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原屬於季長河的別墅,如今早已經歸入了葉雪飛的名下。
在柳玉書和極品的共同努力下,這棟原本平常的別墅也早已經面目全非,煥然一新。如今,已經入冬許久,周邊的山林樹木都已經變得頹然,荒蕪。
但是,在進入別墅的區域範圍時,若是細心,卻能發現草地裡原本應該枯黃的小草,卻稀稀落落的泛著健康的綠色。
好在,這個位子確實偏遠,所以別墅裡的一切異常都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葉雪飛下車的時候,就明顯的感覺到了這裡的天地靈氣要比之前來的幾次充裕許多。深深了吸了口氣,就聽到身邊柳玉書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阿極弄出那個什麼聚靈陣之後,每次來這裡都覺得空氣要清新幾分。」
對於他的話,葉雪飛不置可否。
對於聚靈陣的作用,她自然是清楚的。只不過,這是為了輔助大家修煉,所以也沒有必要向所有人一一解釋清楚。
「走吧。」說完,葉雪飛提步就向別墅裡走去。
柳玉書也趕緊跟上。
上次與獵頭幫談判之後,猛鬼酒吧就和一些中小勢力纏鬥上了。
不過,因為葉雪飛一早就擺明了態度,出師有名。在纏鬥過程中也沒有搶佔任何幫派的地盤,採取的都是燒砸搶砍的戰略,打完就走。
所以,容城的三大勢力,也不好出面說些什麼。
畢竟,葉雪飛是有著保命符在身的人,四方至尊的比賽結果出來之前,這些大勢力的人對她的態度都是曖昧不明的。
至於借刀殺人?
葉雪飛的能力擺在那裡,商會的人也不是傻子。
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下手能夠乾淨利落,不留下一點痕跡,所以在衝突沒有達到不死不休的時候,誰也不會冒險。
況且,如今和葉雪飛有仇最深的人,也就是旗門的古月生了。
如果葉雪飛出事,最先被懷疑的人,肯定是他。
商會特使徐坤臨走時那句話,不就是說給他聽的麼?而且,從某個角度來說,他還有義務去保護葉雪飛的生命安全。
所以,給葉雪飛找點麻煩可以,要玩真的不行。
而這一點,卻又恰恰是葉雪飛想要的,她要的就是這些源源不斷的陪練。
猛鬼酒吧的事,有刑皓那邊在率隊,柳玉書居中謀策,秦壽維持平衡,而掌控大局的葉雪飛,此刻就顯得無所事事了。
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將這些找來的孤兒好好培訓,爭取在寒假前,他們都能進入古武行列。
兩人並肩來到別墅,裡面並沒有什麼人。
對視一眼,便默契的朝著地下訓練基地而去。
因為培訓的內容特殊,葉雪飛也沒打算建立成千上萬的私軍,所以地下訓練室的規模並不是很大,但是也是足夠了百年的訓練場地。
來到訓練基地入口的時候,整齊的訓練聲已經傳了出來。
這些由秦壽從各地挑選出來的孤兒,此刻正在做著最基礎的訓練,能不能接受古武訓練,還要看葉雪飛的決定。
有了葉雪飛的交代,這一次秦壽是卯足了勁一口氣找來六十人,其中三分之二為男生,年紀平均下來都是十五六歲。
這個年紀來訓練古武,其實已經有了些阻礙。
但是不要緊,葉雪飛有火凰決,有靈氣,她能夠將兩者結合為這些人洗髓伐毛,重塑經脈。
只要這些人肯刻苦,肯用心,那麼他們的進步一定是超越所有人的存在。
葉雪飛的身影一出現,正在裡面訓練的人都停了下來,所有人的眸光都紛紛投向了她。
來到這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被告知了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人生,要服從的人是誰。所以,看到葉雪飛這個和他們年紀差不多,甚至要小一些的少女,沒有一個人覺得奇怪,只是心中隱隱好奇。
他們在打量葉雪飛,葉雪飛同樣也在打量他們。
這些半大孩子,容貌身高各有不同,但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孤獨感,還有一股隱匿起來的堅韌。
無疑,身為孤兒,他們的心智更加堅定,也更加敏感,他們不會輕易服從一個人,但一旦服從將一生不會背叛。
這也是為什麼葉雪飛要從孤兒院下手的原因,其實從某一層角度來說,前世的葉雪飛也算是一個不在父母身邊長大的孤兒。
所以,對於孤兒的心思,她還是懂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這一世從葉芝嵐那裡得來的親情,才會格外讓她眷念。
望著沉默的眾人,葉雪飛依然一派懶散的走著,直到站在了他們面前,最醒目的位子才停下腳步。
清冽的雙眸環顧一周之後,她微微啟唇:「我想,我的身份你們應該清楚了。」
一片沉默,沒有人說話。
整個基地裡安靜得連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柳玉書站在葉雪飛身後,微微垂眸,推了推滑下的鏡架,也沒有說話的意思。
這樣的第一次見面,葉雪飛並未介意,唇角微微牽起,傲然的道:「我給予你們一切,只需要你們用忠心來換,這筆交易你們如何抉擇?」
是的,她可以給予他們超於常人的能力,也能給予他們金錢,可以說,在物質上他們不用再擔心,唯一的換取條件就是忠心。
依然是一片沉默。
那些落在葉雪飛身上的眸光,如同刀刃一樣凌厲、尖銳,帶著探究和懷疑。
探究的是,這個少女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能給出這樣的承諾。
懷疑的是,她的話能相信嗎?
可惜,他們並不知道,葉雪飛此刻並不需要他們相信與否,只是告訴他們自己的目的,信任和忠心可不是靠上嘴唇碰一下下嘴唇就能得到的。
時間,會證明一切。
來到這裡的人,本就是一個淘汰的過程。
古武,並非人人可以修煉,也不是幾個月的速成班。
這批人,是第一批苗子,也或許是很長一段時間內唯一的一批。
畢竟,葉雪飛不可能像一個機器一樣,幫每個人洗髓伐毛。從幼童開始訓練古武,也需要長時間的成長。
這樣的底蘊,葉雪飛還沒有。
「從今天起,你們留在這裡訓練。在新年之前會有一次考核,那次考核將會決定你們這群人中有多少人能夠留下來,進入真正的訓練。」
丟下這句話,葉雪飛頭也不回的走了。
柳玉書自然也緊緊跟上。
這個訓練基地的初期不會有人來引導安排,所有的訓練任務,都是放在每個人身上的,沒有人監督,沒有人約束,按照基礎訓練的大綱,你如何完成就是自己的事。
當然,一日三餐會有人來安排。
在葉雪飛離開之後,基地裡開始恢復一下聲音。
這些從各地聚集起來的孤兒對彼此之間都十分陌生,慢慢的,都形成了幾個不同的圈子。這樣的圈子大部分都是由同一間孤兒院裡出來的人組成的。
這些孩子,因為年齡大了,一般不會被家庭收養,都留在孤兒院裡長大。
一般來說,這樣的人要麼就下定決心學習,改變自己的命運。
要麼就是走向極端,放縱自己,或者說是隨心所欲的報復社會的不公。
第一類人,葉雪飛是看不上的。
她看上的是第二類人,群眾口中的白眼狼。
因為,她的道不同,她的道需喲非常人才能走。
離開基地,柳玉書好奇的打量葉雪飛。
感受到他眸色中的疑惑,葉雪飛勾唇而笑:「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看著眼前少女不經意間露出的狂狷,柳玉書依然溫潤的笑著:「我還以為你會說一大堆鼓舞士氣的話,收服他們,然後手把手教他們古武。」
聽到柳玉書的話,葉雪飛大笑了起來。
等她笑罷,才緩緩搖頭:「你覺得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要對你洗腦,你會接受還是抗拒?這是一個緩慢的過程,而且我現在也不需要他們的忠心,一個月後留下來的人,才配和我談忠心。」
睥睨之氣,隨著葉雪飛的話激盪出來,柳玉書心中一震,看著眼前這明明不如自己高大的少女,卻身處一種仰望的感覺。
時間過得很快,接下來的日子裡,葉雪飛沒有再去過別墅,但是別墅裡的一切她都瞭如指掌。
這段時間,她更多的是泡在學校的學習裡,還有肖翰山那裡。
肖翰山也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在國外給她找了不少人才,但這一切都只有他們兩人知道,誰也不清楚葉雪飛再佈置些什麼。
肖翰山的出現,也讓柳玉書的工作更加清晰起來。
對於葉雪飛手中的黑白勢力財政問題,兩人默契的分工,都各自成為了一套獨立的系統,柳玉書也變成了肖翰山的學生。
同時,被肖翰山教學的人,還有一個久違的人。
那就是葉芝嵐插花教室的老闆,姜姐,姜志梅。
說服姜志梅並不難,因為一開始葉雪飛給她的印象就不像是一個少女,而像是一個成年人。後來通過葉芝嵐出事的那件事,她也隱隱感覺了葉雪飛的不同。
所以,姜志梅很快就來到了肖翰山手下報道,她心中有個聲音告訴她,或許跟隨這個她看不懂的少女,她的命運會再次有變化。
至於插花教室也沒有因為失去老闆而關門,這是自己老媽的鐵飯碗,葉雪飛自然不會去砸了。
只是通過姜志梅,讓葉芝嵐接手了這間插花教室。
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葉芝嵐就是這間插花教室的老闆。
這段時間,葉雪飛既悠閒又忙碌,而葉芝嵐卻忙得腳不沾地。
一邊,因為擋不住姜志梅的熱情,接下插花教室的事,一邊還要兼顧新家的裝修,總是是忙得幾乎沒時間為葉同學做飯,讓吃慣了母親愛心美食的葉同學好幾次都流露出幽怨的眼神,令葉芝嵐心疼不已,只好許諾忙完這段時間,一定要為女兒做大餐。
其實吧,葉芝嵐的廚藝一般。
本來就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下廚這件事還是離開葉家之後,為了葉雪飛慢慢學起來的。
但是,葉雪飛就是喜歡那種味道,哪怕是一道簡單的拍黃瓜,一盤西紅柿炒蛋,都會吃得她不亦樂乎,十分滿足。
葉芝嵐也是因為看出了這一點,所以在欣慰之際,也不斷抽時間研究美食,滿足女兒的口腹之慾。
接連下來的月考,葉雪飛的成績都很穩定。
初三的學生,大多都是忙於學習,班級上也沒什麼事。唯一不太安分的那位冷小姐,也因為一手炮製出來的早戀事件被學校警告,不敢再耍什麼花樣,至於她心裡恨不恨葉雪飛,就不清楚了。
時間一晃,就到了十二月的月底,天氣也越發的寒冷起來。
甚至,還下了一場小雪。雖然只下了一夜,第二天就融化了,但那種寒冬的感覺還是讓每個人都感受到了。
今天放學,葉雪飛沒有回家,而是被楚天謬接到,坐在車上離開。
車裡,葉雪飛望著窗外穿的厚實,縮著脖子趕路的人,想著自己的事,忽略了身旁那位妖孽級別的大帥哥。
楚天謬的俊美,不是那種張揚,也不是邪魅。但是卻讓人挑不出一絲不完美,只要他站在那,彷彿天地間所有的光華都會自動的朝他匯聚,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讓人仰望。
但今天,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被忽視了……
『唔,山水雲間的房子已經裝修好了,老媽這段時間一直忙著挑選傢俱的事,把一切搞定之後,再晾一晾,通通風,進去過年沒問題。』
「你在想什麼?」
正在思考自己問題的葉雪飛,突然感覺自己的腦袋被人硬生生的扭過來,一張絕世妖孽的臉就這樣突兀的在自己眼前放大。
迅速拍掉放在自己臉頰上的大手,葉雪飛皺眉不滿的道:「你幹嘛?」
這話音一落,葉雪飛就看到了楚天謬那雙深邃透徹的眸中開始泛出一層淡淡的委屈,這樣的楚天謬她還是第一次見,當場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