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翰山直接用事實,告訴了她什麼叫投資者,如何培養一雙投資的眼睛。
今天,她這一趟沒白走。
她,作為九天盟的掌舵人,作為天使投資的幕後老闆,也必須要承擔起自己的義務,學會以一個上位者的眼光去看世界,去把控全局。
九天盟的建設,也同樣告訴她,很多想法都需要資金去實現。
她這一生,已經決定要博一把權和錢,那麼她的目光就不能只是局限在容城這麼一個小地方,而要放得更遠。
「老肖,我懂了。」少頃,葉雪飛才認真的向肖翰山點了點頭。
這個詞彙,伴隨著讓人無可忽視的數字,第一次讓葉雪飛清晰的記住。
投資……
或許,肖翰山是在告訴她,不要只是以葉氏為目標,要成為一個成功的投資者,抓住無數企業的經濟命脈,才會真正的不差錢。
葉雪飛看向他,腦海裡升起一種似懂非懂的念頭。
「你所看到的這些進賬,就是這段時間我進行的分散投資。我只是在他們需要資金的時候,投入了一筆,就能在他們盈利之後佔有部分分紅。我們不直接干涉他們的管理權,我們要的只是錢。」肖翰山說完,曲指敲了敲桌面,語氣咬得有些重。
葉雪飛抿唇不語,好似在消化肖翰山所說的話。
「不錯。」肖翰山點了點頭。將電腦的顯示屏稍微板正一些:「我們是投資公司,不做實業,但是必須要投資,否則就沒有盈利。即便,我們的目標是葉氏,但也不能錯失一些可觀的投資機會。所謂投資人,就是商戰上的狙擊手,要有良好的嗅覺,能夠快人一步,搶奪有市場價值的投資機會,用投資來換取最大化的利益。」
不過,她對商場上的理解,確實是來自肖翰山,所以也沒有牴觸的回答:「投資指的是用某種有價值的資產,其中包括資金、人力、知識產權等投入到某個企業、項目或經濟活動,以獲取經濟回報的商業行為或過程。」
葉雪飛嘴角扯了扯,突然感覺自己像是課堂上被老師點名的學生。
「何為投資?」肖翰山追問。
葉雪飛一愣,她當然知道。「不就是投資公司麼。」
三人沉默下來後,肖翰山沉吟一下才看向葉雪飛開口:「boss,你知道我們這是什麼公司麼?」
肖翰山在旁拉開一張椅子坐下,姜志梅也坐在了原位上。
「老肖,這……」回過神來的葉雪飛指著電腦的顯示屏,看向肖翰山,期待他的解釋。
她之所以被震驚,主要是她不知道肖翰山做了什麼,會讓她的荷包一下子鼓了那麼多。
不是說葉雪飛沒見過那麼多錢,她從喬爺那裡也收穫了不少資金,加起來也有千萬了。再說,這只是數字,又不是把錢堆在她面前,沒有那麼強的視覺衝擊力。
她哪裡知道,葉雪飛是被嚇傻了。
其中,肖翰山還好,還是那麼沉穩儒雅的樣子,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而姜志梅則是有些感慨,當她第一次看到這些數字時,表現可沒有葉雪飛這般鎮定。
看到葉雪飛的樣子,肖翰山和姜志梅都笑了。
怎麼她的公司在她沒有絲毫察覺中,居然賺了近千萬?
「這……這怎麼可能?」葉雪飛望著文件裡一筆筆紅色的進賬,一串串要板著指頭數的數位,瞠目結舌。
「嗯?」葉雪飛一看,頓時被文件裡的數字吸引,沒有功夫和肖翰山糾纏稱呼的問題。
「在公言公,私底下可以叫你雪飛,但是在公司和公眾場合,你就是我們的boss。」肖翰山一邊微笑解釋,一邊點開了電腦裡的一份文件給葉雪飛看。
看到了葉雪飛臉上的狐疑和不解,肖翰山和姜志梅對視一笑。
不過,一坐下她就反應過來,清冽的眸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射:「剛才你說什麼?財務報表?」不怪她吃驚,當初搞這麼一個空殼投資公司,其實就是為了在股市上狙擊葉氏,根本沒有實際的業務,只有出賬,沒有進賬,所謂的財務報表就是一張花錢流水清單,這樣的東西有什麼好看的,犯得著肖翰山如此慎重的對待?
「老肖,都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什麼boss,叫我名字就可以了。」葉雪飛也不扭捏,直接走過去坐下。
姜志梅也走過一邊的水吧,給葉雪飛倒水。
「boss,過來坐。我正好要給你看看最近的財物報表。」肖翰山站起來,讓出自己的位子,邀請葉雪飛入座。
「來看看你們。」葉雪飛挑了挑眉梢,絲毫沒有不好意思。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在這裡的工作更加的刺激,跟著肖翰山這只海龜,也學到了很多難以學到的東西。
有時候,午夜夢迴,姜志梅都在笑自己怎麼就被她給忽悠過來,從老闆變成了打工妹呢?
沒辦法,葉雪飛這個甩手掌櫃還真是甩手得乾乾淨淨,別說一周,一個月都很難露一次面,打一個電話來問問情況。
「喲!稀客啊。」聽到敲門聲,肖翰山和姜志梅同時抬頭,看清楚來人之後,姜志梅才站起來笑嘻嘻的打趣。
鏘鏘——
她來的時候,兩人正在討論著什麼,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小老闆駕到。
推門就去,仔細聽辨了一番,葉雪飛才在肖翰山的辦公室裡找到肖翰山和姜志梅。
葉雪飛來到辦公室的時候,因為是週末,連唯一一個前台兼秘書,再兼打雜的小妹都不在。
這個皮包公司,走的不是實業,所以也沒有像傳統企業那樣的部門林立,人員眾多。
如今,肖翰山早就搬回了自己的家裡居住,但是不知為何卻還是一周有兩三天住在公司裡的小休息室中。
週末,葉雪飛閒來無事,便晃蕩到了肖翰山的地盤,天使投資公司。
她也沒啥心思繼續去和葉雪飛互掐,而是讓父母幫她找來更好的老師為她編排新舞。每天,她除了沉重的學習壓力之外,還要抽出時間去練習那個高難度的獨舞,才兩三天黑眼圈就熬出來了,整日累得像狗一樣,就連幾個朋友對她的刻意疏遠,都顧不上。
本就時間緊的排練,如今顯得更加迫切。
冷婷在得知這一結果之後,氣得銀牙差點咬碎,卻也無可奈何。
第二天,葉雪飛就將班上報備的節目單更改了,果然沒有引起一絲波瀾,周清更是連問都沒問。
「走吧,雪飛辦事,你操什麼心。」田曉青拍了拍林柔的肩頭以示安慰。
「什麼雞蛋,籃子的?我怎麼聽不懂?」林柔抓了抓頭髮,看著葉雪飛的背影嘀咕。
只是衝著她神秘一笑:「這個你就放心吧。投資原則,不要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關於這一點,葉雪飛倒是沒有絲毫擔心。
可是,明白了之後,她又不由得擔心起來:「那如果她的節目沒被選上,雪飛的任務怎麼辦?不是說了,至少要保證有一個節目進入最後表演麼?」
這麼一解釋,林柔總算是明白了。
「如今,雪飛借這個機會砍掉了她的手足,就是為了把她逼到死胡同,硬著頭皮跳獨舞。如果她的表演連初選都選不上,她還有什麼臉面繼續在我們面前得瑟?以後還不夾著尾巴做人?」田曉青接著葉雪飛的話道。
「沒有萬一。」葉雪飛轉身看向林柔:「如果她有把握跳好一支驚艷全場的獨舞,就不會拉著你們做陪襯。就是因為她沒有把握,心虛,所以才需要你們拙劣的舞技襯托。」
林柔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卻又不解問道:「可是我聽說冷婷可是從小就開始練舞的,萬一她……」
「要跳好一個獨舞,那麼就必須要有紮實的舞蹈功底,還有富有創意的動作設計。否則,只會讓人看得乏味。」好在,葉雪飛總算開口給林柔解了惑。
其實,她這個理解沒錯,只不過忽略了一點……
她又沒有練過舞蹈,對於舞蹈的理解實在是膚淺得很。在她的理解中,獨舞是一枝獨秀,自然要比群舞更加佔據光彩。
林柔眨了眨眼,一臉的莫名其妙。
田曉青白了白眼,沒好氣的道:「你以為獨舞就是容易跳的啊?」
「哎喲,幹嘛~!」林柔摀住額頭被戳疼的位子,嗔怒的瞪向田曉青。
「你這個傻妞。」葉雪飛還未回答,田曉青就忍不住戳了戳林柔的額頭。
走在操場上,林柔還有些不忿:「雪飛,讓冷婷表演獨舞,豈不是更加讓她得意?」
此時,走出器械室的葉雪飛三人,並不知道教室裡面幾人心裡的變化。
如果一開始沒有參加節目還無所謂,可是如今她們要參加表演的事,班上皆知,家長皆知。如今被這樣取消,她們的臉豈不是丟盡了?
她們不是傻瓜,若不是冷婷故意刁難,又怎麼會激怒葉雪飛?
這個意識,幾乎同時在幾個女生心中產生,就連與冷婷玩得最好的那一位,都稍稍拉遠了與冷婷的距離。
都是冷婷的錯!
她們是為了幫冷婷,才刻意迎合她整林柔,可是結果是她們成了冷婷和葉雪飛爭鬥的炮灰,被葉雪飛一句話就犧牲了。
與冷婷交好的幾個女生眼神之中都帶著點不善,紛紛看向冷婷,又氣又怒。
器械室裡,一片安靜。
說完,三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門口。
葉雪飛腳步一頓,並未轉身,只是嘴角勾起一道若隱若現的彎弧:「節目單我會去更改,初三火箭班表演獨舞。」
看著三人就這樣瀟灑離去,她忍不住轉身大喊了一聲:「葉雪飛——!」
冷婷突然間思緒停止,完全沒搞清楚葉雪飛的意圖。
怎麼會這樣?
林柔臨走時,還對冷婷哼了一聲,表示她的不滿。
田曉青和林柔自然不會繼續留下,緊跟著葉雪飛離開。
「林柔,走啦。」葉雪飛對著冷婷露齒一笑,招呼情緒已經恢復的林柔,轉身向教室外走去。
她本是藉著林柔給葉雪飛難堪,卻不想她居然這樣決絕,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葉雪飛!」冷婷身子一顫,恨不得撕爛葉雪飛的笑臉。
「不,你錯了,我有。」葉雪飛微笑著緩緩搖頭,語氣平靜得可怕:「別忘了,我才是這次班級活動的統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說著,她微微傾身,湊近冷婷,在她耳畔低語:「找老師也沒用。」
如果沒有了伴舞,她這個主跳怎麼能顯示出風采?就像是沒有綠葉襯托的鮮花,暗淡無色,令人乏味。
「你沒有這個權利。」冷婷咬著牙道。
辛苦了幾天的幾個女生開始議論起來,雖然她們和冷婷交好,陪她弄這個節目,但大多也抱著一展風采的心態,現在葉雪飛一句話,就要抹殺掉她們,頓時大家的臉色都不好起來。
「什麼?那我們不是白練了?」
「獨舞!」
淡淡的環顧了一圈,葉雪飛也懶得和一群小女生爭吵。她看了林柔一眼,見她委屈的神色已經褪去,衝著她微微一笑,又看向冷婷:「我看冷同學舞姿妙曼,驚若翩鴻,若是有人陪跳,或許會影響了冷同學的發揮,不如這樣。這個節目改一改,改成獨舞吧。」
軟刀子扎肉,就是慢慢的割。
這不痛不癢的回答,就像是讓人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有勁沒處使。
說完,也不理會那女生臉色的難看,直接看向冷婷:「罵人?我還真是不會罵人。我看冷同學對此頗有心得,有時間可以交流一下。」
葉雪飛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嗤,連個眼神都欠奉:「你還真有出息。」
告老師?
倒是剩下幾個你看我,我看你的,暫時的保持了旁觀。
「沒錯,班長了不起啊,憑什麼干涉我們排練?不怕周老師知道嗎?」與冷婷最為交好的一個女生向前一步,不甘示弱的幫襯著冷婷。
「你!你們居然罵人。」冷婷一跺腳,抬手指向前方,也不知道是指葉雪飛呢,還是指田曉青。
「嗤,雪飛,有些人的眼睛都長在頭頂上,怎麼能看得見我們。」比起林柔,田曉青要毒舌得多,再加上和葉雪飛見識了不少事,又怎麼會被幾個同齡的小丫頭氣著。
葉雪飛眉梢一挑,笑得有幾許玩味:「我一直在著,看來冷同學的眼神不太好使啊。」
那語調,彷彿是在諷刺林柔搖尾乞憐的需要靠葉雪飛的庇護。
「喲,班長大人來啦。」冷婷陰陽怪氣的瞟了葉雪飛一眼,眸光落到一臉氣憤走過去扶住林柔的田曉青身上時,更是露出了不屑。
她心中自然清楚自己是被故意針對了,也知道為什麼會被針對。但是,她卻絲毫沒有怪葉雪飛的意思,更不會因此而跟葉雪飛疏遠。
「雪飛!」看向來人,林柔只覺得自己鼻尖一酸。
「在幹什麼?排練都結束了?」正在這個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插入,打斷了雙方的爭執。
「你們太過份了!」眼看眾人越說越過份,林柔氣得眼眶泛紅,垂在身側的手都捏緊了拳頭。
「呵呵,你以為你是誰啊?不過就是某人腳下的一條狗而已。」
「看上去倒是挺機靈的,結果跳起舞來居然是手腳不協調。」
「冷婷說得對,明明就是你自己跳不好拖了全部人的後腿,還不讓人說嗎?」
站在她左右的幾個女生也都紛紛出口相幫……
冷婷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表情依舊不屑。
「我?我怎麼了,我可是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