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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兇手是誰?狗咬狗 文 / 蕁秣泱泱

    深夜,容城的街道上,大都變得冷冷清清,少了幾分白日的喧囂。

    雖然已經入夏,但是在夜裡清風拂過之時,還是能帶了些許涼意。或許正是這樣的感覺,才使得被昏黃路燈照映的街道多了些蕭條之意。

    此刻,會在街上行走,或是出沒的人,都是些夜貓子。

    或是與朋友聚會晚了,又或許是剛剛結束一天的應酬。普通人此時,早已經在家中睡下,安然入夢。

    路邊,一個酒樓。霓虹招牌還在不斷的閃爍著『正在營業』的字樣。

    突然,玻璃大門被人從裡面猛地推開,幾個男生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衝了出來,腳步都有些虛浮蹣跚。

    「行了,今個喝好了,明天繼續!」走在最前面,背對著同伴的男子最先講話。他的聲音十分年輕,帶著些許醉意。

    「天少沒醉吧?」左右之人忙扶住他,關切詢問。

    「沒醉,我怎麼可能會醉?」秦壽一把推開伸過來扶住自己手臂的手,身子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差點跌落台階。

    「小心啊!」

    「小心,小心!」

    這一幕,嚇得左右之人酒醒了一半,慌忙伸出手抓住秦壽的衣服袖子,穩住了他向後倒去的姿勢。

    「呵呵,沒事。」秦壽扭頭看了身後一眼,回眸過來,絲毫沒有將剛才的危險放在眼裡。

    他朝眾人擺了擺手,抽出自己的手袖,踉蹌著走下台階。

    等他站在平地上時,深呼吸了一口,故作鎮定的對眾人道:「看吧,我好得很,沒醉。」

    雖然口中說著沒醉,但是那眉宇間的神態,還有迷濛的眼神,呼吸裡刺鼻的酒精氣味,都證明了秦壽喝得不少,神智也不似平日般清醒。

    陪同他喝酒的幾個九天盟成員雖然也喝了不少,但卻還不似秦壽這般,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其中一人關切的道:「天少,還是我們送你回去吧。」

    「不用。」秦壽大手一揮,拒絕了眾人的提議。

    說著,他撲向前兩步,伸手將幾人從台階上扯下來,嘴裡罵罵咧咧的道:「滾,都給我滾回家睡覺去,本少還不用你們操心。」

    笑罵中,他的腳也不停落到同伴的腿上,還有屁股上。

    見他如此倔強,幾人也是無法,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勸:「那讓我們送你上車?等你離開了我們再走。」

    「婆婆媽媽的幹什麼?在容城還有誰敢不長眼的對我下手?」秦壽不耐煩的吼了一句。

    幾人久勸不下,只能在秦壽逼迫的眼神中離開。

    等目送他們走了之後,秦壽也不打車,而是搖搖晃晃的轉身便走,嘴裡還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唱著什麼流行的歌曲。

    自從上次葉雪飛讓柳玉書給極品在容城買一套房之後,柳玉書也附近順便多買了幾套,簡單裝修之後,就和秦壽一起搬了進去。

    剩下的則空著,若是有弟兄受傷,不便回家調養,也可以暫時住在裡面。

    又可以方便接待一些身份敏感的人。就算一時用不上,留著增值也是好的。對此,葉雪飛自然是默許了柳玉書的做法。

    而秦壽,自從九天盟正式成立之後,他基本上很少返回耀社。

    一是為了避嫌,二也是為了方便行動,所以便和柳玉書同住在一套房中,也就在極品的隔壁。

    至於深山中的那套別墅,如今從囡囡那裡回來的人已經在裡面刻苦修煉。

    他們二人閒來無事也會去那裡練習一段時間,但最近倒是沒有再去,畢竟如今的容城可謂是暴風雨來前的寧靜,他們還有許多事需要去做。

    與同伴別過之後,秦壽一路順著大路走著,搖搖欲墜的身體看得人心驚膽戰。

    等他走到一處岔路口時,突然胃裡翻騰如海,讓他不得不抬手扶住牆角,轉身進入巷口的陰影中,扶著牆躬身嘔吐。

    「嘔……」胃裡的酒水和食物,都吐了出來,一股難聞的氣味頓時蔓延在四周。

    秦壽一直埋著頭狂吐,此刻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道黑影正在緩慢的朝著自己靠近。

    「呸,呸。」將胃裡的東西全數吐盡之後,秦壽難受的又朝著牆角那堆污穢之物吐了幾口唾沫。

    「媽的,下次再也不喝那麼多酒了。那幾個臭小子敢灌我酒,看我明天怎麼收拾他們。」吐完之後的秦壽,清醒了一些,嘴裡罵罵咧咧。

    但是,也因為這狂吐,使得他有些脫力,昏昏欲睡的困意襲來,讓他想就這樣靠著牆根睡過去。

    就在他睡意和醉意雙重打擊之下,眼皮已經開始耷拉的時候,突然,一道冷冽的寒芒從他身後襲來。

    危機時刻,練武者的感知警覺,秦壽感到自己脖子上的汗毛豎立起來。

    那種命懸一線的危機感從心裡升出,使得他根本來不及多想,下意識本能的就向一旁滾去,外套上都裹滿了牆壁的石灰。

    等他從狼狽中站穩,剛一抬眸,就只見一個黑影再次向自己襲來。

    那速度快得令他看不清面孔,更是無暇猜想是誰襲擊自己。

    秦壽迅速彎身,避開那凌厲的襲擊。同時,他也向外撲出,從牆根處避讓到了對面,改變了之前與襲擊者相對的位子。

    就在他剛一撲出的時候,他聽到身後發出一聲刺耳的金戈之聲,等他在轉眸望去,只能從晦暗的燈光中看到剛才自己說靠的牆壁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刀痕。

    刀痕的深度和長度,讓秦壽瞬間酒醒,倒吸了口涼氣。

    那一刀若是真劈在他的身上,此刻他就身首異處了。看來,對方是要自己於死地啊!

    是誰?!

    當這個問題從秦壽腦海中冒出之時,黑暗中只見刀光一閃,黑影繼續朝蹲在地面上的他襲擊而來。

    秦壽腳尖踮地,用力向後一翻,橫劈過來的刀尖從自己鼻尖上擦過。

    如此近的距離,讓他深刻的感受到了來自刀尖上的寒意和殺意。

    冷汗從秦壽鬢角滴落,求生的意志戰勝了酒精的作用,秦壽奮起反擊,第一次與偷襲者正面交鋒。

    『好厲害!』秦壽越打越心驚。

    他自認在得到葉雪飛那裡的傳承之後,一直苦練沒有鬆懈過。本以為憑著他的本事,在容城能夠傷害他的人已經不多,卻不想今夜卻遇上一個狠角色。

    撕拉——!

    布帛撕裂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秦壽飛快轉身,向後連退兩步,拉開兩人距離,低頭一瞧,發現自己胸口的衣服被劃開,露出了結實的肌肉。

    剛才那一招,若不是自己躲避及時,如今裂開的就不僅僅是衣服那麼簡單了。

    秦壽明亮的眸子此刻早已經沒有了醉意,有的只是熊熊燃燒的鬥志。碰上這樣的對手,正好能讓他全力施為,看看自己到底如今有什麼樣的水平。

    這一想法冒出來,秦壽就興奮的大吼一聲,主動朝著黑影襲了過來。

    就在秦壽遭遇襲擊的時候,柳玉書正擔憂的與葉雪飛通著電話。

    葉雪飛家中,葉芝嵐早已經上床休息。

    而葉雪飛的臥室裡,卻開著小燈,裡面傳來低低的說話聲。

    「九爺,這樣做……天少會不會受傷啊!」電話裡,傳來柳玉書不安的聲音。

    葉雪飛卻顯得十分輕鬆:「放心吧,他這段時間可不是白練的,不過你最好還是準備好一些外傷藥,然後現在出發去接他。」

    「呃,那些人有那麼厲害?」柳玉書雖然心中擔心秦壽,但是此刻聽到葉雪飛的話後,心裡也隱隱升起不服。

    聽出他的小心思,葉雪飛好笑的道:「你還別不服,他們可是我一手調教出來,除了修煉不會受任何干擾的人,進步自然要比你們大。這一次,不僅是對他們的一個考驗,也是對你和秦壽的一個考驗,若不是你主要發展的是智謀,此刻你也和那小子一樣了。」

    「可是,瞞著他好嗎?」葉雪飛的話,讓柳玉書無從反駁,卻有些擔心秦壽知曉真相後的反應。

    「既然是考核,自然不能抱著練習的心思。只有在真正的生死之間,才能爆發出真正的戰力,也能讓他們彼此知道自己的不足,積累經驗。」葉雪飛正色的說了一句。

    之後,不等柳玉書再發問,便道:「好了,時間差不多,你該去接他了。」說完,就掛了電話。

    聽到電話裡傳來的忙音,柳玉書無奈苦笑。

    但是,葉雪飛的命令他卻不敢有絲毫耽擱。

    收拾心情之後,他叫上九天盟的司機,開著麵包車朝著秦壽所在的位置而去。等到他趕到之時,只見秦壽一人倒在地上,渾身是血。

    當下,柳玉書就是一驚,不過等他冷靜查看後發現那些傷勢都是皮外傷,看著嚇人而已後,便淡定下來,吩咐人將昏迷不醒的秦壽抬上了車。並吩咐下去,有人暗殺九天盟天少,九天盟誓要抓出真兇為天少報仇的消息。

    ……

    連續兩日,容城黑道頭目級人物,屢屢遭到不明身份者的暗殺,弄得人人自危,紛紛猜測到底是誰在暗中下手。

    當秦壽遇刺,身受重傷的消息傳到古月生的耳中時,他陰蟄的眸底閃過一道精光,沉默下來。

    阿峰小心開口:「古爺,咱們原本以為這兩日的事是九天盟搞的鬼,但如今連秦壽都被暗殺了,這到底是真的,還是他們使的苦肉計?」

    「你派人去查過秦家那小子的傷勢了嗎?」古月生並未直接回答阿峰的提問。

    阿峰點點頭:「派了,回來的人說那小子受傷極重,若不是柳玉書趕去及時,恐怕會流血過多而死。如今九天盟的一些人還圍在醫院裡叫嚷著要替秦壽報仇,而他本人還在昏迷之中。」

    「秦昊有什麼反應?」古月生又問。

    「秦昊聽到自己兒子的事,在耀社大發雷霆,說是要抓出幕後兇手,千刀萬剮給兒子報仇。可是,在他出門想要去醫院探望的時候,半路卻遇襲,被逼退回了耀社。」阿峰忙把打探回來的消息一一說出。

    古月生眸光一閃,有些詫異的道:「秦昊也收襲了?可有受傷?」

    阿峰搖了搖頭:「目前不清楚,當時的場面十分混亂,如今耀社也沒有傳出什麼消息。」

    古月生沉默,阿峰不敢打擾,只能垂眸斂神的站在一旁。

    少頃,古月生才似笑非笑的道:「這件事透著一種詭異,似乎有人想要徹底攪渾容城的這潭水。到底是誰?九天盟的那個臭丫頭,還是單聞義給敖天出的主意?又或是耀社那邊的自編自演?還是其他什麼人?」

    這番自言自語,阿峰無從接口。卻也從中聽出了些意思,此刻恐怕古月生能夠斷定這些事不是旗門所為之外,其他的什麼都不能確定。

    「吩咐下去,所有人按兵不動。」古月生雙眼一瞇,眼縫中透著狡詐光芒,對阿峰道。

    此刻狀態不明,最好的辦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等形式明朗之後,再做打算,否則萬一踏錯一步,就會滿盤皆輸。

    就在古月生向阿峰下達命令之時,敖天的別墅裡,也在上演著同樣的討論。

    敖天看向單聞義,眸中滿是深思:「你說這會不會是古月生那隻老狐狸暗中下的手?又或許是九天盟的苦肉計?」

    單聞義皺眉搖頭:「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我看不出。但是其目的就是想要把水攪渾,無論是旗門所為,還是九天盟所為,我似乎都看不到這件事後他們如何獲利。」

    敖天臉色沉了下來。

    不錯,把水攪渾了又怎麼樣?除了讓眾人之間百般猜疑之外,還能得到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其實,他們哪裡知道,葉雪飛的目的十分簡單,就是要時間。

    畢業考試在即,她要應付考試。接著,又要遠赴緬甸,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來兼顧容城的事。所以只能先將水攪渾,拖延大決戰的時間,利用這個空隙去解決其他的事,也順便利用這個機會練兵了。

    對她來說,九天盟的戰士們都太年輕,還需要很多戰鬥來磨練。

    而這個計劃,真正知道的人只有她和柳玉書,還有秦昊。就連秦壽都是暫時瞞著的,因為他也是接受考驗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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