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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8章 砍刀令 文 / 絕歌

    君府的府君面容肅冷地帶著人打道回府。就愛上。520。

    君公子猶有幾分不甘心,但凡事都要有掂量才行。他意識到這殺弟之仇、折辱之恨是不能報的了。如果要報仇,極有可能讓追魂閣與勢力應該遠勝於君府的外來勢力聯起手來對付君家。對方雖然只是三個修行境界不高的,可瞧她們那勢頭,指不定身後還有什麼不能招惹的人物,要不然就連追魂閣主這樣的人物也需處處巴結?為著一個佔著母親獨寵謀算著要和他搶府君位置的弟弟,招這滅門大禍不值當。他之所以出手,一來,母親鬧,母親為了生他和君合歡耗損半生修為,韶華白首、容顏不在,人也即將老去,君合歡的死令母親悲慟不已,他為寬母親的心;二來,若能報此仇,將為自己在府中更添聲威;三,要讓玄月古城所有人都知道君府的人是不能動的!這塊骨頭難啃。

    醉花樓一縮、君府的人一撤,原因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消弭於無形,被這動靜引來的各大勢力的手握權勢的大人物卻紛紛相邀往醉花樓一聚。追魂閣主免不了被好幾方勢力中熟識的人物一番盛情相邀,她又想到這四個惹禍精在這,保不準還要出什麼事,於是吩咐玉修羅幾句便往醉花樓裡走去。

    靈兒一看這架打不成了,她捏著那塊黑漆漆上面還鏤刻著一個大砍刀標記的令牌卻是要哭了:「怎麼又不打了呢?」她不甘心地看看手裡的令牌,又看看包谷,泫然欲泣地說:「白激動了。」

    包谷朝靈兒伸手,神情淡淡地說:「有什麼好打的?」

    收斂起渾身氣息的玉宓的視線落在靈兒遞回包谷手裡的令牌上,神情顯得有些妙微,像是心裡在說果然,又像是很感慨。她說道:「我只道你和孫地龍與令主有往來,卻沒想到你居然會是令主。」

    玉修羅一臉好奇地瞅著那黑漆漆的令牌,問:「這令牌有什麼來路?莫非是什麼聖詣調兵令?」

    包谷沒作聲,把令牌收了起來。

    玉宓瞅了眼包谷,對玉修羅說:「你知道追魂令在玄月古城眾修仙者心頭的份量是什麼樣的,這個傳說中的玩意兒比追魂令還恐怖。」

    玉修羅一聽比追魂令還恐怖,有些不屑不信又有些好奇,問:「莫非是什麼大勢力前輩高人的令信?」

    靈兒說:「這令牌要是讓我帶回去,就算不踏平君府也打得他們連房梁都不剩。」

    包谷問:「不進去麼?打架不花靈石麼?」

    玉修羅趕緊繞到包谷跟前,好奇心像貓爪子撓一樣,說:「別賣關子。快說。不說不准走。」耍賴地抓住包谷的胳膊。

    包谷低頭看了眼玉修羅緊拽住自己胳膊的手,說:「就是一塊召集令而已,一個游散幫會的召集令。」

    玉宓「嗯」了聲,說:「我是這游散幫會的一名幫眾,還是最底層的那種。」

    靈兒瞥了眼玉修羅,說:「我也是。」

    玉修羅更好奇了,什麼樣的游散幫會這麼厲害,就連玉宓和靈兒這樣的都只能當最底層的幫眾!她知道包谷不願說,靈兒聽包谷的話,包谷不說再想說也不會說,便又拉住玉宓。她還看出這令牌似乎不是什麼不能打聽的秘密,不然玉宓會絕口不提的。她當即一臉堅決地看著包谷,一副你們不告訴我,我打死也不鬆手的架勢。

    堂堂追魂閣少閣主耍起無賴來,令包谷無語又無奈。包谷只能看向玉宓,說:「師姐說吧。」她看出她師姐和靈兒似乎也被砍刀令刺激到,不吐不快!

    玉宓悄悄傳音玉修羅說:「玄月古城有追魂閣這樣的殺手勢力,在我們那也有專門□□頭的勢力,以前那些也都和你們追魂閣基本上是一個路子,培養殺手、收靈石殺人。近些年崛起了一個特別有意思的幫會,叫砍幫。砍人的砍,幫會的幫,顧名思義就是砍人的幫會。這砍幫的名字剛傳出來的時候沒少招人嘲笑,如今卻是最恐怖的一支勢力。」

    玉修羅聽到「砍幫」這兩個字就覺得這名字好土,很像人間碼頭上那些小混混組建的拿斧頭大刀□□的小幫會。她問:「怎麼恐怖了?」

    玉宓傳音道:「我們那一域現在有句傳言,就是『莫在砍幫上榜,莫被砍刀令指。」她朝包谷一指,說:「那塊令牌一出,指哪滅哪!」

    玉修羅一臉困惑,說:「你能說得仔細明白些嗎?」

    玉宓傳音說:「砍刀令只現過一次,踏平了一家勢力,那家的實力遠比君家還盛,打完之後,莫說房梁,連房柱地基都沒了。我和靈兒作為在砍幫掛號的一名底層游散幫眾,也收到了砍刀令召,我倆都去了。我們剛開始還能好好砍人,後來就只顧得上揀東西了。」

    玉修羅眨眨眼,更糊塗了,問:「怎麼就只顧得上揀東西了?」

    玉宓傳音說:「因為砍刀令主下令時說的兩句話。第一句話是踏平那勢力,除了寶庫不能動,餘下的自取,不管是什麼東西,誰先到手歸誰。第二句,誰若從自己人手裡搶東西,砍幫榜上見!想想,在你窮瘋的時候,有勢力給你靈石、給你靈藥讓你跟著去搶君府,你去不去?那勢力有造詣極高的法陣師破陣、有死士沖頭陣、有戰車和戰艦,你要做的就是見到對方的人衝上去就砍,每顆人頭都有價,價格和你們追魂閣砍人一樣。我相信若是砍幫出現在玄月古城,不需你和閣主下令,你們追魂閣的殺手只怕也會掛個江湖散修的名頭去撈筆油水!」

    玉修羅心說:「這麼便宜的事我也去啊!這哪是砍刀令啊,這是邀人共同行劫的劫殺令啊!」她的視線落在包谷身上,一臉驚歎。她是真沒看出來包谷居然能幹這事兒!

    包谷淡淡地瞥了眼玉宓和玉修羅。她倆以神念傳音,她聽不見,但她從玉修羅那表情大概也能猜到玉宓在說些什麼。

    靈兒在旁看著這說「悄悄話」的兩人直瞪眼。她也好像找人聊聊這砍刀令啊!傳說中那最神秘莫測砍刀令主居然是包谷!她還摸過砍刀令!她居然差點就拿砍刀令去傳令了!太過份了,玄月古城這些人居然不打了!

    玉宓傳音說:「砍幫內部是怎麼樣的,我知之甚少。你若是好奇,問包谷。砍幫外部則是我們這些游散幫眾。砍幫有據點,據點為開在各地的砍幫客棧,客棧布有大型聚靈法陣,靈氣雖比不上那些擁有福天洞地佔據靈根寶脈的修仙門派勢力,比起外面卻也濃郁十數倍。不管是什麼人、什麼來路,只要修行境界達到金丹期,在砍幫隨便用個名字就能掛號成為游散幫眾,憑著游散幫眾身份令牌可以永久免費住店,店中出售的丹藥、靈酒等修仙資源一律是外面的七折,每人每月憑令牌限量購買。每間砍幫客棧裡有塊牌子叫『佈告榜』,上面發佈尋人、砍人、尋物等各種任務信息,明碼標價,交任務時當場結清。我們那一域的散修幾乎都住進了砍幫客棧,便是各方勢力、修仙門派的弟子也通常都在砍幫掛了個號,一來,靈丹靈酒皆屬上乘且價格比外面便宜三成;二來,去哪落腳都方便,探聽消息也方便;三,沒事去發佈榜上瞅瞅,沒準什麼時候剛巧遇到便能順便做個任務撈一筆,窮的時候還可以專門蹲榜找點事做撈點油水補貼補貼。四,如果哪天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人被人請砍幫出手掛了榜,自己也好早知道、趕緊找地兒躲。你可以想像在砍幫被掛榜有多慘。」

    玉修羅點頭,說:「可以想像,被掛了榜就等於是被整個修仙界追殺。」她瞅著玉宓說:「你這麼張揚,就沒被掛過榜?」再一想砍幫的令主是誰呀,包谷啊,玉宓能被掛到榜上去?包谷把自己掛上去都不會把玉宓掛上去。她趕緊說:「好吧,誰被掛在榜上,你也不會被掛上去。」

    玉宓傳音說:「是啊,我以前還奇怪來著,還特意備了易容丹準備躲避砍幫追殺呢,結果從來沒有被上過榜。直到後來砍幫令出那一次見到了孫地龍與砍幫內部的一些人出現,才明白過來。」

    玉修羅問:「孫地龍是什麼來頭?」她剛才聽到包谷把砍刀令給靈兒的時候也是讓靈兒去找孫地龍。

    玉宓傳音說:「原是個買賣消息的老滑頭,後來在包谷手底下當了個總掌櫃,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如今跺一下腳四方都得震一震,只是被包谷嚇破了膽,聽到包谷的名字比老鼠聽到貓叫還害怕。」

    玉修羅「呃」了聲,問:「包谷幹什麼了?能把人嚇成那樣?」

    玉宓傳音說:「我們剛到那邊的時候,找了塊地頭,那是修仙界和妖域交地的邊緣地帶,出沒的全是妖修邪道,好幾十股勢力交雜。孫地龍就是在那一片混,幹著買賣消息的營生。當時那地頭有兩位瓢把子級人物,一個就是太古遺跡裡的蛟龍大妖,另一隻是洞玄期的玉石麒麟,那玉石麒麟是由麒麟精血化成玉石再受天地靈氣滋養成了活物、開了靈竅,一步步修煉到那一步的,南山前輩曾和他打過一架,被打得吐了血。」

    玉修羅:「……」她心說:「你們還能在那地兒立足嗎?」當初玄天門剛撤走的時候,她曾收到過包谷的傳音,好像是包谷有意請她師傅出手對付蛟龍大妖來著,後來不了了之,沒了下文,如今聽到下文,當即仔細聽著唯恐漏掉一點信息,回頭講給師傅聽,被師傅問起有遺漏多難為情呀,又要被師傅刮著鼻子數落了。不過嬌嗔的師傅真可愛……哎呀,一不小心走神了!

    玉宓傳音說:「包谷先與蛟龍大妖結血誓令牌收了蛟龍大妖,後蛟龍大妖觸怒包谷,包谷當著蛟龍大妖的面直接就把血誓令牌毀了,蛟龍大妖當場身死。他所佔據的萬魔窟隨著他的死亡瞬間化為絕地,太古遺跡不知所蹤,玄天門動用蛟龍大妖的骸骨所煉製的戰船已經在裡面找了十年了都還沒有找到。那玉石麒麟與玄天門結下互不相犯的約定,潛心閉門修煉,偶爾南山前輩會去找他切磋。蛟龍大妖是何樣的存在,你是親眼見識過的,不用我多說了吧。蛟龍大妖在那孫地龍的眼裡就是神一樣不能冒犯不能招惹的蓋代大妖,結果包谷說收就收、說滅就滅,乾脆果斷一點含糊都沒有。後來兩界山所有妖修邪道設計玄天門、向玄天門動手,那天剛好包谷當值,最先與那些妖修邪道接觸上,打了起來。兩界山那次出動的元嬰境妖修邪道至少是二百人以上,所有的妖獸都出動了,結果短短半日功夫不到就只剩下少數不成氣候的築基期、煉氣期妖獸存活,整座山頭全是各類妖獸屍骨,玄天門光採集妖獸材料都花了將近半個月時間。孫地龍親眼見證甚至親身經歷了這幾樁事,嚇破了膽。」

    玉修羅:「……」她一臉怕怕地看向包谷。她一直以為包谷雖有實力,但遠沒與君府斗的力量,這麼囂張都是扯大旗裝出來的,卻沒想,人家是真有這本事啊!她再一想,不對啊。她傳音玉宓,問:「既然包谷這麼有勢力,為什麼要請我們出手滅太陰門?」

    玉宓跟了包谷一路,包谷與太陰門在青山郡的衝突她是知道的,再加上太陰門與玄天門的宿仇,對包谷要滅太陰門的事一點也不意外。她傳音玉修羅,輕飄飄地應了句:「我們從傳送域門過來整整用了三個時辰。」

    玉修羅:「……」好遠!動用傳送域門從那麼遠的地方大批量地傳人過來,僅傳送域門的開銷就極大。那麼多人傳過來,必然還需要整合,這還沒打,動靜就已經傳遍四方,太陰門只怕早已作好準備,玄月古城諸勢力怕域外的人滅了太陰門又將火燒到玄月古城,絕不會坐視域外的人過來滅人門派不管,一旦開打,動靜牽扯都極大。相對來說,用幾枚自己煉來吃著玩的雪顏丹請追魂閣出手實在是太划算了。玉修羅想到包谷把雪顏丹吃來玩,頓時又是一把心酸淚。她再想到如今追魂閣不僅成了包谷的打手,自己的師傅都快成包谷的隨身保鏢,那心吶,能把眼淚花子酸出來。她憤憤地想,包谷不是說去醉花樓的開銷她包了嗎?哼,花窮她!玉修羅好想打自己的嘴,那麼好奇做什麼啊,問完了不好奇了,結果更加撓心撓肺了。

    玉修羅湊到包谷的跟前,問:「你還是人嗎?太過分了!你讓我們怎麼活!」

    包谷一臉納悶地看著玉修羅,問:「呃,我怎麼了?」又瞥向玉宓。她師姐不會說她壞話的啊,怎麼玉修羅這反應?

    玉修羅氣哼哼地叫道:「哼!走啦!」一臉憤憤不平地朝裡走。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我這麼優秀的人都被你比得黯淡無光。

    玉宓見到包谷困惑的眼神,莞爾而笑,說:「估計是覺得自己又被你比下去了吧!」玉修羅的那點小心眼全寫在臉上了!

    玉修羅:「……」交友不慎啊!師傅,你怎麼會認為這幾人適合做朋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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