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擂台!
陌生的詞彙,讓葉雪飛不解的扭頭看向了身邊的秦壽。而此時,刑皓早已經跳上擂台,開始他的第一輪比試。
「新人擂台是一個慣例,可以說是老人給新人的下馬威,也可以說是新人進校後展現自己的一個機會。」秦壽仔細給葉雪飛解釋。
「擂台賽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要守擂的人不斷接受挑戰,直到被打下擂台為止,以守擂的時間總數來判斷一個人的強弱。」
還真是別緻的體驗,居然用這樣的方法來迎接新生。
葉雪飛算是聽明白了,清冽的眸光中閃閃發光,饒有興致的看著擂台上的比試。
其實說白了,這樣的擂台賽就是新生迎接的儀式。
而之前秦壽也說過,在職中,拳頭的大小強弱就代表了你在這個學校的地位。秦壽他們要以職中為據點,發展屬於自己的勢力,也就要求他們必須要在這個新人擂台上出彩。
「雪飛,他們這樣打不會出事吧?」田曉青有些擔心的靠近葉雪飛的身邊,小聲的說道。
擂台上,是拳來腳往,每一下都是打到肉的。
有些猛烈的,還打出了血跡。
這樣血腥暴力的場面,讓田曉青有些不忍直視。
「放心吧,這是職中好多年的傳統了,學校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有事,最多就是受傷。如果有人太過份,也會有人上去終止比賽的。」聽到田曉青的擔心,秦壽偏著頭微笑向她解釋。
「柳玉書又在幹什麼?」葉雪飛看向站在另一邊,不時低頭在手中的本子裡記錄什麼的柳玉書問道。
秦壽眷了一眼,解釋:「哦,他在看看那些新人有潛質,可以吸納進來。其實,這樣的比試也是職中的老勢力對新人的一個考核。」
葉雪飛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玩味的道:「你們這樣做,不怕到時候引火燒身,讓那些老勢力找你們的麻煩?」
話音落,秦壽的嘴角卻勾起一抹張揚而邪肆的笑容,帶著滿滿的自信:「我們就怕他們不來。」
聽了這話,葉雪飛隱隱挑眉,算是徹底的明白了秦壽的心思。
這小子,心裡真正打的主意是等著老勢力上門,然後來個殺雞儆猴,轟轟烈烈的在職中立威,豎旗。
「這些人中,多多少少和外面的一些勢力掛鉤吧。」望著這一群初生牛犢,葉雪飛覺得自己的猜測完全有可能。
這樣生猛的生力軍,外面的那些勢力又怎麼會輕易放過呢?
果然,秦壽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她的猜測。
職中的水果然很深。
葉雪飛在心中有了一個總結。
幾人站在擂台的外圍,既不用和人去擠,又能大致看清楚擂台上的情況。
望著那些嘶聲裂肺的吶喊聲,還有坐在高台上吆喝下注的人,葉雪飛第一次真正接觸到了另一個層面的社會,雖然還很模糊。
「雪飛,我們什麼時候走?」田曉青似乎有些不適應這裡的氣氛,沒一會最初的那絲好奇和興奮就消磨乾淨,此刻她只想盡快離開這個讓她感覺到不安全的地方。
「等刑皓比賽完我們就走。」葉雪飛隨口答道。
事實上,她很想仔細看清楚這所謂的新人擂台,更想瞭解一下職中的戰鬥力。
「別怕,有我們三個在這裡,不會讓你們兩個女孩子受欺負的。」秦壽突然插了一句,那自信的樣子,讓田曉青心中的擔憂也減輕了幾分,輕點了頜首。
擂台上,刑皓打得虎虎生威神情中帶著一絲狠戾和難掩的興奮。
似乎,他就是為了這樣的生活而生,是天生屬於江湖的人。
「對了,雪飛我們的組織還沒有想好名字,不如你來取一個。」秦壽一拍腦門,好似想起了什麼關鍵的事,忙笑嘻嘻的看向葉雪飛。
葉雪飛冷冷眷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關我什麼事?」
「你可是創始人之一,怎麼不關你的事。」秦壽誇張的叫道。
創始人?什麼時候的事?
葉雪飛眨了眨眼睛。
「怎麼你忘記啦?你可是答應我家老爺子,參加紅棍大賽的。我給我家老爺子說這個組織也是你的,你才是老大。」秦壽壞笑著提醒。
臥槽!
葉雪飛微微上翹的大眼頓時一瞪,又危險的瞇起來:「你在算計我?」
「嘿嘿,我可不敢!」秦壽脖子一縮,連連擺手。四下張望了一番,突然伸出手,勾住葉雪飛的脖子,湊到她耳邊道:「我們出去說。」
葉雪飛拍掉他吊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對田曉青道:「曉青你先過去跟柳玉書在一起,我一會回來。」
把田曉青一個人留在這個場合裡,她可有些不放心。
「哦。」田曉青點頭,也不多問什麼,就提步向柳玉書的方向走去。
目送田曉青安全的走到柳玉書身邊後,葉雪飛才和秦壽並肩走到鐵皮體育室的外面,站在樹蔭下談話。
兩人站定後,葉雪飛眉梢一挑,看向秦壽,似笑非笑的樣子,讓後者突兀的感到脖子一陣冰涼。
縮了縮脖子,秦壽假咳兩聲,避過葉雪飛犀利的眼神:「不要這樣盯著我,很嚇人的好吧。」
葉雪飛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眼神淡淡移開,看向前方的風景。
秦壽站在葉雪飛身邊,陪著她一起看向遠方,嬉笑的神色慢慢收斂,眉宇間難得出現了幾分認真:「其實,如果是最開始,我沒有想過把你拉進來。就如同我說過的那般,以後我的勢力就是你的保護傘,讓你能在容城橫著走。」
說起這個承諾,秦壽和葉雪飛臉上都泛起一絲會心的微笑。
她還記得,在秦壽臨畢業的時候,便說過這樣的話。說以後有他罩著她,再也不會有人敢來招惹他這個妹子。
「可是,經過那天晚上……」秦壽嘴角泛起的笑容消失,好看的劍眉也微微蹙起,臉上的神色還有著一絲心有餘悸。「那晚,你獨自一人擋在我們身前,對抗著我們未知的力量,我就覺得你不該是一個平凡的人,有更大的舞台讓你展示。」
葉雪飛靜靜的聽著,似乎並沒有關心秦壽所表達的是什麼。
「後來,我沒想到你居然答應了我家老爺子的要求。這說明,你對這個世界的一些常人難以觸及的層面還是感到好奇的,所以我越發堅定了我的想法。」
「你真不是一個好的說客。」葉雪飛突然轉眸看向秦壽,打斷他的話。
秦壽一愣,立即領會了葉雪飛話中的意思,失笑道:「對於你,我當然不能用利益去打動,更不會向對刑皓和柳玉書那樣,給他們繪製一個宏偉的藍圖。我希望你能清楚的知道我的心思,然後做出你自己認可的決定。」
「你希望什麼?」葉雪飛定眼看向他。
秦壽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以前所未有的認真看向葉雪飛:「我希望你能真正的加入我們!」
葉雪飛玩味的笑了起來,那戲謔的笑容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少頃,在秦壽焦急的等待中,葉雪飛似笑非笑的道:「我可不當小弟。」!
秦壽瞬間反應過來,嘴角綻放出邪肆的笑容,毫不在乎的道:「你來了,你就是老大!」
「為什麼?創建屬於自己的勢力,不是你一直以來的願望麼?」葉雪飛突然瞇起雙眸,緊盯秦壽。
秦壽昂首挺胸的看著她,明亮的眼中笑意滿滿:「我想要創建自己的勢力,只是向告訴所有人,我並不是一個靠父蔭的二世祖,我有這個能力創造屬於自己的天地。當然,如果換了一個人,我一定不會把首領的位子拱手相讓,但那個人偏偏是你,你不知道你和陰兵那一架,已經深深的把我們三人折服了。」
葉雪飛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心中腹誹:如果你們幾個知道老子後面被地府報復,去陰曹地府走了一遭,好不容易才重返陽間,還會折服咩?
當然,這麼沒面子的話,她是不會說出來的。
「再說……」仍然『折服』在葉雪飛當夜的王霸之氣下的秦壽,眸光熠熠的把話鋒一轉,笑得幾許奸詐:「就算你當上了老大,總不會把我貶做茶水小弟吧。」
「那可不一定,你可要想好啊,當心請神容易送神難。」葉雪飛笑得十分燦爛,但是卻讓秦壽心底一陣陣的發毛。
「咳咳,雪飛你不會那麼絕情的吧。」秦壽頓時苦起臉,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葉雪飛笑得玩味,卻沒有給出任何答案。
秦壽在她的笑容中一咬牙,狠心道:「好!就算我去當茶水小弟,我也認了,只要你肯加入。」嘿嘿,只要想想以後自己的勢力有一個能捉鬼的老大,秦壽心中就美滋滋的。
那『壯士一去不復返』的表情,讓葉雪飛『噗嗤』一笑,搖了搖頭:「以後不管這個組織發展多大,都屬於你我二人共有。」
一句話,確定了她的加入,也確定了秦壽的地位。
秦壽心中一喜,頭卻搖得跟個撥浪鼓一般:「不行,群龍不能無首,群龍也不能有雙首。老大,永遠只能有一個,這是一個組織強大的根基。咱們的組織就以你為尊,我為輔,你是老大,我是老二。」
老二?
葉雪飛咂舌,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理直氣壯的爭當老二。
咳咳,猥瑣了。
葉雪飛暗自收回思緒,對於秦壽的話,倒是沒有再反駁。
其實,她之所以答應秦昊去參加紅棍大會,最初的原因除了是幫秦壽一個忙之外,就是她自己也想去親眼見識一下容城的地下勢力。
要對付葉家,要讓葉家永不翻身,她需要更多的勢力。
原本,她就打算在瞭解容城地下勢力後,再考慮是否組建一個屬於自己的社團。既然無法從經濟上和葉家抗衡,那麼就選擇敵人薄弱的地方進行壯大。
卻不想,她的這個想法還未來得及完善,秦壽就對她發出了邀請。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虛偽的客套?
與秦壽這個好兄弟一起打天下,總比以後大家成為對手的好。
而且,無論是刑皓也好,柳玉書也好,都是難得的好苗子,再加上秦壽對容城地下勢力的瞭解,還有他的耀社少爺背景,要組建一個新的勢力可能性其實很高。
葉雪飛心中想著,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雪飛,既然你已經同意了當我們老大,那就有義務給我們的社團去一個響亮的名字,還有你的諢號叫什麼?」秦壽趁熱打鐵。
「諢號?」葉雪飛不解的轉眸。
社團名字,她瞭解。諢號……呃,難不成是他們那行當裡的那些某某洒家,某某道人,某某大師?
就比如上次抓鼠妖的時候,碰上的那個道號極品的年輕帥道士。
「諢號就是在道上叫的名字,實際上很多時候你的真名沒人知道,可是諢號卻有無數人知曉。就比如我家老爺子,他擅長虎拳,一雙虎爪震天下,所以他的諢號就叫霸天虎秦昊。」秦壽向葉雪飛仔細的解釋。
霸天虎?
葉雪飛差點沒噴笑出聲,為毛這秦老爺子取的名字都那麼帶有搞笑的天賦?
說實在的,霸天虎直接讓她想到了那些舊社會的地痞之流。
當然,這樣的話她不會說出,畢竟那只霸天虎是秦壽的老爹。這點面子還是要給滴,不然怎麼叫兄弟?
不過,其中有個關鍵詞,卻讓葉雪飛敏銳起來:「你是說你老爹擅長虎拳?那你也會嘍。」
「這個當然。這個虎拳可是我們爺爺輩傳下來的,要世代傳下去。」秦壽點頭。
「打幾下給我看看。」葉雪飛揚了揚下巴,毫不客氣的吩咐。
呃!
秦壽一愣,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卻還是依言向前走了幾步,在平地上起勢,耍起虎拳來。
葉雪飛認真的看著,越看就越心驚。
她原本以為所謂的地下社團雖然有著明確的管理系統,卻依舊靠的是槍支和人力,但是沒想到還參雜了一些武學世家的影子。
秦壽此刻打的這套拳,很明顯就是外家拳,力量剛勁兇猛,如猛虎一般帶著王者之氣。
可是,外家拳終究是外家拳,如果碰上內家拳的高手,根本就不夠看。
葉雪飛曾經也接觸過一些古武人士,也偶學幾招,眼力自然是有的。
「怎麼樣,我們家的虎拳。」收了拳,秦壽得意的向葉雪飛挑了挑眉。
「這是你們家傳的?」葉雪飛反問。
秦壽思考了一下回答:「也算是吧。我聽我家老爺子說,當年我爺爺創建耀社,有一年在紅棍大賽上表現得很突出,耀社可謂是風光無限,當時的獎品就是這虎拳的拳術秘笈。」
葉雪飛眸中倏地一縮。
『拿古武拳譜當獎品,這深藏在背後的人物到底是什麼人?』突然間,葉雪飛覺得這地下王國的神秘難測,那一層層面紗的背後,離如今的她太遠太遠。
「雪飛,雪飛?」見葉雪飛愣神,秦壽忙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什麼?」葉雪飛回過神來,手影一晃,就打落了在自己面前張牙舞爪的手。
「嘶!好痛。」秦壽收回手,委屈的撇嘴。
「你怎麼了,怎麼突然間走神了。」秦壽關心的問。
葉雪飛緩緩搖頭,瞇著雙眼思量了一下,抬手搓著下巴問道:「秦壽,那些藥參加紅棍大賽的人不會都是學過這些外家拳的吧。」
如果真是這樣,刑皓和柳玉書恐怕很難出頭,就連她自己也要加速對火凰決的訓練了。
「當然不會。」秦壽一怔,便明白了葉雪飛在擔心什麼:「紅棍大賽是最初的選拔,只要你不怕死就可以報名,門坎很低。但是,如果進入了雙花紅棍,那就要小心了,能獲得這個資格的,都是不錯的好手,到了上面就更難。不過,在咱們容城最高等級也就是雙花紅棍,四聖者那個級別的要更大規模的賽事才會有。」
聽到這番解釋,葉雪飛的心是稍稍鬆了些,卻也對這華夏國的地下秩序更加的感興趣。
到底是誰在幕後操縱一切?
這個問題,讓她很想迫切的去撕開那層神秘的面紗,揭示出真相。
可是,理智告訴她,此刻的她還沒有資格,在那面紗後面隱藏的勢力眼中,自己不過如螻蟻一般。
她只能不斷的強大起來,才會有一天接觸到那個勢力,知道真相。
「名字和諢號的事等比賽結束後再說吧,現在去想這些也為時過早。」葉雪飛對秦壽笑了笑。
秦壽想了想,也點點頭:「也好,這樣就抓緊剩下的時間來應付比賽的事。這次比賽,可是咱們初綻鋒芒的時刻。」
說完,秦壽明亮的雙眸中燃燒起熊熊的戰意和鬥志,張揚而邪氣的五官也變得絢麗起來。
兩人結束談話,轉身返回體育室。
此時,體育室中的戰鬥已經十分的激烈,刑皓這個新生的勇猛超出了老生們的想像,他已經連守了9場擂沒有落敗。
只要再堅持一場,他就能成為新生中的新人王,擁有不斐的戰績。
人群已經被徹底的煽動起來,無數人嘶聲裂肺的吶喊,卻完全聽不清楚到底是在為誰打氣。
唯一幾處臉色有些難看的人,恐怕就是職中老生中的原有勢力。
刑皓的出現,讓他們面上無光。
特別是組織賭局的那群人,更是臉色發青。
因為刑皓的逆天戰力,讓他們輸了不少,又豈會有好臉色?
「刑皓加油!刑皓加油!」
人群中,葉雪飛很容易就分辨出田曉青激動的喊聲。
此刻的她,哪裡還有剛才的膽怯和不適應,完全就是樂在其中嘛。
她站在柳玉書身旁,手裡攥著幾張皺巴巴的紙幣,高抬著手給刑皓助威,甚至連葉雪飛和秦壽的靠近都沒有注意到。
而柳玉書依然是那種書生模樣,帶著淡淡然的微笑,如春風拂過一般。
他身上那種翩翩然的公子氣息,還有遺世獨立的氣質,倒是讓他與這樣的地府有些格格不入了。
見到秦壽和葉雪飛並肩走來,柳玉書先是看向秦壽,看到後者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後,他鏡片後的眸光閃過一絲驚喜,再看向葉雪飛時,微微的點了點頭。
這一切,都落入葉雪飛的眼底,也讓她清楚,把自己拉入伙的事,恐怕秦壽早就和這二人商量過,也得到了同意。
在看到柳玉書的瞬間,葉雪飛甚至覺得,這個主意最開始提出的就是這個滿面笑容的書生。
念頭從心頭一閃而過,葉雪飛和秦壽與兩人站在了一起。
此時,身邊有人靠近,田曉青才反應過來,扭頭看向葉雪飛,一臉的驚喜:「雪飛你回來啦!你看我贏了好多錢。」
說著,她炫耀似的拿著手中的幾張百元大鈔遞給葉雪飛。
葉雪飛並未接過,只是笑了笑:「看來你還玩得不錯。」
田曉青面色一窘,想起剛才自己還嚷嚷著離開,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秦壽看向柳玉書,後者微笑解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咱們總不能白白浪費了刑皓的體力。」
「贏了多少?」秦壽挑起細長的劍眉,一臉的壞笑。
柳玉書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框,嘴角上噙著的溫潤笑容不變:「不多,目前為止八千七百塊。」
八千七百塊?就在他們離開的這一會?
八千多塊錢確實不多。
就在葉雪飛正這樣想的時候,卻聽到秦壽咂舌的叫起來:「我靠,你就是拿那五十塊錢賭的?」
柳玉書淡淡的點了點頭。
五十塊變成八千七百?
這時,葉雪飛才理解了秦壽的大驚小怪,再看向柳玉書時已經刮目。
人才啊,果然是人才!
葉雪飛在心中感歎。
「雪飛,柳玉書好厲害啊!我跟著他下注,也賺了不少哩。」田曉青好似怕葉雪飛不信似的,忙在一旁補充。
秦壽用肩頭輕碰了柳玉書一下,笑問:「你小子怎麼弄的?怎麼會贏那麼多?」
柳玉書不甚在意的推了推鏡架:「我讓刑皓在其中幾場假裝脫力,所以在賠率上他的大很多。」
嘖嘖!
秦壽佩服的向他伸出大拇指:「高明。」
「過獎。」柳玉書的笑容未變,但對秦壽的褒獎也坦然受之。
葉雪飛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心中暗道:這個柳玉書腦筋確實比一般人轉得快,這種聰明人卻不好約束。不過,她有信心不會讓她身邊出現叛徒。
自信的揚了揚唇角,葉雪飛將注意力專注的投向了刑皓最後一場至關重要的比賽上。
因為刑皓的耀眼,老生那邊似乎也不再隨意,這一次派出的人一站上擂台,就有雷鳴般的歡呼聲響起,看樣子也是一個十分厲害的人物。
上來的人,留著光頭,這在一般的學校裡是根本不允許的,可是在職中,卻默認了這一存在。
「小子挺能打的嘛。」光頭一上來,就衝著冷面的刑皓譏諷的笑著。
雙手的骨節在『啪啪』的作響,聽得滲人。
「這個人看上去好厲害的樣子,刑皓能打贏麼?」田曉青靠近葉雪飛,雙手不由自主的抓住她的胳膊肘,被光頭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嚥了嚥口水。
刑皓能贏麼?
葉雪飛看向站在擂台上那冷若寒冰的少年,他刀削般的稜角帶著少年獨有的鋒利,不含感情的眼眸中一片平靜,似乎眼中根本就沒有光頭的存在,那些或是歡呼,或是嘲諷的聲音也根本就影響不到他。
「他會贏。」葉雪飛肯定的說了一句。
這句話,讓秦壽和柳玉書都側目看過來,在一探之後,兩人暗中交換眼神,都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
「哼,臭小子。別太囂張了,別以為自己打敗了幾個窩囊廢,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刑皓的漠視,似乎激怒了光頭,讓他臉上的神情更顯猙獰。
「你廢話太多了。」突然,在擂台上一直保持沉默的刑皓開口冷峭的說了一句,頓時讓四周的嘈雜聲一輕。
光頭一愣,反應過來,濃眉倒豎:「小子你說什麼!」
刑皓神色淡淡,似乎眸光從一開始都沒有放在光頭身上:「說你廢話太多,若是不打就下去。」
光頭一怒,垂在身側的雙手捏拳,又是一陣骨節脆響的聲音。
發達的肌肉還有充滿爆發力的青筋,在雙臂上顯露出來,頓時驚得四周的看客驚呼,興奮再次掀起,不斷的叫好聲此起披伏。
「現在你嘴硬,等一會,老子看你怎麼在爺爺面前跪地求饒。」
光頭一說完,伴隨著一聲厲喝,右手一個直拳直逼刑皓的面門。
拳頭帶起的破空聲如同炮竹一般『炸響』,別說刑皓,就是靠得近的那些人,在這一拳揮出的時候,心中都有同一種感覺……
如果被這一拳打到,恐怕鼻樑會直接斷裂,人也會被打暈吧。
凌厲的拳風,吹起刑皓額前幾根碎發,他冷冽的眸底中泛起一絲不屑的譏笑。
那笑容落在光頭眼中,讓他心中頓時如同被怒火灼燒一般,大吼一聲再次加大力度,兇猛的拳頭向刑皓那張冰冷冷的臉砸去。
只見刑皓不避不躲,直面光頭的拳鋒,眼看那拳頭就要襲到,就連身邊的人都忍不住替刑皓擔心起來,光頭臉上也閃過一絲狠辣的猙獰笑意。
「啊!」田曉青嚇得臉色一白,抓住葉雪飛的胳膊肘的手不由得用力。
但即便是這樣,她依舊睜大雙眼緊緊的盯著擂台上的一切。
手臂上傳來的疼痛,並未讓葉雪飛露出不悅的表情,依然好似漫不經心的看著,等待著刑皓的反擊。
就在拳頭離刑皓的鼻尖還不到一指的距離時,他突然彎腰,右腿向後邁出一步,左腿成弓,同樣一擊直拳,狠狠的揍在了光頭的腹部。
那拳頭的力量絲毫不弱於光頭,被突然擊中的他,身子彎如蝦米,雙腳離地向後面射去。
砰!
一聲巨響,是光頭落地的聲音。
擂台四周的護欄擋住了他的身體,讓他受力反彈後跌落在擂台上,四肢趴在地上。
這一擊,讓四周鴉雀無聲。
原本都以為應該被集中的人,完好無缺的站在擂台上。
而原本以為能夠挫挫新人氣焰的光頭,此刻卻趴在地上不知情況。
這樣私設的擂台並沒有裁判的存在,比賽的輸贏就只靠其中一方倒下,不再爬起來,或者主動認輸。
靜悄悄的一片,默默的等待著光頭是否能重新爬起來繼續戰鬥,此刻眾人再看向刑皓的眼神也漸漸發生了變化。
葉雪飛唇角勾了勾,雙手插在兜裡,似笑非笑的道:「刑皓贏下這場,他就是今年職中的新人王。但如此一來,也會有很多老勢力來拉攏,要想好應對的法子。」
「您覺得該如何?」柳玉書側過頭看向葉雪飛。葉雪飛還未取諢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作為屬下,他只好以敬詞來稱呼。
畢竟,他和葉雪飛之間並未有向秦壽那樣從友情過渡而來的情分。如果直接稱為雪飛,有些過於唐突了。
葉雪飛眸光輕移,落在柳玉書身上,笑得幾許玩味:「職中就這麼一點大,那麼多勢力存在,大家也只能吃糠喝粥了。」
柳玉書眸中一亮,明悟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他剛才的試探,葉雪飛的回答都在這幾秒中完成。
唯一知道的只有站在兩人中間的秦壽,而田曉青則是關注在擂台上。
「咳咳……」一聲輕咳從趴在地上的光頭身上傳來。
這聲音雖然微弱,但是卻讓四周焦急等待的人眸光頓時亮了起來,歡呼聲再次響起,也別是那些下注買光頭贏的人,更是希望他立即站起來如打了雞血一般衝過去把刑皓揍得爬不起來。
光頭趴在地上的四肢微微彎曲,費力的爬起來,站穩的雙腳有些踉蹌,腹部上的衣服已經抹平,但是從他微微彎曲的背部就能猜出,他剛才所受的力還未完全消化。
他看向刑皓,眼睛裡折射出凶狠毒辣的光芒,腳下的雙腿如同灌了鉛一樣沉重的抬起來,又緩緩落下,一步一步向刑皓靠近。
在下面觀戰的秦壽搖了搖頭,神色輕鬆的道:「這傢伙不行了,刑皓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中對方要害。現在這個光頭也不過是強弩之末。」
「這個傢伙的名字叫費強,外號就叫光頭。差一點就是去年的新人王,連勝九場最終還是老生中一個厲害角色親自上台把他給收拾了,後來被吸納進入那個老生所在的勢力,經過一年的打拼據說戰力更甚一年前。」一旁,柳玉書已經把刑皓對手的資料如數家珍的說了出來。
葉雪飛神色淡淡,心中卻在感歎:這個職中,被稱為容城的垃圾回收站,卻不想是一個藏龍臥虎之地,也難怪那些勢力都把觸角伸到這裡。
她心中清楚,職中之所以那麼混亂,不僅是因為學生難以管教,更大的因素是因為社會勢力的介入,導致校方想要管理卻處處受制,最後只能放棄,破罐子破摔。
光頭費強,勉強走了幾步,可是卻在無法接觸到刑皓的距離跪了下去。
他自然不是為了求饒,只是因為身體的傷勢再也無法支撐他行走。
費強的下跪,讓四週一片嘩然,心中湧起百樣心思。
「噗。」費強左手一直摀住被刑皓擊中的腹部,雙唇一張,一口血吐了出來,灑在擂台之上。
刑皓默默的看著一切,眸光淡淡的從那血跡上掃過,緩緩開口:「你內腹已經受傷,我勸你現在不要亂動,讓你的同伴送你去醫院,否則恐怕會要了你半條命。」
說白了,就是費強被刑皓一拳打得內臟出血,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很快就會造成內出血要了他的命。
在刑皓話落之後,費強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側頭看向人群中的一方。
不用想,自然是老勢力中他所隸屬的人。
很快,就有人上來準備把費強抬走送去就醫,無論如何,除了人命就不是好收拾的事情了。
「等等。」突然,刑皓開口,止住了幾人欲抬費強下去的動作。
幾人戒備的看向他,刑皓卻突然咧唇一笑,笑容冷酷而無情:「他還沒有開口認輸。」
是的,沒有開口認輸,人還未昏迷,就代表比賽還未結束。
「我,我認輸。」費強虛弱的說,此時此刻即便他再恨不得把刑皓抽筋拔骨,也不得不先服軟,性命才是最要緊的。
費強的認輸,代表了比賽的結束,也代表了這一屆新生中新人王的誕生。
被抬下去的費強十分狼狽,耳邊充斥著刺耳的歡呼聲,那些都是下注買了刑皓贏的人。他低垂的眸光中,閃動著絲絲殺意。
比賽結束,卻只是對於刑皓來說。
他守滿十場擂,成為新人王,自然就要下擂,換上新一撥的人。
幾人藉著人群的掩飾,悄然的離開體育室,返回他們作為訓練使用的舊教室。
又在教室中休息了一會後,才一起走出職中,離開這個別樣的校園。
「你去哪?」秦壽問向葉雪飛:「沒事的話,晚上咱們一起吃飯,算是慶祝刑皓為我們拔得頭籌,也算慶祝你成為我們的老大。」
「老大?雪飛你!」田曉青吃驚的道。
葉雪飛笑了笑,也沒有過多解釋:「今天不行,我要去櫻花道接我母親。」
那次去接母親,在插花室門口遇見的幾個小混混,總是讓她有些不放心。母親休息在家的這幾日,也不知道老闆娘姜姐處理好了沒有,萬一沒有處理好,母親今天又去了插花室,出現意外怎麼辦?
眉頭輕輕蹙了蹙,葉雪飛腳下的步伐也加快了些。
「雪飛沒什麼事吧?」察覺到葉雪飛異樣的秦壽,立即問道。
「嗯,沒事。」眉宇間的擔憂漸漸隱去,葉雪飛並不希望把太多的人牽扯進來。
「喂,你是我們的老大,有事怎麼能瞞著我們?」秦壽一個箭步擋在葉雪飛面前,面露不滿的看著她。
葉雪飛笑了笑,又對上柳玉書和刑皓同樣不贊同的表情,而田曉青是一臉的茫然中卻也透著關心。
無奈的搖搖頭,她只好坦白從寬:「我還不確定是不是有事發生,跟你們說什麼。」
「既然這樣我們就一起去接阿姨,沒事我們幾個自然會悄悄離開,如果有事也能幫忙。」秦壽直接下了決定。
葉雪飛突然玩味的笑了起來,抖著腳,痞痞的道:「到底你是老大,還是我是老大?」
呃……
秦壽被噎得詞窮,柳玉書和刑皓也假裝什麼都沒看到,默默的撇開了眼神。
葉雪飛失笑,對他道:「行了,走吧。」
既然決定了接受,她又怎會抗拒朋友的善意?
一行人從職中離開,又搭車趕路,總算是來到了櫻花道。在葉雪飛的帶領下,向母親上班的插花室走去。
可是,還未靠近,葉雪飛就看到了插花室門外一片狼藉,還圍著不少人。
眸光一縮,葉雪飛幾大步跑了過去,秦壽幾人也緊緊跟在她身後,心中暗道:不好!真的出事了。
推開圍觀的人,葉雪飛看到門內幾個插花室的正鼻青臉腫的收拾著殘局。
老闆娘姜姐一臉失神的來回踱步,嘴裡不停的念著:「不行,我要報警,絕對不能出事,不能出人命。」
「姜姐。」葉雪飛一喊,穿過凌亂的前廳,走到姜姐面前。
「葉小姐!」葉雪飛的出現,讓姜姐臉色更加的難看起來。
葉雪飛眸光一掃,神色微冷的問:「我母親來過麼?」
被問到最不願面對的問題,姜姐一下子就奔潰了,幾乎失聲痛哭起來:「葉小姐,你母親,你母親她被地痞帶走了。你先別慌,我馬上報警。」
說完,她就抓起散落在前台上的電話,準備撥出報警的號碼。
突然,一隻晶瑩柔嫩的小手壓在電話上,她順著這隻手看去,落入她眼中的卻是葉雪飛精緻中帶著妖冶的臉。
「不能報警。」葉雪飛平靜而冷漠的道。
那雙清冽的眸底泛著絲絲寒氣,在最深處一股暴虐的狂風正在撕扯著葉雪飛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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