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只有一次。」吉米再次宣佈規則。
「沒關係。大家都是為了公司,多一套方案,就多一條選擇。爺爺,請讓二叔陳述。」顧冬甯在大家的異義聲中站起來鄭重的說道,他要的結果不是打敗顧正江父子,而是徹底剷除他們,以除後患。
顧老爺看向大家,詢問大家的意見,大家表示同意後才讓顧正江開始陳述。
顧正江手裡捏著件夾,投影儀上放著ppt,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容,顧冬甯倒是自信,那就看看他的自信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顧冬甯一派淡然的坐在那裡,好像一點兒都不在乎這次的角逐似的,望著對面的顧喬智。
顧喬智此刻有些發慌了,顧正江放的ppt明顯不是他最後放進保險櫃裡的那一份,而他手裡的資料顯然也被人改過了,那些數據,雖然他記得不太清楚,可是絕對不是顧正江嘴裡說出來的這些。
顧冬甯心裡暗笑,手放在西褲口袋裡,右手捏著那只黑色的打火機摩挲著,就在顧喬智打算站起來打斷顧正江的話的時候,他忽然拿出來打火機,在桌下按下了打火機機身下的一個小按鈕,一枚小鋼針迅速飛出,準確的扎進了對方的膝蓋。
顧喬智只覺得膝蓋傳來一點尖銳的痛,但也只是短短的兩秒,然後他就失去了任何知覺,甚至連動一下的能力都失去了,而且神志不太清楚,呆若木雞的坐在那裡。
他看起來好像是正常人,其實已經中毒。
顧冬甯悠然的不動聲色的收起打火機,看向顧正江。
顧正江也發現了數據的不對勁,可是備份不在他這裡,在兒子顧喬智那裡,可是兒子卻坐在那裡紋絲不動。他著急的抹了抹額頭的汗珠,資料裡的數據太多了,他壓根記不住,除非找到備份,不然今天就要完蛋了。
顧冬甯彷彿沒有看見顧正江的表現似的,只顧低頭拿著筆在紙張上隨便寫下幾組數字,其實這些數據他早就記在心裡了,現在只是在做戲而已。
如果連這些基本的數據都記不清楚,那還做什麼當家人。恐怕沒幾天,就要叫其他人給騙的連家底都不剩了。
顧正江實在是記不清楚具體的數據了,所以陳述沒法再繼續,他拿著資料當扇子對著自己的臉扇了扇,「我需要稍微整理一下才能繼續。」
「你原本就多了一次機會,如果現在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吉米在各個部門負責人的反對聲中,看了顧老爺的眼神示意後,朗聲說道。
「我……」顧正江才說了一個字,他身後的投影儀上,播放著的策劃案短片,卻忽然變成了另一番模樣。
只見屏幕上放著的是顧正江跟建築事務所的人員如何勾結,把修建經費憑空誇大了好幾倍,而且如何偷工減料建造豆腐渣工程。之後又是他給市長秘書justin送禮的畫面,最後又播放了他給在座的各位部門負責人先後幾次送紅包的場景,而且畫面上清楚的寫著年月日,甚至分毫不差。
「這個……這不是真的……」顧正江慌亂的看著屏幕,而兒子顧喬智此刻也被秘書bill帶走了。
在座的部門負責人,紛紛掏出紅包放在會議桌上,默默不語,卻是在證明錄像裡的事情都是真的。
「不對!這是有人陷害我!」顧正江轉頭看向顧老爺,「爸,這不是我做的,雖然我說出來可能大家不相信,但是請您讓大家給我時間,讓我證明我是清白的。」
「我可以證明這些都是顧經理做的!」bill再次出現在會議室裡,卻是站在了眾人面前大聲的說道,「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證明。顧經理在這次競爭中,不但進行多次行賄受賄,而且還涉嫌欺詐公司財產,而且數額巨大。還有——」bill掃視一圈各位部門負責人,「這裡還有幾位負責人,跟顧經理勾結,從一開始就商討好欺詐公司財產,並且以承擔顧氏集團以後重要部門的重要職位為條件,跟顧經理達成協議,在這次競爭中放水,支持顧經理,毀壞競爭規則。」
bill的話一說完,不但顧正江就連跟他有關聯的那幾個負責人,臉色都變了,緊張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bill你不要血口噴人!」顧正江慌張了一會兒,在眾人的議論聲中指責bill後,又對顧老爺說,「爸,這些數據都是被人改過的,我們原本的資料不是這個,只是我記不清楚具體的數據了。我真的沒有欺詐公司財產。」
「哼!」顧老爺手裡的枴杖使勁兒往地上拄了拄,「連這麼重要的東西都叫人給你調換了,你還有什麼臉來競爭!」
「爸!」
「別叫我!」顧老爺厲聲打斷顧正江的話,然後叫大家安靜,「還有一方還沒有陳述。」
顧冬甯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微微對大家點頭,拿著件夾走到中間去,氣宇軒昂,神情淡定。
「各位,在我做陳述之前,先請大家看一組照片……」顧冬甯手裡的件夾根本就沒有打開,所有的數據已經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裡,他不需要看著紙張。
他自信的在前面做陳述,所有的細節到位,邏輯準確分明,簡單清楚,而且所有的ppt跟短片做的都十分精細,完全挑不出來毛病。
「綜上所述,在這塊地上修建高爾夫球場是最好的選擇,這個我跟二叔的想法相同。而且我們給出的數據都比二叔低好幾倍,無論是修建成本,還是公關方面,所有的費用加起來,只是二叔他們給出的數據的三分之一,而且我們的營銷方式帶來的盈利遠比二叔的多五倍以上。」顧冬甯手裡捏著一張紙,那是顧正江做陳述時候,他記下來的對方的數據,微笑著做完陳述,
,剩下的話不需要他在多說。
在座的部門負責人紛紛點頭,覺得他的策劃不錯。
「請舉手表決。」吉米提醒大家,然後數了數舉手的人,「全票通過。」
顧老爺臉上露出了笑容,欣賞的看了一眼顧冬甯,他這個長孫果然不錯,先用一招攪黃了顧正江,又善意的『提醒』了在座的各位要選好以後的主子。
「競爭結果已經出來,大家都看見了,現在我要宣佈的是——」顧老爺拄著枴杖,走到顧冬甯身邊去,拍了拍長孫的肩膀,看向自己的下屬,「顧氏集團的下一任總裁是顧冬甯,同時也是霍夫曼家族的族長,日後不再過問家族中任何事情。在離職之前,我還有最後一件事情需要處理。」
大家都看向顧老爺,其實他們都清楚他口中的最後一件事情是什麼,而接下來顧老爺的話也證實了他們的想法。
「按照顧氏集團員工守則規定,欺詐公司財產數額巨大,且跟公司負責人勾結,嚴重影響公司發展的,已經發現,證據確鑿,經過總裁簽字,人事部有權開除,並且再不錄用。」顧老爺已經白髮斑斑,可是精神氣很好,說話中氣十足,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絕不拖泥帶水,「顧家的兒孫,作為顧氏的管理者,也是集團的一份子,犯錯後應該同等對待。顧正江父子的所作所為大家都看見了,我不再多說,現在我正式宣佈,顧正江、顧喬智被集團開除,兩人所欠公司債務,十五日內全部還清。倘若換不清,用財產抵押,集團有權處理兩人名下的所有私人財產。」
顧正江聽完,兩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他沒有想到,自己競爭失敗後,居然還會被趕出集團。
顧冬甯命人把顧正江帶走,自己做了上任感言,很快的投入到工作之中。
會議結束後,大家各懷心思走出會議室,顧冬甯走的慢,扶著顧老爺一起往外走。
「爺爺,謝謝。」
「這些話就不要說了,霍夫曼家族以後就是你的了,你是族長,這一家子就靠你了,別讓我失望。」
「不會。爺爺,我一定做好族長,而且培養好下一代族長接班人。」
「先管好你自己。」顧老爺一想到下一任接班人,就想到白以茹,心裡自然不舒服,就不想再說這個,他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等著自己bill跟吉米,對孫子說,「bill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忠心著呢,以後就是你的秘書了。」
「嗯。還是爺爺厲害。」顧冬甯對著顧老爺豎起拇指,他的確是佩服顧老爺的,為了整個家族,爺爺從一開始就在顧正江身邊安插了自己的人,留到最最關鍵的時刻用。
顧老爺從來都沒有告訴顧冬甯這些,就怕他知道會掉以輕心。就在前天顧冬甯說要去調換顧正江的資料的時候,顧老爺才告訴他bill的身份,並安排bill給顧喬智下了瀉藥,幫助顧冬甯完成了後面的計劃。也是那時候,顧冬甯才知道,顧老爺之前給他的所有有用的信息,都來自於bill。
顧冬甯一開始就不只是單純想贏了顧正江,他明白顧老爺的意思,是要把顧正江父子從顧氏直接趕出去,所以他一直在照著爺爺的意思走。
「爺爺,那幾個跟二叔勾結的負責人,跟了你大半輩子了,但我還是想全部清理了。」
「這個讓bill去處理,他手裡的把柄可多著呢,你想清理的,都能給你清理走。」顧老爺向來對自己培養的人很滿意。
「明白。」顧冬甯笑,顧正江父子這對最大的敵人都被趕走了,剩下的就沒那麼難了。
顧老爺多少有些不放心剛上任的顧冬甯,所以他雖然不再去公司,卻還是每天在家裡跟長孫商量工作上的事情,給孫子一些建議,幫助孫子更快的更好的把集團的重擔挑起來。
顧氏集團總部大樓,顧老爺的辦公室,現在已經成了顧冬甯的。
最高層的落地窗前,顧冬甯點燃一支煙,看著窗外的晨光籠罩著這座他從小生長的城市,不遠處的萊茵河波光粼粼的像一條玉帶一般的經過城市。
手機震動,他接起來,聲音中透著疲憊,昨晚加班了整晚,雖然身體需要休息,可是還有工作沒做完,他沒法休息。
「兒子,以茹醒來了!」寧可嫆聽見兒子疲憊的聲音,也顧不得心疼他,直接說了打電話來的目的。
「以茹醒來了?!」顧冬甯忽然不覺得疲憊了,不敢相信的又問了一句,「是真的嗎?」
「真的。以茹醒來了,可是——」寧可嫆在電話那端點頭,可是臉上全是淚水。
「神志不清了是嗎?」顧冬甯心痛的問出這幾個字。
「嗯。」寧可嫆答應,「如果你忙的話,就不要過來了,david說還要進行治療……」
「媽,我馬上過來。」顧冬甯一刻也呆不住了,他必須去看看白以茹,掛了寧可嫆的電話,就喊來阿七,「叫阿四準備飛機,飛法蘭克福。」
「是。顧總。」阿七去找阿四了。
顧冬甯隨便洗了個澡,換了衣服,匆匆去停機坪。
醫院裡。
白以茹穿著病號服在病房裡走來走去,看見顧七夕跟顧嘉義後就抱起來親親,然後又放下,如此反覆,不過有時放下孩子的動作會很用力,兩個孩子被她摔的哇哇直哭。
寧可嫆跟大梅跟著白以茹轉,鍾果叫護士在房裡守著孩子,為了安全期間,她們不敢把孩子送到別的房間去。
david過來叫護士把白
以茹拉住,使勁兒的按回病床躺著,然後紮了一針。
「這個會叫病人暫時安靜,但也只是幾個小時,藥效過去就會跟剛才一樣。」他翻看白以茹的眼皮,拿著手電筒照著看了看,又把小手電放進白大褂的口袋裡。
鍾果跟著david走出病房,在門口壓抑著怒吼的衝動,看著david,「你不是說會看好嫂子的?為什麼她還是神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