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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VIP 343、心中的疙瘩 文 / 無尾夏

    門外的顧冬甯一臉糾結,自作孽不可活啊!

    「少爺,老爺來電話,問是否找到少夫人了。」阿七拿著他的手機遞給顧冬甯接聽。

    顧冬甯又瞅了一眼童曉欣公寓的門,捏著手機慢慢往台階下走,一邊告訴顧老爺已經找到白以茹了。

    「你們一起回來了?」顧老爺在電話那端問道。

    「沒有。爺爺,這件事我自己來處理,你就不要操心了。」顧冬甯上了車,臉色十分難看,倦容難掩。

    「隨你。」顧老爺佯裝不樂意的掛了電話,他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演戲而已。

    顧冬甯將手機還給阿七,靠在椅背裡,扭頭看向公寓的方向——房間的燈已經熄了,看來白以茹已經睡了,她倒是還能睡得下,說好纏著他不放的人,自己先走了,對他不聞不問,自己一個人睡了!

    他越想越生氣,臉上的表情也就越來越難看,比暴風雨來臨前烏雲滿佈的天空還陰沉。

    「少爺,夫人又來電話了。」阿七沒得到指示,就沒敢發動車子,坐在車裡等顧冬甯發話,卻等來了寧可嫆的電話。

    顧冬甯的手機裝在外套口袋裡,出來的急,沒穿外套,所以大家今天找他,都打到阿七那裡。

    「媽?」他疲憊的多一個字都不想說。

    「七夕跟嘉義鬧著不肯睡,你回來看看吧。」寧可嫆頭疼腦脹,這家裡沒了白以茹還不行了?孩子哭得厲害,各種不聽話,顧老爺也莫名發脾氣,顧冬甯更是成天擺著一張臭臉,家裡是要多亂有多亂,完全的一鍋粥狀態。

    「我馬上就回來。」顧冬甯說著,吩咐阿七,「回家。」

    阿七這才發動車子開回城堡。

    顧冬甯這一晚,又當爹,又當媽,忙到凌晨才去休息了三兩個小時。天剛亮,他又起來,連晨練的時間都用來照顧兩個孩子起床吃飯了。

    「快些去找老師,好好學習。爸爸要去上班了。」好不容易吃完了早點,顧冬甯好說歹說的,說服顧七夕跟顧嘉義,讓大梅先負責送他們各自去學習。不過這個說服,也是用條件換的。

    顧七夕跟顧嘉義說了,白以茹回來之前,顧冬甯每天都得照顧他們吃晚飯、洗澡、睡覺、洗漱、吃早餐。

    顧冬甯感覺自己就跟全職保姆一樣,可是也不得不答應,因為不答應的話,這兩個孩子就會大哭大鬧要白以茹。

    「法院那邊的手續辦理的怎麼樣了?」忙了一早上,好不容易空出時間來吃飯的顧冬甯,走出辦公室的時候,還不忘記操心這個操心那個。

    「律師已經在跟他們協商了,畢竟少夫人的母親已經離世,所以程序上回比較麻煩,所以整個程序走下來,大概至少需要半個月。」阿七在負責舒爾茨那份遺囑的事情,他來來回回跟律師去了法院好幾次,遞交材料、出具證明什麼的,特別麻煩。如若不是顧冬甯的身份在這裡擺著,處理完這個事情,拿到遺囑,半個月絕對辦不下來。

    「催緊點。千萬別走漏風聲,打草驚蛇。」

    「知道了,少爺,法院那邊,我們拜託過。律師那裡我也交代了好幾次。」阿七按下電梯按鈕,請顧冬甯走出電梯,「夫人剛才來電話,說已經在路上,讓你先去餐廳。」

    顧冬甯點點頭,他中午約了寧可嫆在集團餐廳吃飯,但是她並不太樂意,所以一直磨磨蹭蹭到現在還沒來,不過她能來,他已經很滿足了。

    集團的餐廳也是分檔次的,員工餐廳在一樓二樓,三樓是宴會廳,四樓是高層主管以上人員的就餐區,而十分奢華的五樓從不對外開放,是顧冬甯一家子的專用。

    「媽,你來了?」顧冬甯站起來,給走進來的寧可嫆挪開椅子,請她坐下。

    「我本來是不想來的,可是家裡的氣氛,實在是讓我食不下嚥。」寧可嫆坐下後,直截了當的說道,「如果你還要說那些沒用的,那就直接別開口了,還是讓我好好吃飯吧。」

    「那就先吃飯。吃完了再說,媽,我真有事情要告訴你。」顧冬甯對板著臉的寧可嫆笑,他知道她是因為白以茹的緣故,所以最近連他這個當兒子的也不想看見。

    寧可嫆說是要好好吃飯,其實也並沒有吃多少,她心情不好,心裡這個疙瘩,一時半會兒是解不開了。

    顧冬甯最近焦頭爛額的,吃飯也就是走個流程,同樣食不知味、難以下嚥。

    「媽——」他放下筷子,對比他還先放下筷子的寧可嫆說,「爸跟鄭佩佩那孩子死了。」他是想叫鄭佩佩一聲媽,可是寧可嫆最近太敏感,所以他還是直接說了名字,不再刺激她。

    寧可嫆聽了,眉頭一挑,「你要說的事就是這個?那不用說了,我不想聽。」

    「你就聽我說完吧,媽,你這樣一直沉默,又不想談這件事,總是迴避,也不是個辦法。」顧冬甯找寧可嫆談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只是她每次都是一副不願意談的姿態,讓他無法跟她進一步溝通。

    「那你要我怎麼樣?大哭大鬧?這有用嗎?我不是街上的潑婦,我也不會扯皮……」寧可嫆心裡憋的太久了,一開口說話,眼淚就往外滾。

    她不大吵大鬧,也沒有說要跟顧正豪離婚的話,並不全是顧及自己的顏面,她還得考慮整個霍夫曼家族的名譽。家醜不可外揚,她不想霍夫曼家族成了人家茶餘飯後的談資,叫人笑話貶低,又抹黑了顧冬甯跟兩個孩子。

    「媽,我知道你很辛苦,其實我們大家都很辛苦。你對以茹那麼好,但爸愛的卻是她的母親,如果我在你的位置,我也會受傷,也會想不通。可是,媽,爸跟以茹母親的孩子已經死了,出生後不到一週歲就病死了。」顧冬甯跟顧正豪兩人最近牟足了勁在查孩子的下落,才知道孩子已經死掉的事實。「既然孩子都不存在了,而以茹的母親也不在世這麼多年,我們何必跟死人較勁呢?你愛爸,也愛我,更愛七夕、嘉義,所以……」

    「你總是要我接受以茹,可是你知道我一看見她,我就覺得……」寧可嫆話沒說完,她覺得不但難受,而且還很丟人,這完全亂了套的關係,真的很丟人,所以她想極力把這個事情壓下去,所以她一直沉默,一直不說什麼。

    「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這個道理,媽你也懂。以茹的母親去世了,你也沒法跟她痛快的吵一架解解氣,所以看見以茹,你難受很正常。可是這是爸跟以茹母親之間的事情,以茹她也不想這樣,這跟她沒關係。」顧冬甯移動到寧可嫆身邊去坐下,親自給她倒了一杯茶,「一開始,因為震驚、難以接受、憤怒,我們遷怒於以茹,這樣真的不好。不能以為我們受傷了,所以就要無辜的人也跟著一起受傷是不是?」

    寧可嫆又開始沉默,她不是鬧情緒,而是心裡想得太多,所以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們把以茹接回來,一起談談吧。」顧冬甯幾乎是在用請求的語氣在跟寧可嫆說話。

    他很生氣,甚至是恨顧正豪一輩子都在找鄭佩佩,沒有時間陪寧可嫆,枉費了母親對父親的一片癡心真情。當他知道父親要找的人就是鄭佩佩的時候,他也是不由自主、先入為主的去責怪白以茹,以至於到後來他清醒之後,卻又拉不開面子去跟她和解,而他也知道還不是時候跟她和解。

    寧可嫆這裡的疙瘩解不開,他要是跟白以茹和解,反而會引起更大的家庭戰爭。這一場風波中,受害最大的是寧可嫆,所以要解決問題,還是得從她這裡下手。

    「我先回去了。」寧可嫆拿著帕子擦擦眼淚,心煩意亂的她不想再說什麼。

    「媽,我知道你需要一些時間,但是能不能看開一點,放過你自己,也放過爸,多想想你們的以後。」顧冬甯無奈的望著寧可嫆的背影,「過幾天,我就去把以茹接回來,七夕跟嘉義不能沒有母親。」

    寧可嫆腳步頓了頓,卻是沒有回過頭來,只是歎了口氣,去洗手間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跟形象,才出了餐廳。

    顧冬甯揉揉眉心回去繼續工作,第一次說這麼多的話,這不是他的風格,讓他覺得疲憊無力。

    ******

    童曉欣公寓外面不遠處的公園裡,顧老爺帶著顧七夕跟顧嘉義來跟白以茹見面。

    白以茹出來已經兩天了,她很想孩子,所以顧老爺就偷偷的帶著他們出來了。

    「媽媽,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幫你的。」顧七夕吃著白以茹做的小點心,信心十足的保證,雖然她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是。就是。我們一定會幫媽媽的。太爺爺說了,如果我跟姐姐聽他的話,照著他說的做,就會帶我們回h市去的。」顧嘉義搖頭晃腦的接著顧七夕的話說。

    「那媽媽就拜託你們了。」白以茹笑著捏捏兩個孩子的臉,「媽媽今天還有事,得先走會兒,我們下次再見吧。」

    「ok!」

    兩個孩子一起比著ok的姿勢,異口同聲的回答。

    白以茹甜蜜的笑著,見到孩子她真的很開心,而且實在是不想分開,但是她卻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爺爺,那我先走了。」她拿了包跟袋子,打過招呼,匆匆離開,去藝術中心提交比賽的稿子。

    市裡每年都會自主舉辦繪畫比賽,雖然算不上什麼大型活動,獲獎了也不會多麼的出名,但至少在市裡還是算得上一件大事,所以在這裡一些畫家,為了響應政府的號召,都會主動參加。

    白以茹之前接到過政府來的邀請電話,請她今年參加,而且一定要參加。她知道這是政府在利用她的名氣、以及顧冬甯太太的身份,來給城市打廣告,但還是滿口答應了,畢竟廣告效應是相對的。

    藝術中心的人不算很多,白以茹走進去,到指定的地方提交畫稿,然後留下資料跟聯繫方式。

    「在這裡簽名就好了是嗎?」她捏著筆問藝術中心的工作人員。

    「是的。lukas太太,請往這邊一點,小心撞到。」工作人員回答了之後,又貼心的提醒白以茹。

    白以茹回頭看了下,原來是有人搬東西,她就讓了讓,卻又被另一邊的人撞了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人對白以茹點頭道歉。

    「沒關係的。你是……森特畫家吧?」白以茹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人,如果她沒認錯的話,這個戴著眼鏡的人就應該是前幾年很紅,但後來銷聲匿跡的德籍華人畫家森特。

    男人點點頭,「是我。」

    「能在這裡遇見你,真是榮幸。」白以茹有點激動,森特那可是紅極一時的著名國畫家,「你也參加比賽嗎?」

    「還不確定,我有事先走一步。」不苟言笑的森特說著便走了。

    白以茹對著他的背影揮揮手,暗道,名人就是名人,好高不可攀啊。

    「好了,lukas太太,你的資料全部都弄好了。這一份是你的,請妥善保管。」工作人員將幾張紙給白以茹。

    白以茹道謝後離開藝術中心,約了童曉欣一

    一起去吃小火鍋,晚上九點多才回去。

    門口又站著一尊大佛,不但眼神冷冰冰,就連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都是冷冰冰的。

    白以茹撓撓耳朵,顧冬甯怎麼又來了,她還是自動忽略他算了。

    「現在幾點?」感覺到自己明顯被忽視的顧冬甯,扭頭看著低頭開門的白以茹。

    「你的表呢?」白以茹頭也不抬的問,顧冬甯這個身高,完全擋住了路燈的燈光,她都找不到鎖眼了。

    「現在幾點?」顧冬甯再一次問。

    「九點四十三分。」白以茹舉著手機給顧冬甯看,他那價值幾百萬的名牌定制腕表掛在手腕,就不知道自己看看麼!

    「去哪兒了?」

    「誒?」白以茹腦子短路兩秒,又自己恢復鏈接,敢情這人是擔心她這麼晚才回家的啊,可是他就不能跟以前一樣好好說嘛!算了,他傲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還是繼續自動忽略,開門進屋吧。

    誰知,她剛推開一條門縫,顧某人就比她動作還快的擠進了門,拖鞋也不換,就踩上了寧修霽買的高級地毯。

    「你回去吧。我不會跟你回去的。」白以茹靠在門口,開著門,請顧冬甯出去。

    「你生的孩子,自己回去帶。」顧冬甯坐在沙發裡,屁股下跟塗了膠水一樣,一動不動的。

    「……!!!」白以茹撫撫劉海,顧冬甯總是用孩子做借口讓她回去,她也知道是他自己想她回去,可是現在真的不是時候,回去反而無益。「那你坐著,我先去睡了。」她也不洗澡了,直接進了臥室。

    顧冬甯盯著關上的臥室門,衝過去踢開,抱著胳膊,「我還沒吃晚飯。傭人不該做飯?」

    「不好意思,我已經離開了,所以不再是傭人。」白以茹很想去廚房下一碗麵條,但是想到顧老爺說的要急急顧冬甯的話,也就忍下來了。

    「是誰求著我要做傭人的?」顧冬甯走到白以茹跟前,強勢的拉著她的肩膀,將她帶進懷裡,這個小女人看來真的是被他傷的生氣了,都不給他煮麵條,也不擔心他忙了一天沒吃飯,要知道這在以前,可是她最在意的了。

    「不知道。」白以茹裝傻。

    「跟我回去。」顧冬甯再傲嬌,見到白以茹後,都會像冰雪遇見了火焰一樣的被化解。

    「不行。」聽見顧冬甯的聲音放低了,也溫柔了很多,白以茹的態度自然也就溫柔了很多,水水的眼睛望著他削瘦了些的臉頰,微微搖頭。

    「為什麼?」顧冬甯盯著白以茹的雙眸,她的眸海裡有兩個小小的他,也只有他,這讓他歡喜。

    「冬甯,媽現在一定還不想見到我,我暫時離開並沒有什麼不好。等過幾天,媽願意跟我聊了,我們聊聊,我再回去。」這一次白以茹沒再堅持什麼,而是聽隨自己的內心伸手環住顧冬甯的腰,緊緊的抱著他,仰頭看著他,她知道這樣退讓了一步的他,已經不再排斥她了。

    「如果媽永遠不想見你,你就永遠不回去了?」顧冬甯很喜歡白以茹抱著自己的小女人樣兒,他扶著她的肩膀,忍著想吻吻她的衝動。

    「不是。但現在我們給媽留點兒空間跟時間,好不好?」

    「什麼時間回家?」顧冬甯堅持不懈的問他想知道的重點內容。

    「再過半個月好不好?如果半個月內,媽還是不想見我,我就另外想辦法。」

    「那我怎麼辦?七夕跟嘉義怎麼辦?」

    「給你個機會,好好表現,做個滿分父親。」白以茹調皮的一笑,又嘟著嘴,撒嬌道,「我也不想離開你。一點兒都不想。」說著,眼淚嘩嘩的,馬上就要哭鼻子了。

    「不許哭。」顧冬甯吻上白以茹的雙眼,吻干她將落未落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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