,自信而勇敢,靈動的眼睛裡閃過狡黠,他似乎已經配不上她,這一刻,他很好奇,到底怎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這個熠熠生光的女人。
鄭錚從容不迫地走上舞台,那麼多成功人士目光的注視下依然不見緊張,高天晴略帶驚訝的眼眸裡透露出濃濃的擔憂,她沒想到鄭錚會跑到浪尖口,謝柏允可不是普通的明星,別人也許不知他的過去,可她知道,京都名流界沒有人會不知謝家的怪才。他博學多才,知識淵博,卻性情難測,性格陰狠,凡是得罪他的人,沒有一個是有好下場的。其實鄭錚不必出面,她跟謝家老頭有點交情,謝柏允再怎麼跩,也會給她一點面子,可如今鄭錚跑上來,她蹭回來的那點小面子還不知能否保住鄭錚。
高天晴心知不妙,謝柏允一進門就衝著鄭錚而來,難不成他們之間有誤會?
噓噓噓
眾人的心思都聚集在鄭錚身上,沒人留意舞台後出現的那幾聲怪聲,高天晴給鄭錚讓出位置,後退到舞台的後方,噓噓聲從她後面而來。
高天晴側頭望去,只見一個痞氣很足的男人向她拋媚眼,神秘兮兮地向她做出勾引的手勢。
她畫得精緻的柳眉皺在一起,心想保安科怎麼做事的,怎麼會放這種流氓進來?不是說過沒有邀請函不給進麼?她相信妍麗會的成員不至於那麼沒腦子,把邀請函給這種流氓吧?
收回目光,正打算把目光投向正在,余角瞟到那人掏出手機,對著她晃,本不想搭理,見到手機裡熟悉的照片,她才緩緩向後退。
那人貼著她耳邊低嚀幾句,高天晴的臉上浮現出一副瞭然的表情,怪不得沒有出現,原來留有這麼一個後招,這小子真不如表面那麼不解風情。虧她還一直擔心他不會追女孩,老是一副冰山臉,木有情趣,怕他會把這麼好的老婆嚇走,沒想到他那麼上道,原來是她低估了他,有他在,哪怕今日鄭錚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也絲毫不用畏懼。現在,鄭錚簡直可以橫著走,高天晴狠狠地刮了維四一眼,這麼重要的事情應該早點跟她說,害她瞎操心。維四無奈地刮著鼻子,逃避高天晴怪罪的眼神。
蒼天啊,他也不想的,boss的心思誰能猜得到,他也是受害者。
維四投去一個自認為能引發女性同情心的可憐兮兮的表情,高天晴很不給面地轉身走人,不留下一片雲彩。
高天晴不動聲息地走下舞台,招來助理,讓助理拿著大屏幕的遙控,站在她身旁,隨時候命。
這邊,謝柏允看似很隨意地問道:「就拿我跟《八週刊》的事來說,你是《八週刊》的公關,你要怎麼處理?會不會覺得整件事就是個陰謀,要不要找出幕後黑手?找到又會怎麼處理?」
謝柏允意味深長地微笑著,語氣有點咄咄逼人,他就是要看看,作為幕後黑手的她會怎麼做。
台下的人皆是一愣,沒想到謝天王竟然會提這樣的問題,近期娛樂圈最大的新聞莫不是謝天王的緋聞還有全體明星跟《八週刊》的對抗,也是從這次他們才看出眼前這位謝天王可不只是會演戲,腦子也是很牛叉,人脈更是不用多說,由此以後,再也沒有報刊敢刊登他的緋聞,就連刊登他的新聞也要發給林立看看,確定能發才敢發表。那個事件,謝柏允是最大的贏家,贏得娛樂圈所有明星的側目和景仰,贏得傳媒界的話事權,殺雞儆猴,做得非常完美。
在這種情況下,危機公關根本起不來作用,《八週刊》不是沒有請到公關,他們甚至拿出所有本錢聘請了都景市最出名的公關團隊,歷時十天十夜熬出來的計劃,最後還是無能為力,他們做的一切都不能改變群眾的意向,明星效應很強大,水軍也很厲害,這直接造成一面倒的境地。
他們同情地向鄭錚望去,謝天王這不是提問,而是在拆台,*裸的挑釁。
一些人瞟向高天晴,見她臉色輕鬆,沒有一絲緊張,似乎對鄭錚有很大的信心,難道她真的有能耐解決?
他果然知道了。
就從剛才歐陽渺渺看向謝柏允的表情就能探出幾分,她看他的眼神有驚訝,喜悅,還有一絲恐懼。而謝柏允說出的第一句話敵意不濃,可歐陽渺渺就在他話音落下時,眼底閃過了然和期盼。
莊詩雅剛才那抹笑容,為的怕且就是現在這一幕。
現在她已經明白,有些愛叫突而其來,有種恨叫莫名其妙,她沒招惹她們,可她們卻步步相逼,何必呢?難道她們不知道,不作不死?
對上謝柏允探究的眼神,鄭錚回以一笑,既然對方都知道了,她何必扭扭捏捏,還不如大方承認,笑道:「謝天王說笑了,就算幕後有黑手,也不會是對你使壞,誰人不知,謝天王的能耐呢?跟你作對,簡直是以卵擊石,換句話就是作死,我想那人也是沒膽之人,所以只敢躲在謝天王身後狐假虎威。謝天王你說是嗎?」
這就是打一巴掌,再賞一顆糖。
她完全不提利用他的事,狐假虎威這個詞用得真好,形容得太恰當了,難不成做公關都會專挑好聽的話來說?他有種感覺,就算再惡毒再壞的話從她嘴裡說出,都能沾上蜜糖,甜膩無比。
謝柏允不以為然,如果她只有耍嘴皮子的能耐,那麼他也不需要對她客氣。利用他,要付出血的代價,除非她能使他另眼相看。
「鄭錚,你別以為轉開話題就行,謝天王的問題,你根本就沒回答,你是不是怕了,乘機找機會轉移視線,那也是,謝天王那麼多影迷,隨便吐一口水都能淹死你,更別說網絡上的水軍,你最大的能耐不就是發動傳媒的作用,可傳媒界敢對抗那麼多明星麼?還是你覺得你的好朋友,傳媒界的百事通能幫到你?」歐陽渺渺不屑道,公關不就那幾道扳手,她可是很清楚,之所以現在說出來,除了給鄭錚一個下馬威,還杜絕了她再提發動傳媒的辦法,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她偷偷瞥了眼謝柏允,她為他說話,不知他開不開心呢?
鶴立人群的謝柏允絕對不會分一個眼神給沒存在價值的東西,譬如無知的歐陽渺渺,他只是略感興趣地盯著鄭錚看,如果鄭錚給不出他一個好的答案,那麼鄭錚也成為那件沒存在價值的廢物。
鄭錚拖著下巴,暗暗說道:「網絡水軍應該沒用,相信沒有人會比你們娛樂圈更善於利用網絡水軍,如果我再用,那就是以卵擊石。傳媒界麼?八卦週刊可不敢得罪那麼多大明星,正經的報紙,也不屑刊登這些風花雪月,況且內容還沒有想對的真實性。登報道謝嘛,那就是自動送死,好像怎麼做都沒有用耶。」
眾人猛地抽氣,大姐,再怎麼說你也是杜太太推薦的,給點面子好吧,隨便提點建議都好,總比自己一味的推翻自己。
謝柏允兩眼一斜,棕色的瞳孔收縮,似乎要把鄭錚話裡的別意徹底探究。她的從容,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他不相信,她會真的什麼都提不出來。
歐陽渺渺似乎早就知道,她的聲音提高八度,唯恐別人聽不到,「我早就說嘛,沒能耐就下台,草包也配接項目?」
她太想得到別人的注視了,根本沒留意到眾人臉上的不滿,儘管鄭錚再無能,她也是杜太太推薦的人,打鄭錚的臉,就是打杜太太的臉,難道她都不知道麼?
眾人非常不悅,其中有些人忍無可忍,他們對杜太太的崇拜可是發自內心,見到有人詆毀鄭錚,也就是在詆毀杜太太,這點,他們完全不能忍受。
「話說你算老幾?憑什麼在這裡發言?我記得妍麗會沒有你這麼口臭的成員。」
「唉,現在的阿貓阿狗都這樣,喜歡亂吠,不知打針沒?」
「說得那麼大聲,有本事你來提建議,沒有的話就閉嘴。」
歐陽渺渺沒想到這班人會集體攻擊她,她又沒說錯,為什麼他們都要向著鄭錚?憑什麼啊?她明明什麼都提不出來。
她瞟向謝柏允,只見謝柏允一眨不眨地盯著鄭錚看,嘴角的笑意還越來越深。
這些人怎麼辣麼心急,她的話還沒說完呢,他們吵什麼?還給不給人愉快地說話啦?
鄭錚大喊一聲:「停。」
「我還沒說話呢,能不能先聽我說完。」
繼而轉向歐陽渺渺,問道:「網絡水軍不行,傳媒不行,道歉不行,那又怎麼了?誰說我必須做這些?」
澄清的視線看向正方,朗聲道:「是我,我是不會這樣做,我是邀請專業的技術團隊,和一些出名的專家來證實,《八週刊》發表的照片是真實的。裡面的內容也只是作者的個人推測,跟報刊無關,同時,我會找人深入調查照片裡這個女人的身份,她身邊所有親人朋友的身份,我要知道謝天王跟這個女人的真正關係是什麼,我要揪出你謝天王最神秘的身份。我相信這樣做,你的粉絲會很支持,如果你不想讓我揪出,應該會施加橫手,你的精力至少會抽出一半出來應對,這樣就能減低對抗《八週刊》的力量,況且到時候我還可以手持你的把柄跟你協商。謝天王的身世之謎,應該會為《八週刊》帶來前所未有的大銷量,群眾都是健忘的,只要有更大的事件衝擊他們的視野,《八週刊》的事很快就會被遺忘,最後再採用一個拖字,想必最多也只是交點罰款。不知謝天王對這個建議滿意嗎?」
這個舞台,是屬於她鄭錚一個人的,舞台上的她渾身充滿智慧的光芒,這一刻,就算她不是杜太太推薦的,他們也會一樣的尊重她,她就好像振翅飛翔的鳳凰,睥睨著台下的所有人。
啪啪啪
響亮的掌聲驚醒了沉醉在鄭錚給出答案裡的群眾,不知為何,他們情不自禁地跟著拍掌。
謝柏允拍著手掌,眼裡的狠辣消失了,卻而代之是欣賞。
「滿意,怎麼不滿意呢,我的身世,既能轉移市民的視線,又能移開我的注意力,還能給週刊創造更大的銷量,我能說,幸好《八週刊》沒有請到你,不過我想就算他們請你,你也不會去吧。」謝柏允打趣著。
真小氣,這麼一點小事老提著幹嘛,他已經是最大的贏家,還想怎麼樣。
鄭錚心裡嘟囔著,皮笑臉不笑道:「不敢,我可不敢和謝天王作對。」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都是別人聽不懂的話。
高天晴上前笑道:「看來現在大家對鄭小姐負責智芸城的計劃沒有意見吧?」
看似詢問,實質上已經是板子上的事。
鄭錚又一次讓她刮目相看了,怪不得溫庭珺會挑上她,只要經過一段琢磨,她即將是最耀眼奪目的美玉。
「完全沒有。」
台下一片整齊的聲音,高天晴呵呵一笑,繼續道:「那我說的第二件事就是,我要邀請鄭小姐成為妍麗會的會員。」
這一點可比之前那件事更勁爆,要知道妍麗會可不會輕易招收會員,最上一次,也就是莊詩雅成為預備會員,五年收一個會員,這已經是妍麗會不成名的定律,而莊詩雅確實今年才進妍麗會的,相繼沒有五年。
「不可以,妍麗會已經收了我們詩雅,不能再收鄭錚了。」說話的人就是莊詩雅的母親,她也算半個妍麗會的成員吧,凡是妍麗會舉辦的活動她都有參加,可就是沒有會籍,不是正式會員,所以她才奮力推薦莊詩雅,妍麗會的能耐她可是再清楚不過,它絕對不如表面那麼簡單,專做慈善。
妍麗會的會員有點尷尬,杜太太是主席,有權改動規則,她們很糾結,要不要反對呢?
「杜太太,那個,我們之前才收了莊小姐,暫時還不夠時間收鄭小姐,要不再等等?四年後,我們絕對收鄭小姐的。」其中一個幹事提出一個折中的意見,她想這樣,杜太太也許不會反對吧,雖然說是四年後才加入,不過以後她們的活動,她都可以參加,這跟加入沒有多大差別,除了名義上暫時還不是會員而已。
鄭錚,又一次,你敗在我腳下。
莊詩雅凝望著台上的鄭錚,嘴角的笑意變得僵硬,為什麼,鄭錚還能笑得出?她做的這一切為的不就是妍麗會的會員資格麼?雖然她沒想到鄭錚竟然能通過謝柏允那一關,不過也沒關係,她還有後招,鄭錚想成為妍麗會會員,沒那麼容易。
側頭向柱子方向看去,那人眼裡流露出來的驚艷和愧疚,再一次使莊詩雅的心扭曲。
高天晴笑了,現在她終於理解鄭錚剛才的心情,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截住了,沒錯,各個地區的妍麗會除了遵從京都的總部外,也會衍生一些自己的條例,各處鄉村各處例,她一向不反對。她又沒說要打破都景市妍麗會的規則,她們那麼緊張幹嘛呢?
「好吧,我不會打破你們都景市妍麗會的規則。」
高天晴的話一落下,台下的會員露出輕鬆的笑容,莊詩雅也得逞地笑了,沒想到高天晴接下來的話令她們大跌眼鏡。
「我不是邀請鄭小姐加入都景市的妍麗會,而是邀請她加入我們京都的妍麗會。」
這一次真的轟動了,都景市的妍麗會不算什麼,京都的妍麗會,那才是最牛叉的存在,她這麼一個沒有豪門政家做背景,竟然能進入京都的妍麗會,這比灰姑娘嫁入豪門還要艱難和幸運。
他們的驚訝還沒下去,另一道嚴厲的聲音從門外響起:「我們京都妍麗會要加入新人,是不是也要問過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