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爺爺,還有一枚在哪裡?」顧冬甯沉不住氣的問,這種忽然有了線索的時刻,讓他激動的好比國足在世界盃進了前三甲似的。
「在舒爾茨家族。」顧老爺有些沉重的說道,目光意味深長的定格在顧冬甯臉上。
「simon手上?」顧冬甯眉頭蹙起來,臉色也跟顧老爺一樣沉重,舒爾茨家族就是simon所在的家族,而對方現在是家族的族長。
「極有可能。我們先去問問david的父親,如果他家的在,那以茹手上的這枚就是舒爾茨家的了。」顧老爺微微搖頭,「如果真是這樣,那這背後肯定要牽扯出來很多事情,恐怕家族之間的紛爭是少不了了。」
白以茹心中一凜,皺著眉頭思忖了會兒,才開口對顧老爺說:「爺爺,我們不查了吧。反正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過去的事情無關緊要。」
「為什麼?」顧老爺聽了白以茹的話,視線移動到她身上來。
「因為查不查都是過去的事情,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麼意義。既然外婆或者媽媽都不願意說出來真相,她們肯定也有想隱瞞這些的理由,我不想違背她們的意願。」白以茹微微笑著說道,顧老爺說的家族紛爭光是想一想就讓人覺得可怕,顧正江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她不敢再讓這樣的狀況發生。
「不行。以茹——」顧冬甯接過白以茹的話,很嚴肅,也是用很強硬,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這個我們必須查出來,我不能再看著有人一直在暗中害你,我不想你再隔三差五的受傷,面臨命懸一線的危險。」
「以後應該不會了。只是受傷,沒有關係的。冬甯,我們不去查了好不好?」白以茹見顧冬甯的臉色一點兒都沒緩和,只能低聲撒嬌,「不去了,我不想知道真相的。而且你說的,你不會強迫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情。」
「不是讓你做。我來做。」顧冬甯還是不容商量的樣子。
「不管誰來,都不要,好不好?查出來能幹什麼呢?我嫁給你,現在有了這麼多親人,這樣的生活我就很滿足了,我不想有什麼打破我們的美好生活。」
「以茹,不會有什麼改變,放心,我去查出來,可以給你更多的寧靜。」顧冬甯撫著白以茹的臉頰,「你要的平靜生活,我一定要盡力維持,也一定會盡力給你。」
「我知道。現在這樣已經足夠了,冬甯,你對我的好已經足夠了,不需要再做什麼了。我怕你對我太好,下輩子我都不會愛上任何人。」白以茹說著紅了眼眶,吸吸鼻子,眼淚就順著眼角滾落下來。
「這樣才好。下輩子你也是我的人,只能是我的人。」顧冬甯霸道的樣子一如從前。
「你上輩子也是這樣說的。」白以茹流著淚笑了笑,「冬甯,說真的,不要調查了。」
「不行。」顧冬甯堅決不妥協,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不管之後面臨的將是什麼千難萬阻,他都不會放棄,都會不惜任何代價的將要害死白以茹的人全部斬草除根。
「冬甯……」白以茹心裡著急,顧冬甯怎麼就這樣倔強呢?
「好了。你們不要再說了。」顧老爺出聲打斷白以茹跟顧冬甯,寬大的手掌在腿面上用力一拍,「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顧冬甯,你去查,盡量往詳細了查。」
「爺爺,不行,不要去。」白以茹急的不知所措,顧老爺最討厭的就是家族紛爭了,這一次怎麼也這麼衝動的不計後果。
「我知道你的心思,怕給冬甯、給霍夫曼家族帶來危險,可是這樣拖泥帶水、坐視不理的躲避,並不能徹底的解決問題。」顧老爺理解白以茹的心思,雖然欣賞她識大體,但是他卻不打算再袖手旁觀下去了。「忍讓只會讓對方變本加厲。這一次我們要徹底的把該解決的都解決了,不允許再有人來動我霍夫曼家族任何人的一根毫毛。」
「爺爺……」顧老爺的話說的在理,可是白以茹還是覺得擔心。
「以茹啊,這種事情,我們女人家就不要管了,交給男人去做。家裡男人這麼多,不缺人手。你呀就好好的養身體,操心什麼的,讓冬甯去做。」寧可嫆雖說也擔心,可是也不想隱患不解除,白以茹跟兩個孩子一直處在危險之中,所以就勸說白以茹。
白以茹緩緩地點頭,內心一點點的愧疚擠壓。如果不是她身上背負著這麼多的秘密,顧冬甯跟家族裡的人也就不會被她連累,一起面臨未知的危險。
「david家那邊,我去坐坐。」顧老爺跟david的父親關係不錯,就主動提議。「冬甯,你等我消息。」
「嗯。」顧冬甯點頭,用不用去simon家,得等顧老爺從david家回來才能決定。
白以茹想了想說:「我跟emilia也算是有緣,我看她人挺不錯,要不一會兒我以朋友聚餐為由,請她來過來坐坐,探探消息。」
「那讓媽跟小九幫你張羅。」顧冬甯思考了一下,答應了白以茹的提議。
意見達成,大家開始分頭行動起來。
寧可嫆跟小九給白以茹的幾位朋友打了電話,這幾位朋友基本上都是畫室的工作人員,還有童曉欣跟皮特,另外又特意邀請了emilia。
emilia接了白以茹要自己去對方家裡做客的電話,心裡如同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白以茹讓你去做客?」simon推開emilia房間的門進來。
「嗯。」emilia放下電話,單音節回答道,對於simon這麼快出現,她一點兒都不驚訝,反正他一直都派人在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哈哈。」s
imon仰天大笑三聲,使勁兒的拍拍emilia的肩膀,「這可是上天給你的好機會啊!女兒,考驗你的時候到了。你好好把握機會,給爸爸表現一次!」
「我該怎麼做?」emilia皺眉望著simon,她緊張的腦子亂成了一團,可是思想卻很清醒——不殺白以茹,死的就是保麗妮阿姨,但她也不想殺死白以茹。
「替死鬼,懂嗎?」simon又拍拍女兒的肩膀,「我能提醒你的就這麼多,你現在想計劃,到你化妝完出發前,給我你的行動方案。」說完,他就背著手先出去了。
emilia呆立著,機械的被人拉著去化妝、換衣服、準備包包跟鞋子。
精心打扮了一番,emilia對鏡子中自己的容貌十分滿意,如果這是去見eric該多好,自己最美的一面給他看,恐怕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可是……美夢做不下去,噩夢即將來臨。
「計劃想好了?」化妝師剛走,simon就又推門進來問道。
「我要帶人一起去。」emilia透過鏡面,視線落在simon的臉上,跟他四目相對,「借刀殺人。」
「不錯。說說細節。」simon朗朗的笑著,很滿意emilia的這一招借刀殺人,也為女兒繼承了他的心狠手辣而驕傲。
「就是……」emilia將每一個細節都告訴了simon,還連期間會發生的意外狀況都做好了補救準備。
「好。不錯。」simon點點頭,「跟你去的人,我來給你選,保證個個是強兵!」
「你要派誰?」
「克勞迪婭、布麗塔兩人。」simon選擇了simon手下的兩位女將,當然他也有這樣做的理由,可是卻沒有告訴emilia,只是說,「克勞迪婭當你的醫護人員,你的傷不是還沒有痊癒,醫護人員是必備人員。布麗塔就當你的貼身女傭,大小姐出門,而且還是傷病期間,帶著傭人出門並不稀奇。」
「嗯。」emilia點頭,simon派了誰,她都不會在乎,「那現在出發吧。時間差不多了。」
「司機已經備好車了。emilia,你記得要萬事小心。」simon送女兒出門前叮囑道,雖然他不喜歡這個女兒,可是她可是家族的唯一繼承人,他的家業絕對不會拱手讓給外人的。
emilia簡單的回應了simon一句,下樓上了車,吩咐司機開車。
路上,要給白以茹買禮物,emilia親自下車去挑選。
花店裡人不多,她走進花的海洋,卻無心欣賞一片美色跟香氣。
身後玻璃門上的風鈴再次響起,提醒有人進來,彎腰挑花的emilia起身回頭一看,那動作就停滯了,連帶著眼神跟臉色也僵硬起來。
「買花?」eric一進門就看見了emilia,他挑挑眉跟她打招呼,視線在她身上走了幾個來回,確定她的傷情恢復的如何。
「嗯。」emilia又開始緊張起來,她還是沒辦法做到在他面前,口齒清晰不打結巴的順利叫出他的名字。
「我也買花,送人。」eric一邊說,一邊走到emilia跟前,看了看她剛才摸過的花朵。
「克勞迪婭、布麗塔你們先出去,我馬上就來。」emilia支走身邊的兩個人,這才回頭看eric,「送女人?」
eric點頭,不加掩飾,又問:「你身體好了?你的肚子……」
「差不多好了。」emilia小聲的回答,反問一句,「我的肚子怎麼了?」他話說一半,她猜不出來他要表達什麼。
「沒什麼。」eric搖頭,顯然emilia是沒有懷孕什麼的,是他多慮了,不過這正合他意,省去了不少麻煩。
「那我先走了。」emilia讓店員隨便抱了一束花,門外有人等著自己,她不敢跟eric待的太久,況且今天她出門的任務很繁重。
「嗯。」
「以後還能見面嗎?」emilia走了兩步,又回頭問eric。
「應該不能了。」eric很直接的回答,他心中有明月,怎麼會愛上一個孩子,而且還是單純的孩子,招惹了這樣的人,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能力將她徹徹底底踢出自己的世界,把牽連處理的乾乾淨淨。
emilia眉心一抖,心口疼的厲害,她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卻是什麼都沒說,轉身迅速的走了。
顧冬甯家的城堡大廳,一片歡聲笑語。
白以茹坐在輪椅裡,腿上蓋著毛毯,笑盈盈的望著童曉欣他們幾個在打牌。
「哎呀,怎麼又是童小姐贏了。」小九從錢包裡掏錢出來,假裝一臉的不樂意,「我今天可是一把都沒贏過呢。」
「我可是從懂事開始就學著打麻將、打牌的人,老資歷了,你確定你能贏得過我?」童曉欣得意洋洋的說道,她小時候跟著爺爺奶奶,成天兒的從一個牌局趕往另一個牌局,比顧冬甯、寧修霽趕飯局都頻繁。
「曉欣,你還在說,我忽然想起初中時候的事情了。」白以茹說著笑了,那天真是蠻好笑的。
「你不會又要說我上課睡覺的事情吧?」童曉欣一邊說著,一邊等emilia摸了牌,她又開始摸牌。
「是呀。你上課睡覺就睡覺吧,還非得說夢話,喊:『胡了!胡了!快掏錢!』嚇得全班人都望著你。」白以茹這會兒說著還是覺得很好笑,「老師叫你站起來,問你不知道現在學校禁止黃賭毒嗎。你說知道。老師說你明知故犯。你說你身不由己。老師又說你以為你闖江湖呢?你回答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爺爺奶奶說了打牌跟吃飯一樣,一頓不吃餓得慌,一局不打手癢癢。」
「還能這樣?」皮特出了牌,望望童曉欣,又望望白以茹,「怎麼感覺跟看搞笑武俠片似的。」
「最搞笑的是,老師叫曉欣回家寫三千字檢討,結果她不但沒檢討,還寫了五千字把打麻將的好處給說了一通,什麼麻將能鍛煉腦力跟智商,又什麼麻將是國粹,都國際化了,應該從小培養青少年打麻將。」白以茹又說道。
「曉欣姐姐後來被老師喊家長了吧?」emilia接了話,故作沒事人一樣的說道,「聽說國內的學校,學生不聽話,老師就只會喊家長。我常想,這是孩子犯錯了,又不是家長犯錯,怎麼動不動就叫家長來學校受教育。」
「沒有喊家長,倒是把我爺爺奶奶給喊去了。」童曉欣自己來說自己的光榮史,「我爺爺奶奶更厲害,不但把我五千字章裡的精髓都說了,還說了我不知道的道理,那老師後來感覺都快被洗腦,給弄的暈頭轉向。」
「對呢。我也聽說了。」白以茹笑著,跟童曉欣走個眼神,繼續說,「還聽說,你爺爺直接拿了一副麻將對老師說:『這是我家祖傳的,送您了,您作為人民教師,要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
「可不是。我現在還覺得我家的祖傳東西最高大上。」童曉欣說著又贏了一把,收了大家的錢,問大家,「你們家裡都有什麼高大上的祖傳東西麼?以茹,你先說說。」
「我們家啊,我記得有一隻唐朝遺留下的罐子,不過被我爸敗家輸出去了。」白以茹簡單的說了,又貌似無意的問皮特,「你呢?皮特。」
「我家——」皮特想了想,什麼東西也沒想到,就說,「我家世代單傳,而且都是兒子,這算不算祖傳?」
「你真好玩。」小九笑了笑,心知肚明的自覺接話說,「我家啊,我記得有個什麼令牌,是哪個朝代的皇帝發的,因為那時候,家族裡有人是護國大將軍。」她的話完全是胡謅,只是為了挑起話端而已,說完又望著emilia,「emilia小姐,你家裡也有什麼好玩意兒,跟我們分享一下唄。」
emilia頓了一下說:「我家裡貌似也有個什麼勳章,只是我從來沒見過,我父親也沒有見過,但是家族裡的書籍裡有記載的,就是拿東西現在不明下落了。」
「哦。原來也是勳章,是哪裡發的啊?」小九裝作很訝異的樣子問。
「好像是皇家,有點兒像國內的什麼軍功章吧。」emilia完全無心的回答。
「真可惜。軍功章那可是很寶貴的東西,不知道你家的現在在哪裡。」白以茹裝作很隨口的說道,並且表示自己感到很惋惜。
「就是呢。」emilia莞爾一笑,白以茹這樣好相處,可是父親安排的任務……她的心頭十分沉重。
「是不是這樣的?」童曉欣忽然掏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給emilia看,「前幾天,我看見網站上有個收藏家,在找這個玩意兒,說全國才三枚,我還覺得新奇呢,就拍了照片。」
「應該就是這個。」emilia點點頭,「全國才三枚,我家的竟然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