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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百七十章 新氣象 文 / 夏言冰

    「這個包飛揚,聽說和王省長有些關係。」劉道勤垂下眼簾,端起桌上的杯子,輕輕吹了吹杯中滾燙的茶水,緩緩說道。

    「王省長?」薛海風眨了眨眼睛,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劉道勤口中的「王省長」並不是分管交通的王躍偉,而是省府一號人物,江北省省長王虹鋒。

    「對,上一次沙城路霸事件就是王虹鋒的秘書陳雨城給沙城那邊打的電話,另外在靖城的時候,包飛揚也和王虹鋒的司機趙和平走得很近,所以對這個人,你還是適當保持一定的距離。」劉道勤說道。從這幾件事上可以看出包飛揚和省長王虹鋒有關係,否則陳雨城不會直接給沙城市委書記趙長青打電話,做為省府一號的身邊人,王虹鋒的秘書,陳雨誠的身份比較特殊,一言一行,都代表著老闆的意圖和指示,如果沒有省長王虹鋒的許可或者暗示就打這樣的電話,他這個省長秘書也是當到頭了。

    原本劉道勤還有些想不明白包飛揚有王虹鋒這樣省府一號強大的背景和關係,到江北省的哪個地方去就任,不敢說是由著他挑,但肯定會有很多更好的選擇,江北省還有很多其他經濟相對來說更發達的縣市,包飛揚為什麼還要跑到望海縣那麼偏僻又落後的地方去,後來看到望海縣的動靜越來越大,才知道王虹鋒的苦心:越窮的地方才好出政績,更何況望海縣從客觀條件來講,其實也不差,只是一直沒有得到政策扶植和強有力的執政官員的領導。才導致多年以來發展滯後。

    劉道勤一直沒有跟薛海風說這件事,因為他覺得薛海風跟包飛揚就像是兩條平行性,沒有什麼交集,他當然不需要什麼都向薛海風交底。薛海風也沒有在劉道勤面前提到過包飛揚,雖然薛海風經常打劉道勤的旗號。但是他也知道有時候這面旗不一定總有效果,所以他也在不斷結交其他人,比如卜光學,當然也不會什麼事情都跟劉道勤匯報。

    「那、這件事就這麼算了?」薛海風有些不甘心地說道,哪怕知道了包飛揚有王虹鋒這個強大的後台,薛海風也沒覺得包飛揚就有多了不起。畢竟他接觸的這樣的人很多,而王虹鋒在省裡也不是很強勢。當然,不管強勢不強勢,省長畢竟是省長,以薛海風今天的地位和身份。也不會認為自己還有資格欺負到包飛揚頭上,別說是他,就是他的大靠山,交通廳廳長劉道勤,對包飛揚也是有所顧忌,不敢輕舉妄動,恣意欺壓,承包望海縣蘆葦。染指望海縣葦紙一體化好處的事情以,看現在的情形肯定是不用想了。但越是如此,他就越感到憋氣。想到包飛揚上次在飯店包廂裡對自己毫不客氣的強硬態度,實在是如梗在喉,薛海風仗著自己舅舅任交通廳廳長,囂張慣了,已經習慣於別人對自己臣服低頭,以他這樣跋扈的脾性。他不欺負別人也就算了,難道還要讓別人欺負到自己頭上?

    劉道勤眼神微斂。喝了口茶水低聲緩道:「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在交通廳這個一畝三分地上。我說話還是管用的。」

    劉道勤也確實不怎麼擔心王虹鋒那邊的反應,因為他知道王躍偉跟王虹鋒並不是一條線上的,而且他背後靠的也不是王虹鋒或者王躍偉,而是省委書記胡遙林,雖然從行政級別上來說省委書記和省長是同一級別,同屬省部級領導,但華夏國歷來傳統是省委書記的權威遠盛於省長,自己這一邊是有恃無恐。

    薛海風眼珠轉了轉,從商多年養成精明頭腦的他很快就明白了劉道勤話裡的意思,不由嘿嘿笑了兩聲討好道:「那當然,舅舅您可是交通廳的一把手,在那裡您就是國王,什麼都是您說了算。」

    「胡說八道!」劉道勤瞪了薛海風一眼,雖然聽上去語氣嚴厲帶著呵責,但一向瞭解劉道勤的薛海風自然聽的出來劉道勤明顯不是真的對自己生氣,並沒有膽怯,反而對著劉道勤嘻嘻一笑。劉道勤用手戳了戳薛海風的腦袋,嚴肅地對他說道:「你給我將你的事情做好,不就是幾根蘆葦嘛,有什麼好弄的?」

    包飛揚回到望海縣的當天晚上就接到台湖那邊給自己打來的電話,張家已經通過張氏集團一名員工的匯報,找到在外面遊山玩水的劉華陽,劉華陽得知包飛揚說的事情,雖然表示他以前並沒有接觸過中風病人,對治療中風這種病症並沒有多大把握,但自己最喜愛的徒弟包飛揚既然已經對自己張了口,看在他的面子上,還是決定盡快飛回國內,趕往江北省省城鳳湖。

    包飛揚沒有再去鳳湖,只是將劉華陽介紹給了王虹鋒。從王虹鋒那裡得到的消息,胡遙林中風以後,恢復情況似乎還不錯,有望在近期就重返工作崗位,算是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

    如果胡遙林身體條件不能夠繼續履職,中央肯定會任命新的人選擔任江北省省委書記一職,按照常規,省長晉階是很有希望的,不過王虹鋒擔任省長還不滿一屆,資歷相對比較淺,就算上面有人支持,難度也比較大。換了其他人,還要重新磨合,對王虹鋒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

    當然,事情也沒有絕對,如果王虹鋒爭取,倒也不是就沒有可能,所以對他來說,這同樣也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第二天,包飛揚首先向縣委書記徐平、縣長楊承東匯報了這次省城之行,看到包飛揚已經順利通過望海縣冠河大橋項目的初審,徐平沒有說什麼,只是勉勵他再接再厲,爭取讓交通廳盡早通過項目的終審,並列入明年交通廳的計劃。

    與包飛揚同一陣線的縣長楊承東則並沒有那麼樂觀,向包飛揚坦承了他心裡的擔憂:「聽說這次的事情在交通廳那邊進行的並不順利,會不會影響後面的終審結果?」

    包飛揚充滿信心地說道:「雖然中央要求各地控制投資規模。不過臨海公路事關海州灣經濟圈的發展佈局,省裡一直在提海州灣戰略,我想基於這一點,在海州市與靖城市已經達成共識,並且建設投資大部分由我們自己籌集的情況下。我想交通廳那邊通過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嗯,希望方案能夠盡快通過,我們現在可等不起啊!」楊承東點了點頭,接著同包飛揚談起縣裡的其他工作。

    苟亮紅的事情發生以後,縣裡受到的牽連的人不少,包括縣委辦主任苟亮學。縣委書記徐平將他在鹿鳴縣時的老部下。鹿鳴縣政府辦主任胡勇調了過來,安排接替苟亮學原先縣委辦主任的職務,不過胡勇這個縣委辦主任並沒有能夠如徐平以前所期望的那樣進入常委,現在的望海縣常委變成了十一個人,市裡似乎也有意繼續保持這個人數。

    在這場政治博弈中。徐平在常委中丟掉一票,他也似乎因此看清了自己眼前的形勢,不再和包飛揚爭奪縣裡的主導權,工作上變得更加配合。包飛揚不清楚徐平的這種轉變是一種策略,暫時的以退為進,還是說受到上面的壓力,總之徐平的這種轉變他很歡迎,也有利於縣裡工作的開展。

    既然徐平願意配合。包飛揚也沒有必要將所有的事情都攔在懷裡,不讓縣委那邊沾手,他畢竟只是副縣長。太強勢了也不好。

    因為大家都各退一步,縣裡的局面也就此變得平穩起來,呈現出前所未有的朝氣。

    「飛揚啊,縣裡最近的變動不少,工業區那邊的人手也很緊張,前兩天的書記辦公會上。徐書記提出要在近期進行一個人事方面的調整,將空出來的崗位都充實起來。你要有什麼人選的話,也趕緊準備一下。下次常委會上可能就要討論這個問題。」楊承東說道。

    「嗯,我知道了!」包飛揚點了點頭:「工業區那邊,其實我還是希望能夠盡量去行政化,並且從陳港鄉那邊獨立出來,畢竟陳港鄉現在的事情也不少。」

    「對,他們現在忙合作社和新農村建設,另外以後種葦收葦也離不開他們。」楊承東說道:「你先看一看,過兩天我們再碰頭討論一下。」

    回到辦公室,看到走進來的劉開軒,包飛揚笑了笑:「剛剛楊縣長說,徐書記想在最近調整一下人事,你是想繼續留在政府辦,還是下去負責一塊工作?」

    劉開軒過去在縣裡的風評不好,不過包飛揚通過接觸,發現這個人確實有能力,在苟亮紅的事情當中,表現也很好,當時要不是劉開軒堅持並闖進房間,很可能就會錯過抓獲現場的機會,包飛揚在敲打了他一番以後,還是決定起用他。

    經過這段時間的考察,劉開軒雖然有時候還玩世不恭地開兩句玩笑,但是整個人的作風確實改變了不少,尤其是在公眾場合,都很有分寸。縣裡正值用人之際,包飛揚也願意給他一個機會。

    劉開軒將一疊整理好的材料放到包飛揚面前,又動作嫻熟地往茶杯裡添滿水,放在以前,劉開軒也不相信自己會幹這種伺候人的事情,可是在借調到政府辦,跟著包飛揚以後,他卻很快完成了這種角色轉換,搶了陳立不少活。

    「領導,我想還是再跟著你一段時間。」劉開軒小心翼翼地將茶放到桌上。

    包飛揚不由微微一笑:「開軒啊,我借你過來,擔任的是府辦副主任,你不要將秘書的活都搶著幹了。」

    劉開軒嘿嘿一笑:「能為包縣長服務,就是當個秘書我也願意。」

    包飛揚剛要說話,劉開軒似乎又露出幾分本性:「領導你不要覺得我這話是拍馬屁,我覺得再過幾年,少則三五年,多則十一二年,我就是還想給領導你當秘書,恐怕也不夠格了。」

    「還說你不是拍馬屁?」包飛揚擺了擺手:「好了,你的能力我清楚,要不還是下去做點事情?工業區那邊也需要人。」

    「這年頭說真話都沒人信。」劉開軒笑了笑:「我覺得我還是跟著領導,這樣能夠做的事情反而更多。」

    包飛揚略一沉吟,知道劉開軒心思敏捷,也不擅長或者不屑拍馬屁,他既然這樣說,恐怕還真有這樣的想法。

    政府辦副主任和秘書不一樣,領導秘書很多時候都可以代表領導,但都只能是代表,並不適合介入到具體的事情當中。政府辦副主任是副科級,也是領導崗位,有時候完全可以兼任一些工作,比如杜金平剛開始就是以政府辦副主任的職務兼了工業區籌備辦公室主任的工作。

    「那也行,有關這次人事調整,你也幫我注意一下,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包飛揚看著劉開軒,緩緩說道:「我不希望自己的助手在工作上也對我有所保留,既然你還想留下來,那就要做好這一點。」

    「好的,請領導放心,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劉開軒心中一凜,連忙說道。

    有時候劉開軒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就算是面對縣委書記縣長,甚至是上面下來考察的副市長,他也能夠揮灑自如,但是在面對包飛揚的時候,他總感覺到壓力很大,好像自己的一些心思總能夠被看穿,而他自以為得意的一些想法,又經常被包飛揚一語道穿,幾次下來,他也不得不收斂起過去的狂傲,變得小心翼翼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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