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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VIP 346、疑點 文 / 無尾夏

    白以茹跟寧可嫆紛紛看向工作組人員,心中也都有些不悅。」既然要調查,為什麼之前不調查?為什麼現在才說調查?」白以茹語氣略帶嘲諷的質問,每次都是事情被逼到一定的程度,才說要調查,可是真正調查的能有幾回,還不是為了搪塞眾人才這樣說。」之前……」工作組的人百口莫辯,他們之前的確是有些掉以輕心了,畢竟森特手裡有原稿,一切疑點都指向白以茹是抄襲者。

    面對工作組人員的沒法解釋,白以茹剛想再繼續逼問的,卻忽然被人推開了去。」以茹,小心!」顧冬甯撲到白以茹,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而他自己則倒在了地上給她做了肉墊子。

    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的白以茹,稍微愣了下,就聽見剛才自己站過的地方,搭建臨時頒獎台的柱子倒了下來,砸壞了一排桌子,傷到了幾個藝術中心的工作人員,還有幾名記者跟路人。」冬甯,你有沒有怎樣?」她心有餘悸的爬起來,拉起顧冬甯,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番,緊張的問道。」我沒事,倒是你,有沒有怎樣?」顧冬甯拍拍身上的灰塵,拉過白以茹的手腕,」這燙傷還沒好,真怕給你再擦破了皮。」他沒想到自己剛出差回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多虧了他回來的時候,她才沒有受傷。」我也沒事。」白以茹搖搖頭,忽然想起寧可嫆,便回頭去找,」媽不知道在哪裡。但願她沒事。」

    現場一片混亂,顧冬甯急忙追上去,拉住白以茹的手,兩人一起找寧可嫆。

    寧可嫆站在角落裡,她剛才沒有跟白以茹站在一起,而且離的有些遠,所以並沒有受到威脅,只是砸碎了的桌椅,飛起來幾根木頭,蹭到了她的腿,青了一塊,沒有出血。

    她對著遠處的顧冬甯跟白以茹招手,」冬甯,這裡。」」媽。」顧冬甯這才看見寧可嫆,跟著白以茹跑了過去,」沒事吧?」」沒事。」寧可嫆搖頭,」剛才柱子倒下的地方,剛好是以茹站立的地方,這件事恐怕是有人故意而為。冬甯,你快些叫人去看看。」

    顧冬甯點頭,命令阿七去查。

    他剛才也意識到這個,但是為了救白以茹跟找寧可嫆,所以就還沒來得及吩咐下去。」媽,你沒事就好。」白以茹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寧可嫆看了看白以茹,並沒有開口說點什麼來回應她。

    白以茹有些不自然的低下頭去,絞著雙手,沉默了會兒,忽然抬頭激動的說:」冬甯,媽,我知道怎麼證明我是清白的了!」」怎麼證明?」顧冬甯問,他剛吩咐了阿七連抄襲事件一併都查了。」就是我的手。」白以茹舉著手,」我的手受傷了,你給我的燙傷膏有一股子很重的芝麻油味兒,我拿過的畫作上自然也會有的,而且還會留下藥膏的痕跡。只要我們仔細的鑒定森特手裡的原稿就行了。」」有道理。」顧冬甯點頭,原稿上的落款可以被改了,但是藥膏的痕跡卻是改不掉的。「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你不用擔心。」他都會白以茹說完,又望著寧可嫆,柔聲道,「媽,以茹現在這樣,我們接她回家吧。誰知道究竟是simon還是顧正江又要找事了,以茹很危險的。」

    寧可嫆撇過頭,不看兒子,也不看白以茹,默不作聲了一小會兒,卻是先走了,什麼表示都沒有。

    「冬甯……」白以茹不懂寧可嫆的意思,她巴巴的望著顧冬甯。

    「跟我回家。一切有我在。」顧冬甯牽了白以茹的手,往自己的車那邊走去,「媽現在說不出來讓你回家的話,但是也沒說不讓你回家。你先委屈一下,媽想開了就好了。」

    「我知道了。」白以茹點頭,「離開家是我自己要離開的,不是媽,」

    她跟著顧冬甯上車,有些慶幸這次的抄襲事件發生的時機太好了,至少給了自己跟寧可嫆和解的機會。

    他們離開現場,留下阿七處理抄襲事件。

    阿七跟藝術中心的工作人員交涉後,終於拿到了那幅原稿,送到研究中心去做鑒定。

    鑒定結果很快出來後,顧冬甯召開記者會,專門來給白以茹洗冤,最大限度的挽回她的名譽。

    「這是研究中心的鑒定結果,原稿上有xxx牌子燙傷膏的味道,而且還有藥膏的痕跡。我太太的手前不久燙傷後,正是用了這個牌子的藥膏。而且調查結果中還明確的寫到,落款處被明顯的修改過,這裡的紙張跟原來的紙張並非出自一家製造公司。」顧冬甯做在白以茹身邊,親自將調查結果公之於眾,甚至還拿出來了她正在使用的燙傷膏。

    白以茹對顧冬甯微微一笑,又淡定的看著台下的記者們,「我婆婆說過,這幅作品是我在h市時候畫的,研究所的研究員研究了墨跡,也證明了這幅一副舊畫。還有這是鳳凰山江神廟的香客簿,是經過政府相關部門認可了的,上面清楚的寫著我們去上香的日期,而日期這一頁還清楚的寫著那天天氣晴朗,證明我的確是看到過日落……」

    她跟顧冬甯兩人列出了眾多證據之後,還請了研究所的人來大家專業分析結果數據。

    記者會結束,白以茹被證實是冤枉的,也證實了森特是抄襲者。

    「少爺,這次抄襲事件,是趙麗跟顧正江導演的。他們串通了森特。」阿七在記者會後,跑來跟顧冬甯匯報,之前他只是找

    找到了證據,而幕後使者是剛才才查到的。

    「看來是該一網打盡的時候了。」顧冬甯雙眼危險的微微一斂,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他都忘記了趙麗跟顧正江的存在了。「先把人找到。」

    「明白。」阿七應了一聲,迅速投入工作中去。

    顧冬甯望了望不遠處被記者圍住追問為什麼抄襲的森特,打算離開的,卻不想對方竟然朝著自己走來。

    「記者會已經結束,現在不接受任何採訪。」記者也跟著森特一起擁了過來,顧冬甯不悅的提醒記者們,他不在乎有沒有人採訪森特,他在乎的是自己不願意再被採訪,給記者們聽見他跟森特的談話,讓事情變得更麻煩。

    記者們悻悻的離開,本來想挖掘深層次的八卦,可是見著顧冬甯發話了,就都不敢了。

    「你還是這麼的狂妄,這麼的不可一世。」森特眼裡迸發著仇恨,那兩把熊熊燃燒的記恨之火,好像要燒死顧冬甯一般,「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你的一句話就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我們好像沒有打過交道,注意你的言辭。」顧冬甯也是因為好奇,所以才沒有走,而是等森特過來,等對方告訴自己抄襲的原因。

    「我的言辭有錯嗎?」森特拿出幾張報紙,舉到顧冬甯眼前,「十幾年前,因為你的一句話,讓我在畫壇失去了一席之地!我的大好前程、我的人生全都被你毀了!」

    顧冬甯大致掃了一眼報紙上的標題,終於知道森特說的是什麼了。

    十幾年前,森特因為畫風被眾多大師欣賞而一夜成名,聲名大噪,在畫壇樹立了一席地位,不久後他就舉辦畫展,拍賣自己的作品。

    當時還之後十幾歲的顧冬甯,也去參加了這次拍賣,就在大家紛紛出價競拍的時候,他低聲對一同前去的顧老爺說:「這幅畫有瑕疵,而且很明顯,不值得收藏,下面的題詩是一大敗筆,連欣賞的價值都幾乎沒有。」

    顧老爺覺得顧冬甯說的很對,也欣賞孫子的一針見血,兩人便提前離場。

    可是誰也不知道,顧冬甯的這句話,原本是私下裡跟顧老爺說的,卻被人聽了去,在競拍現場一下子傳開,競拍者就開始懷疑森特畫作的價值。

    同時,因為顧冬甯的話,畫壇的前輩們,也開始點評森特的畫作,指出了很多細節上的不足,目的是想幫助他進步。

    可是不巧的是,這些懷疑跟評價,被記者們篡改意思之後,竟然成了對森特的否定,讓他再也沒有立足之地,只能在畫壇消失,平息這場風波,最大限度的保護他的名聲。

    可是這一消沉,森特就再也沒有機會再爬起來,再走入人們的視線。這讓他憎恨顧冬甯,每天都想著要怎麼報復。

    「如果你接受了別人的批評,懂得進步,也不至於會變成現在這樣。」顧冬甯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他當時也只是說了實話而已,況且記者們亂七八糟的報道,也不是他讓人去做的。

    「如果不是你的那句話……」

    「不知悔改的人活該失敗。」顧冬甯打斷森特的話,淡淡的看他一眼後離開,不再給他再廢話的機會,反正自己已經知道了原因,別的跟自己無關。

    白以茹在停車位那邊等著顧冬甯,見他過來了,就對他說:「我送你去公司,再回家。」

    「我自己去就可以。不過——」顧冬甯笑得月朗風清,捧著白以茹的小腦袋,在嘴角偷香一個,「老婆要是願意送我,我也是很樂意的。」

    「貧嘴。」白以茹嬌嗔一句,自己先上了車。

    顧冬甯從另一邊上車,命令艾威開車。

    到公司後,他下車,又命令艾威將白以茹安全送回家,才上樓去工作。

    「先送我去買點煙花再回吧。」白以茹目送顧冬甯離開後,卻對艾威說道。

    「少夫人,這種事情,叫別人去做就行。」艾威不懂白以茹買煙花做什麼,而且還要親自去。

    「沒關係。反正順路。」白以茹沒多說什麼,臉色沉重的靠在皮椅裡,心思沉沉的望著窗外呼嘯而過的路景。

    艾威只能照做,送白以茹去挑了一些煙花,才送她回家。

    回家後,白以茹就進了書房,一直沒出來。顧冬甯晚上下班回來,她也沒出來迎他。

    「以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顧冬甯問大梅的時候,親自往書房去一探究竟。

    「不清楚。少夫人不讓我們去打攪她,所以我們沒敢去。」大梅照實說。

    顧冬甯眉頭一抖,敲了敲書房門。

    「以茹,我進來了?」他輕聲的說著,扭動門鎖,進去後,卻見白以茹在對著那只木盒子流眼淚。「怎麼了?想媽了?」

    「嗯。」白以茹哭的淚人兒一樣的,順著抱住自己的顧冬甯就倒進他的懷裡,「明天是媽的忌日了。可是我卻不能回去。所以有點兒難過。」

    「要不明早我們回去?」顧冬甯記得鄭佩佩的忌日,只是這段時間都避諱提及她,所以他就沒在白以茹面前說什麼。

    「不了。下一次再回吧。」白以茹搖頭,這時候回去,給寧可嫆知道了,她又要難過了,總之現在是能不提起母親就不要提起的。

    「那就下一次。」顧冬甯心疼的順著白以茹的頭髮,像安慰一個孩子似的安慰她。

    「冬甯,明天可不可以陪我去放煙花?」白以茹紅著眼睛望著顧冬甯,「我媽最喜歡看煙花了,我想放煙花給她看。」

    「可以。」顧冬甯哪裡會不答應白以茹的要求,他抹掉她臉上的眼淚,「想去哪裡放?」

    「就在城堡外的河灘上。」

    「沒問題。我明天早點回來,帶著七夕跟嘉義,一起給媽去放煙花。」

    白以茹點頭,目光落在鄭佩佩留給她的木盒子上,甕聲甕氣的說:「母親死的時候,我還很小,唯一的記憶就是,那天她接到電話,說是我爸受傷住院了,讓她快些去醫院繳費辦理住院。」

    顧冬甯靜靜的聆聽,這是白以茹第一次認認真真的說起鄭佩佩的死亡。他知道回憶會讓她難受,可是他還是不打算打斷她,痛苦的記憶壓在她的心裡太久太久,她需要一個人來傾訴,只有傾訴才能讓她心裡舒坦。

    「那天風雨交加,電閃雷鳴,已經是深夜了,只要一開窗戶,看見外面的天色,就叫人莫名的害怕。我媽說:『以茹,在家睡覺等媽媽回來,爸爸受傷了,媽媽得去看看。』我點頭,雖然心裡害怕,但還是讓媽媽走了。可就是這一走,媽媽就永遠的離開了我。」白以茹說著說著又開始哽咽著哭起來,「如果當時我不那麼聽話,不讓媽媽走該多好,她就不會出事了。哪怕我稍微撒嬌一下,讓她晚一點出去,錯過了那個花盆落下的時間,她也不會……」

    「這跟你沒有關係。不能怪你。誰也不知道花盆什麼時候掉下來。」顧冬甯心疼的安慰白以茹。

    白以茹繼續哭著說:「我躺在被窩裡,聽著雷聲不敢睡覺,沒多久就接到電話,說母親在天美花園三區樓下,被樓上掉下來的花盆砸死了。我慌亂的給我爸打電話,而他並不在醫院,而是在一個朋友那裡。他說他只是受了點小傷,去醫院開了藥就回來了。我聽了當時就覺得是他害死了我媽,所以從此就十分恨他。那天他說的那個朋友,不是別人,就是趙麗。後來我才知道,那天趙麗不在家,白瑤瑤跟白以璋兩個孩子怕打雷,我爸專門從醫院趕過去照顧他們。」

    「你說的天美花園,是不是你家附近的那一個?」

    「嗯。就是那個。天美花園三區。」白以茹從顧冬甯懷裡出來,訝異的看著忽然出現的寧可嫆,「媽,你來了?」

    「你媽媽的忌日是明天?」寧可嫆剛才是路過,卻不小心聽見白以茹在說鄭佩佩,所以就在門外聽了會兒,聽到關鍵之處,她沒忍住就進來問了一句。

    「是。怎麼了?」白以茹疑惑的望著寧可嫆,婆婆是知道鄭佩佩的忌日的,現在怎麼還在問。

    「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我當年遇見的那件事是不是你母親發生的那一件。」寧可嫆走到白以茹對面,坐下來,慢慢的說,「你說的那天,我剛好去h市要回杜塞爾多夫,計程車路過天美花園的時候,我看見樓上掉下來一個花盆,地上有路人被砸中了,而樓上好像有人一閃而過,我以為是我眼花了,因為要趕飛機,所以就沒在意。如果那個被砸死的人是你母親,那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的。」

    「這……」白以茹瞠目結舌的望著寧可嫆,「當年……警察說是意外……說是風太大,樓上的花盆吹落了,所以才出了人命。」

    顧冬甯拍拍白以茹的肩膀,對寧可嫆說:「媽,你好好想想,的確是看見樓上有人?」

    「應該是,因為是夜裡,當時閃電,我藉著閃電的光,看見樓上有個人影。但也難說不是別的什麼東西的影子。」寧可嫆皺眉說。

    「冬甯,幫我。」白以茹聽完寧可嫆的話,緊緊抓住顧冬甯的手,「幫我查一查。我想知道母親究竟是怎麼死的。」

    「好。先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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