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谷見到玉宓那神情就知道玉宓是被嚇著了,她點頭:「嗯」了聲,說:「回吧……更新好快。」將玉宓的手握在手裡牽著,走到追魂閣主、妖聖等幾人的身邊,語帶歉意地說:「讓大家擔心了。」她在大街上修行很不合時宜也很危險,只是她心裡忽然有了些感悟,若不悟明白,時緣稍縱即逝,總覺得可惜。
有時候修行的突破就只在這瞬間的感悟中。機會稍縱即逝,就看人能不能抓得住。
聖姨、追魂閣主、師姐、小師叔都還在等著她,包谷沒那時間去證實,但她總覺得人可以動用自身很小的一點能量去與天地勾連引發和動用天地之威。法陣可以勾動天地威能,例如九天神雷絕滅陣可以引來天雷,有一些強大的法寶在發動時會瘋狂地抽取四周天地的靈力然後爆發恐怖之威,這些法陣和法寶可以做到的事,難道人就不可以做到?
玉宓擔心地看著跟在自己身邊往追魂閣走去卻兩眼失神怔怔發呆的包谷,喚道:「包谷,包谷,包谷……」她連喚好幾聲,才聽得包谷「啊」了聲,然後才見到包谷回過神來。她問道:「想什麼呢?」
包谷說:「琢磨修行上的事。」
玉宓問:「琢磨完了嗎?」
包谷壓抑住心頭那腳點「水紋」的衝動,點頭說:「琢磨完了。」她凝了凝神,將那有些飄散的思緒抽回來。
追魂閣主輕聲笑道:「看包谷這情況,似乎今日收穫不小。回追魂閣再說吧。」
包谷跟在追魂閣主的身後踏進追魂閣主和玉修羅居住的院子裡便聞到令人食指大動的美味佳餚的香氣。她有十年沒有動過筷子沾葷腥,聞到這香味饞蟲都被勾了出來。
玉宓用力地嗅了嗅,順著這香味往左後院一拐,晃進了後院的廚房,笑意盈盈地抬眼一瞅,一眼見到少閣主玉修羅居然立在灶前親執玉勺下廚炒菜,瞧那麻利勁喲,一看就是個中好手。玉宓再環顧一看,廚房裡的的大灶,兩個灶孔裡的火都燒得極盛,上面有兩口大鍋,一口正蒸著東西,熱氣騰騰的直往外飄著香氣,另一口則正由玉修羅親掌大勺在炒菜,兩口大鍋之間還夾著一個小鍋。玉宓揭開蓋子往裡一探,裡面還燉著湯呢,靈藥混著妖獸肉在鍋裡都快熬化了。她扭頭笑意盈盈地瞅著忙得熱火朝天的玉修羅,笑道:「看不出來少閣主還是下廚的一把好手!」
玉修羅扔給玉宓一記白眼,說:「少見多怪!」
玉宓眼尖地發現旁邊還有個小爐子,上面正用文火煨著什麼。那小爐子赫然是件品質不錯的法器,上面還有符紋光茫浮動,爐子裡的火也不是尋常的火。她好奇地湊過去正想揭蓋便聽到玉修羅大喊:「哎哎哎,別動別動。」她縮回手,瞅著玉修羅,說:「瞧這大小,似乎最多只夠兩個人的份量吧,你這是給誰開小灶?」
玉修羅哼了聲,說:「還能有誰?」
玉宓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叫道:「喲,還以為你師傅在你跟前就只有當受氣包的……」話到一半,突然感覺到那受氣包出現在廚房門口朝自己望來,她趕緊閉了嘴。追魂閣主啊,她小師叔敢惹、她聖姨敢惹、包谷敢惹,她可不敢。
追魂閣主立在廚房門口並沒有進去,只遠遠地看著玉修羅。
玉修羅抬指朝邊上的櫃子一指,說:「第三排第四格。」
追魂閣主這才進了廚房,拉開櫃子從裡面取出一個被符紋封住的小罐子轉身離去。
玉宓感覺到追魂閣主走遠,這才驚魂未定地拍拍胸脯叫道:「哎呀,嚇死我了。」
玉修羅扔給玉宓一個白眼,說:「得了吧你,你還會怕我師傅?」
玉宓說:「她是你師傅兼道侶,你自然不怕她。」她撩起袖子本想幫忙給玉修羅打下手,卻發現玉修羅把該切的該剁的都弄好了,一份份切好備好佐料的菜整整齊齊地擺在盤子裡就等著下鍋一炒就完事了。
玉修羅把炒好的菜起鍋裝盤遞給立在旁邊想幫忙的玉宓,窺了眼玉宓,說:「我可沒見妖聖、紫雲姝和包谷怕我師傅。再說,你沒見包谷護你比護眼珠子還仔細,你會怕我師傅?」
玉宓把菜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她回想了下面對追魂閣主的感覺,說:「你師傅身上沉澱的那股子殺氣和煞氣讓她有一股令人打心底敬畏的威儀,她護你比護眼珠子還仔細,你自是感覺不到她的威嚴。我聖姨不懼她,那是因為聖姨不僅修行境界不比你師傅差,更因她是先天聖潔無暇、可鎮壓淨化世間一切陰邪惡煞淨的至寶聖物,你師傅身上的那點煞氣和殺氣對她來說一點影響都沒有。我小師叔不懼她,那是我小師叔生來就是個不知天亮地厚的,築基期的修為就敢去摘化神末期的聖蓮,如今更是蛟龍之身,自有一股與生俱來的王者之威在;至於包谷,身懷至寶,身有玄天劍鎮身,一身實力深不可測,且那身膽氣令我自歎拂如。我走的是以殺證道的路子,實力不如你師傅,積威不如你師傅,對著你師傅那就是感覺到一股如山嶽壓頂般的威儀,有種小兵見到王的感覺,可不敢在她跟前造次。」
玉修羅叫道:「喲,你倒是夠坦白啊。」她的眼珠子一轉,問:「你當真懼我師傅?」
玉宓好笑地說道:「你自個兒去玄月古城晃晃,你看看誰不懼你師傅幾分?你為什麼在玄月古城橫著走都沒人敢動你?花尋月低聲下氣地奉上七階猴兒酒向你賠禮道歉又是因為誰?」
玉修羅被玉宓說得無語可說。她再轉念一想,問:「你怕包谷?」她仔細去觀察玉宓的反應,眼尖地看到玉宓微微凝了凝神。她說道:「說實話。」她與玉修羅聊著天,揮勺的手卻不閒著。
玉宓「嗯」了聲,說:「在我眼裡,包谷是足以與你師傅抗衡的存在。甚至我覺得如果她要對付你師傅,你師傅……幾乎沒有活路,不是說戰力,而是她的算計力。」一個人十年時間足不出戶,卻在那樣的修仙者經營下那麼龐大的勢力,連狂魔、妖鬼書生都被她收入麾下。
玉修羅卻是不服氣地「哼」道:「我師傅還比不過包谷?你這麼懼包谷,難怪你都被吃干抹淨了,她還是完璧之身。」
玉宓微微瞇了瞇眼,沒好氣地睨著玉修羅,氣哼哼地哼了聲。她能被包谷吃得死死的,還不是床上功夫技不如人!
玉修羅說:「瞧你那沒出息樣,你可別跟人說和我拜過把子。」
玉宓頓時更加鬱悶了。
玉修羅待又一盤菜起鍋。她將鍋涮乾淨,倒上油,燒辣,又將佐料倒下去,這才說:「你把她按得死死的讓她動彈不得,你要怎樣她還不能只能由著你?我師傅一身本事,若許打鬥交手,我到現在都接不下她一招。辦事前先用捆仙繩把她一捆,再將她的內勁一封,她連掙扎的勁都使不出來,每次都只有哭著求饒的份。」
玉宓驚得朱唇半張,目瞪口呆地看著玉修羅。追魂閣主能哭著求饒?打死她都不信。可她看玉修羅那神情不像作假。
玉修羅又問:「你近身纏鬥的功夫怎麼樣?」
玉宓說道:「還行吧!」
玉修羅頓時更加無語,叫道:「這你都還拿包谷沒辦法?握我所知,包谷與人動手的功夫可不怎麼樣。」
玉宓頓時更加無語。她被包谷幾指按下,渾身勁氣一洩,那就是連掙扎的份都沒有,只有被擺弄的份。她憤憤地咬牙,幾步來到玉修羅的跟前,沉聲道:「傳我幾手,今晚把包谷辦了。」
玉修羅樂得直咧嘴,她說道:「玉宓,瞧你那外厲內內荏的樣子,你敢?我可不信。」
玉宓的美眸一瞪,沉聲道:「說!」
玉修羅叫道:「喲喲喲,衝我凶沒用啊,你要有膽子沖包谷凶啊。你敢欺負包谷麼?」
玉宓哼道:「你敢欺負你師傅麼?」
玉修羅斜睨一眼玉宓,道:「你說呢?」
玉宓:「……」
玉修羅說:「以前她進我廚房下廚做菜,結果把我的廚房都給燒了,我給她下了禁足令後,她連進廚房來拿罐茶都得先問過我才敢進來。」
玉宓:「……」閣主,枉我敬你為天人,你在玉修羅這廝跟前居然這麼沒出息!難怪剛才追魂閣主出來會先站在門外看著玉修羅,等到玉修羅開口了才過去拿罐子。她還當追魂閣主因著身份地位不愛進廚房呢!玉宓再轉念一想,她在包谷跟前也沒出息到她去啊!她定了定神,問:「怎麼在那事上洩人的內勁?」
玉修羅的眸光一轉,俏皮地側頭看了眼玉宓,說:「這女人啊,在那事上,動情後身子自然就軟了……」她的話到這裡頓住,又睨了眼玉宓。她看玉宓說到這事時的呆相就知道玉宓對這事完全不通,忍不住直樂呵,再一想她玉修羅的拜把姐妹居然這麼沒出息,又覺好傷感。玉宓不把包谷折騰到起不了床,真對不起包谷長的那張臉。她想了想,說:「很多雙修功法都有招的,現在修仙界的不少雙修功法都是吸取對方精元採補己身的。」她扭頭睨向玉宓,問:「你那事完了以後沒有感到精神不濟、疲軟乏力吧?」君府的那些妖族便是被那一類雙修功法都快采空了。
玉宓知道玉修羅是指什麼,起床前的事都不太記得,起床後卻是沒有,反而是有點神清氣爽、渾身通透的感覺。這事她難以啟齒,便只搖搖頭。
玉修羅又問:「包谷呢?她有沒有……」
玉宓說:「包谷的功法是聖姨傳給她的,應該不是采元自補的那一類。」說到這事,她難以自抑地緊張,就連臉上都是火辣辣的。
玉修羅又將一盤炒好的菜起鍋,她把菜放在桌子上,又端了份備好的菜,繼續炒下一盤菜。
玉宓瞅著憋著樂的玉修羅,沒好氣地叫道:「得了!你笑話夠了沒有?快說!」
玉修羅拖長聲音說:「那事啊,還真不好言傳身教。」
玉宓氣得直咬牙。她氣哼哼地說:「玉修羅,我這南明離火燒起廚房來可非常好使。」
玉修羅趕緊叫道:「哎,你可別!」
玉宓目光定定地睨著玉修羅。
玉修羅摸出一卷玉簡遞給玉宓,又神神秘秘地往玉宓下腹幾分處的幾個位置隔空一指,比劃了一個連續掐『穴』的手法,說:「這一手叫做封元,那事的時候,在她即將登頂的時候封上去,你想怎麼要她就怎麼要好,她只有哭著求著讓你給她的份。」又連續在玉宓的後背和身前連續指了幾個位置,又教了幾手封『穴』手法,不停地解說:
「這叫撩原!」
「這叫聚元!」
「這叫封勁!」
「這三手下去,保管她服服帖帖。」
玉宓記下玉修羅傳她的幾手,又往玉簡中一探,說:「你這玉簡裡可沒記載。」
玉修羅扔給玉宓一記白眼,說:「我若是把精要都記在玉簡裡,哭著求饒只有嗚嗚份的可就該輪到我了。裡面記載的都是兩人修時的,這種彼息內息交換適合兩人同修,對身體有好處沒壞處,就是這幾種姿勢嘛……」她話到這裡,突然發現玉宓又臉紅了,頓時樂得「噗」地笑噴。
玉宓收下玉簡,窘迫得不行,正要奪路而逃,便又聽到玉修羅喊:「回來!還有一手至關重要,不然,你辦那事時急沖沖地來找我,丟臉的可不是我啊!」她又只能幾步回到玉修羅的身邊,咬牙說:「說!」
玉修羅又傳了玉宓一個手勢,密語傳音好一通,然後笑得都快不行了。她已經可以想像得到包谷被折騰的樣子了。
玉宓扔下兩個字:「謝了!」又問:「還有嗎?」
玉修羅憋住笑,說:「記得啊,那事前先捆好。」
玉宓連連暗歎,後怕又慶幸。幸好包谷的那手本事是聖姨教的,不是玉修羅這壞廝教的。她的美眸一轉,小心翼翼地問:「你這麼折騰你師傅,她事後不和你算帳?」
「算帳啊!」玉修羅笑了笑,說:「師傅下不了狠手修理我。後來她習慣了也就由得我折騰了。」閨闈中的事,她不便和玉宓多說,只說:「玉宓,我瞧包谷對你的那勁頭,估計你要她的命她都會給你,你就放心地折騰她吧。」
玉宓瞪眼。
玉修羅輕哧一聲,叫道:「你那是什麼眼神啊!活像我叫你欺負包谷似的,你弄得她情到極至時你就知道是什麼滋味了!哎呀,我的鍋!」她光顧著和玉宓說話去了,這鍋底都快燒化了!玉修羅趕緊奔回鍋灶邊!
玉宓並沒有離開廚房,而是窩在灶台旁的小椅子上坐下慢慢琢磨起玉簡裡記載的雙修功法。
玉修羅炒著菜看到玉宓學得格外專著,那臉上的羞紅之色啊,就沒有褪過,樂得她都快不行了,她還不行笑得太開懷太放肆,不然玉宓就該羞得逃了!她沒告訴玉宓,這事兒啊,不止要有功法,還得看她倆在床上誰按得過誰、包谷樂不樂意讓著玉宓。這事,她師傅若不讓著她、順著她,她能把她師傅這樣那樣?她連捆仙繩她都摸不出來就被師傅衣袖一拂給捲到院子外去。
玉宓把玉簡裡記載的雙修功法琢磨完,一抬頭見到玉修羅把菜都炒好了,正往外上菜。那文火煨著的小罐子也改成了小火保溫。她對再送進來端菜的玉修羅說道:「你這給你師傅煲的什麼?滋陰養元的?」
玉修羅扔給玉宓一個「你想多了」的眼神,說:「她還用著湯來滋陰養元?你當我是擺設呢!」說完,將兩盤菜遞給玉宓,說:「端出去。」她把剩下的三盤菜端上,轉身出了廚房。
玉宓感到奇怪。這麼煨湯應該是滋補之物,以追魂閣主的修行境界和實力,還需要靠外物滋補什麼?這是人家的隱密,她不便打聽,只得壓住心頭的好奇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